名门画卷- 第190部分

不过这般的享受却没有持续多长时间，莫然刚刚躺到竹制的凉塌之上，便有丫鬟前来叨扰。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氏身边的丫鬟梨香。

“表小姐好。”虽说梨香原来在莫然身边也服侍过一小段时间，也说得上是了解莫然，可是现在代表的是李氏的脸面，言语之间自然是与往日不同。

莫然坐起身子，嘴角勾笑看着眼前的丫鬟，“今儿你来这梅苑，有什么事情吗？”

“回表小姐的话，二小姐再过十日便要举行那及笄之礼，所以今儿夫人便想让你皆是在及笄礼上表演即兴在屏风上作画。

莫然嘴角一僵，想要从梨香说的字里行间中了解什么。

“这是舅母的意思？”莫然微微蹙眉，心里对于这样的事情却是有些不悦，自己说什么也是这楚府的表小姐，怎么这般还让我去表演？好听点是表姐及笄表妹贺喜。可是她心里却是明白，估计李氏只不过是将她视作可以利用的，然后便这般……

梨香心中也是忐忑，只纠结一番，随后才缓缓说道：“表小姐，这次来参加二小姐及笄礼的，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表小姐您这般，也不算是失了脸面。”

莫然听他这般说，心里也是有数，既然李氏都要求了，自己再如何不乐意，那也是不行的。“你说的事情我知道了，舅母既然有这般的要求，那我自然是会答应的，只不过那日我想画画的时候带着面纱，还烦请你去舅母身边知会一声，你也是知道的，我现在已被赐婚，这般贸贸然的露脸，想来也实在不妥。”莫然说的客气有加，可是言语的意思却是格外的清明，梨香又如何不知晓？以前的表小姐看着虽然好欺负，可实际上却不是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而如今表小姐的身上已有皇上的赐婚，且赐婚对象还是锦香侯，这般看着，如何都是不能欺负的主。

梨香也不多言，只是继续琢磨着莫然话语的意思，随后才缓缓说道：“是表小姐，奴婢知道了。”

莫然缓缓点头，便让梨香退下了，无奈叹气，随后才淡淡说道：“我还只当如此一来还能多消停一些时日，可是这般看着，恐怕是没那个可能了，这不，我也不过是歇息了一下，舅母便让我画画？这可真是让人想笑。”“小姐你这般不愿，那就不画就是了。”绿蕊见莫然的表情好似极为不情愿。

莫然无奈浅笑，这可不是咱们说不愿就可以的事情，索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幅画嚒。话虽如此，可是莫然却只想自己若是画的不好，那李氏定然是要责怪的，那样一来，还真是有些令人不快。

第一卷　如梦初醒　第三百三十八回　三人在凉亭

第三百三十八回　三人在凉亭

莫然心里虽然是有些不快，可是之后的日子也不如何在意，毕竟，楚梦婷的及笄礼在她看来并不是什么重要。可是自己却还是要准备一份礼物给她，本来她还担忧那份礼物不够名贵，不过如此一来，自己还真是不用担心这些事情了。想到此，她心里也还是很高兴的。

这般想着，莫然便愉快的投入了每日的工作之中，入宫当画师，这对于莫然来说的确是个非常高兴的事情。

不过唯一遗憾的就是去白先生那里上课的时间是越来越少……可是，莫然一想到白先生是沐智宸的外公，她还真是提不起精神过去。心中不想，又不愿勉强自己，所以也就不怎么去了。

而她在宫里画画的这几日，到也快活自在，虽然每日都要与赵嘉懿见面这一点让她有些无措。

赵嘉懿也是无奈，若是往常他自然也不会如此天天来探望莫然，可是那日之后，他总是能回想起莫然看向裴杰那两样放光的样子，心里不痛快在所难免，原本莫然对于赵嘉懿的情谊就是打着折扣，而现在这样，那他定然是不放心的。

裴杰每日看着两人如此，也不多说，只是浅笑不语，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并没有其他的不妥。

可是对于小正太墨画来说，莫小姐天天如此却着实有些奇怪，“裴先生，莫小姐为何每日都和侯爷一块儿出去吃饭？她为何不与我们一块儿吃饭呀。”

