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x,你吃的是山珍海味,还不让老人家吃点肉”赵柽捏着鼻子,看看地上的呕吐物骂道。
“不…不要,官…官人不要再打了”小乞丐还没喘匀气,就看到赵柽又向自己走过来,扭脸又看看老乞丐,赶紧改了嘴,摇着双手喊道。
“什么不要,再吃老子两拳,赵柽先来了个扫堂腿将小乞丐放倒,一跃而上骑在他身上,就是一顿老拳,打的小乞丐紧紧的抱着脑袋蜷着身子默默的流泪。围观的人这时也有点不理解啦,打人打的有点超出大家的预料,此时看着不像是演戏,倒像是真打。
“这小子是‘金毛狮王’,老爹御前三大明星之一”小乞丐的伪装被赵柽打掉了,露出一头金发,赵柽一下就明白了,他眼神一变,拳到中途,忽然变招,并指为刀戳向他的咽喉,这里只是皮包着层脆骨,是人的最缺乏保护的地方,而这里却集中了重要的神经线、气管和大血管,只要这一下打实了,绝对让他一命归西。赵柽已经下了决心,趁这小子还未成事,先干掉再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最多也只落个处于义愤,失手伤人的罪名,而且有老爹的‘口谕’在先,谁也不会替这个刚冒头的小子出头的。
“王爷手下留情”赵柽眼看大功告成,却突然被人抱住,手插不下去了,“王爷不要再打了,再打他就没命啦”赵柽回头一看拉住自己的却是个老熟人—梁师成。
“咦?梁姥姥,你怎么来了?”赵柽功亏一篑,心中懊恼,但是还是面带笑容的问道。
“王爷,大家都在演戏,此人是朝中大臣,还请王爷手下留情,饶他一回吧”梁师成拱拱手在赵柽耳边小声说道。
“呵呵,真对不住,小爷看他无赖,一时冲动倒了忘了这是做戏”赵柽笑着站起身,一把拉起王黼给他拍拍身上的土,整理了下衣服。
“还不谢过王爷”梁师成踢了王黼一脚说道。
“谢王爷手下留情”王黼胆怯的往后退了两步站在梁师成身边觉得安全了,才拱手挤出点笑容说道。
“王兄演技惊人,以至本王一时当了真,没有伤了你吧?”赵柽说道,心中却上火,这次打虎不死,恐怕以后反被虎伤,这梁姥姥来的倒真是时候。
他娘的,王黼这东西攀的够快,啥时候又搭上了梁师成这条线?赵柽久不在京,忽略了这小子,却不知道王黼这家伙甚是能钻营,先是靠巴结何执中起家,步入了政坛,接着又审时度势攻击张商英并吹捧蔡京,被蔡京视为自己的党羽,将他迅速提拔为左谏议大夫、给事中、御史中丞。王黼为了进一步讨好蔡京,遂攻击曾经提拔过他的宰相何执中,以图罢免何执中而专任蔡京,但由于何执中早年即是攀附蔡京而受到重用,现在虽与蔡并相,而对蔡京言听计从,所以蔡京没有理采王黼这一举动,但仍升他为翰林学士。
王黼这小子鬼精鬼精的,一看自己和蔡京有了隔阂,又看到梁师成现在正在皇上面前得宠,势力迅速膨胀,马上又抱上了他的粗腿,拜在梁师成门下,侍他若父。这进宫当差的最怕什么啊,就怕自己干了一辈子攒下了偌大的家业没人继承,现在一个堂堂的翰林学士,皇上的秘书管自己叫爹啦,那是什么心情啊,还不可着劲护着呀
“哈哈,今日玩儿的最是痛快,只是师成你不该这时出现,扫了兴致”这时只见老乞丐大笑着扯去脸上贴的胡须,甩掉破衣衫,解下背的包袱,露出了真容,原来这老丐正是总导演兼皇上赵佶,那小要饭的也卸去了装束,乃是总策划堂堂的翰林学士王黼,只是脸上的一对黑眼圈怎么也擦不下去了。
“皇上万岁,万万岁”扮演街上各色人物的,全是宫中的内侍和宫女以及众妃嫔,见官家现身,众人纷纷跪下叩头,山呼万岁。
“好好,今日眹与民同乐,不醉不归”赵佶见大家此时才认出自己,也为自己精彩高超的行为艺术而兴奋不已,宣布全街人众通宵狂欢痛饮,传谕王黼让他要对此条商业街加以扩建,增加特色
……
