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仁宗、宋真宗等帝也屡劝百官以声色自娱。于是,宋代官僚士大夫蓄养家ji成为一种时尚,几乎普及化、大众化。时人有言:“两府两制,家中各有歌舞,官职稍如意,往往增置不已。”史载,当年苏轼“有歌舞ji数人”,欧阳修有歌ji“**姝”,杨震“有十姬”,张渊“买佳妾二十人”,韩侂胄有“爱妾十四人”,李允则有“家ji百数十人”他们置姬妾以娱声色,日日置酒相乐。《清波杂志》有载:“士大夫欲求保富贵,动有禁忌,尤讳言死。独溺于声色,无所顾避。”
作为北宋首都的东京,ji馆则如同市民日常生活必需的食店一样,遍地皆是,触目皆有,真应了“食色,性也”的古训。像“院街”的曲院街西,竟都是ji馆,可称为“ji馆街”。尤其在繁华地段,像御街东西朱雀门外,还有下桥南、北两斜街,都是ji馆。这些街均为东京最长、最宽之道,可设置多少ji馆,不难想象。早在北宋初年,陶谷就粗略说过东京的鬻色户籍有万数之多,证之以所说,这倒并非夸大,而是保守统计。
由于ji女多,ji女分为不同层次。一类是最好的ji女,住处就见品位。其起居为宽静房宇,三四厅堂,其庭院有花卉假山,怪石盆池,其小室皆帷幕茵榻,左经右史…她们个个能文词,善谈吐,妙应酬,评品人物,答对有度。门前,仆马繁多,豪少来游;屋内,进士不绝,崇侈布席…另一类ji女,则多是出自世习散、杂剧之家。朝贵们的宴聚,必有这样ji女携乐器而往的身影。她们在闲暇时,便聚到东京较大的金莲棚中,各自表演拿手好戏。这样的ji女,用丝竹管弦、艳歌妙舞,炫人耳目,以动其心。对她们求欢的,多是膏粱子弟,他们一看眼,待散后,便访其家,纵情玩乐…这两类色艺并重的ji女,是东京,也是整个宋代城市ji女的主流,唤做“官ji”。
因为官府有公私宴会,都要点ji女去祗应,所以,凡在籍的娼户,便都叫“官ji”。官ji一个重要使命是点缀官府主办的娱乐等重大活动,官府便让官ji排列面,以壮观瞻。另一个重要使命,是被官府征用于颇具商业色彩的买卖活动中。每逢此时官ji们还各执花斗鼓儿,或捧龙阮琴瑟,真是衣着映照,乐器并擎;娉婷妩媚,相得益彰。伏侍她们的婆嫂,也乔妆成市井中的绣体浪儿,为她们牵引绣鞍宝勒骏骑。还有许多官员子弟用人托着诸色果子蜜饯,亲自持杯频频劝酒。加官ji们前有借请来的宅院诸司人家的虞候押番为之开路,后有手擎罗扇衣笈的浮浪闲客卫护,引动得成千万的市民密密排列街头观看,一时形成了“万人海”的场面。
这种在ji女身一掷千金的作风,是为了显示其雄厚的财力,无比的地位,浪漫的情调。红颜溢坐,美目盈堂,王公显贵自是乐此不疲,互相攀比,从而使城市ji女的消费,似波涌浪翻,滚滚直,成为宋代城市畸形繁华的一个重要原因和一个独特的景观。
“二爷,边是高太尉家的二公子,他是当朝学士,咱们还抓不抓?”在一条黑暗的巷子中,赵忠凑到一辆黑漆马车的窗前问道。
“抓,为啥不抓,别说是个学士,要是宰执们才更好”马车中飘出悠悠的回答。
“嘿嘿,二爷,今天还真逮着了,金环巷那边回报,门下中省左丞张邦昌,右丞李邦彦都在那里呢”赵忠笑着说道。
“好,那还等什么,你盯住这边,我带人去那边,这帮狗东西可让我等到了,想着他们家里养着几十个家ji,不会出来打野食儿呢,绝不能错过”赵柽立刻兴奋起来,一边吩咐,一边调集人手直扑金环巷。
“二爷,这要是抓住他们,咱们送到哪啊,开封府恐怕不敢收?”马车中见喜有些为难地说道。
“怕什么,他们不收,咱们就给他们送到宫里去”赵柽毫不在意地说道,好像要抓的几个不是朝中二品大员,就像条狗似的。
“嗯”见喜苦着脸点点头,王爷这是闲出病来了不,不是病了,简直是疯了,见喜无奈的看着王爷想,他们在蔡京门前蹲了几天,也没找着他毛病,王爷郁闷地进了趟宫,不知道黄大官给他吃了什么药,回来就像打了鸡血似的,开始抓起了,在京中掀起了场针对公务员的‘扫黄’风暴...
