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冷也冲了过去,琥珀色眸子更是波光流转,虽然知道上一次在公仪家的后院得罪了那丫头。可这一次宁可忍受着她的白眼也要同她好好说几句话,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心头对她的思念像是着了火一样。*辣的难受。
回春阁此番来了三辆马车,穿过挤得人山人海的外围会场,缓缓驶进了宽阔的圆心广场。成千上万双眼睛死死盯着最前面的一辆马车,青色车帘缓缓掀开,率先走下来的是一袭白衫的云隐还有几个禹州城的七品丹师。
公仪恪的银瞳微微沉了几许,又将视线投向了第二辆马车,却是身着玉兰色裙装的龙吟还有玉儿等几个小丫头。捧着一些女孩子用的物件儿缓缓下了车。
龙吟脸上的疤痕虽然被王天仁治好了。可还是带着几点印记,她勇敢地将面纱摘掉了去。引得四周围观的人传来一阵阵抽气声,不禁议论纷纷。
公仪恪的手指紧紧扣着窗棂上的雕花。紧抿着唇,棱角分明的脸颊上带着万分的焦急。
第三辆马车里却是走出了单天德和单涛父子两,只是两人脸上具是神色凝重。随后便是丘药师祖孙两也一并下了车,随在了云隐等人身后。向属于回春阁的那处阁楼走了过去。
“娘的!那个死女人究竟去哪儿了?”枭冷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一拳砸在了窗棂上。
云隐等人安顿好了之后。首先拜访的便是容庚老爷子。容庚老爷子已经将爱妻葬在了北冥的戈雅沙漠中,若不是为了赐香失踪的事情,他早已经不再留恋这尘世了。只是他答应过赐香的娘亲要好好照顾她,没想到这孩子竟然消失不见了。
他实在悔恨的很。若不是自己当初太过沉浸于自己的悲伤中,怎么可能让这丫头这般的负罪内疚逃离而去。他已经失去了失而复得的爱妻却不愿意再失去另一个自己生命中的亲人。
虽然已经一夜之间头发雪白,可还是忍着巨大的哀痛强撑着来燕都期盼能找到女儿。
容馨儿同钟悟其还有容家三兄弟护在容庚的身侧。他们也没想到本来好好的一场亲事竟然会是这般收场。那个该死的共襄死活倒是不在他们容家的考虑范围之内,可是长姐呢?好端端的一个人到底去了哪里?
此时侍女打起了帘子。云隐带着回春阁一众人缓缓走了进来向容老爷子请安。
“云隐等见过容老!”
“免礼吧!”容庚猛地咳嗽了起来,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至从从南昭走了这一遭,身体突然毫无征兆的垮了。
云隐看着容庚的脸色不禁心头咯噔一下,此人断然是活不长久了的。忙躬身道:“容老,在下这里有一个方子专治体虚气弱之症,还有些清润的丹药一会儿派人给容老送过来。”
“哎!不要再操心了!你们都是香儿那丫头的心腹之人,我与你们也倒是不见外的很。我的身子我自是知道的,能撑到现在只因为有一桩心病未了。不知道赐香这丫头跑到了哪里,难不成真的要活活气死我才算安心吗?”
云隐一阵尴尬,随即道:“尊上半道离开许是有什么隐情,她也一定牵挂着您的。”
容庚迷茫的看着窗外,此番丹师们已经晋级到了第七层台阶,中心的丹王殿一共十二层,每天一层的比赛正在进行。层层淘汰,最下面的那一层高台丹师很多,每一层分成两组淘汰掉另一组升到上一层比赛。越是往上越是精彩万分的。
此番已经比到了第八层,竟然还没有赐香的身影,实在是令人伤心得很。
“云隐大师!”单涛脸色也是蜡黄,师傅生死不明他们整个回春阁现如今只靠云隐一人撑着。
“何事?”
“端木大师问我们回春阁派谁来参加?”
