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太清了……也可能是那天太累了吧?几杯下去就昏昏沉沉的了……”
“你被灌醉的那晚,干嘛起来后不立刻报警?等孩子都怀了六、七个月了才去报警?”我现在酒喝多了,也不想考虑太多,想到什么,就问了出来,看她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如此糊涂?
“你可能不相信,我那时候稀里糊涂的,什么也不懂……特别是男女方面的事情……”杨主管一脸的无奈。
“就算那方面的事情你不懂,好吧……我可以说对那方面也不是很懂,但不管怎样我也知道,如果你以前没这方面经历,他们对你做了什么,你会……疼的啊!”
我真有些气不打一处来的感觉,如果不是这么生气,加上又喝了些酒,我不会向杨主管问这么敏感的问题。
“当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喝多了,醒来后觉得头疼得厉害,下面确实很有些不舒服……疼……确实疼过……不过我当时真不知道是为什么疼……也没往深了想……所以……”杨主管瞪大了眼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我。
“唉……你也真算是糊涂到家了!”我郁闷得转过了头去,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好了,片刻之后,我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他们是哪家公司?在什么地方?”
“干嘛?你想去为我讨回公道啊?”杨主管看着我笑了一下,然后闷闷地喝了一口酒,刚才在她说话的同时,她手上似乎一直也没停着,我怀疑她这人已经有些嗜酒成瘾了。
“我有我的办法,只要你告诉我他们是谁,住在什么地方,我保证可以帮你把这件事查个清楚明白……”说到这里的时候,我把两只手拿到桌面上慢慢捏成了拳头,骨关节也随之发出‘喀喀’的响声。
“算了……”杨主管轻轻按住了我的手:“这件事过去很多年了,之后我再也没向任何人提起过,不知道今天是哪根筋出了问题,居然和你说起了这些……”
“你不会连家人都没告诉吧?”我直视着杨主管的眼睛,她无缘无故地和我这样一个还不算太熟的人,说起她人生曾经的这种经历,确实不太正常。
杨主管的眼圈一下子红了,不过并没有掉泪……她很快用一个动作把它掩饰住了:“我十六岁那年从家里出来的……本来,小时候,我是有个弟弟的……”
“但是有一天,我带着他在外面玩耍时,有两个人当着我的面把他抱走了,那年他才三岁……爸妈非常伤心,出去找了四年多……”
“回来以后,爸爸性情大变,整天喝酒赌博,然后打我还打我妈,骂我没用,没看好弟弟,骂我妈妈不能再为他生一个……”
“我十六岁那年,妈妈投河自杀了……我彻底没人管了,不想饿死,也很想出来走一走,看能不能找到被人抱走的弟弟,所以从家里跑了出来……”
“……”
对杨主管家里发生的事情,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我一直以为自己的家庭很不幸,但是……和她比起来……
“唉……”
杨主管轻轻叹了口气,忍不住又看了我一眼:“这些年,我都有一种改不掉的习惯了……一见到你这么大的男孩子,我都会忍不住想是不是我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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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相处的日子还长
“如果那天我不带他出去玩,或者想办法阻止他被人抱走……又或者后来能把他找回来的话,爸爸就不会喝酒赌博打我们,妈妈也不会投河自杀……”
“这事儿不能怪你……那时你太小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怎么就把杨主管的伤心事儿给勾了起来?是我的原因吗?刚才有些问话我确实很欠考虑……
不过又有一个疑问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杨主管你到底多大了?你女儿五、六岁了,你怎么着也二十五、六了吧?你弟弟和我差不多大?那你比你弟弟大四、五岁?
“不知道他现在生活得怎么样,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到他……”杨主管看着我,眼中隐隐闪着些泪光,不过她始终没让眼泪流出来。。
“你今年到底多大了?”我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
“你猜呢?”杨主管笑了笑,我看着她现在的神情,觉得她要不很坚强,要不就是很会掩藏自己的情绪。
“二十五、六了吧?”我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杨主管的神情。
“我看起来那么老吗?”杨主管有些沮丧地看着我:“我只比你大两岁啊!”
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为自己刚才有点离谱的猜测……
但马上又有一个疑问浮上了心头……
杨主管她女儿五、六岁了,她大我两岁,今年二十三岁,倒推回去……她女儿是在她十七、八岁时出生的,也就是说……
她被那些人渣欺负的时候,只有十六、七岁!
正好是她刚刚离家不久的时间!
这些狗+娘+养+的到底还是不是人啊……对一个十六、七岁,拿他们当哥哥、当亲人的懵懂少女下手,事后不肯负责任不说,反倒把所有的污水全泼到她身上……
这事儿现在这么一想,还真不能怪杨主管,她那个年龄刚刚从家里跑出来,什么也不懂,很容易被人蒙骗……举目无亲,无依无靠……事后又没有长辈告诉她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再加上那些鸟警察,毫不负责任的调查,又或者其他更加阴暗的原因,对这么罪恶的事情却如此草草了事……
操+他+妈+的!