亥时王爷的马车才回到王府,当大家把赵柽从车上扶下来时,已是醉眼朦胧,腿脚发软,“杜康不醉酒,怎能上天台…不要扶我,我没醉”赵柽推开众人,可走了没两步一个趔趄就摔在地上。
“君不似君,臣不似臣,群魔乱舞,国将不国”王爷趴在地上再不起来,双拳捶地嚎啕大哭。
“喜爷,二爷是怎么啦?”赵信急忙问道。
“唉,二爷今天心情不好,他喝多啦,先将二爷扶进去”见喜叹口气说道。
“王爷不是去见娘娘的吗,怎么心情会不好呢?”赵信想不通,招呼着旺福等几个近卫将王爷架了起来,准备扶他进去。
“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啊”赵柽挣扎着不肯进屋,依然大声嘶喊着。
“二爷,小心隔墙有耳,不要再喊啦,咱们有话回去慢慢说…”见喜小声安抚着,赵柽实在是喝多了,手脚发软,被近侍们扶进了屋,几个丫鬟忙着给他换下了衣服,灌了两碗醒酒汤,才算安静下来,倒头沉沉地睡了过去。
王爷如此失态还是头一次,众人都十分紧张,不知道这次进攻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几个跟随王爷进宫的人对所发生的事情都是闭口不谈,让人更是不解,直到王爷睡实了,留下值夜的才散去。
“二爷,你可是口渴了”听到王爷翻身,赵信急忙凑了过来问道。
“哦,给我杯水”赵柽睡得迷迷糊糊,醒来时看看窗外还黑着,可是口渴难耐,忍不住发出声呻吟,却被赵信听到了。
“二爷,喝水”听到动静,外屋的丫鬟赶紧起身,将温茶送了进来,赵信扶起王爷,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说道,丫鬟将茶慢慢的喂进他的口中。
“好啦,你们出去吧”赵柽喝完水,挥挥手让两个伺候的丫鬟出去。
“是,王爷”两个小丫鬟看看服侍王爷躺下,给他盖好被子的赵信有些嫉妒的说道,现在内府中的几个小丫鬟对赵信都很有意见,这个王爷的侍卫长是个大男人,但可以随便出入内院,而且进出王爷的房间也从不避讳。后来她们从那些老人的口中得知他是王爷的贴心人,出门在外都是他伺候王爷起居,这让她们既羡慕又嫉妒,暗恨自己没有福气,曾经也有小丫鬟在王爷面前屡献殷勤,甚至暗示可自荐枕席,却被这个侍卫长不假颜色的训斥。
“赵信,你陪我坐一会儿吧”赵柽看看赵信招手道。
“是,二爷”赵信答应一声,用竹签拨了拨烛芯,又搬过个绣墩坐在床边轻轻的给王爷揉着脑袋。
“赵信,我酒醉之后,没有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吧?”赵柽问道。
“呵呵,二爷你现在才想起来啊,刚下车你就破口大骂,把大家都吓住了”赵信见王爷清醒了,便将他回来后的所作所为讲述了一遍。
“唉,酒后失言,幸亏没外人听见,总算把人丢到家啦”赵柽苦笑着说道。
“二爷,你为何喝了这么多酒,好像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吧?”赵信换了个姿势继续给他按摩着说道。
“娘的,这些人真是好不要脸,围着纷纷要给我保媒,不是夸他家女儿貌美如花,就是赞自家孙女淑德贤惠,却不看看自己是什么玩意儿,也能教导出什么好人来,我只能将他们都灌醉了,自己也就喝多啦”赵柽讪讪地说道。
第六章 静夜思
第六章静夜思
赵信听了王爷的话心头一颤,感到一种莫名的痛,“二爷,给你提的亲肯定都是名门闺秀,不会像你说的那样不堪,就说那日途中遇到的朱副使家朱小娘子不就是温柔舒达,而且能诗擅画,我看她就与王爷十分相投”赵信不自然地笑笑说。
