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颜,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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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颜,时好-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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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喏,连枚戒指也没有。”若昭指一指她白皙通透的手,义愤填膺,起身去开保险柜拿证件。

时好心念电转,呵,是啊,怎么没趁机捞一票,又亏了。

她永远不会是好商人,买错又卖错。

第二天一早,曲棹西去时好住所接她,一同去注册处。

时好仍保留自己一间单身公寓,只得二十方多点。

即便卖掉了外婆的老房子,再拼凑她一点积蓄,也不过刚刚够一次付清外加简单装潢。

才两个多月前,她与同事饮茶还说自己是无债户,一身清,都市少见。可见大话前头说不得。

还有一次,婉颜放学路过来探访,进门就吓一跳,说:“姐姐住得这样小?一转身撞到墙。”

到底是自己的地方,她一点不介怀,亦没想过住大屋。

大屋人气不够就冷飕飕,剩下的房间像养着脏东西。

像逸成园,也不过两层,她仍觉得那些司机管家如幽魅一般,随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又从哪里钻下去。

这样慎人,她不喜欢。

时好想,不过三年,到时仍搬回这里。一定回来。

这里才是她的老巢。

想着想着,车子已驶到注册处。

到了也不见司机开门。

她略略迟疑,自己伸手去拉车门。

“你做什么?”曲棹西不解。

“下车啊,不下车怎么注册?”她虚声。

“不必,你的秘书已把证件全交给小刘,他会去办。我们在这里等。”他不觉蹙眉。

直到今日时好才知道,结婚手续也可以代办,她心想:那么婚是不是也可以找人代结?

以曲棹西的条件,该有多少人乐意替时好效劳。

她一点撞大运的感觉也没有。

今朝沈时好把自己卖掉了,连皮带肉卖三年。

“有钱真好。”她掩面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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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沈征先生的女儿自小优渥,我原以为你不会说这类话。”他打量了她两眼,心想沈时好即便不是沈征现妻所生,也不至过得不快。看她当真流露些微艳羡,深觉可笑。

“你听到的那是小女儿,我则是没见过世面的大女儿。”时好朝他微微笑。

“怪不得,你跟杂志上照片里的那位不一样。”他当然已经了然实情,却故意说。'。电子书:。电子书'

“呵,原来你看上的是我的妹妹。你走宝了。她叫婉颜,人如其名。”

“你是我见过最差的推销员。”他觉她扫兴。

她噤声,怎么扯出妹妹,今天是糊涂了。偷觑一眼曲棹西,他仿佛不入心,还好还好。

这时司机小刘回来,递上两本红本子,像是肉铺里新鲜猪肉身上打了红印子,宣布沈时好正式成为曲棹西的妻子,保质期三年。

“开车。”他望了眼还在神游的她,心情大好,“去选戒指。”

珠宝店里,他们并排坐着选戒指,扮足一对新人。

店长亲自清场闭门,独家招待,取了各款各色请他们二位细细看,言明不满意现有款还可定制,曲棹西又是老主顾,还摆了咖啡茶点,服务周到。

“这些全不要,丑死了。要样式最简单的圆钻,把你们保险柜里最大颗的取来!”她如市井村妇在集市挑菜,再看他一眼,“再拿颗最小的来。”

曲棹西知道自己被耍,仍默默笑。

她两只水葱手的无名指各戴上一粒,明明不成比例,还问他哪只好看。

“不错,都要。”他说。

“也是,你付得起。”她把左右手的戒指全褪下来,丢到垫着蓝丝绒布的盘子里,转眼又像弃两颗石子。

店长尴尬赔笑,“曲太太不仅漂亮,还很幽默呢。”

曲棹西夹一夹时好气涨的脸颊,“是啊,怨不得要我追这么久才肯答应求婚。”

一旁一排导购小姐眼底齐齐流露无限羡慕。

时好亦觉脸上有光。

他们一同走出珠宝店。

“下一站,该去选婚纱。”他正要吩咐司机开车。

“等一下!”她清音打断他,“曲棹西,我只有一个要求。”

“昨天怎么不说?”他按一按手边一对结婚证,“木已成舟。”

“我知道,所以我提得一定是你现阶段能做到的。”

“愿闻其详。”

时好长舒一口气,“我不要婚纱,不要婚相,不要婚礼。”她说,“那些是做给别人看的。”

“如果我没有听错,这好像是三个要求。”他已微有不快。

“你可以答应我么?”