云隐不禁暗自叹息,每一个丹阁只有一个参赛名额,他们回春阁自是要派赐香参赛的。可是现如今赐香在哪里?若是再不出现,比到最上面一层,回春阁和那个至今没有梅苍云影子的梅家只能放弃比赛了。
“容老!在下失陪了!”云隐缓缓带着回春阁的人退了出去,不得不来到了比赛的高台上。
萧止,公仪恪,还有枭冷等人具是注目而望,期盼着最后赐香能够出现。云隐站在高台上左右为难之际倒是也没发现不远处的角落里绯越一袭玄色衣袍将自己罩的严严实实,露出来的眼睛却满是焦虑。
容馨儿不禁跺了跺脚:“爹!长姐究竟哪里去了?”
容庚已经心灰意冷,容馨儿这一句没心没肺的问话更是让他一口气背了过去。好不容易才被容泽轻拍着脊背顺过气来,不禁回头瞪着自己的妹妹。
“馨儿!你也大了!该是懂事的时候了!!”
容馨儿一路上见证了容家这番变故,心头又是个藏不住事儿的,猛地踹开门冲了出去几步跃上了高台。
她真的要疯了,放眼那么多丹师却是没有任何长姐的身影,不禁悲从中来猛地喊了出来。
“姐!你在哪里啊?!!”
四周刚才还热火朝天的场面登时安静了几分,这不是那个容赐香的妹妹吗?搞什么?
容馨儿早已经涕泪纵横的呼喊着:“长姐!我不知道你在不在这些人的中间!长姐!你快点儿出来啊!!爹快不行了!爹真的快不行了!他硬撑着来到燕都只想再见你一面!长姐!你不要再同那个共襄好下去了!爹说你这一次比试过后便帮你寻个人家将你嫁了!长姐!你听到没有?!!你总得出来说个话啊!!好不好?呜呜呜……”
公仪恪猛地浑身一震,果然又是共襄,她是因为共襄才这么自暴自弃连燕都丹会这样梦寐以求的东西都不想要了吗?找人嫁了?呵呵……公仪恪自苦,香儿,你为什么不嫁给我?若是我定然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若是我为你成魔成佛也在你一念之间。香儿!快些现身让我哪怕远远地看你一眼也好。
“长姐……呜呜呜……长姐……”容馨儿哭得甚为难看,但是诺大的会场中竟然没有一个人嘲笑她。钟悟其心痛至极,刚要走下来将她扶起,却不想高台下面围观的人群顿时乱了。
“赐香大师?”
“真的是赐香大师啊!!”
“快看!还有!还有……天啊……他们两个怎么走到了一起?”
“谁?”
“梅家六公子呗!”
公仪恪的银瞳猛地一闪,枭冷嘴巴里不知道咕哝着骂了句什么,可是琥珀色的眸子里却早已经蕴满了眼泪。
赐香同梅苍云的衣装实在是怪异的很,看似破烂的衣衫上面却是蔓延着绿色藤蔓的花纹。宛若从某一个遥远的年代走过来的古朴精灵,赐香白皙的肌肤在阳光映照下散发出了璀璨的微芒。
两人一前一后跃上了高台,赐香的脸上带着梅苍云打造好的金箔面具,只罩着半张脸,却是更平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瓜子脸更加尖俏,另半边脸颊宛若宝玉般透明,苍白的唇色令人添几分怜惜,乌黑顺直的长发随意绾了起来,用绿色藤蔓高高绑着,清丽灵动,却又英气逼人。
她缓缓走到了容馨儿的身边将她扶了起来,容馨儿不禁呆住了。
“傻姑娘!多大的人了!哭什么哭?”赐香的声音婉转悦耳煞是好听。
“走!我们先看看爹去!”赐香对着满场惊讶的目光毫不在意宛若在拉家常般,拉着容馨儿的手向容家住的那处阁楼走了过去。
公仪恪的目光贪婪的追随着所爱的女人,看着她此番似乎变得更加沉稳大气了。他的心跳顿时慢了半拍,目送着她纤弱的身影进了容家的阁楼。(未完待续)
☆、第308章 有私情
赐香缓缓走进了容家所占据的阁楼,再看到歪在软榻上的容庚的时候却是愧疚难当。没想到短短的两个多月未见,容庚竟然孱弱到此种程度,顿时无边无际的自责随之而来,心头堵得难受的很。
“爹!”赐香缓缓跪了下去。
“香儿!”容庚老泪纵横颤抖着手缓缓伸向了跪在面前的赐香,心头终于落下了一块儿巨石。
“爹!对不起!”
