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蕊迅速的放开我。而我也没有迟疑,立马警惕的起身。
待得发现那符阵中被制住的人,我的心却是猛的一缩,竟然不是狐妖,而是那已经死去了的侍卫。
不一会儿,众人也闻声赶来。
看着在阵法中疯狂嘶叫的侍卫,芍药生气了:“妖道,果然是你们害了方涛!”
闻言,大家都看向我们。确切的说是看向红蕊。
“无知,若方涛还是人的话又怎么会害怕对付妖魔鬼怪的符阵?”段一枝开口,第一时间为红蕊辩护。
下意识的,我看着被困在阵法内痛苦挣扎的侍卫,不,应该说是僵尸,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你觉着是诈尸变异了还是被什么控制了?”略微思忖了一会儿,我看着红蕊,开口询问。
闻言,红蕊摇摇头,目光紧紧地盯着阵法内,似是正在寻找着什么。
而此刻,黄石也制止了手下的动作,大家一起盯着阵法内疯狂挣扎的侍卫。或者说侍卫疯狂挣扎的尸体。
却说这“侍卫”也足够强悍的,足足挣扎了一刻钟,方才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而在此过程,除了挣扎,痛苦,“侍卫”便没有再表现出任何的异样,直到死亡。
又等了许久,确定“侍卫”没有问题了,红蕊方才开口:“黄公子,还请你让人将他抬回大堂。”
红蕊开口,言语间没有丝毫的客气,而黄石也没有拒绝,倒是那个叫芍药的女子,看样子似乎被气得不行。
月色昏暗,在寂静的夜里,照射在破败的庙宇上,若隐若现的,多了几分朦胧,加上先前发生的事情,却又多了几分恐怖。
因为对诈尸事件好奇,我思忖了一会儿,径自起身了。闻声,红蕊也跟着起身。
我心里微微疑惑:“你起床有事吗?”
摇摇头,红蕊没有回答,反而问:“你打算去哪儿?”
我想了想,便将心中所想跟红蕊说了。让我意外的,红蕊竟是点点头,对我道:“我跟你一起去。”
就这样,我跟红蕊一起起身了。
黄石住的屋子亮着灯笼,门口也有值夜侍卫守着,相比之下,其他地方就冷清了。
大家都已经睡下,没睡的也装做睡了,偌大的寺庙突然变得空旷而静谧,荒凉的院子沐浴在寂寥凄凉的夜色下。忽然,角落传来压抑的娇笑声,听得人面热心跳。
我循声看去,却见一对青年男女毫无顾忌在荒草堆里起伏喘息。女子上身趴伏在地面上,男子从后面进入,狠命进出,双手也未闲着,扶着纤腰直弄得。难耐,要仙要死。
本是好奇诈尸,无意中却撞见这样的事,我愣了楞,随即便反应过来,暗自收敛情绪,仔细的看着欢愉中的男女。
此刻夜深人静,又是破败的庙宇,除了我们一行人便在没有其他人。原本我觉着那男子定然该是黄石的下属或是段一枝的下属。但让我意外的是,那男子的声音体型却怎么也不像是我们这群人之中的任何一个。
倒是那女子,看清楚后让我大吃一惊,这人却不是别个,正是白日里那个看着清纯灵动的芍药姑娘。
微微遗憾的是,这角度看不清男子的面容,只见那身雪白的衣裳凌乱的挂在身上,在月色下,伴随着两人动作的水声,喘息声,竟是多了几分禁欲。
仅仅只是那若隐若现的后背,便不难猜测,这男子定然是一番绝色。
脑海飞速旋转,仅仅只是瞬间,便已经转过几个年头,我看着那沉迷的男女,心里顿时疑惑匆匆,转头看向红蕊,却见她面色不是很好,似是想要冲出去杀了他们却又强忍着。
心兀的一紧,我再次回头看向那对男女,却猛然间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那男子的身后露出了九条长长地狐狸尾巴。
男人动作越来越激烈,女子也越发兴奋,口里不时地发出。声,然而男子却除了喘息便没有发出一丁点儿声息。
我这方正犹豫要不要冲去去的时候,便见红蕊安静的转身,往房大堂的方向走去。
心里微微郁闷,我回头看了眼仍旧出于交欢中的男女,复又想起自己方才琢磨的,要不要冲出去,突然觉着,自己似乎已经很多次了,总是在别人要仙要死的时候走出去。