他看着她,缓缓摇头,正色道:“我曲棹西娶妻,怎么可以没有婚礼。”

“你是结婚,不是娶妻。”时好一时倔气上来,别过头,跟他玩文字游戏,“全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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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我不会同你有婚礼。”

他硬是抬过她的下巴,低下头,笑意迫人,“我听出来了,你对婚姻还存了幻想。”

她扣住他强执的手腕,企图脱离这种沉迫的气息,“这很正常,每个女人对婚姻都有过幻想,或迟或早,到了一定年纪。可惜,我已失了机会。”

曲棹西轻轻脱手,面色稍霁。

“你可以让锦城公关部发出消息,说我们已秘密举行婚礼,只有直系亲属到场之类。相信你底下的人对付你那些花边新闻早已游刃有余,他们总有办法的。”她端坐好,挑开贴在颊上的青丝,将领口上将松开的丝巾扣扣好。

他没有即时答应,只是让司机将车驶回逸成园。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三更。给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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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家,曲棹西就把时好拖进房里。

好好的六边形镶钻丝巾扣被痛甩在地上,啪地一声碎成两瓣。

“曲棹西!”她被压在床上,奋力去顶他的胸口。

“我没耐心再跟你耗。”他把揪皱的衬衣上附着的她的双手分开,左右按下,深深陷入两人身下的轻柔鹅黄色羽绒薄被里,“你现在是我妻子。”

“我们有合约!”她实在不想再来一次,挣扎着提醒他。

“合约里没有说,我不可以碰你。”他一只手胁迫她,另一手撕掉她胸前两粒扣子,正要埋首。

“合约里也没有说,你可以强迫我。”她鼻尖一酸,腕上又吃痛,几乎哭出来,“你得不到的东西,就一定要豪夺?”

曲棹西听了,暴躁大吼一身坐起来,背着她,“沈时好,你到底要怎么样!”

“这句话该我问你。”她抱住枕头,一下一下往后缩,却不敢再出声,怕哪里又惹怒他。

她原本以为只有四肢着地的动物才会随心所欲,一切靠本能驱动。

“你……”他见沈时好死死靠住床头,手背抵着唇微微抽噎,语塞,“我……”

自沈征葬礼后,他头一次见时好哭。上一次,以为糟过今天,也没有。

“如果你还愿意尊重我的意志,哪怕一点点,请先出去。”时好侧阴着脸哽咽说道,不愿与他目光相接。

棹西只好走出去,带上门。

回到客房,他一拳一拳全力捶在墙上,簌簌带下些许灰沾染到皮鞋面上。手一点也不觉得痛,直到电话铃声大作也不愿停。

那铃,叮铃铃,叮铃铃,停下,又响。

谁谁谁,这么好兴致,准时准点看他出糗。

他一把接起来,恶狠狠,“谁!”

“这么久才接电话。”听筒里的男声爽朗笑起来:“哪家的名媛小姐二流明星不够听话,又点爆了你这颗原子弹?”

这笑声,熟稔得很,化作灰也认得。是他的养兄弟,仰乐言,长住温哥华,是精神科医生。

他瞬间一股戾气转得颓丧,拎着话筒踱步,习惯性夹一夹眉心,“有什么事?”

“我正在网络上浏览国内的新闻,看样子你最近操劳得很。昨天就打了电话给你也不接。”仰乐言说,“是锦城说,很久没有听你的声音。”

“她可好?”棹西驻足,沉声问。

“情况稳定,也愿意配合治疗。只是刚才还闹着要跟你通电话,转头就睡着了。”

“乐言,麻烦你替我照顾她。过段时间我才能得空去看她。”

“带上沈家门那位嫂子?”

