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也就宫里的翡翠还有点看头,那剩下的不过是戴着玩玩,还真有人眼皮子浅把那玩意儿当宝贝,真真好笑!”蒲荷郡主慢条斯理地嗑着瓜子,轻蔑地笑说。
一腔怒血直冲脑门,姚嘉被羞辱得浑身都颤抖了起来,红唇紧咬,当众丢了这么大的颜面根本下不来台,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她愤恨地瞪着阿依,愤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双拳紧握,她现在只想上去抓花她的脸。
阿依说完自己的话也不再理会姚嘉,拉着秦无忧慢条斯理地坐下,继续与蒲荷郡主等人说笑,眼皮子都没夹颤抖不停的姚嘉一眼。
姚嘉羞愤交织,丢脸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愤恨得恨不得当场宰了让她颜面尽失的阿依。
姚氏和公孙柔也无话可说,虽然簪子矜贵,可那是小孩子不懂事,人家母亲已经道歉又答应赔偿,若她的身份当真比秦无忧高贵,即使她扇秦无忧两个耳光也没人阻拦,可她只是一个客居的,真正算起来连个主子都算不上,秦无忧却是这府里真正的嫡孙媳,公孙府名正言顺的主子,雪团再是个丫头她也是公孙丞相的嫡亲曾孙女,以她的身份根本就没有资格去指责秦无忧和雪团,若她在秦无忧道歉时表现得大度一些,这件事本可以圆满解决,结果现在她的不依不饶不仅引来墨三奶奶的还击,连蒲荷郡主都帮腔了。
没人再理会姚嘉,公孙家的几个姑娘均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姚氏作为一个庶出正妻,她心里不愿意得罪秦无忧更不愿意得罪阿依,因而爱莫能助,只得小声劝姚嘉忍耐一下先坐下来。(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狠毒
一场风波在暗涛汹涌中以姚氏的低劝和姚嘉的暂时妥协告终,众人继续说笑起来。
小雪团和小圆子到了睡午觉的时间,困得直打哈欠,秦无忧含笑吩咐薄荷带两个孩子去睡午觉,薄荷笑着带领一众奶娘丫鬟婆子去秦无忧的院子安顿两个孩子睡午觉去了。
这里程娇忽然摩挲起秦无忧的袖子,一件浅蓝色绣幽兰百合暗纹交领对襟褙子,程娇细细地摸着她身上的绸子,摸了一会儿,惊讶地问:
“无忧姐姐,你这衣裳可是用了南阳特产的天锦缎,每年只产五百匹其中四百匹进贡皇宫千金难求的天锦缎?”
秦无忧含笑点点头。
林美瑶也在秦无忧的袖子上摸了一把,惊叹道:
“还真是天锦缎,程娇要是不说我还真没看出来,行啊无忧,家私不少,天锦缎做的衣裳竟这么穿出来了,天锦缎虽然昂贵也是最不禁染的,沾上一点污渍整块料子就废了。”
秦无忧含羞浅笑:“这还是成亲那会儿三爷给我的,做了衣裳一直没舍得穿,今日找衣服时正巧被三爷看到了,三爷就说让我穿这一件。”
众女闻言,立刻一阵起哄,秦无忧一张丰润的小脸虽然绯红,眉眼间却掩饰不住因为夫妻关系缓和而产生的心悦与幸福感,看来阿依之前跟她暗示过的那些她听进去了,两人应该是好好谈过了。
阿依见状心情稍稍放松,欣慰起来。
桌子的另一头。隔着一个姚氏,姚嘉闻言,贝齿狠狠一咬嘴唇。一双上挑的妖冶眼眸里掠过一抹阴郁。
不久,四周侍立着的丫鬟上前来,撤去残桌,重新换上热茶。
姚嘉捧起面前的茶碗,掀开茶盖,一股热气迎面扑来,嘴唇轻试水温。现在是冬天,杯中的热茶虽然不是沸水的温度却也能把嘴唇烫掉一层皮,姚嘉望着茶碗里滚热冒着腾腾茶气的茶汤。秦无忧等人愉快的交谈声飘过来,让她眸光微闪,她忽然端着茶碗站起来。
其他人相谈甚欢,姚氏等只以为她闷了抱着茶碗想去栏板上坐着品茶赏风景。也没理会。不想下一刻,只听啪嚓一声瓷器碎地的脆响,伴随着一众人恐慌的低呼,整个听香榭的人都呆住了!
姚嘉在经过秦无忧身后时,捧着茶碗的手一滑,一碗才泡的滚热的龙井茶全倒在秦无忧的肩膀头上!
因为听香榭有地龙温度适宜,屋子里的女人们都没有穿大氅,这一碗热茶倒在秦无忧的身上。不仅染脏染废了天锦缎,滚热的茶汤浸透褙子湿透衬衣和里衣扩散开来全烫在秦无忧娇嫩的皮肤上。秦无忧呀地一声低呼,蛾眉紧蹙,显然是烫伤了!
众人大吃一惊,姚嘉连忙摆出一脸唬了一跳愧疚恐慌的表情,一把抓在秦无忧被烫伤的地方,关切地问:
“三奶奶没事吧,对不住,我刚刚手滑了,你没烫伤吧?”
秦无忧本来有些疼痛,被她这样一捏却是锥心的疼痛,然而她是个厚道人,只当姚嘉是不小心,忍着疼痛摇头,勉强笑道:
“没关系。”
姚嘉仍捏着她的肩,才要说话,一杯冰冷的雪水已经泼过来,泼在姚嘉的手上也泼在秦无忧的肩头上,冰冷的雪水让姚嘉一声锐叫,怒目而视:
“你做什么?”