“呵呵,我一生注定颠沛流离,道路坎坷,那种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日子不会属于我,那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美娇娘怎么能忍受的了,找了这种花瓶只会徒增烦恼,害人误己,耽误了人家的好年华”赵柽对赵信笑笑说。
“二爷,怎么会呢,你贵为皇子,堂堂亲王,能文能武,又会赚钱,怎么会过那种日子呢,您是喝多了酒,还没醒呢吧”赵信不相信地说道。
“王爷,皇子,这身份现在却是我最大的束缚,让我没了自由,我不想做这个什么王爷,我只愿意做一个太平盛世的升斗小民,种几亩田,读读书,写写字,平安度过一生,或是当一个纵横四海,游戏江湖,快意恩仇的任侠,也是快哉一生,好过做一个醉生梦死的寄生虫”赵柽叹口气说道。
“二爷,现在也是天下太平,你看这东京城中店铺林立,人来车往,难道不是太平盛世吗?”赵信歪着脑袋不解的说道。
“哼哼,现在大宋看似繁华富足,灯红酒绿,万国来朝,其实那只是披了一件华丽的外衣的枯骨,只要一阵大风就能将他吹的骨断筋折”赵柽冷哼声说道,“看看满朝朱绯,文的不择手段的排除异己,想着升官发财,有人想想天下的百姓吗?武的变着法的搂钱,可能早就忘记了大宋四周群敌环伺,虎视眈眈出了这东京城,又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只怕大乱将至,高厦将倾,我们这些天潢贵胄只怕还不若一平民百姓”赵柽愤愤地说道。
“哦二爷,我明白你为何这么辛苦了,你是想着改变这一切,让百姓都过上像我们府里人那样的好日子,那你当上太子,以后做了皇上就可以啦。”赵信眨眨眼睛认真地说道。
“呵呵,也许这只是个美好的愿望,现在朝中各方势力盘结,权臣把持朝政,军队也是久不经战阵,兵心厌战,即使当上了太子又能怎样,凭我一己之力恐怕难以改变”赵柽看看天真地赵信苦笑着说道。
“二爷,不管你是当皇上,还是做百姓,我都会跟随你左右的,即使前边是万丈深渊我也不会陪你跳下去的”赵信说道。
“嘿嘿”
“二爷,你笑什么,我是认真的,你难道不信吗?”赵信捶了王爷一拳,嘟着嘴说道。
“我信,我相信你”赵柽抓住赵信的手,拉他靠在自己的肩头说道,赵信这次没有想从前那样挣脱,温顺地偎依在王爷身边,仿佛感受到了王爷的忧伤,看到了王爷脆弱的另一面,只是他身上的气息让自己心若撞鹿…
赵柽歪头看看靠在自己怀里的赵信,他已经睡熟了,发出微微的鼾声。赵柽轻轻的将他移到自己的床榻上,拉过一条被子给他盖上,赵信却又钻到自己的怀中,抱住了他的胳膊。
“这丫头真是…”赵柽苦笑着往里挪了挪,摸了摸她的秀发,看着她秀美的脸庞,他们入府时,赵信虽然百般隐藏,但是她怎么能瞒得过自己那颗已是中年的心,她不说,自己也从未叫破,只是任她跟随在自己身边,和她玩笑,看她撒娇使小性,宠着她,惯着她,偷看她跟着萧媚夫妇练武…他有时也弄不清自己对赵信是种什么样的感情,像父女、兄妹、朋友,还是…就是不像主仆。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会告诉自己她真实身份”赵柽给赵信拉拉被子,让她重新躺好,府中许多人对自己纵容赵信颇有微词,甚至有人觉得自己是不是心理有毛病,总是和一个娇美的小厮在一起厮混,任他出入内院。他对这些话只当没听见,也从未向别人解释过,谁的心里都会有自己的小秘密,也许赵信和自己一样有不能向人道白的禁忌吧
这时蜡烛爆了个烛花,‘啪’的一声熄灭了,赵柽也懒得起身,静静的躺在,想睡个回笼觉,可是脑海中总是显现着昨日与众兄弟宴饮的场面,这还是他头一次和他们正式见面。
