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由小红早早起来,并做好早餐给他吃,又一副很甜蜜的样子,知道她不会出去告密的,知道她喜欢上了自己,便也有恃无恐,说出了部分内心话、部分真心话。
“嗯!我刚才,在浴房里,看到你的破衣服,我就想,那些破衣服不象是你穿的。你这人,虽然头发凌乱,可是一身贵气,怎么可能是穷人出身呢?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好歹,咱俩也共枕了一宿———你得负责任,我可不是随便的女人。”小红点了点头,愿意为凌南天去做这些事情,可是,她有疑问,也很好奇,说到此,又羞羞答答的满脸艳红。
她忽而心想:昨夜的第一次,我属于被他袭击的,可是,我怎么会愿意与他来第二次呢?奇怪!我骨子里这么浪?呵呵,谁叫他第一次弄得我这么舒服,让我心痒痒的。
哎呀,想这些干嘛?羞死人了!
黎小红想到此,满脸发热,很是烫人,辣辣的,耳根都红了,直至红到脖子上。
“嗯!实不相瞒,我本是一个落难少爷,这次进城来,是找日本武士复仇的。所以,我得探探情况,其实,我也不缺钱。我去当黄包车夫,就是为了打探情况。”凌南天岂敢将所有事实完全相告?
他只能半撒谎半真诚地道出一些事情。
“哦?好!那就好!就要打死那些欺辱咱们同胞的小日本。哪,咱俩也算是夫妻了,你可不能瞒着我做坏事哦。否则,我一定到警局去告你杀害周剥皮的事情。瞧你这身板,好象练过武的。你能不能帮帮我大哥,前两天,我去学校找他的时候,也有日本人扮成便衣,去跟踪他。可能,我大哥也惹了些日本人的麻烦。”小红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虽然,她没有完全了解凌南天。
可是,她凭女人的直觉,接下来,肯定能完全了解凌南天的,于是,她又试探着提出请求。
“嗯!可以,只是你先别告诉你哥哥关于我的身份,毕竟,我曾经是少爷,我怕你哥会瞧不起我。待慢慢熟悉了,我自己会向他坦白一切的,顺其自然,会更好些。哦,对了,我租到黄包车后,我会到你哥哥学校附近去拉车,若果发现有人跟踪他,我就偷偷地宰了那些跟踪你哥的人。记住,今天若是你哥来了,你就说我是周剥皮的穷亲戚,暂时借住你家的,是个臭拉车的。”凌南天点了点头,很乐意帮她这个忙,但是,也嘱咐她几句。
他一听黎小红的哥哥黎建也若了日本人,还曾坐过牢,耳边便掠过了之前刘叶英对赤匪情况的介绍,心里对黎建的身份或者黎建的激进思想,有了或多或少的了解。
于是,凌南天更是信任黎小红了。
既然她有这样的一个哥哥,又是佃农,更是丫环出身,那她就算有些坏心眼,也坏不到哪里去?
更不可能为自己杀了周剥皮之事而偷偷去警局告密。
“可是,你这个周剥皮的穷亲戚,咋会与我睡在一起呢?还有,我这里有钱呀,你干嘛要去租黄包车?咱俩买一辆,不就行了吗?或者,我给你买辆马车去,你拉马车载客,不用太辛苦,一样可以打探你那些日本仇人的情况。”小红忽然迷茫了,反问了一句。
“哎呀,你哥是大学生,晚上不可能住在这里,我白天也得去拉车。我与他基本不碰面。确实有时候,他要住在这里,你就另外给我和那位兄弟腾间房子吧。偶尔一两夜,咱俩分开睡,也没啥大不了的,错失几次恩爱嘛,呵呵,咱俩就当是小别胜新婚了。另外,我去租黄包车,可以了解社会状况,我来青岛之前,听说过城里有黄包车协会,如果不租这个协会的车,会惹麻烦的。我也不是付不起这钱,我是不想惹麻烦。因为我的目的,就是为了报仇,拉黄包车只是表面工作而已。”凌南天自有办法应付,战火纷飞、浴血奋战的日子都挺过来了,这点小事算什么?