“她真成了你的嫂子,我们今天注册了。”棹西靠着墙坐到地毯上,喜悲掺半。

新婚之夜,又被他毁到这步田地。

那头沉默三秒,发出一通爆笑,“老曲啊老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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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作假成真?从前你对沈家的事厌烦至极。到头来娶了沈征的女儿?我没记错的话,锦城可不敢逼你,故此退了一步,她的意思你将来有一天愿意帮沈家渡难关就好,可没让你自动献身……”

“你怎么这么罗嗦。”他隔空挥挥手,打断他。

“你中招了,你爱上沈家的女儿。”仰乐言坐在医院的办公室里,对着电脑荧幕,鼠标点在棹西和时好出席首映礼的照片上。

他认识曲棹西足有三十载,甚至他认识锦城比棹西还早两年。他是哥哥。

棹西自十四五岁起身边就群蝶飞舞,多得简直能开标本展览,可乐言从未见过他注视哪一位女士的目光如投射在沈时好身上的那一股,有脉脉温情,仿佛生出“人性”。

乐言曾嘲笑过他是牲口作风。

棹西离开话筒,紧握了握拳,又低咒一声“该死”,才再将耳朵贴上去,懊沮说道,“可她并不爱我。”

乐言又再度大笑,“你是在说,你表现不好赢不得芳心。你看你活脱脱像个怨妇。这世界果真是报应不爽,太有意思了。这让我起了好奇心,想赶紧见一见这位嫂子。”

“你不是医科高材生么?医生也信因果?搞你的催眠疗法去罢。我这里不早了,睡了,晚安。告诉锦城,圣诞节我去探她。”他大扣电话。

曲棹西不是不知道,沈时好多讨厌他。

他同样不喜欢沈家,因为锦城对沈家有奇情;他接近时好,也为了帮锦城还愿。

当时他想,反正事后与时好各不相欠。

两位成年人,理由正当,他也不想让锦城再卷入这些纷杂的人事。

他愿意当狼,反正全天下谁不知道曲棹西生性中意猎艳,为什么独独给沈时好放行。

谁知是自己不堪一击,先跌进去,他才是方寸大乱的那个。

所以他给自己下套,三年,收不到她的心,他就放手,兼顾集团。

何乐不为?

长线投资一直是曲棹西强项。

可他对女人,从来予取予求,不懂讨好。

因为不需要。

这次是极大的难题。什么融资上市并购,根本小巫见大巫。

曲棹西决定从头学起。

清早,时好跨上车后座,发现驾驶人是曲棹西,微微诧异,“小刘呢?”

“今天就由曲先生送曲太太上班。”他透过反光镜朝她笑,“不知道曲太太愿不愿意屈驾坐到副座来?”

“不愿意。你开车罢,我睡过头要迟到了。”她冷面指一指手表,心里也吃不准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昨天晚上睡得可好?”他不以为意,仍保持关切。

一提到昨天,时好气更涨,“托曲先生的福,十分得糟糕。”

“以后不会了。”他侧回首,沉声说。

“你说过几次了?从未兑现。”时好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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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看窗外,微嗤,“我不信了。”

曲棹西轻笑一声,启动车子。

路上,他扭头看到她开车窗透气,迎风撩头发时手指上有一点微不可捉的光,问,“你怎么戴这只碎钻戒指。那粒大的到哪里去了?”

时好不自觉摸了摸左手无名指上的银圈,光洁平滑却有一粒小小突起的爪镶钻,自然算不得夺目但有点刺手,她说道:“放心,我不会拿去折现。这么大一粒太招摇,只有锁到保险箱里头的命。”

“你会戴,我已觉得该酬神谢佛了。”

“结婚的消息大约今天出来,我若不戴,明天报纸又写婚姻危机。”时好说,“我不过想少些口舌风浪。”

“看样子,曲太太对付这种问题已经轻车熟路。”这样说着,可棹西的心半分也松快不起来,他觉得是他把时好扔进染缸里,有愧悔。

又转念,管他什么事,沈征自己要去死。一个大男人,丢下烂摊子给老婆孩子自己求解脱,真叫人作呕。棹西一点也不同情他,同情不起来,尤其这个男人是沈征。

再庆幸,当初他得到消息也是犹豫过一阵,心不甘情不愿还是掐着点出现,否则时好不知会遇上什么人?

