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急转而下
忘了吧?赐香神情复杂的看向了共襄,难道真如共襄所说的这样简单,将一切不好的东西都忘记。但是他又何曾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一缕占据了别人身体的残魂,与真正青丘镇的赐香来说,她几乎什么也不知道谈何忘记?
她的唇动了动,这实在是太复杂的一个故事,不过以后她会找到机会同共襄慢慢诉说。
“我们走吧,”赐香接过了共襄递过来的竹筒喝了几口水,虽然嗓子嘶哑但是却透出了无比的坚定。
若是这具身体的主人真的有莫大的冤屈,自己这个占据她身体的人,即便是拼尽了性命也要替她讨个公道。那么罪魁祸首便是那个魔教的教主墨羽,此番定要找到他将旧怨新恨一笔笔的好好算算。
“好吧,”共襄聪明如斯似乎已经猜到了赐香的想法,不管怎样先将那个魔教教主的老巢找到,再作打算。
共襄留下了一批暗卫负责搜寻玄铁笼子里侥幸存活的女孩儿,若是找到便送到桃花坊旁边的回春阁去收留。
又走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终于来到了蛮境的心脏地带。令人称奇的是,这里居然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地下湖泊,莹然的水面不断蒸腾着硫磺的味道。湖心是一片小岛,上面修建着亭台楼阁。
只是这湖面实在是古怪的离奇竟然像是沸水一样滚烫,若是掉进去定能被煮熟了。这样高温的地下湖,赐香还是第一次见。
共襄下意识的将赐香拉到了自己的身后,放眼过去倒是发现了两艘涂了一层红漆的兽皮船。那船一次只能坐四个人,造船的材质像是一种特殊的巨兽,皮质粗糙坚硬。只是红色似血的船让赐香看起来分外觉得怪异。
“香儿,小心些。跟在我身后,”共襄先跃到了船上,细心地查看了一番没有什么问题后。才将赐香小心翼翼抱到了船上。
两个暗卫紧接着也上了船,操起似乎像是兽骨制作的船桨缓缓向前划了过去。不多时便到了湖心岛。令人觉得诧异的是湖心岛上的土地踩上去竟然没有灼烧的感觉。
环绕着湖心小筑的四周也是种满了绿色植物,只是这些绿色植物散发着诡异的莹然光泽。赐香忙走到了共襄的身前,替他挡开了那些随时可能划破人皮肤的锯齿形叶子。
“香儿!!”共襄忙要阻拦。
赐香回头笑道:“别忘了枭冷在我的体内埋下了天蜈珠,万毒不侵嘿嘿。”
共襄无奈的笑了笑,却一把将她揪了过来附耳低语道:“这样的事情还是我来的比较好,我共襄虽然无耻些还没沦落到要女人帮我挡着的份儿上。”
赐香拧不过他只得任由他去,穿过灌木丛很快到了阁楼门前。这是湖心岛上的一座三层建筑,风格样式同总坛墨羽教主居住的八角楼模样如出一辙。
果然共襄预料的没错。湖泊外面几乎没有任何护卫。守护八角楼的一队护卫许是太过轻松,对于共襄等人的到来丝毫没有防备。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被共襄带来的人消灭了一个干净,虽然场面血腥,但是赐香想起了之前那些被残害致死的孩子们。对这些恶人却是连一分同情也没有了,她微微别过了身子跟在了共襄身后向楼上走去。
厚重的深紫色花纹锦毯沿着木制楼梯一路铺了上去,共襄的身体猛地紧绷起来。他向来敏感多疑,此时许是感受到了什么危险的东西,竟然带着十二万分的小心。
待到站在楼梯口,却发现这里竟然是一间雅致的书房。临窗的纱幔微微飘动着,一个穿着深紫色锦袍的中年男子正在临窗抚琴。琴音低缓轻柔。大弦音似春风荡漾,小弦音似山间溪水,宁静的。舒缓的,沉稳的回旋在耳边。
共襄听着琴音猛地身体一颤,眼眸中掠过一丝愤怒,像是什么宝贵的东西被亵渎了一般。
弹琴的人正是魔教教主墨羽,消瘦的脸上带着不正常的苍白,伴着虚幻的晶莹,一眼望去竟然宛若画中人。他越是如此风流俊雅,赐香心头越是恶寒,此人实在堪称是披着神仙外表的魔鬼了。
“来了?”墨羽缓缓抬起了眸子。唇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
“有什么遗言还请尽快说来,”共襄调笑着。手却缓缓抚上了自己腰间的剑鞘。
赐香不禁捏了把汗,她认识共襄以来。见过共襄无数次出手却从没有见过他出剑。看来这个墨羽教主的武功绝对不在共襄之下,只是此番共襄大可以占着一个便宜,那便是墨羽中了尸毒的事实。
“呵……”墨羽缓缓停下了手,修长洁白的手指轻抚在琴弦上,墨色眸子微抬,“有趣得很,终于有人能站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了,后生可畏。”
“多谢前辈夸奖!”共襄的茶色眸子微微一挑,拱手行礼,却在刚一直起身来的同时猛地将脚边的一个锦凳踢了过去。
果然在墨羽身边弹出了无数柄淬着剧毒的飞刀,均被共襄身前的暗卫挡了下来。墨羽此时眼眸中露出一抹欣赏道:“好小子,够谨慎也够机灵!老夫陪你一局!”