“呵呵———你真坏!啥也想得到!咚咚咚———”小红一听,既喜亦羞,轻擂了凌南天胸膛几拳。
“哦,对了,我那件破衣服呢?里面有张相片———”凌南天忽然想起来了,提起他那件破衣服里的旧相片。
唯在此时,他也才想起:自己还得帮韩长寿打听他爱女韩丹的下落。那个美女大学生,要是真失踪了,或者死了,多可惜呀,少爷还想着睡她呢!嗯,一定得找到她。
凌南天不再戎马倥偬,清闲下来,便又是风流病发作。
他忽而还想到:咦,不知甘如龙有没有女儿或者漂亮的小妾,少爷得把甘如龙家漂亮的女人也睡了,娘的,不这样报复他,少爷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哼!讨厌死了,你还有别的女人呀?那你干嘛要睡我?啪!”小红闻言,脸色陡变,摸摸衣兜,掏出那张旧相片来,一把拍在桌子上。
她满心都是醋意,眼幕瞬间盈满了泪水。
第352章 同病相怜
“好!哦,对了,你向你哥哥打听一下这位女生的情况,她叫韩丹,是微山人,家住微山湖。嗯,好象是青岛女子国文大学的学生,现在应该读大二了。你哥是大学生,韩丹也是大学生,也都是半年没给家里写信,是不是也一起入过狱呢?都是齐鲁老乡,或许,他们早就认识了呢?”凌南天忽有灵感,蓦然想起小红的哥哥也是大学生,便顺便托小红向黎建打听韩丹的情况。
“哦?对对对,也许会那样。呵呵,好呵!呵呵,就这样了,我去买菜去。你不回来吃午饭,得一定回来吃晚饭哦。”小红一听,这下子完全放心了,向哥哥打听这张相片的真假,不就行了吗?不就什么事情都清清楚楚了吗?
她揽着凌南天的脖子,回亲凌南天一下,便离开厢房,找开铁门,走出周宅,上街买菜去了。
凌南天端起碗筷,喝了一碗粥,吃了几只荷包蛋,便推开厅堂的门,走进周剥皮的房间,叫醒了猴子。
“喂———三少爷,你———怎么不穿衣服?哗,你这根棍子,怎么这么粗大呀?好吓人哦。你将来怎么娶媳妇呀?哪个女孩敢与你洞房呀?岂不是要给你捅死了?”猴子昨夜很晚才睡,得处理杀人后的善后事呀。
此时,他睡得正香,蓦被凌南天推醒,睁开眼睛,倏见凌南天的粗棍子摇摇晃晃的,不由吓了一跳。
他结结巴巴地质问凌南天,又指指凌南天腹下的那根粗黑大棍,很是惊讶,竟然瞪圆眼珠。
“兄弟,我不穿衣服,那表示对你是赤诚相见哦。哈哈,咱俩的这条棍子都是一样的,你也不用害臊,只是咱俩的棍子也有区别,那就是有长有短,有粗有细而已。兄弟,我告诉你呀,女孩子其实是喜欢又大又粗的棍子。哈哈哈———好了,我与周剥皮的小妾小红说清楚了,你呆会别对她敌视,她也是穷苦人出身,她以前是在周家当丫环的,因为交不起地租,才被逼迫做了周剥皮的小妾的。现在,府上的佣人也被小红赶跑了。昨夜的事情,你也别再提了。走,咱俩搓澡去,呆会你继续穿你的破烂衣服去讨饭,我则换上小红给我买的衣服,去租辆黄包车来。咱俩晚上回到这里来住,暂时,就把这里当家了。还有,小红的哥哥黎建,可是激进分子,对国民政府,对国军是有偏见的,所以,你一定要小心点,别轻易露出马脚来,反正一切要小心吧,能不说话,就不要说话。”凌南天睡美人都不怕,又岂怕在猴子面前露出棍子?他反倒指着自己的棍子,幽默起来,哈哈大笑之余,又提醒猴子留在周宅一定要小心。
然后,他便揽着猴子走出房门,走出厅堂,走向后院,走向浴房。
“小红?———这丫头,好象我以前见过他,因为我也曾在周剥皮家做过苦工,我记得那丫头,比我少一岁,如果真是她的话,她今年才十七岁。哎呀,真惨!她就这样给周剥皮这样的人渣睡了———”一路上,猴子都是没吭声,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到了浴房,他忽然一声诧喊,终于回想起一些事情来了,并告诉了凌南天,还颇为同情小红的遭遇。