他也算是中规中矩的猎人,目的达到就收手,下流无格的那类,多若牛毛。他坚信,沈时好这种女人,一定会上当。

“我听不出你在夸奖我。还有,只剩我们两个人,你大可以直呼我的名字。”她仰在后座上捋酸胀的眼皮。

棹西沉默一会,忽然高声唤她:“时好?”

“啊?”她听到人叫,自然而然回应。

他朗朗一笑,“果然是叫名字好。时好,时好,时好,沈时好。”

时好愣一愣,屏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曲棹西,你幼不幼稚?”

“你还肯笑就好。”他说。

这一句话又即刻叫她敛容。

两个人再没有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明日起恢复日更。

看了三万要不要看下去应该也有眉目了罢。

希望各位阅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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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Chapter。 9 。。。

到了横征楼下,棹西下车替时好开门。

他拖住时好的手,说:“来,亲一下。”

光天化日下,时好转过头撑大了眼舌头也打起结,“你,你说什么东西?”

棹西只好捧住时好的脸,吻轻轻落在她柔软的耳垂边上。

时好心的像是有一粒细尘在阳光底下晒后升温过度,啵得一声爆开。

“曲太太,你脸红了。”已在公众场合,棹西却肆无忌惮笑一声,还想再搂她。

她木木然隔掉他的手,急不择言:“有事回家再说,我去上班。”说着竟然一路小跑地溜,上台阶还一个踉跄险些绊倒。

棹西在后头拍着车顶大笑。

时好听到也不敢扭头,绝望地内心哀鸣。

你对着一个下一秒不知会做点什么出格事的人,没办法不哀鸣,何况也不知他到底要点什么?

横征已有一半落入他手,沈时好自问也算不得有多少吸引力的女人,难不成他捉弄她生出乐趣?

苦思冥想也是无果,嗳,何苦来哉。

“总裁,总裁?”仿佛有人在一侧轻拍她的瘦肩。

“啊?怎么了?”她幡然转过来问。

若昭看着四下无人,望了她一眼,带点不安地低声问:“时好,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今天一天你一直精神恍惚。喏,这份文件一大早我就放在你桌子上了,转眼快下午四点,你还没动笔签。”

她仓皇地“噢”了一声,赶紧捉起一支钢笔唰唰签好,递给她手里又酸楚笑道:“可能最近多事,我有一点累,不要紧。”却见若昭面露为难,关切道:“怎么了?你有话想对我说?……啊,对,你要结婚,这是应该的,现在一切入轨。我马上准你婚假,若昭。”

“不,不是我的问题。”她说,“是沈太太。”

“谁?”时好觉得耳生,反应不过来。

“我是说,赵女士。”若昭有点谨慎。

时好这才知道在说她的继母,于是取过桌上的杯子,低头啜一口水,毫不在意地说:“她又怎么了?不要理她,随她闹去,闹够了也就收了。”可想了一想,又补充道:“如果她要什么东西,不至太过分的,你给她就是了。”

“时好,她要移民,她打算带着二小姐去美国。”若昭说。她的称呼,亲疏分明。

“移民?”她有一点震惊,“她又不会说英语,移民做什么?这里呆着不好么?到那边她连棵菜也买不灵清。”

又觉,呵,赵微云很要派头的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亲自去买菜。一周五天呆在家里,两天会牌友,这种生活方式,世界各地对她来说除开时差没有区别。

“可能是二小姐打算转读那边的大学,如果她真一去,赵女士一个人留在本地长远下去也不是办法。”若昭说,“二小姐早就想留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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