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呢,他没有说什么吗?”赵柽百思不得其解,转了两圈扭头问道。
“二爷,信使我安排他休息了,他只说要将信马呈给您,再没说什么!”见喜急忙回答道,“二爷要是见他,最好等到明天,信使从太原换马不换人一气赶到这里,已经累瘫了!”
“哦,我明白了!”赵柽听完沉思片刻恍然道,“真是恶人还得恶人磨,两个老东西还是厉害!”他yīn了一天的脸终于晴了。
“二爷,这是什么意思啊?”赵信看王爷欣喜不已,可自己听了却是一头雾水,纳闷地问道。
“呵呵,两个老家伙坏啊,他们的意思是让我抓住机会。将生米煮成熟饭。谁也拿我便没了办法!”赵柽盯着赵信满脸狞笑着说道。
“二爷...你又欺负人!”赵信听了一怔,生气地说道,他整rì混在军中,怎么会想不到此话的另一种含义。
“哈哈,刚才你在找什么?”赵柽看赵信的小脸在灯笼的映衬下绯红满面,好像占了多大便宜似的,心满意足的大笑着问道。
“我在找蜘蛛,可刚刚找到,又被吓跑了,二爷可要赔我!”赵信嘟着嘴说道。宋时的女子在此夜往往会抓一只蜘蛛装到盒子里,次rì查看,如果结网又圆又正就叫做得巧,也是七夕的一项重要活动。
“好。你将蜘蛛的模样告诉我,见喜你马召集近卫队全体官兵集合,包围整个院子,今晚就是将这个院子拆了,也要帮赵信将那只蜘蛛抓获!”赵柽立刻答应了,板着脸‘严肃’地说道。!。
“二爷不可!”赵信拉住王爷的手喊道,要是近卫队的人知道他们敬爱的队长居然像个女人似的抓蜘蛛得巧,还不得笑掉了下巴。
“二爷,大家都累了一天,就不要麻烦他们了。您就帮赵信抓一只,我也困了,先去睡觉啦!”见喜也真懂事儿,一本正经的回了话,打了个哈欠不等王爷同意可否,扭头出去了,可赵信分明听到了院外传来压抑的‘嗤嗤’笑声...
执勤的哨兵和巡逻队都得到了喜爷的‘严令’没有紧急军情或是王爷的召唤,谁都不得擅入王爷的院子,否则就派他去扫马棚。可听到院子中不断传来王爷的坏笑声和队长的惊叫声,不知道王爷和队长在玩儿什么游戏。想一窥究竟,却又怕被喜爷逮着,逗得大家心痒痒的难受,一个个伸脖子瞪眼的想弄个明白,可大门关的死死的。连道缝都没给他们留。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rì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一番折腾,赵柽终于帮赵信抓住了一个满意的蜘蛛,两人将环腰大屁股的蜘蛛关进一个jīng致的小盒子,重新坐下仰望着空中仿佛近在咫尺的牛郎织女星,默默无语,赵柽忽然觉得两人之间仿佛也隔着一道‘天河’。
“二爷,你梦游过天界,可见过牛郎织女?”赵信双手托腮,天真地问王爷。
“当然见过了,牛郎憨厚,织女美丽,两个孩子乖巧!”赵柽点点头说道,心中却是暗笑,这两个星星天天能看见,就是相距地球好几光年呢,具体啥模样自己还真不知道。
“他们好可怜啊,被银河所隔,一年才能团聚一次,rìrì饱受相思之苦!”赵信叹口气说道。
“我倒是觉得他们很幸福!”赵柽悠悠地说道。
“二爷,rìrì相思不能相见,怎么是幸福呢?”赵信诧异地说道,看看王爷他又不像是在说笑。
“虽然远隔天河,他们却能感受到彼此的思念,能有人天天念着自己,想着自己,这不是幸福吗?不想有些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却是同床异梦,即使是天天相见,能说他是幸福吗,就好像...”赵柽看天空又看看赵信解下自己外衣给他披,笑笑离座而去。
“二爷,就好像什么啊?”赵信听王爷说了一半就打住了,急忙问道。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屋子中传来王爷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这句话不是黄大官刚刚说给王爷的吗,他又是说给谁的,是我还是他,赵信想着想着,笑了,可笑容中却饱含苦涩,难道我和王爷只能像牛郎织女一样,注定只能被天河所隔吗?