裴杰为自己夹了一片黄瓜吃下后，这才笑着说道：“你年纪还小，自然是不懂这些的。”

墨画有些郁闷，自己也不过比莫小姐小那么几岁，怎么就这样呢？可是裴先生说话向来是没有错误的，他既然这般说，那自己还是不要多问，无奈之下，他只能低头继续扒饭。

莫然被赵嘉懿带到一小院，随后在意凉亭下停下。

“就是这里了。”赵嘉懿笑着说道，嘴角浅笑，今日的安排他自然是花费很多心思的。

莫然看着桌上的东西，还是稍微有些吃惊的，这满桌都是自己爱吃的菜肴点心，而空气中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青梅酒？”莫然惊呼，这可是她在这儿最为喜欢的一种饮品。

赵嘉懿浅笑点头，随后缓缓说道：“你喜欢吗？”

莫然很想大笑说喜欢，可是刚要出口，却是被硬生生忍住了，视线向后挪去，看到赵嘉佑正站在后方，嘴角勾笑的看着两人，好似要说些什么，那双凤眼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看着却让人有些不舒服。

赵嘉懿自是察觉到莫然有些不同的表情，他缓缓转头，便看到赵嘉佑在身后笑着两人。

“太子殿下吉祥。”莫然自是乖巧做了个万福，嘴角亦是勾笑。

赵嘉懿也是向着他问好，“太子殿下”

赵嘉佑缓缓点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今儿你们可真是有雅兴，居然跑到这里纳凉吃酒？怎么，今儿加上一个我如何？”

太子殿下提出的要求，两人自然是没有回绝的可能，赵嘉懿浅浅笑着点头，还缓缓说道：“自然是欢迎的。”

赵嘉佑也不客气，直接坐下，随后让莫然与赵嘉懿分坐在自己两边。

莫然的嘴角还在抽搐，心里却很是郁闷，　两人吧，还可以称之为约会，那么三人，这是个什么状况？莫然内心纠结，可是也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呵呵笑着对着两人，随后才又说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三人就坐，一旁的宫女乖巧倒酒。

赵嘉佑的脸上一直挂着笑意，可是心里究竟如何想的，却是什么人也不知晓，不过，莫然只单看那似笑非笑的脸，便觉得其中一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来我现在才说恭喜，你们两人应当不会觉得太晚吧？”这次他并没有以太子的身份说话，言谈之中亦是淡淡的情绪，这情绪太过清淡，莫然只是这般听着，却是无法知晓她真正的心思。“嘉懿老弟，我这个做堂哥的还真是没有想到，父皇居然会先为你赐婚。”本来他都想得好好的，计划也执行的很是妥当，可是偏偏在自己好不容易让莫然入宫当画师的同时，赵嘉懿居然就请父皇立了这个赐婚的旨意，那么，他是不是真的就没有机会了？

赵嘉懿心中有数，在此也只是浅笑说话，“堂哥不必如此，你这般还真是让我这个做堂弟的有些无措，来来来，咱们先喝酒，其他得到以后再说。”

赵嘉佑似笑非笑的看向莫然，狭长的眸子中似乎有着什么东西正要穿透莫然，莫然只觉得心中一惊，连瞬间就红了起来，只能感觉身旁似乎有着灼热的眼神看向她。

当然，这并不是错觉，莫然自然是看到赵嘉佑在注视她，所以才有这样的感觉，可是她的心似乎还是有些凌乱。

青梅酒缓缓入口，刚刚的不安渐渐淡去，此时身周的宫女已然退下，只留下三人在此，说的也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莫小姐这几日在丹青阁如何？”赵嘉佑随意提起话题，双眸也一直注视着莫然。

莫然浅浅一笑，想到这几日在丹青阁过的也是自在，便扬起那越发灿烂的笑颜，“自然是很开心的，仔细说来，我也没有其他什么喜好，只对这画画多一些兴趣，在这儿画画，对于我来说，也算是一种幸运。”

