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好心里是欢喜孩子的,但绝不是在这种情况下,为他。
她隔着被子抱住膝盖,睡是睡着了,可又觉得不够,正迷迷蒙蒙,浴室的门则又打开,棹西面色灰暗地说:“我去上班了。”然后往门口走。
时好机械地点点头,又埋首到膝间,却忽然感到床垫凹陷下一块,她再抬头,见棹西半跨在床上,神色复杂地看她一眼,嘴角一牵,扳过她的脖子亲吻她的额头,他的唇间含着一股留兰香的味道,很熟悉,本就是她用惯的牙膏,而他在她额前停驻了足足十秒,才肯放开,然后无可奈何地对她说:“老婆,再见。”
时好心里一丝诧然,他从来没有亲密地这样喊过她,她以为他不像是会玩那一套的男人,又只能“嗯”了一声,点点头。
棹西这才肯离开。
时好心想:他没有说“晚上见”,也没有说“明天见”。
“再见”,再见也不知是哪一天。
她颓然地侧倒在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我就要出发去小游了,
于是跟大家交待下周的更新安排:
如果有榜单,随榜更新,旅店网络良好的话会争取日更;
不行的情况下,我大约下周二回来,会双更到周五把榜单补完。'。电子书:。电子书'
如果无榜,更新不定,视我在意大利的行程进行调整安排。
因为目前的更新都是火热现稿了,前段时间考试复习修改其他稿件等等,存稿已经用完。
并且目前三本书同时在写,心力有丝匮乏,全然是因为我是比较喜欢逼死自己的一个人。
所谓:逼一逼,有动力。呵呵。
不过情况不至于太坏,实在也不愿你们辛苦地等,我自己都是没有耐心的人。
最后,祝各位都保持好心情。
理解万岁,友爱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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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提示:素食动物勿入,我看了一章就!¥#@%¥#……)
32
32、Chapter。 31 。。。
而这一天,棹西并没有去上班,他一个人去了近郊的国际机场。
飞机晚点,他又早到,在关口等了近一个钟头还不见人出来,于是显得有点焦躁。最后听到机场广播,索性找了张长椅抱着手坐下来。
棹西静下来,就萌生有一点倦怠,捂面休息了会。
忽然,有人拍他的肩侧。
他蓦然抬起来,见到边上站着一个魁梧的男人,下巴一圈青渣,许是长途飞行的关系眼圈也脱水凹陷下去。他推着一台自动轮椅,上面坐着一个女人,面色祥和,睡得很沉。
棹西站起来,与之拥抱。棹西本就不矮,那男人看来比他还高出近半个头,他问道:“一路上还算顺利?”
那男人弓下腰帮轮椅上的女人合上半褪的薄毯,干笑一声:“我大意了,上飞机前看她倒也安静,结果中途差点被当成恐怖分子,连机长也出动,其他头等舱客人纷纷要求降舱。最后没办法,只好补了两针。”又苦揉一揉眉心,“有惊无险,还算顺利。”
棹西也蹲下来,用力握了握女人的手,她也毫无知觉,只是那苍白的手背上青筋虬绕还有三四粒半红的针孔,是以加了几分触目可怖,他叹口气:“走罢,医院方面我已经安排好,他们也待你到岗。”
男人点点头,推着轮椅和棹西一起离开,进电梯后,除了他们三个里头并没有别人,棹西禁不住问了一声:“乐言,到底怎么回事?”