内心里,我轻轻叹口气,便转身,跟着红蕊往大堂走去。
冥冥之中,我有种感觉,红蕊心中缠绕一个巨大的秘密。
今夜的“侍卫”很安静,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回归了死人该有的绝色,不诈尸了。
又守候了几个时辰,看着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我与红蕊方才悄悄的回到房间补睡了一会儿。
醒来的时候,段一枝已经准备了丰盛的早餐。虽然不是我爱吃的,但——红蕊爱吃的——我姑且算是丰盛的早餐罢。
接下来的几天过的很安静,再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若非要说出点什么事情的话,便也就只有黄石频频接到飞鸽传信,且一封比一封来的急切。
果然,没有等几天,黄石便提出有急事不得不离开了。
我心里本是遗憾,毕竟,守株待兔了这么久,却没有任何收获。
矜持的心就像开在寒冬的腊梅,一不留神便又和忧伤撞了个满怀。微微闭上双眼,淋淋沥沥的感受落寞在潸然。但绝望的绝望,却意外的看见了希望。
却是芍药姑娘主动开口,要求多留两天,寻找真相。
我估摸着,那天狐狸精定然与芍药又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又或者,那雌狐狸跟芍药有仇,芍药想借红蕊的手除了她。
毕竟,那天晚上匍匐在她身上的公狐狸……
☆、第223章 :入魔的画铃
心里这般想着,我竟是觉着自己似乎有些阴谋论了。
当然,但第二天晚上,那雌狐狸掉进大家事先布设好的天罗地网的时候,我便只能说,有些时候,人真的不能单看面相。但后来,那狐狸挣脱束缚逃出去后,我便又明白了,捉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待得我们追着那狐狸出去,这边芍药精已经离开了,等我们回过头来的时候,却是狐狸精没有抓到,芍药精也跟丢了。
不得不怀疑,这原本就是狐狸与芍药精里外勾结,跟我们合演的一出金蝉脱壳计策。
“红蕊,我看那黄石身上有龙气,应当是哪国的帝王,不若我们朝着皇宫的方向去看看,许是可以抓住他们也不一定?”略微思忖了一会儿,我开口试探的问道。
却不料,红蕊听了这话却是一点儿反应也没有,目光冷怨的盯着前方:“上仙还不打算现身吗?”
心兀的一惊,我看向四周,却是什么也没有看见,不由的回过头疑惑的看向红蕊,无声的询问。跟我一样的还有段一枝,以及那些跟着段一枝的小厮们。
我知道,红蕊口中的上仙除了之谷,便不再有可能是别人了,但让我郁闷的是,我丝毫没有感觉到之谷的气息。
没有 让红蕊丢人,之谷仙君不久便在院子里现身了。
看着他,我只觉着恍如隔世,犹记得当年与他在混沌界相伴的日子。那抹时常挂在他嘴角的,那抹轻柔的弧度。而如今,之谷的却是微拧着眉头,唇瓣也抿成一条线。
“阿谷,好久不见。”看着之谷,我想了想,还是笑着打了声招呼。
闻言,之谷看我一眼,也勾了勾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画儿。”
之谷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穿白衣,飘逸的像是不沾惹凡尘。但我看着,却怎么都觉着他的笑容里已经不再像当年那样轻柔温暖了,夹杂着些许淡淡的苦涩与担忧。
这除妖终究是没有除成功,因为这件事的背后,还藏着个之谷仙君。说真的,我先前倒是真的没有发觉,倒是红蕊,我看着总感觉在这件事上有之谷的参与,但我却不知道。
看着两人,我还是知趣的自己提出离开了。当电灯泡毁人的姻缘是会遭到天谴的。
茫茫天地,突然间,便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这一瞬,看着远方的天空,我突然有些茫然。天大地大,哪里才是我的归宿?
