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的治黄任务比较轻,我们只是规划了他们在那些九曲十八弯的黄河古道上勘测,将来都要有取直的大型管道泻洪,平时则可以维持现状,以利于航道的航行,在发源于吕梁山的一些河流的中上游一律兴建各类水库,这里也是缺水的地方啊,记得有一次我去五台山拜佛,看到那里竟然是灰蒙蒙的一片,心里很是不舒服。
内蒙的黄河治理主要是蓄水存水,因此,他们的主要项目就是在乌特拉前旗的五原到新安镇修建规模较大的水库,在包头附近的达拉特旗和土默特右旗也修建相当规模的水库,在凌汛来临的时候可以分流一部分水源。
在华北区域工作委员会的辖区里,唯一和黄河不相干的只有河北省,也唯一只有这个省委书记最牛,到现在我也没有见过他,这个叫牛华西的书记还几次上书中央,力陈河北的特殊情况,希望从华北区域里分出去,和京津组成直隶特区,既然人家不待见咱,那咱就找上门去吧。
河北省内环京津,东临渤海,地理位置独特。总人口6,700万,总面积18。8万平方公里,海岸线487公里。河北是中华民族的重要发祥地之一。早在五千多年前,中华民族的三大始祖黄帝、炎帝和蚩尤就在河北由征战到融合,开创了中华文明史。春秋战国时期,河北地属燕国和赵国,故有“燕赵”之称。元、明、清三朝定都北京,使河北成为京师的畿辅之地。河北也是全国唯一兼有海滨、平原、湖泊、丘陵、山地、高原的省份,种类齐全的地形地貌和温和宜人的气候,但是河北也是华北地区最难管理的省份,在历史上由直隶到行省,再由行省到直隶,反复变化很多次,历史上明清两代都把最信得过和最能干的人放在这里担任总督,解放以后,历任河北省委书记都是能员干吏,现在这个牛华西也是个很能干的角色。由于靠近京城,从石家庄到北京开车3个小时就到了,因此河北省的官员或多或少都同北京的官员有这样或者那样的联系。
在进行改革的时候,河北晚了半步,无论是在观念上还是经济能力上都落在了山东和河南的后面,除了人的因素以外,自然的影响有很大,河北地壳处在不稳定的地带,共和国几次大的地震灾害伤亡最大的都是在河北,1964年的邢台大地震和1976年的唐山大地震都给共和国的历史留下悲壮的一笔。
河北省年平均降水量为300—800毫米,地区分布极不均匀,受地貌、地理位置等因素的影响,全省降水的分布情况相当复杂。燕山南坡、昌黎等地,年降水量在700毫米左右,燕山山脉、军都山、小五台山、太行山等多地形雨,年降水量达600毫米左右,这些是河北省降水量较多的地区。河北省有两个少雨的地带,一在西北部张家口坝上一带,一在平原中部南宫、束鹿一带。前者的年降水量在400毫米以下,后者500毫米左右。至于其它地区这种“山前大雨山后干”的现象也很常见。
由于夏季风各年到达河北省的时间有先有后,强弱也不相同,使得河北省的降水季节分配不均,降水变化的比率很大。在降水量的时间分配方面,夏季最多,在400毫米以下至500毫米以上,可占全年总降水量的65%以上,而冬春少雨少雪。