“将死之人就不要这般挣扎了,”共襄话音刚落腰间的倥伍宝剑便已经出鞘,直直向墨羽刺了过去。
墨羽冷冷一笑,挥舞着紫色袖筒似乎是赤手空拳迎了上来。他一拍面前的古琴直接砸向了共襄,共襄却是飞剑一拍,那古琴瞬间裂成了数十块儿,四下飞散。每一块儿又灌注了无数的内力,无异于钢刀刺向了墨羽。
墨羽的衣袖舞动的更加纷乱,但是他身中尸毒,到底是气力不足,竟然被共襄压制住了几分气势。二人一时间纠缠在了一起,只见共襄舞出来的剑圈幻化出一重又一重的剑雨彩霞。剑气却是阴森刺骨,如同暴风雨夜的清厉冷电。又如莽莽雪原的轻纱飘渺,一时间大地飞霜,寒气大盛,诡异无双。
墨羽哪里能抵挡的住,只听得刺啦一声他的深紫色外袍竟然被共襄扯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纯白色中衣。共襄却丝毫没有给墨羽喘息的机会,剑锋一送直接刺向他的心脏,竟是半分不容情。
“桃花夫人当真如此恨我?!!”墨羽情急之下吼了出来堪堪一避,却还是被共襄的剑锋解下了腰带,一件粉色绣着桃花的锦囊滚落了出来。
共襄突然将那锦囊挑了起来,墨羽借着这最后一个机会忙退到了窗前定住。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年轻的高手,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连十几招都撑不过差点儿被那人杀了。
“我南昭陶家桃花夫人的名号你还不配称呼,”共襄打开锦囊茶色眸子一亮,竟然是一方御玺。一抹从未有过的欣喜掠过脸庞,他忙将东西收好。
墨羽不禁冷笑:“那个贱人想必这下子该逞心如意了吧?”
“闭嘴!!”共襄抬起了倥伍宝剑,“你与南昭的恩怨,你欠下那么多条人命,现如今也该算算了。”
“哈哈哈……”墨羽仰天大笑,眼眸中却是鄙夷万分,“南昭陶家什么时候这般冠冕堂皇起来?你回去问问那个贱人,被她剥皮做成人彘的铭瑶皇后可曾夜半去找过她?哈哈哈……”
赐香大惊失色,总觉得南昭同魔教的关系有些怪怪的,怎的墨羽这个魔鬼的笑声听起来倒是更加凄厉几分呢?
“这个无需你挂念!!”共襄的剑锋送了过去,直逼墨羽的胸膛。
却哪知墨羽并不躲避而是按动了窗前的机关,只听一巨响传来,床榻上登时抽空,却从里面升起来一个水晶大瓮。堪堪坐着一个人,像是被冰冻了般浑身冒着冷气,额头间的淡黄色花纹微微流转。
“枭冷!!”赐香猛地扑了过去,却不想墨羽突然移动了方向一把扯住了赐香的衣袍。他带着拼命的架势,手中的阴爪功又是极其狠辣,赐香的后背衣衫顿时扯下来半边。露出了半边雪背,还有上面夺人眼目的桃花胎记。
墨羽的眼眸突然一顿,共襄也是吓呆了,没想到墨羽会使出枭冷这一招。这个笨丫头果然上当,情不自禁的栽进了人家的圈套。这当儿,墨羽猛地扣住了赐香的颈项,拉到了胸前。
“香儿!!”共襄茶色眸子几乎要烧着了般的惶急。
“年轻人别过来,”墨羽嘶嘶笑着,“不若做个交易,用你手中的御玺换你的心上人何如?”