黄石。皇室。皇史。
我想了想,最后决定一路往南,前往杜宇国的都城。因为据我所知,杜玉国国姓不偏不倚,正好姓史。
有时候,我会想,早些积累功德吧,然后便可以早些成仙了。然后就可以再也不用和他分开了。
事实上,我也却是是这样做的。一路上往都城赶去,也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行善积德的机会。
古山跟我说,没有了仙根不要紧,没有了仙骨也不要紧,只要积累功德,便可以累造化而白日飞升。
我没有拒绝古山的提议,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积累功德。我知道古山,他那样一个精于谋略的人。我相信,他这样说,总归是有他的用意的。
可想起那个梦,冰封的梦……
我却觉着累的动也动不了,整颗心都已经疲惫的再也承担不起任何的意外。
有时候,我却又会想,想要就这样吧,不要再去斩妖,不要再去除魔,不要功德圆满。因为这样,至少,我还能在梦里看见他,哪怕只是哀伤的望着被冰封的自己的雕塑似的他,无论我怎么呼喊也听不到回应的他。
只是,所有的一切终究只是我想。
行走在人世间,我总是不自觉的就会想起古山的期望,然后就像是失去了自我选择一般,明知道,功德圆满了,就都结束了,还是忍不住去努力,去积累功德。
只因为——
古山期望。
“姑娘,真的可以吗?”一老汉看着我,颇有一番老泪纵横。
我点点头,道:“可以。”
闻言,老汉,连着一直站在老汉身后的一种村民都朝我跪了下来,一个劲的说谢谢恩人,谢谢恩人。
我看着,只觉着这个村子的村民要么都疯了,要么,就是他们口中的妖怪实在是太厉害了。否则,在这个女子地位极其低下的社会,别说让他们对我下跪感谢,哪怕就是跟他们平等说话的权利也是极为不容易的罢。
村民们说妖怪时不时的就会出来吃人,恐怖的很。
我看着村民,总觉着他们似乎还隐藏着什么没有告诉我。毕竟,妖怪吃人,这种事情虽然不是很平常,却也偶尔会发生的事情。村民虽然害怕吃人的妖怪,却不会害怕到这个地步。
临出发前,村民还给我准备了很多东西,说是那妖怪畏惧的东西,带着可以防身。
我看着,只觉着无语至极,但也不好拂了村民的一片热心,便只好一一接了下来。
等到村民一轮又一轮离开后,我看着自己,只觉着这是历史上最奇怪的一次捉妖了。
为何?
因为此时此刻我身着嫁衣,盛装打扮。用村民的话来说,就是那妖怪特别忌讳红色,尤其是嫁衣,除妖的时候穿上嫁衣更安全些。
只是,当我亲眼看到那“妖怪”的时候,方才觉着,人心究竟有多险恶。
“是你!”
“是你!”
我与他同时开口。
收起脸上的情绪,我看着一身红衣的画铃:“你怎么……”怎么会穿着新郎服?怎么会是妖怪?
苦涩的笑笑,画铃看着我:“你果然没事了。”
微微疑惑,我看着他,正想询问为何,却见他已经陷入疯狂,像我攻击而来。
近乎本能的,我往旁边躲了一下,却仍旧没能躲过。往日的仙铃此刻却像是魔铃一样,疯狂,刺耳。
若是以往,或许我还能稍微支撑,但如今,我却仅仅只是……凡人。
猛的一口血吐出来,看着画铃越发凶狠的模样,我突然明白了些什么,缓缓地笑了……
“……谢谢。”一道又一道的音波向我袭来,我却不再像躲避,看着他,只觉着,真好……真好,还有人记得,记得我的荆澜。
☆、第224章 :恋,取自变态
醒来的时候,我正躺在温暖的大床上。
“古山。”侧头,我看着那正在桌子上摆弄着饭菜的人的背影,开口轻轻地唤道。
古山回头向我走来,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弧度。此时此刻,看着古山嘴角这抹弧度,我突然明白了许多。同样是一抹淡淡的弧度,但古山看着我,却是柔情。当初对着凤漪时,跟多的却是另一种情绪,微微柔和的……友情。
“身上可还痛?”古山问。
我缓缓地摇摇头:“古山,你跟凤漪是怎么认识的啊?”