“哎,大宋朝世风糜烂,连这些年轻人都学坏了”一家青楼外,赵柽看着几个亲卫将四五个头蒙着衣服的家伙推了马车,后边是一伙士子打扮的年轻人惊慌的跟了出来,飞快的隐在周围的巷子中。他们是一群处于青春躁动期的年轻人,但他们不能像恶少年那样闲逛滋事,也没有策肥拥姬的贵公子的气派,只能整日苦读,精神寂寞,而一旦高中,则身价百倍,需要向人炫耀,若金榜落第,则垂头丧气。巨大的反差,使他们渴望异性的抚慰,况且这些人多半或家室不在,或婚姻未结,加之他们的经济状况,多处于社会‘中产阶级’,ji馆就成为他们最频繁光顾的去处…
“二爷,这次捞着了,里边还有‘金毛狮王’,他刚进去时间不长,被咱们一锅端了”赵忠跑过来汇报战果。
“好,他们没敢折腾?”赵柽点头道,又接着问道。
“没有,见我们突然闯进去,都吓楞了,把脑袋都低下了,恐怕我们认出来,出门自己把脑袋都蒙了”赵忠笑道。
“好,看好了,明天我亲自送他们进宫面圣”赵柽道,其实赵柽没病,也没疯,更不是相当个模范青年,但此事却以他进宫有关。
那日赵柽进宫请安,看到他精神不好,面容憔悴凄苦,似有难言之隐,问了几次,娘娘却不肯说,他告辞后便‘审了’黄经臣,才知道是因为他爹不学好,要找‘小三’。原来赵佶看着自己的宠爱的几个妃子红颜渐老,经常闷闷不乐,高俅、杨戬等人,对此看得一清二楚,知道主子之所以吃不香,睡不好,便劝皇“九五至尊,何事不可为正可及时行乐,以期不负韶华,人生如白驹过隙,若不自寻欢乐,未免老大徒伤悲。”“幽王宠褒之色,楚王建章华之台,汉帝嬖爱飞燕,陈后主有玉树菊花之典,明皇宠幸杨贵妃,隋炀帝锦缆长江之游。朝朝歌舞,夜夜管弦,美酒佳人,不枉今生。”
看皇动心,几个人一商量把京中魁首李师师介绍给了皇,想那李师师年纪轻,盘又靓,气质又好,琴棋画样样能拿的出手,赵佶一下就陷了进去。他尝到野花香,从此不可自拔,便经常乘小轿,带几个贴身内侍,在杨戬、高俅、王黼几个人轮班陪同下,微服出行。还专门设立了“行幸局”,来为微行张罗忙碌和撒谎圆场。宫廷秘闻向来被人们津津乐道,特别是皇帝经常出入ji馆酒楼的消息,更是不胫而走,传播极为迅速,闹得满城传说纷纷了。大臣们缄口不敢言装糊涂,郑红梅劝不下来,也只能以泪洗面了。
赵柽正觉得自己离‘万人嫌’还有差距,便揽下了此事,当起了业余纠风办主任,他这么做也不是依法无据,而是有祖宗家法做后盾的,在宋代很多时候便禁止官员狎ji。赵祯宋仁宗当皇帝时便规定,负责分管刑狱的官员提点刑狱不得召ji。四五十年后,赵顼宋神宗当皇帝时则扩大到整个监司范围,不仅是提点刑狱,所有监察官员一律禁嫖,以后又扩大了范围,规定只要是官员就不能性消费他生日那天除外。当时身为丞相的王安石,为规范官员的行为,就曾亲自主抓官员。有法可依,有例可循,现在赵柽又有了皇后的默许,干起工作来就更加肆无忌惮。
第四十三章 皇上上火了
ji女到现在就像是繁华发达东京城中的风景,她们以她的风采,标示着城市的繁荣,她们像一乘奇妙的仙槎,将狂放的子弟,轻佻的郎君,落魄的公卿,失意的绅,一一吸束,载驶他们到惬意的彼岸。人们已经习惯了她们的存在,容忍她们成为自己生活中的一部分。
扭转一种颓风恶习确实不易,如果居位者不正,这种事情做起来更难,京中大小官员厌恶他,觉得当官没了意思。卖笑的‘姐妹们’也不理解他,没了‘金主’她们就没了进项,以致他成了广大性服务业者的公敌。但赵柽对这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做的确挺‘认真’,兢兢业业,不辞劳苦,至执政的士大夫,下至每月只有十多贯钱,刚迈进官僚队伍的小吏,只要让他看到都是难逃一劫,他离‘万人嫌’的目标是越来越近。
......