“蠢货!!”共襄不知在生赐香的气还是自己的,脸色青白不定,握着剑柄的手紧紧攥着。没曾想本来稳赢的局面,却因为赐香太过沉不住气而彻底变了。
“呜呜……”赐香挣扎着,却不想自己的脖子被紧紧卡着,竟然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墨羽反倒是不着急了,此时外面突然传来兵器交锋的声音,不一会儿绯越带着人亲自赶了过来。共襄带来的暗卫不得不聚集在一起护在他的身边,但是四周的魔教子弟却是越围越多。
“教主!!属下有罪来迟了!人已抓到!!”绯越也不看陷入重重包围的共襄,径直走到了墨羽面前跪了下来行礼。
“呜呜呜……”赐香登时明白了,原来绯越才是墨羽教主真正隐藏起来的力量。果不其然,不一会儿被捆绑着满身血迹的恒安同于飞柏等人具是被带了进来。即便连夜酒酒也被推搡着推进了书房,只是她的脸看起来却带着一丝麻木木的冷。(未完待续)
☆、第140章 恒安之死
素来以阴谋诡计着称的共襄公子这一次便是彻彻底底的栽了,本来尚且有几分赢的胜算但是全拜赐香这个脑子大条的蠢蛋所赐,现如今也是局面失控得很。
于飞柏灰头土脸的走了进来,经过共襄时狠狠瞪了他一眼,整个人显得憔悴不堪。恒安一如往常的冷傲,即便是沦为阶下囚也是架势不倒,只是在看到夜酒酒痴痴惘惘的神情时眼眸中多了几分焦躁。
一时间宽大的书房中突然挤进这么多人,带着前所未有的拥挤和纷乱。但是更多的是令人心神不安的沉寂,这个局面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师兄?”夜酒酒突然快步走了过去,跪倒在了水晶瓮前,苍白颤抖的手缓缓覆了上去。虽然近在眼前却隔着一层似乎永远也甩不脱的阻拦,让她一点点的绝望。
恒安的眼眸露出一抹嫉恨,突然发难,两边扣押着他的魔教子弟因为被夜酒酒转移了视线不防备身受重伤的恒安还能爆发出如此大的威力。两人均是一声惨呼,倒在了他的毒掌之下。
这一变故突起,恒安一连串的动作竟是没人阻拦得了,只见他一个跃起直接冲向了此时几乎无人护卫的枭冷。他一把将夜酒酒拉进怀中,另一只手却是按在了水晶瓮上,看着墨羽冷冷笑道:“我的好父亲,何不放孩儿一马?非要这般父子相残呢?”
共襄看着这般纷乱,一时间也理不出个头绪来,只是冷冷看着这些人在玩儿什么花样。今日之事实在是超出了他的预料,连一向神机妙算的他都算不出魔教这出子好戏究竟有多少精彩的戏份。
墨羽将赐香突然推到了绯越的身边,那绯越忙接了过来,没曾想赐香的后背竟然半裸着。淡然的香气扑面而来。他的心头一震,随即将自己的袍子解下来悄悄替赐香罩上。这一动作看在共襄眼中,茶色眸子更是恼恨了几分。
谁也没想到在这出棋局中。一向飞扬跋扈性子莽撞的绯越,这个世人眼中的莽夫。于飞柏心中的生死兄弟,连他共襄也骗了去。竟然是这样一个心有万千城府,行事缜密滴水不露的混蛋。
赐香厌恶的想要挣脱绯越的衣袍,却被绯越点了哑穴只能干瞪着。此时墨羽缓缓在恒安面前站定,笑了起来,带着无尽的蔑视和鄙夷。
“恒安你觉得此番你还有生还的可能性吗?”