本来已经稍稍平息的内心,此刻再度被怒火给充盈了,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不只是那些做坏事的,还有那些靠人民血汗钱供养着,却不做人事的渎职者!!
他们比做坏事的人更可恶,不是他们的不作为和毫无原则性的偏坦,这个世界会干净很多!
“杨姐,你就拿我当成是你被人抱走的弟弟吧,两年前,我妈妈车祸去世了……我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以前你无依无靠,从现在开始,如果有谁再敢动你一指头,我保证他会死得很惨!!”
我一拳砸在了桌子上,砸得所有的碗碟杯盘都发出叮铛的响声……
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一种冲动,想要去保护她,也可能就是因为上午在步行街,我和‘李嘉诚’争吵的时候,她侠女一般冲过来保护我的那一刻开始的吧……
杨主管本来眼中闪着泪光,一直没掉落下来……被我这几句话一说,眼泪顺着脸颊就流了出来,她连忙转过了脸去,拿手不停地擦着。转 载 自
我取过桌上的餐巾纸,递到了杨主管面前,她向我说了声‘谢谢’,便伸手接了过去,不停地擦着她红红的眼睛和鼻子……
“好弟弟……姐姐终于找到你了……”过了一会儿之后,杨主管回过头来怔怔地看着我,眼神有些迷茫。
“姐姐……”我也看着杨主管的眼睛,轻轻回了她一声,只想尽自己所能安慰一下面前这个比我不幸一百倍的女孩儿。
如果有人这时候走进来,突然看到这一幕,肯定会以为遇到了两个神经病……
这最后的场面和对话似乎有些滑稽,不过我一点也笑不出来。
“把肩膀借给姐姐靠一下行不?”杨主管泪眼朦胧地看着我。
她的言语似乎还没醉,但她的神情已经很有些醉了……
我把身体向杨主管倾了倾,她静静地看着我,再次泪流满面,迅速把头低下之后,把额头抵在了我的肩膀上,整个身体不停地**着,压抑着她或许已经压抑很久的委屈和哭声……
也许她现在才发现,她并没有她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我知道对她来说,很需要一次这种情绪释放……也许哭过之后,她才能真正忘却那些曾经的心痛……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凝固了,杨主管的哭声让我想起了年轻时的妈妈……
还有秦玲……
残酷的经济社会,冷漠的人群,有多少象她们这种……生活在社会边缘的女人,总是不停地在和命运做着无助的挣扎……
忍不住的心痛……
醉了,我也要醉了……
“谢谢你。”不知过了多久,杨主管离开了我的肩头,眼中已经没有了先前那些愤怒或悲伤,映现出来的,只有女性特有的那种淡淡温柔。
“谢什么呢?从小都很羡慕别人有姐姐,而我没有……今天终于有个姐姐了,有姐姐多好啊……最高兴的人就是我了,我要感谢上苍,好好庆祝一下才是……”我不想听杨主管对我说谢谢……
她的苦难,让我知道自己曾经以为的痛苦是多么渺小……应该说谢谢的人是我。
“好啊,等吃过饭,姐姐带你去玩儿,晚上我们好好庆祝一下……”
见我并没有马上开口应承,杨主管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是不是约了人啊?如果约了人我们就改天好了。”
“吃过饭之后,我确实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不是约会,是家里的,很重要的事情。”我不好意思地向杨主管解释了一下。
“啊?如果家里有事,那我们还是改天吧……”杨主管很善解人意地回了我一句。
“嗯,以后在一起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呢,明天我请姐姐吃饭……”我向杨主管笑了笑,刚认了她做姐姐,我本也想多陪她一会儿的,但今晚确实不行。
第122章 不拿白不拿
“说好了,吃饭也好,出去玩儿也好,是我请你,这个就不用争了,你还在上学读书,姐姐已经挣了好几年的钱了……”杨主管说完一本正经地看着我。。转 载自
“好吧好吧,明天你请,后天我请,这样总公平了吧?”我不想和她在这里继续争下去,到时候真一起出去玩儿的话,我偷偷把单提前买了就是。
“等你拿到第一个月的工资奖金之后,再来请姐姐好了。”杨主管笑眯眯地看着我,就好象我真是她亲弟弟了一样。
“那是肯定的啦!”我也笑眯眯地回看着杨主管,白捡了个姐姐,心里确实还是很高兴的。
话说回来,真认她做了姐姐,那些先前欺负过她的混蛋,我一个也不能放过,但具体要怎么做,我还需要先从侧面把他们的情况摸清楚了才行。
对我来说,应该不难,想办法从公司调出杨主管的应聘资料,就可以知道她以前在什么地方做了,然后顺藤摸瓜,还怕找不出那些混蛋?