由于冬、春比较干旱,入春以后,气温迅速上升,加上大风增多,地面蒸发旺盛,空气和土壤都比较干燥,常常形成春旱,春雨少,故有“春雨贵如油”的说法。在降水变率和强度方面,由于大气环流的形势各年不同,特别是太平洋副热带高压历年的位置、强度以及向北推进的时间常有变化,致使湿暖的海洋气团也随之有强弱、早晚之别。如果太平洋副热带高压位置接近亚洲大陆、强度大,向北推进快,则海洋暖湿气团容易登陆,可给河北省带来丰沛的降水,否则,就会出现相反情况,因此每年降水变率大。河北省是全国降水变率最大地区之一,相对变率一般高于20%,中部保定地区一带变率最大,都在30%以上,至于降水的绝对变率,有些地区更为突出,多雨年和少雨年二者降水量可相差15倍之多,由于这些特殊的气候特点,河北非常容易发生旱涝灾害,而且是交替反复,经常会在春季还在抗旱,转眼就要防汛。因此,防洪抗旱工作十分重要。在降水强度方面表现有强烈的季风雨特点,不少地方夏季降水量仅仅是一、二次暴雨的结果。燕山南侧和太行以东侧暴雨最为常见,一日最大降水量常常超过300毫米。1963年八月上旬出现的特大暴雨,邢台地区的一日最大降水竟达865毫米,比这里以前一年的降水量还多出200毫米,强度之大全国罕见。这些降水的特点决定了河北的蓄水和泻水能力要能够适应这样的气候,可是,在河北南部我们有时开车几十公里都看不到一个池塘,白洋淀的面积也在缩小,一些企业为了一己利益,对河北有限的水资源一是浪费,二是污染,河北省对此明令禁止,可是屡禁不止。欺下瞒上也是河北官场上的一种风气,记得有一次老总理到山东视察后路过沧州,那时老总理刚上任,轻车简从坐了一台20座的面包车,从山东的德州去天津,原本计划是在沧州停一下听取沧州市长的工作汇报,可没想到在进沧州路口的时候被一个二杆子交警给拦了下来,开始还弄的秘书和警卫一阵紧张,那交警瞒口酒气的对着司机大喊,“你开个‘鸟’车眨什么‘鸡巴’灯啊?知道你们是北京来的,就是北京来的在这个地头上也还是我说了算。执照!”
原来是司机开着车上的“紧急示宽灯”,这是表示自己的车辆有急事,请往来车辆相让的意思,一般首长出巡都会开这个灯,有经验一点的警察都知道,就是平民开车有急事也可以这样,警察一般不会拦堵这样的车辆。可是这个二球警察就是死缠着不放,弄的老总理想走也走不了,磨了半天也不行,后来还是秘书要通了河北省委办公厅,河北省委办公厅又找了沧州市委秘书,市委秘书再找市公安局长,市公安局长再找交警大队,市交警大队再找……总之,2个小时过去了,才放行,那个时候手机没有现在这么流行,等闲之人哪里有手机,就是交警的对讲机也是配备很少的。
叫这么一耽误,老总理不能在沧州停留了,就直接去了天津,那可怜的市长和市委书记到这时才知道拦的车是总理的坐车,事后,河北省委写了深刻的检查送到老总理那里,老总理连看都没看就说,“你们要是不写这个检查也就没有什么事情,共和国总理的车,违章了一样可以拦,至于办事效率是有待遇提高,那是全国的问题,也正是我要解决的问题,可是这个检查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你们心虚,说明了你们太看重自己头上的那顶乌纱帽。”
据说,那倒霉的省委书记是总理上任后第一个撤换的省委书记。
今天的牛华西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
正文 第八十二章 异议
(更新时间:2004…9…19 10:24:00 本章字数:6847)
到了石家庄以后,被告之华西书记去北京了,我没有说什么,人家现在是即不听调也不听宣啊,既然来了就了解一下这里的民情吧。