“没事了,你回来便没事了,爹很担心你,”容庚慈爱的看着他和爱妻容佳氏的女儿,看着赐香清秀的眉眼,宛若那个叫依云的女子还在活在这人世间。
“香儿,爹的身子骨怕是不行了,”容庚喘了口气,从怀中摸出了一只墨玉手镯。不同于那些女孩子经常戴的玉镯,上面雕刻着繁复的图案,通体乌黑。他拿着缓缓套在了赐香的手上道,“香儿,这是容家的掌门信物,容泽他们三个兄弟做事莽撞得很,馨儿又是个不懂事的,容家以后便要靠你了。”
赐香大惊失色,容庚的模样像极了临终托付,她忙抚上了容庚的手腕,心头顿时凉了半截儿,容庚早已经是强弩之末只是吊着一口气而已。
“爹!其实我……”赐香想说的是她一直在欺骗容家人,容庚的女儿容赐香早已经在青丘镇上被毒蛇咬死了。她只是一个不要脸的意外依附上来占据着这具身体的外人。容家人对她越是这样的好,她内心的负罪感越是强烈得很。
“咳咳……”容庚猛地咳嗽了起来,呕出一大口黑血,一家人顿时慌了。
“爹!爹!”赐香看到这种情形哪里还敢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忙将墨玉镯子戴好了。随即便起身到偏厅将那些草药配好熬制端了出来,走到榻边一口口给容庚喂了下去。
半柱香的时间容庚才算缓和了过来,看着早已经哭得不像样子的赐香,声音颤抖着缓缓说道:“你不要难过,爹觉得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还能见到你娘亲实在是幸运的很,唯一挂念的便是你。你的三个弟弟都已经说了亲事,馨儿也找到了一个好归宿。爹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爹求你不要再去南昭了。好不好?”
容庚的一个求字令赐香心头像是被刀狠狠刺中了一样,疼得连呼吸也停滞了。
“好!爹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容庚脸色稍稍缓和几分道:“爹这一次亲自来燕都,一来是为了找到你。二来这一次燕都丹会云集了那么多青年才俊,爹想替你做成一门亲事。”
“爹!”
“你不要打断爹,听爹说,爹知道你对共襄的情。可是南昭陶家与我容家着实有不共戴天之仇。爹不为难你,也不要你替容家杀了那个共襄。爹知道你做不到。爹只是求你早早定下终身大事,好有一个依靠。爹走的也就放心了。”
“爹!不要说这些,好好休息,女儿的炼丹之术难道还医治不了爹?女儿这便……”赐香尽量笑着替容庚宽解。却被容庚打断了话头,她心头的不安越来越重。
容庚执拗的抓着赐香的手缓缓道:“香儿,好好找一个依靠吧!女孩家这样漂泊注定是受苦受累的。你炼制丹药的本事爹很欣赏,你开宗建派爹也支持。唯独这件事情你依了爹好不好?”
容庚知道赐香对共襄用情至深,若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不能同共襄在一起,这孩子一定会选择远离尘世孤独终生的。这不是他希望看到的结局,但是赐香也决不能嫁进陶家,否则对不起依云。唯一的办法乘自己还有一口气,逼着女儿定下一门亲事,他便真的可以放心的走了。
“爹!”
“香儿,爹只求你这一件事!”
暖阁中的空气登时紧张起来,虽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容庚说出来的话赐香必须得听。可是赐香心头实在是不愿意考虑这个,她对情这个字早已经看成了洪水猛兽,绝不想再沾染半分。
“爹!这短时间内哪里有什么合适的?”
“香儿,你是八品丹师又是一派宗师,必要找一个同你志同道合的人。爹觉得燕都丹会已经是所有丹会品级最高的。所以爹决定在这一届的丹师中替你寻找一个。”
赐香心头自苦,容庚这一次倒真是动用家长之力逼她。可是看着容庚的气息,确实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了。她虽然是八品丹师可是却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容庚的孱弱是那种自己已经放弃了生的希望的那种,绝不会是一两封丹药能够治得好的。他已经抱了死志,自己实在是不忍心让他这样伤心欲绝。
罢了!都是她欠下的债!一笔笔还了罢了!