对于绘画的痴迷，这自然是不一样的。

赵嘉懿听莫然如此说，心里便是吃味，一想到莫然看到裴杰那发亮的眼睛，心里更是不快。

莫然自然不会注意这些，只是浅浅笑着说好：“说起来，那里的几位画师人也极好。”在那丹青阁，莫然有一种前世在美院上国画课的感觉，不知为何，只觉得那样便很是高兴，而且，人也轻松自如一些，好似忘却了自己本身那大家小姐的身份，转而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画师。

“你快乐便好。”心里纵使有万般不快，可是这般见着莫然那欢喜的笑颜，也是有说不出的甜头与高兴。

莫然笑着对赵嘉懿点头，随后又说道：“明日我便要去为宫里的一位玉贵人画肖像了，心里很是兴奋呢。”虽然在梅苑的时候，偶尔也会让绿蕊那几个丫鬟客串一下模特，可是画多了也是无趣，现在可以有个新模特供她画画，自然是要高兴的。

莫然说的兴奋，那样子自然更加像个小孩，不过这般看着，却也比往日更要可爱许多。赵嘉懿嘴角勾笑，觉得这样的莫然最是好看，却殊不知这般让赵嘉佑看着，心里却是多么的不悦。

赵嘉佑一直对莫然有兴趣，所以存着将她收入房的心思，本来都计划的好好的，入宫当画师，随后便可寻个由头让父皇将她赏赐给自己，可是现在一来，一切都被打乱，而赵嘉佑对于莫然的兴趣却是有增无减。

想到此，赵嘉佑面色渐渐暗藏，可他掩饰的功夫极深，自然是没有人能看出，顶多是让人觉得他似乎有些不悦，至于其他，那边是没有人能看的出来。

莫然只顾着喝青梅酒，也不管其他，那两个人如何，只管让他们自己互相说话，自己吃好喝好，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实际上莫然从始至终，都不觉得自己是那两人的争端，只觉得赵嘉佑这个天子定然是不简单的，而他有意图接近自己，也一定是有她的理由。

莫然这般想，所以就绝对不会认为赵嘉佑也是对自己有好感，虽然她曾经对他动心，可是说到底那也不过是个妙龄少女对于一位十分优秀男子的正常欣赏，而若说是涉及了其他的什么想法，那是一点儿也不敢说的。

赵嘉懿却绝对不如莫然将这件事想的那么简单，自那日皇后娘娘让莫然入宫当画师，他便隐约察觉出了什么，只不过一直不敢多言，所以才没有直接道出，可是说到底，那也真是没有什么要紧。毕竟太子殿下就是喜欢，却也不会娶莫然为妻，而依着莫然的性子，就算她心里再如何喜欢，只要不是将她视为唯一，那就是绝对不可能在一起的事情。

很幸运，赵嘉懿知晓莫然的这个心思，所以先下手为强，让皇上赐婚，这样莫然虽然身份稍显不足，可是到底也是皇上的赐婚，怎么说也还是不错的，而且，莫然虽然还不如他那样喜欢，可是说到底对他也是有些感觉，因此也没有那样排斥，而自己才能在其中立足，让莫然不至于对他有什么反抗的心里。

如此一来，这时间久了，想来莫然的心中定然也是会对他有着感情。

赵嘉懿考虑的也算是周到，所以对于太子殿下的态度也不如何在意，毕竟这是皇上的旨意，赵嘉佑若真是对莫然存了非分之想，那不说他这边，皇上那里便是无法允许，而他自然也是不能这样做的。

“这酒味道真不错。”莫然浅笑说道，打破了两人之间那几乎要迸发的尴尬。

赵嘉懿看向莫然，眸中自是柔情：“虽然不错，可是你也不能多喝。”话语宠溺，好似他们两人一直都是如此。

莫然脸颊微微发红，笑着对他点头。

赵嘉佑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却是说不上的怪异感觉，只觉得这其中似乎有着什么极为奇怪的东西，至于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第一卷　如梦初醒　第三百三十九回　及笄

第三百三十九回　及笄

楚梦婷及笄那日，莫然并没有如何去看，只知晓来的客人非常之多，且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而她自己也不过是躲在自己的席位之上独自呆着，也不去管其他。