‘咚咚锵、锵锵咚…’延福宫揽秀轩中乐声悠扬,锣鼓铿锵,宫中的人都知道‘君臣小剧场’又开演了,场中一个伶儿手摇小团扇搔首弄姿,只见她黑黝黝的鬓儿如云缭雾绕,翠弯弯的眉儿如春山遥对,清冷冷的杏子眼儿波湛横眸,香喷喷的樱桃嘴儿会引得蜂狂蝶乱,娇滴滴的鹅蛋脸儿酒窝浅现,轻袅袅的花朵身儿亭亭玉立,一捻捻的柳腰儿弱不胜衣,玉纤纤的手儿似葱枝。
她长的不赖,却举止轻浮,言语浪荡,正与一时尚青年调笑,那小子打着赤膊,好好的衣服围在腰间,身纹着九曲盘龙,下身穿着条大红七分裤,满头金发簪着一朵牡丹花,如果让赵柽看到肯定会把他当成现代表演行为艺术的文艺青年。可正当两人聊得热乎,准备找地方开房的时候,一个短衫窄裤,涂抹青红,三尺侏儒插了进来,非要玩一起飞...他们嘴里多是市井yin媒谑浪语,言语大胆风趣幽默,表情夸张,动作滑稽可笑,让人怀疑他们是否也穿越到现代去过东北那圪垯,悉心学过那的民间秘技。
“等等,几位爱卿暂且歇一歇,朕要去方便方便”三个人的表演刚到**,观众忽然发话了,揉揉肚子说道。
“官家请,我们正唱的口渴,想喝两杯”那青年一个跟头翻过来,摆了个‘贵妃醉酒’的妩媚姿势嗲声嗲气的说道,可观众似乎没功夫搭理他,在两个小黄门的搀扶下急匆匆地走了。
“官家为何不乐啊?”三个人随地而坐,招呼一旁侍奉的宫女倒酒,那浪荡公子说道。
“王少宰,我也不知啊,不过这几天我看官家好像有什么心事”美女撩了下头发帘,将腿搭在公子身道。
“嘻嘻,要不说你们还嫩,还看不透官家的心事”‘侏儒’饮下杯酒,将酒杯随手一扔,躺倒在地,挺直了身子才发现他身材修长,并不矮,只是脸的粉子掉了一地,岁数大了点,是三人中最为年长的。
“蔡学士,你在皇身边长了,你给说说”美女娇滴滴地说道。
“李右丞,皇不在,你就不要拿腔拿调了,听着浑身不舒服”蔡学士打了个哆嗦说道。
各位看官这下明白了,三个人便是皇家小剧场主力演员:宣和殿大学士、大中大夫,龙图阁直学士,清宝箓宫提举蔡攸;少宰兼中侍郎,位处太师蔡京、太宰余深之下的王黼和新加入秘戏俱乐部的翰林学士、尚右丞李邦彦。蔡攸在三人剧团中资历最老,看皇有喜欢听yin秽故事的怪癖,他那时年轻又口吃伶俐,便为皇讲故事,扮丑角,逗皇帝开心,但时间长了难免人老珠黄江郎才尽。
这时金发碧眼的疑似混血王黼被梁师成介绍进来了,他男生女貌,比娘们还俊美,这家伙经常领着皇帝逛窑子,男扮女装,声言演风流大戏,还仿造宫中集市,很善于玩耍,长的都不赖,王黼扮演杨贵妃大摆风流阵之后,皇帝感情砝码倒向这边,与王黼的关系显得更加亲密,官职直线升,得到赏赐的美女和财宝源源不断,袒护其劣迹,大度宽容,他受恩宠比山高,似海深,无人可比。
可终架不住天长日久,皇也是喜新厌旧的人,他也无法满足皇帝的猎奇心了。小王也将被淘汰,他们只好引进新人,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几百天——李相公闪亮登场。李邦彦,字士美,怀州人,慷慨喜交游,颇有声名。后入太学,大观三年进土及第…他少年得志,立下三大志向:“赏尽天下花,踢尽天下球,做尽天下官”,可见其也是一有理想、有抱负的热血青年。