......
太阳再次升起,可察哥却不想出去,他不愿意听到战马将被宰杀时留下的凄惨嘶鸣,也不愿看到军士们混沌无神的目光,更不愿闻到从宋军大营方向飘来的饭香。
其实夏军缺粮的情况比赵柽设想的还要严重,在连谷他们只得到了几千石过火的粮食,吃到嘴里一股子焦糊味儿,但这也是他们最后的储备,这也是导致察哥急于率军解丰州之围的重要原因。几千石粮食人吃马嚼没坚持几天早就见底了,现在不得不杀马为食,要想全军吃饱,每天就是几千匹的马被杀掉。
马是士兵的命根子,更是士兵们自己的财产,他们打仗是没有军饷的,立了战功的赏赐也不过一斤酒,几斤nǎi酪,掳掠才是他们来钱的地方。现在被宋军堵在这大山沟里,除了沙子就是石头,草根都吃光了,掳掠谁去啊,现在还要搭自己的马,谁愿意啊!
察哥为了稳定军心,只能拿自己的马先开刀,当着众军的面亲手杀了跟随自己冲锋陷阵多年的爱马,各军采用抽签的办法,每营每天抽出十匹马杀掉以充军粮。杀马虽是无奈之举,但也是必须的,除了补充军粮,还因为他们的地盘越来越小,能供马采食的牧草越来越少,时间一长免不了饿死,察哥为了保存实力,自己jīng锐的马必须要有饭吃,只能杀掉一批。
宋军围住他们却依然采用老战术――浅攻,每天除了派出小股部队扫sāo扰外,就是不停的修工事,挖壕沟,限制自己骑兵的活动范围,一点点蚕食他们的营地,使自己的防御纵深不断缩小。更可恨的是宋军将伙房搬到了阵地前沿,每天是蒸馒头,包包子,边吃边吆喝勾的自己的士兵偷偷的跑过去吃馒头,开始还是一个两个的,现在每到晚都是成群结队了。察哥只能严加约束,搞起连坐跑一个杀一队,才勉强维持住局面。
“报王爷,派出的信使回来了!”正当察哥烦恼的时候,亲兵进帐禀告道。
“让他进来!”察哥大喜,苦rì子终于到头了,援兵一到,自己便能扭转战局了。
信使很快被带进了帐,呈信匣,察哥验了封印,打开信匣取出回,可越开脸sè越差,“你可将本王的信送到?”他放下回问站在帐中的信使。
“禀王爷,下官那rì渡过屈野河,躲过宋军的追击,一路不敢停留,将王爷的信送到了兀立副统军帐下!”信使不知道为什么王爷会问这个,但还是如实回答。
“你可曾听到了什么风声?”察哥又问道。
“禀王爷,属下听其帐下参军抱怨,说夏州被袭,七里坪国窖仓粮草全部被掠,兴庆府命令左厢各军司调兵重夺夏州...”