“不太清楚,说是艾滋病人厌世,又恰巧掉在锦城面前。”对方皱了皱眉头,说:“她当时就吓瘫了,许多天站不起来,稍微清醒点就从早到晚嚷着要见你。国内的环境未必不利于她,也应该回来了。”
棹西抚了抚轮椅的靠谱,定定地说:“是,回来也好。”否则他无法兼顾地常年两头跑,总时时提心,再来,总不能出去一次就带上一个幌子罢。如果时好她……或许也不用这样,他入神地想。
又听那男人长吁一口气,“呼,再也不用吃黑妹鬼烤得覆盆子蛋糕,呜呼哀哉,吃了整整一年半。现在真是身心大解放。”
棹西听了,不以为然地笑。
这一男一女正是仰乐言与王锦城,因为医院发生的一桩意外,下定决心自加国返回。
棹西接到消息也同意乐言的专业意见,迅速替锦城安排了相熟的医院,而乐言的工作也是水到渠成的事,他临床经验丰富,处事果断冷静,原先的院长再三挽留未果也依旧为他写了一封分量足称的推荐信,全球通用。
路上,乐言抱着犹在熟睡的锦城坐在后座,一边轻轻抚着她带点斑驳的侧鬓,一边问棹西,他和时好怎么样了。
棹西摆摆手,不想提,又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八婆?”
“八婆?”乐言轻笑一声
32、Chapter。 31 。。。
,便严肃说道:“让锦城见到时好,会不会对她的病……”
“不行!”棹西果断刹他的车,又即刻恢复过来,沉声道:“还不是时候,过段时间,过段时间再说。”
乐言提一提眉毛,两个人就听见锦城睡得低低腻腻地喊:“棹西,棹西……”
乐言说:“她最近谁也不叫,只喊你。看来真是想你了。”
棹西心里慰藉不已,朗声地笑,依旧说道:“你吃醋?”
“你吃了这么多年,我吃一次也死不了。”乐言说。
两兄弟,一如既往,一见面就拌上。
……
时好果然猜得不差,棹西大约一周多没有露面,她则为了省心,故意自上个月底起退订了所有报纸,更心想娴姨没有闲事做,家务也会干得勤快点。
只是这下,彻底没有棹西的消息了,清静得很,也安之若素得过。
直到那天傍晚自陶艺中心下课出来,她端着自己做好的一只叶形笔洗,前脚刚踏上车,就有一个年轻的小记者心急火燎地冲上来,被小刘眼尖张臂一把挡下。
时好倒未吃惊,就打算跨到车里,却听见那个一看就知刚入行不久的新丁急得跟连发炮弹一样冲她喊道:“请问曲太太就曲先生被拍到几次深夜出入慧仁医院肿瘤科有什么说法?曲先生是否抱病在身?曲太太尚有心情上陶艺课,消息是否有误?还是您对先生的身体状况一无所知?……”
她向后退了几步,笔洗跌在地上,几天的心血一下化为乌有,她望着地上一堆碧绿的碎片怔了一怔,迅速狠狠地扫了那人一眼,然后上车,嘭地关上车门。
小刘也跟着上车,那人则趴在玻璃上当八爪鱼,甚至跟着汽车跑了几步,直到追不上才死心。
“先生最近在做什么?”车开出一段,她问小刘。
“先生现在多用公司的司机,只叫我负责接送您。”小刘为人谨慎。
“他真的去过慧仁医院?”
“抱歉,太太,我确实不太清楚。”
时好知道,这样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心里一惊跳,一惊跳,肿瘤科?肿瘤科……她一下联想到棹西那天回家,那样算不算反常?可棹西又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所有的反常在他这里皆属正常。但谁会没事出入肿瘤科?会不会是搞错了?……
一连串的疑问惊叹在脑子里毫无章法地四处乱撞,她愈发得慌乱无措起来,又夹杂着一点侥幸:不会的,棹西还这样年轻,身体又强健。可她立马想到父亲,父亲虽然年纪大一点,也是壮年,身体更硬朗得很,他常常爬山。
好巧不巧,车载音乐放到一首歌,里头唱:“世事无常,谁说有绝对。”
她听了就一身冷汗,马上叫小刘关掉。她当即决定自己去核实这件事。