他是帅哥,风姿俊美,洒脱不拘,符合皇的审美观;再有文思敏捷,应对如流,多才多艺能歌善舞,他能用市井俚语写成词曲,通俗流畅,新作一出,京城中争相传诵。生好风月,精于踢球技艺,身轻如燕,又与皇兴趣爱好相符。另外和同志们关系融洽,善于团结同志,善于服务领导,内侍宫女们争相荐誉,口碑也不错。小剧场由于李邦彦的加入,多才多艺的他来自基层,能编善导,常能花样翻新,玩得更加痛快。圣心大悦,小李想不进步都难,这个具有开拓创新精神的极佳后备干部,很快得到了重用,官职很快由校郎、翰林学士承旨晋升为尚右丞,进入宰执行列。
“蔡学士,咱们也没外人,你明白了我们还不明白,说说”王黼给蔡攸抛了个媚眼说道。现代都说三大铁‘同过窗、扛过枪、嫖过娼’,他们和皇都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居然在皇宫中肆无忌惮的公开议论起皇的心思。
“你们可知官家多少日未出宫了?”蔡攸故作神秘的说道。
“有半个月啦,这有关系吗?”李邦彦略一算说道。
“哦,我明白了,官家现在刚刚食髓知味,和那金环巷的李师师如胶似膝,多日未见,定是心中想念”王黼跟着皇出去过几次,马明白了过来了。
“那咱们随官家出去一趟不就可以了吗...”李邦彦话一出口,便后悔了,看看两人尴尬的笑笑咽回了后半句。
“嘻嘻,我听说二位前两日被燕亲王给抓了,不知道滋味如何啊,听说你们没被送到开封府打屁股”蔡攸这小子看看两人戏谑道。
“这一言难尽啊”王黼和李邦彦对视一眼,叹口气说道。
那日他们被蒙着头带进了一小黑屋,点着个灯笼,勉强能看清人的轮廓,朦朦胧胧的看得清有十多个人在里边挤着,他们一一被带出去过堂,被带出去的人都是不分青红皂白先臭揍一顿,然后就安排他们拿大顶、蹲马步苦练基本功,这还是轻的,重的就是什么二指禅、横担山、凤凰展翅...等高难险的动作,他们看着被摆成各种造型的同案,他们开始还能保持看热闹的心态,毕竟他们都是当朝宰执,开封府敢把他们怎么着啊
四个人之中最先被带出去的是高家二公子高尧辅,时间不长就笑嘻嘻地跟他们打了个招呼走了,他们这才知道现在只是预审,主审正是燕亲王,他和高家老三高柄是铁杆,给了个面子,没揍他就放了。王黼这下紧张了,自己可是和燕亲王有过节的,待会不知道如何整治自己呢,李邦彦却轻松了,自己和燕亲王没有仇,而且和他爹关系不错,怎么也不会像他们那样被挂在墙,张邦昌最平和,他可是没有得罪过一点燕亲王
结果却证明他们都错了,事实说明燕亲王不是记仇的人,而且念旧。三个人被同时带了出来,王黼被勒令站在一边写保证,李邦彦挨了两脚罚跪观刑。最惨的却是那个和燕亲王平素没有交集,更是无冤无仇的张邦昌倒了大霉,他被绑红绳、滴蜡油、剃、钻肛门...方式之多彩,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要不是天快亮了,没了时间,他们都怀疑张邦昌会被燕亲王给搧了,其实就是给他留下了那条根,估计经过这番折磨,他这辈子也再不会对女人有兴趣了。
张邦昌能得到这个结果,他们不知道其实都赖那帮说评的,赵柽是听《岳飞传》长大的,里边基本没王黼和李邦彦什么事情,但是张邦昌这个卖国贼却几乎贯穿始终,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了。你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