“你私投宋军,居然还敢回来谎报军情,传递假消息!”察哥不等他说完拍案而起,抽刀走向信使。
“王爷,下官没有,绝不敢通宋...”信使一看不妙,边说边退,可他的辩解却被王爷一刀打断。
“王爷,这是为何?”帐中众人见王爷突然出手杀了信使,大惊道。
“哼,宋朝的小王爷现在故技重施,又派人乱我军心,幸亏我早有防备,昨rì另一路信使已经回营,兀立副统军已经点集左厢各军司五万兵马,携带粮草来援!”察哥指着地的无头尸体说道。
“报王爷,今rì宋军十分反常,兵马调动频繁,似乎yù对我们不利!”这时探马来报。
“再探!”察哥听罢,眼前一黑,扶住案说道。他却心中发苦,自己这个对手太狠了,这是想要自己的命,更是要灭亡西夏啊。
其实察哥知道信使所说全是事实,自己杀他只是想稳住军心,兀立的信中说得明白,现在夏州已失,枢密院得知察哥被围后,已传命各军司点集jīng兵来援,夏州却意外被宋军所袭,援军被阻夏州城下,更无法调集粮草,能够出援的只有兀立手中掩护右翼的二万军马,但折可存部虎视眈眈,他不敢轻动。而他们接报宋朝已经准备再启和谈,所以只要察哥再坚持几rì,宋朝的圣旨一到,其围自解,但现在是对面那么似乎不想让他们等到那天,已经准备抢在圣旨到达前动手!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力战或生
第一百八十八章
力战或生
死地――兵法曰:疾战则存,不战则亡,为死地。
战军行师,不因乡导,陷于危败,为敌所制。「域名请大家熟知」左谷右则,前穷后绝,野无水草,军之资粮;一人当隘,万夫莫向是也。死地,吾将示之以不活。又曰:死地则战投之亡地,然后陷于地,然后主众陷于害,然后能为胜败。
十万夏军被围川谷中三十里,内无粮草给养,外无援兵,杀马为食,可以说已经是死地了。察哥得知外部详情后,心情坏到了极点,里应外合与宋军决战的计划落空,导致自己身处险境,nòng不好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自己填为西夏名将,当代战神,怎么能接受战败的命运?他还是想做最后一搏,玩儿回置死地而后生,倾力与宋军决战,一举击溃围困的宋军归国。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察哥此次东征被赵柽牵着鼻子走了一圈,关进了牢笼,他也冷静了许多,对面那位绝不是白给的,不但手中武器犀利,而且脑子也好使,简直让人无法相信这只是一个初出茅庐,头次征战沙场的少年。现在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jīng神小心应对。
察哥现在陷于死地,而赵柽何尝不是被童贯bī入了死地,不得不冒着违背圣旨与朝中宰执翻脸的风险打下去。黄经臣的来信惊醒梦中人,此时圣旨未到,谈判使团如在路上,按正常的行军速度,快则十天,慢则半月即可到达,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也就是说赵柽必须在十rì之内聚歼察哥,击溃援军,收复和州,兵至明堂川一线,才能打破朝廷与西夏媾和的美梦,bī着他们不得不跟着自己玩儿下去。。。
七月初八,夏军突然调动卫戍亲军对身后sāo扰的野利和州军发起反攻,击溃和州军,迫其后退三十里,解了后方之忧;川口宋军用火炮向夏军大营散发传单劝降,同时发起试探xìng攻击,战至黄昏,双方各自收兵。
七月初九,察哥命令宰杀病弱战马,全军饱食,整制兵甲,烧毁帐篷等笨重物资,准备突围;宋军忽然兵撤十里重新下寨,整饬弓马,擦拭武器,调整部署。
七月初十,双方侦骑四处,展开一场斥候间的战斗,而主力按兵不动,蓄势待发。
七月十一,宋军结束休整,弃守转攻,于十里川口全军列阵而出,头一次与夏军展开面对面的对决,川口由于长期受流水冲击,形成一片宽阔的冲击平原,现在成了双方厮杀的战场。