“哈哈,那就好!我一直都相信,茫茫人海之中,人与人之间是讲缘份的,相识相遇都是缘分在起作用。猴子,你与小红,既是旧时相识,则更要惺惺相惜,相互帮助,共渡难关。不过,你一定要谨记你我曾从军、曾与马彪浴血奋战之事。”凌南天闻言,仰天大笑,又语重心长地教诲猴子。
“嗯!”猴子应了一声,却不敢当着凌南天的面子脱衣服,先溜了出去了。
“这个死猴子,怕啥呢?不都是男人嘛?身体上的东西,不都一样的嘛?还怕羞?多大的人哪!”凌南天出身富贵,又出过国,留过洋,对男女之事较为开放,对人之身体也感觉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如此嘛。
他望着猴子的背影,自嘲了一番,便提水搓澡。
等他出来,洗得干干净净的时候,小红买菜已经回来了,且与室外的猴子聊起了往事,两人都是眼眶红红的,泪流满面的。儿时相识,长大重逢,又都是苦难之人,自然免不了一番嘘唏长叹。
“喂,你发什么神经?羞死人了。接住!”小红流着泪水,蓦见凌南天光着身子出来,不由大羞,嗔骂了一句,便将新买来的破粗衣服扔向凌南天,随后小跑而开,去杀鸡剁猪肉准备午饭的菜去了。
“喂,三少爷,你也太过分了,你在我面前威风一下你那根大棍子就行了,别在小红面前晃来晃去的,人家一姑娘家,瞧你这样子,多不好意思呀?”猴子马上斥责凌南天,让凌南天要懂得尊重小红,因为小红是他从小相识相处的人,同病相怜,他特别爱护小红。
“哈哈哈,下不为例!对不起哦,兄弟,轮到你搓澡了。好了,大哥先出去。晚上见。”凌南天接过衣服,摸摸衣兜,摸到了十几块银元,知道是小红为他准备买黄包车兼吃午饭的,不由乐呵呵的,高兴极了。
他朝猴子挥挥手,便回转浴房,穿好破衣服,穿上新布鞋,又走出浴房,走出周宅,奔往街头了。
“呵呵,哪像黄包车夫呀?穿得再破旧,也是贵公子。”小红从后厨里跑出来,瞧着凌南天的背影,乐呵呵的。
因为,她听到了猴子称呼凌南天为“三少爷”,足以证明自己心中的猜测是对的。看来,这个“林鸟”,没骗自己,待自己还是真诚的,不枉自己陪他睡了一夜。
“可是,他会娶我吗?我可是周剥皮的小妾,虽然我侍候周剥皮仅仅才半月,但是,我已非处子之身,林鸟会嫌弃我吗?”小红高兴一会,又脸显忧郁之色,心头涌起了一阵担忧。
第353章 时髦女郎
晴天丽日,苍穹悠远。
秋风中吹来些许寒意,荡起了凌南天的衣襟,也吹来些许腐叶的气息,还有杨树的清香。
街头上,熙熙攘攘的。
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各种小贩,呼喊叫卖,煞是热闹。
有些戴着礼帽的黑衣便衣,腰别仿造的“盒子炮”,踩着脚踏车往来街头巡逻。
新的警察,也就是马彪部队挑选来的壮汉,各自背着步枪,三三两两,走在街头上,穿越小巷,耀武扬威。
黄包车也算是街头的一处风景。
这是一种用人力拖拉的双轮客运工具,其前身叫“东洋车”,又称“人力车”,约于1870年创制。
凌南天掏出怀表一看,时候尚早,才是上午七点多钟。
不急于去找黄包车。
他眼望不时有黄包车载客而过,便想找一处地方,找几个没拉客或在等客的黄包车夫来聊聊,了解一下行情,免得往后惹事,导致不必要的麻烦发生,左右了复仇的计划。
“号外———号外———新市长,新气象,市府决定释放四月份那些反对内战而闹事入猝的学生———今晨六点,马市长亲往城南监狱,亲自给学生们开镣铐———号外,号外号外,新市长新气象———”便在此时,有报童举着报纸,沿街走动,大喊大叫。
童音嫩稚,新闻内容却尤其引人注目。
一群身穿长袍,带着礼帽的人。
一群西装革履之人。