“好吧!爹!爹说什么便是什么吧!”赐香缓缓垂下头。
“扶爹起来,馨儿你陪着你姐去偏阁换一身衣裳来。”
容馨儿不知道自家爹爹是要干什么,这般郑重其事,忙拉着赐香去了隔壁换了一身整洁的银色纱裙。
“长姐!这头发要盘起来吗?”
“不用,”赐香将散乱的发用一只银质发箍紧紧绑好了,整个人倒是干练素丽得很。
不多时容庚找到了端木泓良,想要借着这个高台说几句题外话儿。端木泓良看在了容庚北冥老臣的面子上不得不应了下来。
此时会场看到赐香扶着容庚缓缓走上高台早已经静了下来,容庚强迫自己站稳了些,轻轻推开了赐香的扶持。
“容老这是要做什么?”单涛在一边早就想奔过去向师傅问声好,请个安,没想到容家人却是唱了主角儿。
“且看看吧!”云隐眉头蹙了起来,觉得赐香的脸色实在是难看得很,不知道这短短的时间内又发生了什么令人措手不及的事情。
“各位!”容庚缓缓抱拳,灰色绣着云纹的锦袖随着风来回鼓荡着,虽然面色苍老但是那股子英雄气却是不减当年。“这里是燕都丹会按道理说容某没有资格站在这里说道什么,但是容某三生有幸却生养了赐香这样一个女儿。”
公仪家两兄弟灼热的视线齐齐集在赐香的身上,不知容大将军在这丹会上想要做什么。却是看着那丫头很是不快乐,公仪恪的银瞳中那抹光芒缓缓沉了下去,视线移向了容庚却是不带着任何温度了。
容庚倒是没有注意这些,只是看着那些丹师们,缓缓道:“小女今日来这里参加丹会一来争一个荣誉。二来老夫想要借此机缘为小女求得一门好亲事。了却老夫的和她死去娘亲的心愿。”
下面一片哗然,都听闻赐香大师在南昭血溅喜堂,闹得甚至不愉快。本来是风风光光的南昭武陵王的王妃如今却是要重新谋这亲事。看来之前的传言都是真的了。容家与南昭陶家真的是结下了世仇,看着台上脸色苍白的赐香人人心头打着鼓。
公仪恪的身子猛地顿了顿,却不想身边的枭冷吸了一口冷气道:“共襄差点儿被那丫头一剑刺死,看来所言非虚。共襄这小子若是再想娶她断然是不可能的了。”
公仪恪的手掌狠狠握成了拳。紧张忘记了呼吸,机会来了吗?他一直不相信南昭的那件事情是真的。没想到容庚今天竟然站在这么多人面前承认了那桩亲事的破裂。
“哥!”枭冷突然转过身,琥珀色的眸子盯视着公仪恪,“若是你不好意思出面,我替你去容家求亲。依着公仪家现在的家世配容家是绰绰有余的。”
公仪恪抿着唇视线重新移到了赐香的脸上,却在她安然垂首中体会到了一抹浓浓的消极厌世来。不禁一愣,随即叹了口气:“看看再说吧!”
萧止也没有想到容庚竟然在这样重要的场合之下。说出这一番话来,不禁眉头微挑。不动声色的抿了一口茶。若是娶了这丫头做皇后倒也能镇得住局面了。
燕王向后仰靠在锦椅子上,看了一眼不远处倚在阁楼窗棂边的公仪恪,不是没想过要将那丫头娶过来。不过他早已经料到,这世上若是谁娶了那丫头,便算是彻底得罪了公仪恪。
别的人不知道,他可是明白的,公仪恪这小子看起来忠厚纯良,好似不喑世事,实际上最是阴险狡诈的一个。就拿他收拾梅家的狠辣来说,也着实令令人胆寒万分,这趟浑水还是算了吧。
几个人的思绪转了几转,却不想容庚话锋一转道:“老夫替小女便做这一主,小女喜欢炼丹,老夫决定从这一次丹会中挑选一位没有家室的青年丹师与小女成婚,也算是门当户对,好事成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