石家庄是个有200多万人口的大城市,加上郊区和下辖的17个市县,人口超过了900万,是个人口高度密集的地区。小时候看过孙犁写过的滹沱河就从这里流过。
我是个不爱张扬的人,基本上不上电视,大多数人一般不认识我,就是在宁夏弄了一回,我还叫电视台给我的是远景,这样做有个好处,就是偶尔还可以做个普通人去逛逛大街,陪老婆和儿子出去玩玩。今天人家既然不在,那咱就在他这一亩田三分地里看看,到底长的是什么庄稼。
我和小易还有两个警卫员就这么上街溜达了,繁华的都市的里人来人往的熙熙攘攘,我们手里拿着石家庄的市区图,在街上晃悠,从人们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什么,大家都匆匆忙忙的,比较悠闲的是一些年纪大一点的,这里的四乡八里的农民还是老习惯,穿着基本以深色调为主,从打扮一看就知道那些是从郊区来的,那些是城里人。我对小易说,“要想了解一个城市,最快的方法就是找出租车司机聊天。”说着,我伸手拦下了辆出租车,随便指了个地方让司机带着我们转悠。在车上我通司机聊开了。
“听您的口音你们是外地来的吧?”出租车司机大多爱唠叨,一个人整天开车,不唠叨精神上受不了,容易出事故,所以有经验的司机见人就搭茬,天南海北的神聊,一来解除疲乏,二来探听乘客的身份,要是感觉不好,碰上什么歪瓜裂枣之类的,他们也好及早的报警自救。
“是,我们是从郑州来的。”我回答道,“咦?不像,听你们的口音好像是京了边下来的。”
“是,我们在京城住过,现在郑州工作。没法子,到处跑。”我和司机有一答没一答的聊开了。
最后,我说我是要离休的人了,到石家庄来旅游的,他的车我包了,叫他今天陪我们把石家庄的名胜古迹都带我们看看,那司机高兴坏了,一声“好嘞!”就奔郊区跑去了。
已经是初秋了,这里立秋以后还没有正经的下一场雨,从郊区干裂的农田里可以看出墒情并不好,路边的白杨树开始掉叶子,走在公路边的人已经很少了,大多是骑着农村人俗称的电驴子。
司机把我们拉到了赵县的安济桥,当地人管这个叫大石桥,在小学课本上叫赵州桥,我在读小学的时候就知道,是隋朝的著名石匠李春建造了这个石桥,还是世界上第一个的“敞肩”拱桥,现在桥已经被保护起来了,等闲不让车辆通过。我们下了车,在桥附近的茶馆里坐了下来,茶馆不大,仅是一层的平房,敞开的大门几乎就是朝南的一面墙,这里的房子大多没有尖尖的屋顶,也不用瓦的,上面用水泥抹点弧度就算,据说是晒粮食的好场所。当地人现在也会做生意了,茶馆里的茶是普通的花茶,五毛钱可以喝一碗,一块钱可以随便喝,要是还想便宜点,有一毛钱的一碗的大铜壶茶,也就是俗话说的一个大子儿喝一碗的茶末子。这里的茶馆一是给过往的乡民歇脚,二是我们这些来游览的游客可以和当地人在这里聊天。
坐在茶馆门口门槛上的一个乡农,门口边上停着一辆摩托车上面搭着一担芹菜,手里捧着一碗铜壶茶在那“吸溜”的喝着,显见是当地的农民,我喝着茶问他,“今年的年成怎么样?”
那老乡眨巴着眼说,“不中,今年秋旱厉害,大秋恐怕要少了,不过今年夏收很好,现在科学种田,一亩麦子都在600…800斤,要是墒情再好一点,收成能更好。”
“你这担芹菜还没有成型就收了?”我又问。
“不收不行了,地旱,长不成了,秋霜一来就啥也没有了。”老乡回答道。
“这里的皎河不是有水吗,怎么不引水浇灌?”