第二天
32、Chapter。 31 。。。
下午,她只身去了锦征。
突袭一样得来,吓坏了一帮人,可大家都以为她来查岗,微笑也显得或唯唯诺诺,或一丝不苟。只有若昭见到她掩住口尖叫了一声,扑上来和她拥抱。自从横征不再,她俩亦不太见面,偶尔通几次电话,余下的时间,若昭专心当她的高级特助,时好专心当她的大家阔太,两个人都忙碌。
“总裁在听财务报告。”若昭跟她说。
“你怎么还不升职?”时好笑。
若昭偷偷凑近她耳朵,“据可靠消息,下个月。”
“那么,我要先去你办公室坐会,赶紧在桌子上刻下‘到此一游’。”时好又笑。
“呵,明天整间办公室马上被保护起来。”若昭引着她进去。
时好刚落座,眼尖地看到若昭的电脑荧幕上有自己的照片,扭过头蹙眉看她,她却随意地笑:“我关心你。再来,这种消息出来锦征也受影响,我总得关注。”
时好手指一指那篇报道,带点委屈地说:“瞧,彻头彻尾把我讲成一个坏女人,一点余地也不留。”又轻声说道:“其实,我真是什么也不知道,我不够关心他。”
明明白白看着时好面色里的愧疚难当,可人家两公婆的事,若昭也不好发表意见,心里却认为:他关心她又几多?这两个人,半斤八两。可口中却道:“总裁这边纸巾没有任何动静,也不打算开发布会澄清,所以今天整个锦征皆人心惶惶,所有人都在猜度这件事的真伪。”
时好胸中倏忽地又一紧,她刚欲开口,却有人敲门,进来后告诉她们报告已经介于棹西业已得到消息在办公室等时好。
她站起来握一握若昭的手,出门去找他。
33
33、Chapter。 32 。。。
棹西看到时好走进来,并无太多意外,只是脸上浮起淡淡笑意,站起来迎她,问道:“怎么来了?”
时好听到身后的门由秘书带上,也过去抱着他的腰,脆声道:“来看看你有没有偷懒。”
棹西抚着时好的脸,唇角微微牵动,带点和煦地笑意,“那么曲太太验收的结果是?”
时好不觉肯首,口中却说:“唔,差强人意。”她深深打量棹西,有满脸遮不住的倦意,颊侧微微凹陷,脸色自然是憔悴的,更叫人心肠一阵搅动。
两人似乎许久没有这样静静地拥抱过,惹得棹西神色微动,徐徐想说些什么,可张了口也只是细致地唤她:“时好……”
时好抵着他的肩,不敢抬头瞧他的神色,只是低低地问:“棹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话一出口,便觉得棹西的肩一颤,亦不回答她,于是她又温声追问道:“为什么去慧仁医院?”
棹西一时无言以对,听她这样问又放心许多,摸了摸她的头,指一指自己反问道:“我像命不久矣?”
时好赶紧蒙住他的口,嗔怒起来:“你在胡说八道点什么!”
棹西蜷眉一笑,拢下时好的手,捏在自己的掌心里,一个指节一个指节依次摩挲过去,几乎把时好的手按得发白,默然片刻才说:“我以为你不会再有心思来关心我。”
时好眼角酸楚,抽出手却整个人送到棹西怀里,她贴着他的胸膛,里头有沉静有序的心跳,她说:“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真有事,我是哪里也不会去的。”许是太久没有说过这样的话给他听,她语气里有一点生涩。
棹西则眼皮倏地一跳,心头难免一阵悲哀:他何至于沦落到需要装病博她的同情。一切纯属误会,却迎来这样的效果,于是垂眸一笑,“这样动听的话,我若说没事也可惜了。”
时好脑里本就搅浆,此时像被静电导过一样四肢麻痹,也听不出棹西正话反话,当真以为他这是承认了,于是碎心碎意地说:“棹西,我真的不会离开你。”
棹西一愣,思量须臾才反应过来时好有所误会,于是轻轻扶隔开她,谑笑一声:“喂喂,可我也真的没事,你觉得我哪里看上去不健康?”
哪里不健康?简直满脸就写着“不健康”,是以她眼底仍有狐疑,拦得他更紧,几乎勒得他腰疼,“真的?”