几个坐着轿车经过的人,停下车来,一起围向报童。
他们纷纷掏出铜板买报纸来看,又纷纷议论,称赞马彪这位新市长很开明,很关爱学生,有这样的好市长,中国的未来必定有希望。
“娘的,死马彪,通过这一招来收买人心。你他娘的够狠。哦,这报童真不错,小小年纪,便走上街头卖报,自谋生活了,真不简单。唉,想想我,象他这般年龄,可是锦衣美食、丫环侍候的。要是我现在象他这般大,在家破人亡的时候,我可能饿死街头了。嗯,我真的不能依靠小红过日子,哪怕是拉两年黄包车,我也得自己赚钱养活自己,刺杀马彪。如果我连自己也养活不了,我怎么还能拉起一支队伍?我岂会还能东山再起?听刘叶英说,赤匪的武装,就是为穷人打天下的队伍。将来,我的队伍也要为穷人打天下,才能象赤匪武装一样立于不败之地。”凌南天眼睛一亮,暗骂马彪祖宗十八代,又暗赞了报童一番,握握拳头,暗暗起誓,一定要自力更生。
走上街头,深入民众,又让凌南天对社会、对民众疾苦多了一份了解,多了一份同情,他对自己的人生也多了一份感悟。
他急忙也掏钱买来一份报纸来。
“大哥,找你九个铜板。”报童一看凌南天给的是现大洋,急急低头从怀兜里掏出小铜板来找兑给他。
“小兄弟,不用找了,你一天卖报,能卖多少钱?”凌南天将九枚铜板塞还给小报童,又低声相问。
“谢谢大哥哥!能卖三块大洋吧,还得交按金,纳税,付保护费,还得付给报社的报纸成本钱,我买些烧饼吃,减去这些,我每天可得九块铜板。哦,大哥哥,瞧你也不富,还是算了吧,这几块铜板还给你。”报童感动地朝凌南天点了点头,见凌南天也穿着破衣服,便于道谢之后,如实相告,并将九枚铜板塞还给凌南天。
“哦!小兄弟,不必客气,大哥哥有力气,能拉黄包车,能去码头搬货,能进工厂当工人,赚的钱可比你多。你放心收下吧,哦,对了,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还有,什么是保护费?”凌南天又把九枚铜板塞还给报童,表明自己力气大,不愁赚不到钱,安慰他一番,又问起保护费的问题。
“谢谢大哥哥,谢谢———我叫虎子———保护费,就是要交给帮匪的钱,如果不交保护费,就别想卖报、摆摊、开小饭馆和小旅馆———这城里有大刀会、铁棍帮———政府、警察也不管,听说这些帮匪收的保护费,部分会上缴给财政。唉,再这样下去,还让人活不活呀?”报童再次接过凌南天塞给他的九枚铜板,感动得热泪盈眶,几度哽咽难言。
他朝凌南天招招手,示意凌南天蹲下身来。
待凌南天蹲下身来,他便附耳低声相告。
未了,他又流着泪水,说道:“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你现在就要找黄包车吗?我带你去。”
“嘎唧———”
凌南天心头也是一阵感动,正要谢谢虎子的时候,身旁一辆轿车刹车停下,吓得凌南天赶紧搂着虎子走到一处店门口。
他抬头望去,但见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中央,车上跳下几个西装革履大汉,拉开车门。
后排座里,由后门走下一位时髦女郎。
她年约二十二三岁,长着一张瓜子脸,五官端正,眼睛大且有神,肌肤白嫩,两耳挂着两只银耳环,皓腕带着名贵玉镯,左手中指戴着名贵闪闪发光的戒指,穿着白色紧身上衣,紫色短裙,透明丝长袜裹腿。
她在朝凌南天与虎子走来,人未至,香味已扑鼻而来。
她身上隐约散发出法国香水味。
她风姿绰约,雍容大雅,就像一只智慧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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