“这水是要给大田保证秋种的,政府不许乱抽的。”农民回答。
“现在这里的生活咋样?过的还好吗?”我试探着问他。
“要说生活还过的去,牛书记还是很挂记俺们农民的,减了不少负担,但是就是水跟不上,今年的雨水比去年少了五成,好多夏天种的蔬菜都不成了,现在河里的水和水库的水上面不叫动,怕秋种没有水,那明年的小麦就要完蛋了。”
出租车司机在旁边说话了,“要说牛书记还真是不错,就是太霸气,说啥就是啥,说是安定第一,啥也不叫改,我们这里的车价已经快10年没有变了,现在生意难做,我们出租车协会提议调整一下价格,牛书记就是不同意,说是出租车的税费没有改,价格就不要改,可是现在市面上其他的价格都改动了,您看我这台破车,跑了5年了,都超过60万公里了,想更换都没有钱。”
“那其他的政府官员就不说话吗?”我疑惑的问道。
“您不知道,牛书记是我们这里的一把手,啥都要他说了算,谁也不服,据说,中央成立了华北区,牛书记就是不理这档子事,照样自顾自。那消息连河北的报纸都没有登,我们是看中央的电视才知道的。”那农民接话说。
“河北的经济落后于其他的临近省份,原因就是不开放。”一个声音从旁边传过来,我回头看去,是一个30岁左右戴着眼睛的人,那人穿着干净的衬衣,一件夹克衫系在腰上,显然是城里来的游客。
“怎么不开放?现在全国不都是开放的吗?”我看着他淡淡的问道。
“牛书记总是怕别人算计他,多少外资合作的项目报到他那里,他一看准保提出一大堆的疑问,等下面的再去问人家,不是给问火了人家不干了,就是人家找到更好的地方,下面汇报上来他还得意的说,‘你们看,我说不可靠吧’,把下面的积极性都弄的没有了,这几年来,河北的引进投资是全国东部最少的。”那年轻人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我疑惑的问,
“我就是引资部门的,现在我们没有事情干,这不,干脆借口调查项目,出来走走。”小伙子爽朗的回答。
“那么你们机关都是这样吗?”我慈祥的看着他。
“都差不多,只要牛书记不发话,哪个机关也办不了事情。谁反对谁下放,大家都知道他这个脾气,谁还去找霉头触?这在河北是公开的秘密,北戴河市长戴帆仗着条件好,北京里有熟人,跟牛书记顶着干,最后还不是叫牛书记整到张家口去当市委书记了,明里说是重用,暗地里谁不知道是明升实降,那张家口的实权是在副书记市长关二敦手里,戴帆到了那里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戴帆也不想想,他的那点熟人都是在北戴河休息的时候认识的,管蛋用,论关系他怎么比的过牛华西,牛华西在中央组织部里当干部司局长当了16年,什么人不熟?什么场面没有见过?”那小伙子口若悬河的说道。
“你这小道消息不少啊,机关里都是这么传的吗?”我打趣的说,
“机关里传的比这个厉害多了,表面上大家不做声,背地里没有几个说他好的,太专权了。把河北当成他家的鸡窝了,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那你们怎么不向上级反映?”我继续问道。
“反映啥啊?”司机插嘴说,“牛书记不贪污,不开后门,不搞女人,啥毛病没有,咋反映?”
“是嘞,俺们反映水不够使,牛书记说省点使,我们问咋省,你们猜他咋说?”那农民也来说话,“他说‘你们少洗几回澡,少换几套衣服,就够你们种菜的了’,俺们还真没有怎么浪费水,不过政府是应该整治一下这里的水利了。平时光说些大道理没用,听说国家要向西部移民,俺们都动了心思,可是政府不叫去,说是去了就回不来了,注销户口。”
“那是牛书记不叫去,您听我给您说,……”年轻人和出租车司机还有那个农民在那掰扯上了,路过的不少乡民也都解进来喝茶的机会听他们在哪儿闲扯,我喝着茶坐在傍边沉思着。
在回城的路上,那司机还在愤愤不平的唠叨说“那个小屁干部懂个啥,这年头,不贪不占就是好干部,大家苦点没啥,要是来个贪官,不仅生活苦还得受气,咱们虽然没多少钱挣,但是小康还是可以,咱不受气啊,您看,石家庄的警察对咱多好,秉公执法,不给咱小鞋穿,这日子还要咋得?年轻人就是不知足!”
我没有再说话。
回到宾馆,省委秘书长苟伟在那里等着我,说是给我接风,是牛书记安排的,他在北京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我听见他的名字立即想起了年轻时看得一本书,《目睹二十年怪现状》里面得旗人“苟才”,就随口问道,“苟秘书长是旗人吧?”
“是,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