他坦白胸襟,点头道:“真的。”又捏了捏她的脸皮,宠溺地笑:“今天吹了什么风?青天白日得撒起娇来。”
“那么,我会更奇怪,你为什么要去……”他却拨下他的手,有意追究下去。
棹西点止时好的唇,肃穆摇头道:“我以为沈时好不是一个好奇心过甚的人,我只是去探一个朋友,如此而已。”
“朋友?”时好的眼神有一丝
33、Chapter。 32 。。。
闪烁,又喃喃道,“朋友。”
棹西见她神色古怪,就知是思岔了,轻轻说道:“时好,不是你想得那种朋友。”
她听了觉得更暧昧,默默沉吟,继而微笑望着他说:“你怎么知道我想得是哪种朋友?”
他低头一笑,“你说呢?”然后推开一步,瞧了她一眼,又转身走回办公桌,改了一副正调说道:“你先回去罢,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忙。”
时好忽然遇冷,只觉随人予取予求,于是也只得说好,眼见棹西没有分毫要站起来送她的意思,便自己开了门出去,再悄然帮他关上门,心里来时的一点隐忧已然变成了漫无边际的深虑——棹西到底有没有说谎,天长地久地磨炼她也分得出了,而直觉意念告诉她,棹西又在扯谎。
是以时好下了搂,却并没有回家。
反而钻进一辆没有牌照的两厢小车里,那是她下午刚刚买得一辆新车,平民款,常备现货,随时可以提车。试驾的时候她才发现,虽然自结婚以来她遗忘了从前生活的许多细微末节,可至少基本技能竟然全刻在脑子里,临场了也一丝不差,她兴奋地告诉陪驾自己已两年没有碰过车钥匙。
所有的事都是安排好的,特意没有让小刘跟出来,也不知算不算预感准确,她就知道棹西不会同她说实话,她相信他就算真得病了也会坚决硬撑到底而不告诉她,何况刚才看他才不过两个礼拜的功夫又消瘦成那样子,怎么可能不叫人起疑心,于是时好决定自己一探究竟——棹西也一样没有别的亲人在身边,如果时好仍算,同样是唯一。一面又觉得自己可笑如斯,两个人明明该相互扶助却常常处得势如水火。
到头来,自己还是忍不住关心他,可如果棹西和爸爸一样呢?毫无预警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她想到这里,心猛一抽疼,连忙俯□换了一套运动衫,然后静静坐在驾驶位上,等到天空自一汪碧色渐渐转为一碗水墨,她看到棹西独自驾车出了锦征。
故意待他开出一段距离,她才踩了油门跟上去。
两个人行驶,一前一后,中间隔了好几辆车。他带着她,上环,四绕,下环。她认得这条路,的确是去慧仁医院的,刚才等待时她也特意致电打听过,这家医院在病房区提供晚间时段的化放疗。当然,要缴纳一笔费用,那对棹西来说轻若牛毛,身上随便拔几根也砸死人。这叫她几乎笃然,一下要呕出血来。
看着棹西的车缓缓驶入医院的地下停车库,她并未跟着进去,只将小车停在马路对面,停车不方便,好在她的车上能见缝插针似地卡到小位置。可心一急,倒车又不小心擦了后头一辆的车灯,真是一说就错,也只好留了张字条压在人家的雨刷底下,一把兜上帽子,
33、Chapter。 32 。。。
然后径直上了八楼的肿瘤科。
并未过探病时间,医院里仍有各类访客,并没有人特别注意到时好,她就坐在电梯旁边的一张灰色长椅上,目光不经意瞥到挨着坐的人,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脸上像敷着一张宣纸,白中渗白,表情僵硬,不含一丝血气,像挂了一副面具。
她不禁打了一个冷战,电梯便“叮”得一声开了。
时好眼见一堆人鱼贯而出,里头却并没有棹西,正不知该是松一口气还是该觉得奇怪的时候,就见他自电梯最里层走出来。
棹西真得来了这里!
时好觉得心里三尺冰冻,又被锥子一击,应声而裂。
可棹西出来后又没有联系护士,只是往病房外回廊的深处走去,时好不知蹊跷,只好鬼祟地跟上去,却见棹西突然一个急转弯却进了安全通道。
她伏在门边竟然听到他上楼的脚步声,深深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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