“小姐，今儿二小姐穿的可真是好看呀。”莫然不关心，可是绿蕊却很是兴奋，昂头看向前方。

莫然扑哧一笑，随后刮刮她的鼻子，淡笑说道：“你就知晓糊弄我，这及笄之礼还没有正式开始，梦婷表姐又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出来？”莫然虽然没有看，可是耳朵却也是注意听着，现在也不过是那些来宾纷纷就坐，而舅父亦是没有宣布开始，表姐又怎么可能在此时出来？绿蕊吐吐舌头，也不再说话，只是继续昂头看着，“小姐真是的，奴婢也就是随口骗骗你，还这样~”

莫然见她还心有不甘，更是想要笑出声来，“你也莫要如此，你亦不是不知晓我的性子，难道你还真以为这般说着，我就真是会昂头去看？”

莫然是真的对于这些不感兴趣，反而还觉得楚延年这般隆重的为楚梦婷办这及笄，定然是有着其他缘由，可是至于那缘由纠结是什么，莫然却是一点儿也不关心。

绿蕊见莫然是真的一点兴趣也没有，就也不再多言，只是帮着莫然又倒了一杯茶水，随后便向四周看了看。

因为今日宾客众多，所以莫然的面上带着纱巾，如此一来，便让莫然在喝茶方面很是不方便。

但是，这就是规矩，就如今日阳光大好，空气中弥漫着温热，可是众人身上却都是层层叠叠，就算是流汗再如何厉害，也是不能去擦汗的。

别人是热的，莫然自然也不凉快，不过值得幸运的是莫然身边是个了解自己的丫鬟，奉上的茶水也都是放凉的花果茶，莫然喝着，自然是比那些喝热气腾腾雨前龙井的人，要舒服许多。

莫然缓缓摇着手中的纨扇，心中却寻思着等下究竟要画什么的事情，虽然舅母说要画屏风，可是莫然却不那么愿意，便只嘱咐着到时候准备个桌子和笔墨纸砚什么的，至于屏风，那就算了。

那些丫鬟虽然不明表小姐为何不愿画屏风，可是依着嘱咐，自然是将要准备的东西准备妥帖，至于其他，那也不是他们这些下人可以询问的。

原本四周还有这嗡嗡的说话声，可是此时，莫然却发现身周不再有声音。而前方从教坊雇来的乐师也奏起了和缓隆重的乐器。

这是开始的乐器，而之后，楚延年便走到了正前方，面对所有的来宾，扬起那欢喜的笑容。

莫然此时才抬头去看，手中却还端着那茶杯。

他抱拳作楫，向着前方的众人问好，随后又扬声说道：“今日，是小女楚梦婷行成人笄礼，感谢各位宾朋佳客的光临”之后，他又侧身对一旁的管事说了一句，

便只听那一旁的司仪朗声说道：“下面，楚梦婷小姐的成人笄礼正式开始请楚梦婷小姐出席”

乐曲再次奏响，楚梦婷身着深色广袖华服，上面绣着艳丽多姿的蝴蝶兰，雍容大气，典雅端丽，姿态婀娜的缓缓向前走来。至场地中，面向南，嘴角含笑，带着兴奋与欢喜向观礼宾客行揖礼，然后面向西正坐于自己的席位之上。

此时李氏从一边走出以盥洗手，缓缓走到楚梦婷的身旁，从一边丫鬟端着的托盘中取出一把梳子，为楚梦婷梳头。梳好之后，便开始一件一件将那些发髻发钗，一样样的插在楚梦婷的头上。

这是个漫长的过程，而李氏的动作轻柔嘴角是那端庄大方的笑容。

莫然看着这般的景象，心中还是有着说不出的羡慕，有些茫然，不知明年自己及笄的时候，会是谁为她梳头。

“小姐？”绿蕊突然在莫然耳边呼唤，打断了莫然的思绪。

“恩？”莫然回神，转头疑惑的看着绿蕊，“怎么了？”

“刚刚有个丫鬟，说是侯爷身边的人名唤鸳鸯，我瞧着眼熟，好似也是见过，”绿蕊也是见过鸳鸯几面，可是今日的鸳鸯穿着着实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