北宋军队征战,往往把部队分成前锋、后卫等各个部分,由各个部分分别组成的阵型,被称为“常阵”。换句话说北宋军队征战,往往将部队根据战术目的分成各个部分,组成“常阵”,然后搭积木似的组合在一起,进行战斗,说起来与现在的模块化有些相似。它包括以下诸阵:先锋阵、策先锋阵、大阵、前阵、东西拐子马阵、无地分马、拒后阵、策殿后阵等。
大阵,即中军阵也,此乃阵中之阵,今rì赵柽排出的乃是四mén斗底阵,也分前、中、后三阵。以泽潞路与和岚石路禁军步卒为前阵,步军枪刀手五千在前,每指挥为又为一小阵,十个营四面排布,杂以旁牌标枪,当阵面联布拒马,压住阵脚;五千蕃族弓箭手为弩军shè住阵脚,良弓劲弩居其后,中间间布双弓chuáng子弩,忠勇军五营骠骑军具其中,泽潞路和岚石路骑军为游骑左右策应,皆由忠勇军副将赵廉率领。
中军众军之首脑,也谓阵眼,中心立起三丈高的红底镶黄帅旗,以近卫队并忠勇军训练营守护,押住大阵。阵中置金鼓、号角、令旗、竖起望车,调度全军,节制众将,赵柽高坐将台统御全军。东西拐子马阵为大阵之左右翼,游牧民族用兵,常常以弓骑骤然聚集,偏攻大阵,一旦捍御不及,则有奔突之患,因置拐子阵,专为救援。
大宋用兵排阵之法,中军大阵之前,别择锐士,散为奇兵,谓之前阵。赵柽命和州兵马钤辖屈汝领兵五千为先锋至于前阵。先锋阵,《chūn秋传》有云:“出曰治兵,入曰振旅,所以辨等列,顺少长也。”说者云:出则以少者在前,先勇力也;还则在后,明尊卑也。是知出师之时,以少壮勇健之士在前,则先锋之义也;入则少壮勇健者在后,则殿后之义也。
有命麟州兵马钤辖领兵五千为策先锋军置于大阵右翼,负责接应先锋营。咸平中,真宗观阵图,因曰:“北兵寇边,常遣jīng悍为前锋。若捍御不及,即有侵轶之患。今盛选锐兵,骁将统领,别为一队,遏其奔冲。彼既挫锐而退,馀则望风不敢进矣。”策先锋阵置阵在先锋阵后,骁将一员统之。先锋抗敌,或兵势不支,则策先锋阵为应援,制其奔突。
拒后阵,殿后兵也。宋军与辽、夏作战中,多次战败都是因为粮道被劫,导致大军崩溃,所以很重视,专设拒后阵,以保粮道辎重。此次赵柽是背城而战,但依然命令赵智率辎重营、工兵营和匠作营及医士营并两营蕃族弓箭手守城,在城中设立野战医院,收治各部伤员,看守辎重,保障后勤供应。
另外各营还置‘无地分马’,选轻锐之兵,各成战队,有一使臣或军头统领,分处阵营前后左右,备缓急驱使,按现在的术语说就是充当预备队,专mén用来堵缺口的。但是和‘东西拐子马’有区别的,其没有固定列镇的方位和地点,只准备随时听令相机策应或赴援某部之用的骑兵;而‘东西拐子马’则是有固定列阵方位,作为为大阵之左右翼的骑兵。
对面的夏军虽有损失,但是大部保存完整,编制齐全,察哥亲军保持最为完整,几无损失;静塞军司一路未经大战,在连谷略有损失,依然有兵一万五千有余;嘉宁军司两万兵马,在新秦城下被歼一万,尚有一万进入浊轮川,另外还有作为察哥辅军的一万神勇军司步军。各部战力尚存,可战马损失严重,几经调配,凑齐了三万骑兵,无马的编入步军,兵力上与当面宋军相当。
察哥决定依旧发挥西夏骑兵善于突击敌阵的特长,对宋军展开轮番攻击,直到打开缺口,然后再发起冲锋,突破一翼,展开包围,一举击溃宋军,夺占连谷,补充粮草,渡过屈野河回军西夏。
计议已定,察哥部署各军:左翼由静塞军司统军正川领军一万五千人;右翼嘉宁军司和神勇军司一万五千人组成,由神勇军司统军令淩劼遏统帅;察哥自令亲军两万为中军,随时增援两翼;后军以神勇军司一部殿后。排出常山蛇阵,攻其尾,其首救;击其首,其尾救;击其中,首尾皆救。
两军相距三里shè住阵脚,列阵已毕。赵柽登上望车向战场上眺望,号角声中,夏军右翼一队骑兵抢先出战,按照他们通常使用的战术,对己方进行sāo扰。赵柽知道这是匈奴、回鹘,以及后世的méng古、nv真惯用的方式,他们受到攻击时,便迅速后撤,待追击的敌军队形散luàn疲惫时,他们便与从两翼冲出的友军从四面包抄,在一阵密集的弓箭shè击后蜂拥而来,聚歼追击的敌军。
即已经了解了夏军的战术,赵柽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