赵桓自己的大哥,长得清秀,娘们儿兮兮的,身体虚弱,像个发育不良的孩子,给人一种柔弱的感觉,自己送给他一个琉璃笔架,可是他却表现的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一副尴尬的样子,答话时也是唯唯诺诺,欠缺刚健,没有主见,还有靠近侍提词,如果没有自己的出现,这个性格懦弱的少年现在已经是一国储君。
赵柽想想还觉得他可怜,八岁丧母,又不为父亲所喜,而他也怨恨父亲冷落母亲,导致她的早逝,得不到正常的母爱,让他心情忧郁,闷闷不乐。大多数见风使舵的权臣也不支持他这个嫡长子入主东宫,对他事事挑剔,想方设法的抓他把柄,使赵桓行事处处谨小慎微,每天躲在府里小心翼翼的听课看书,空闲时间也就是看看鱼,赏赏花,给人中莫测高深的感觉。
正是他这种小心谨慎,处事如履薄冰,做事前怕狼后怕虎的做派,久而久之养成了懦弱的个性,多年下来身上也只剩下和他**学会的节俭度日的本事了。如果他只是个普通人也就算了,可是他可能会成为一国的储君,这种严苛的成长环境,严峻的人事格局,压抑的心态,使二者过多地体会了挫败感,内心产生强烈的颠覆感和出人头地意识,这种激进心态,促使他的主观意识走向两极:要么极好,要么极坏。要么全力以赴,尽善尽美,要么破罐破摔,逃辟现实。
他一旦继位,必定还会像历史上发生的一样,‘勤俭有余而英明不足’,能力出奇地低下,遇事优柔寡断,不顾实力对比,非要不自量力地挑战强者,诏令朝令夕改,而报复起那些打击过他的人却会毫不留情。都说性格决定命运,而皇帝的性格决定了国家的命运,他一旦为帝,不用想也知道大宋的将来是怎么个样子
再说现在另一个能对东宫发起有力冲击的就是自己的弟弟——老三赵楷。他给赵柽的第一印象就这个孩子长得很帅,面貌英俊,举止优雅,在宴席上与众朝臣吟诗作对,和皇上唱和,琴棋书画无所不能,学识贯穿古今,出众的才华,渊博的学识,在众皇子中就像一只仙鹤,傲然屹立于兄弟之中,赵柽对此也是不得不服。皇上对赵楷的钟爱,连赵柽都感到嫉妒,在席中他得到的称赞最多,得到的赏赐也是最多的,在皇上身边高谈阔论,吟诗作画,风头一时无两。
赵柽观察皇上能喜欢他,主要原因在于他的性情和爱好与其相近,赵楷从小酷爱绘画,他作的小笔花鸟与父亲相似,几可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而且这小子特会拍马屁,有了珍奇图画,马上献给父皇。皇上也大量赏赐书法绘画作品给他,他积累很多作品,再加上父皇赏赐,王府里积存不少,可以开个书画展了。
正因为他和皇上的性格做派相似,赢得了朝中那帮奸佞的喜爱,争相要立他为储君。可也正是如此,说明他不能做一个好皇帝,继位后只怕依然会把偌大的家业败的精光,如果能安分守己的做个艺术家也许才是他最后的归宿
众兄弟中再能引起赵柽注意的就是历史上南宋王朝的建立者——老九赵构。这孩子能够来到世间其实就是一个传奇,他的母亲韦氏宫女出身,在群芳璀璨的宫中也只能算作姿色平平,而且没有过人的才艺。要说出众还是在床上,不是说她的功夫有多好,而是有个毛病——**时会尿水涟涟,只能让皇上敬而远之。可韦氏有个好姐们乔贵妃,在她的怂恿下,皇上与韦氏有了一夜之欢,没想到就诞育龙种,生下了赵构。
赵佶后宫美女如云,皇子公主有几十个,所以韦氏虽然生下了皇子赵构,也并没有因此得到皇上的宠爱。在宫中的嫔妃中,赵构的母亲地位是很低的,母亲的失宠和地位的卑微也伴随着他的整个童年,可能在他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很深的阴影,最起码他对他的父皇和兄弟,从感情上应该是比较疏远的,也难怪他当了皇上后无后,宁可把皇位传给太祖一系,也绝不留给自己亲侄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