不过要调出她的资料,恐怕要去公司人事部门才行,去了,不表明身份,恐怕拿不到想要的东西。
这事儿恐怕得麻烦张丽华了。
“姐姐还有件正事要和你谈……”杨主管说着便站起了身,有些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包房门边,把包房门从里面给扣上了。
我有些奇怪地看着杨主管,现在怎么突然想起要说正事了?是工作上的吗?
“刚才谈进场费的时候,你都认真听了吗?”杨主管重新坐下之后,问了我一句,她看起来确实醉得不轻,但说话还比较清楚。
这也不奇怪,我自己有感受,喝酒喝多的时候,虽然身体醉了,但脑子里往往是很清醒的。
“听到了。”我点了点头。
“这三家连锁酒店酒水进场,对外公开报价是一百二十万。”杨主管压低了声音,尽管这包房中并没有其他人。
“嗯。”我点了点头,有点猜不透杨主管到底想和我说些什么。
“刚才我和李姐说的是九十八万成交……”杨主管又补了一句。
“嗯,我也听到了。”
“你是我弟弟,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有些事情,我不想再瞒你什么……”
“哦……”
“其实我和李姐私下谈好的费用是九十万,准备向公司报上去的是一百零八万……刚才那九十八万,原本是想在你面前演一出戏的……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杨主管说完之后,直直地看着我的眼睛。
“啊……”我脑子转了好几道弯,虽然有些迷糊,但我还是听出了个大概……
难不成她想和那李总合谋,来骗我老爸的钱?
偏偏她把这事儿告诉了我……公司老板的儿子……
这还真让人哭笑不得……
“他们对外报价一百二十万,如果没有我和李姐的这层关系,就算公司有一百二十万,也不一定能进得了这三家酒店的场子,所以我报一百零八万上去,公司肯定会批下来的……”
杨主管见我似乎是听明白了,便接着说了下去。
“你是说这中间有十八万的差额……”我小声问了一句。
“嗯,对了,你有XX银行的卡吗?”
“有……”
“钱到酒店帐户上之后,李姐会把这笔钱打到我们的帐户上……”杨主管毫不犹豫地向我说出了她的计划,看来她现在确实很信任我。
“这样啊……万一被公司发现了呢?”我头脑中现在是一片混乱,不知自己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公司不可能发现的,李姐不会说,我们也不说,就不可能有第四个人知道……”杨主管推了我一下:“弟弟你别傻了,这种钱不拿白不拿,靠打工领工资,我们干上好多年都未必能挣这么多……”
“如果……刚才,你没有认我做弟弟,你准备怎么做?”我试探性地问了杨主管一声。
问这话的目的,也是在拖延时间,我需要要一些时间好好考虑考虑。
“我本来想先谈个九十八万,然后试试你的口气,如果你愿意和姐姐一起做,那我们就在公司一起把价格抬高到一百零八万,你分五万,我分十三万……”
停了一下之后,杨主管又补了一句:“现在我们是姐弟了,我不能再瞒你什么……”
我看着杨主管的眼睛,沉默了很久才开了口:“姐姐,不管你信不信,钱对我来说,虽然不能或缺,但是……没有的话,我也不是很在乎……”
杨主管看着我,表情有些奇怪,不过她并没有打断我的话。
“我在乎的是……今天上午,我和李嘉诚发生矛盾的时候,你挺身而出替我做出的那些担待,还有虽然和你初识,却对我如姐姐般的保护和关心……”
杨主管怔怔地看着我,还是没说什么,似乎在猜测我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我只好接着补充了几句:“这份姐弟情谊,是钱买不来的,我不想我们之间这份感情,多了些世俗的东西掺杂在其中……”
“没有啊……姐姐只是想我们未来的日子,能过得比现在好一些……你不相信姐姐吗?”杨主管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臂,我刚才的话似乎让她有些着急。
我不知道现在自己该说什么了,如果我不是陈国华的儿子,此刻,我应该和她一样兴奋才是……
我可没刚才自己说的那么高尚,现在的我,很需要钱……
最直接的,比如我和秦玲未来的礼仪公司……
我现在这种表现,包括刚才自己说的那些话,自己听着都感觉别扭,肯定也会让杨主管很困惑……
失败……
事情有点复杂了,不知道未来会如何发展,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那些钱先放你那里吧,我需要的时候,再找你拿好了……”我决定暂时先把事情答应下来,后续该怎么处理,离开这里之后,我再找个时间好好考虑一下。
“你怀疑姐姐是为了这些钱,所以才认你做弟弟的吗?”杨主管的眼晴又有些红了,神情也变得有些黯然,她肯定是从我话中听出了什么。
第123章 信任
我仔细地观察着杨主管的表情,如果说她是在利用我……也说不过去……不知道我有什么好被她利用的……
她一分钱不分给我,又能如何?我难道就能知道这三家酒店可以九十万拿下来?
她现在这表情,我很难怀疑她是装出来的,除非她是一个专业演员,但那种情况基本不太可能……
她真要骗我,或者利用我的话,刚才就不会告诉我底价是九十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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