恒安也是不恼:“为何没有,我这一掌若是落下来,这水晶瓮必然会碎裂。到时候护着枭冷的一口真气就会荡然无存。他死了……”他转向看着赐香,“那个七品丹师决计不会替你炼制七品仙芝漱魄丹,而父亲你的名声向来不怎么好,我想除了这个丫头你短时间内还真的找不到一个七品丹师替你效力。”
墨羽唇角原本风轻云淡的笑容缓缓落了下来,眼神中带着一抹犀利:“恒安……我今天不会让你逃出去,你若是乖乖赴死我还能念在你我父子一场的份儿上让你死得痛快。”
“哈哈哈哈……”恒安突然仰天大笑起来,好像是遇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的事情,他好不容易才抑制住,转而冷冷看着他,“我的好父亲!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你以为人人都愚钝不知道你这教主的位置是怎么来的吗?当年的教主也是我的亲生父亲看中了你的才华。好心收留了你这样一条被南昭赶出来的丧家之犬……”
“闭嘴!!”墨羽震怒,抬起的宽大毒袖却定在半空中,他还是顾及到了恒安刚才所说的。若是自己一掌将恒安毙掉。那小子瞬间便会杀掉枭冷,那样的话也是个麻烦。
恒安冷笑道:“只可惜那条丧家之犬却是一头白眼狼,竟然设计勾引我的娘亲,害死了我的父亲夺了这教主之位。我娘临死的时候我虽然才十岁可是她却是将一切都告诉了我,你以为我真的傻到认贼作父吗?呵呵呵……我从没有忘记报复……只是你这只老狐狸实在是太狡诈了……”
赐香眉头一蹙,原来此人也是可怜,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魔教中的人都是疯子,一个个的都是疯子。
墨羽的脸色渐渐沉了下去,那恒安一向沉默寡言此时不知道为何话却多了起来。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夜酒酒。脸上掠过一抹柔和:“想来这魔教中真正赤诚待我的人便只有酒酒你了。”
夜酒酒的视线专注的看着面前的枭冷,似乎对恒安的话置若罔闻。恒安眼眸中划过伤痛。转过头看着墨羽:“准备一只快船,放我和酒酒走!!”
墨羽的眼神那一瞬间竟然多了一份同情:“呵!到现在你还放不下这个女人。果然恒天菿的儿子便是这么没出息。”
“放我和酒酒走!!!”恒安猛地吼了出来,一掌扣在了水晶瓮上,一道细微的裂痕出现。
“不要!!”夜酒酒猛地挣脱开恒安的手臂扑到了水晶瓮上。
赐香猛力的挣扎起来,让绯越的脸色微暗,一把将她牢牢擒住,这个枭冷有什么好?竟然惹得两个绝色女子同时要拼命的架势,他不知为何竟然嫉妒起瓮中的那个混账来。
“去死吧!!”墨羽袖箭放了出来,直直刺向了夜酒酒的后背。恒安没曾想墨羽竟然会突然对夜酒酒发难,忙收回了搁在水晶瓮上的手掌,全身扑在了夜酒酒的身后替她挡了下来。
墨羽射出去的袖箭在空中却是诡异的分成了三柄淬着剧毒的飞刀,角度刁钻至极,即便恒安没有受重伤也决计躲不过去。
三只剧毒飞刀全部钉在了恒安的后心上,他将夜酒酒紧紧护在胸前。眼眸直直盯着怀中惊恐万状的女子,一如初次相见的时光。她被歹人胁迫,手足无措惊恐万状的看着突然闯入的自己,她明艳的脸苍白似玉,眼睛瞪的大大的明亮若星子。
“恒安……”夜酒酒茫然的呼喊着,声音嘶哑莫名,一滴泪毫无征兆的落下。
恒安突然觉得一时间莫名的欣慰,他唇角溢出了血迹带着腥甜,手背却是轻抚上那张让他魂牵梦绕的脸。虽然那夜强要了她,可是她却离自己越来越远,从来没有像现如今这般贴近。
“酒酒……”恒安艰难的呼吸着,“你是在为我流泪吗?”
“恒安……”夜酒酒五味杂呈,身子抖得不成样子,那个一直护着她的人,那个爱她至死却又伤她最深的人终将离她远去了。
“酒酒……遇到你……我不悔……好好活下去……”
他的身体轰然垮塌,缓缓倒在了夜酒酒的面前,。
“啊!!啊!!!”夜酒酒突然抱着头尖叫起来,即便是共襄这样将世情看得很淡的人都眼眸中露出不忍之色。
“酒酒!”于飞柏痛心的看着自己也喜欢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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