愣了愣,古山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我笑笑,没有说话。
微不可察的摇摇头,古山看着我:“我炖了些灵药,你喝下去我再跟你讲?”得知凤漪与踏歌的故事,我不由的又有些叹息,仙人的爱情果然坎坷。
古山说,原本我与之谷的关系在小草屋,当我将他打入混沌界的时候,便已经结束了。
但所有的一切却又因为古山逆天行事,强行将我复活在混沌界,并意外的与之谷相识相知,缘分在起。
虽然仅仅只是一份单薄的缘分。但却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带来了一个又一个的不幸,改变了一个又一个人的命运。
天道原本的轨迹该是之谷修道回到天尽头,然后与红蕊结缘。但后来却因为我,之谷四处奔走,以至于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了红蕊,酿成了一场悲剧。
我想,我应该明白了。古山之所以会离开,让我跟红蕊相处,怕就是为了解开这个纠结了几千年结吧。当然,跟多我却是明白:“古山,是不是无法消解这些因为逆天而行而带来的后果我便不能修成正果啊?”
古山沉默。
“段一枝呢?他也是吗?因为逆天而被改变了命运的人?”我问。
古山说,声音不轻不重:“段一枝原本的命运因为红蕊的出现而被改变。”
靠在古山的怀里,我静静地看着窗外:“古山,那是不是还有很多,很多,像红蕊,像之谷,像段一枝,像画铃,像他们那样,因为我们逆天行事而被改变命运的人?”
感觉到古山拥着我的力道加重,我知道,古山心,微微沉重。
“画儿,欠了的,总是要还的,你——怕吗?”良久,古山问我。
“那你会陪我一起吗?”开口,我听到自己的声音,轻轻地问。
古山的下巴在我头顶敲了两下,我知道,古山在点头。“嗯,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笑笑,道:“那就好。”
年底的时候,蓬莱山下了第一场雪,白花花的,飘扬了一整夜。厚厚的积雪几乎将所有的景物都覆盖住了。强忍着寒冷,冻得直哆嗦,我看着厨房,喊:“古山,好了没。”
几乎没有时间停顿,古山的声音便从厨房传了出来:“就快了,你等一下。”
闻言,我想了想,觉着这样做委实不地道,当即开口,略微试探的问:“要不要我帮忙?”
“夫人,山外来了一位客人,说是路过蓬莱山碰巧遇见大雪,有些地方的海面结冰了无法过去,想借宿一宿,你看可以不?”突然,半空中飞来一只纸鹤,停在我面前问道。
四处冻得厉害,我连忙将纸鹤那些,我在手心朝厨房跑去。
刚刚跑进厨房,便感觉温暖了许多,我连忙回身将厨房的门关上。“古山。”
“怎么了,又有什么事情了?”古山头也不回,一边翻炒着锅里的菜,一边开口问。
轻轻呼了几口气,我连忙跑到火灶前坐下,一边烤着火,一边开口道:“古山,蓬莱岛外来了几位客人,说是大雪阻拦了去路,想要借宿一宿。”
闻言,古山略微沉吟了一会儿,问:“可知道是哪方的客人。”
摇摇头,我道:“不知道,不过听着他们问的话,我估摸着该是凡人罢。”
闻言,古山皱了皱眉头,却仅仅只是瞬即,便说:“后院还有几间空房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让他们住进来罢。”
想了想,我便将手中的纸鹤拿出来,吩咐道:“蓬莱岛位于虚无缥缈间,能见到的都该是有缘的,既然阻了道路无法继续前行,就让他们进来休息休息吧。”说完,我便将那纸鹤递到古山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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