阿依只瞥了她一眼,却不答,用小茶杯从怀中存雪的瓮里往外舀水尽数泼在秦无忧被烫伤的肩膀上,凉水冲散了积聚在皮肉里的热量,秦无忧觉得疼痛减轻了不少。
“必是烫伤了,薄荷,扶你主子在这附近找个地方,你主子得用烫伤药。”
心急火燎的薄荷应了一声,忙上前扶起秦无忧,秦无忧向姚氏和二房大奶奶一一打过招呼,忍着痛去听香榭附近的小花厅里,阿依冷冷地看了姚嘉一眼,转身,一言不发地跟去了。
姚嘉才不在乎,她现在的心里除了畅快只有畅快,也不理会周围人的窃窃私语,眼里掠过一抹畅意的笑意。
阿依跟着秦无忧来到听香榭附近用于短暂休憩的小花厅,薄荷关上门,上来解去秦无忧的衣服,一直脱到只剩下一件肚兜,肩膀头一大片细嫩的肌肤通红一片,上面起了许多透明的水泡,受伤的地方足有小半个手掌那么大。薄荷见她伤得这么重,满腔愤慨,怒声道:
“奶奶,姚嘉一定是故意的,因为雪团弄碎了她的簪子她讹人不成又被墨三奶奶教训了一顿所以起了报复心,不仅弄脏了三爷送给奶奶的衣裙,还烫伤了奶奶……”
“薄荷,够了!”秦无忧蹙眉,轻声阻止,可见她不是没有自觉的。
薄荷闭了嘴,又是不甘心又是心疼自家姑娘,咬着嘴唇十分难过。
阿依已经用细针挨个挑破了水泡,以盐水清洗过,一面为她烫伤的部位涂药,一面幽声道:
“大姑娘,你太推崇息事宁人了,你这样子说的好听是厚道,说的不好听就是软弱,你若是什么事情都忍耐,你倒是无所谓,但他们早晚会欺负完了你转而欺负到雪团头上,这样也行吗?”
秦无忧心脏一震,皱了皱眉,有些抗拒地低唤了声:“解颐……”
“大姑娘很聪明,许多事情不用我说也明白,大姑娘的‘做人要宽厚’我也明白,但你已经不是做姑娘的时候有先生和太太在后面袒护你了,你已为人母,你是支撑雪团平安健康成长的那堵墙。母亲强子女才能强,这个强不止是心坚强,态度也要该强硬的时候强硬。”阿依一面说,一面从药箱里取出绷带包扎好秦无忧的伤口,顿了顿,对她道,“我这么说或许不太中听,但莹姐儿她们三个你也看到了,没有一个厉害的母亲孩子会在伤痕累累中长大,只是有你的母爱那太单薄了,你也需要冷静地为雪团的将来着想。”
秦无忧咬着嘴唇,满心忧郁感伤地沉默了半晌,轻轻点了点头。
秦无忧从花厅出来,派人去向公孙老夫人说一声自己烫伤了,便回房去休息了,烫伤的事她并没有告诉公孙霖。
阿依收拾了药箱带绿芽从花厅回听香榭去,才走到听香榭附近的梅林里,隔着一座立在梅林内的汉白玉雕塑,熟悉的声音随风传来清晰地传入阿依的耳朵。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之前不是嘱咐你别惹事别惹事,你为什么还要惹事!”姚氏气急败坏地道。
“我已经说过许多次了,我不是故意的。”姚嘉漫不经心地回答。
“那种情况就算你不是故意的别人也会当你是故意的,更何况你是什么样的性子你以为我会不知道。说,那根簪子究竟是哪来的?”姚氏冷着脸质问。
姚嘉不答,经过姚氏的再三催问,姚嘉才不耐烦地道:
“自然是三爷给我的,你以为是谁给我的!”
“你……”姚氏肺子都要气炸了,压低了声音怒道,“你疯了吗,你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栖身之所,竟然还敢存那些妄念,若是被老太太知道,老太太她不会饶了你!”
“老太太还有几年活头,她不喜欢我大太太却喜欢,大太太已经答应我做妾的事了,只要生米做成熟饭,大太太就向老太太提让三爷纳我为妾。大太太还说秦无忧一看就是个短命的,只要我生了儿子,过个几年她一死大太太就抬我为妻,秦无忧只有个丫头,等秦无忧没了我就给三爷吹吹风让他早早地把那丫头打发出去,到时候三房还不就是我的天下了,到了那时长姐是大少奶奶我是三少奶奶,我们姐妹在一个婆家彼此照应不是更好么。”顿了顿,她含笑道了句,“我若是顺利做了三爷的身边人,长姐你也就不用再担心我和姐夫怎么样了,不是么。”
姚氏的脸刷地变了色,一腔无明火上涌,冷着脸看着她。
姚嘉却只是懒洋洋一笑,借口要去更衣先走了。
待姚氏离开后,雕塑后面的绿芽压低了声音,满面怒色:
“奶奶,那个姚嘉也忒恶毒了,觊觎大姑爷也就算了,还诅咒大姑娘早死,还要把雪团打发出去,雪团还不到两岁她也能狠心说那种话,她简直不是人!”
一双黑漆漆的杏眸早已阴暗下来,其中翻滚着熊熊森冷的冰焰,良久,阿依唇角勾起,漾开一抹令人脊背发寒的似笑非笑。
……
阿依回到听香榭,向姚氏和二房的大奶奶说明了秦无忧的烫伤有些重回去休息了,两人应了,客套地向她道了句“费心”,不久姚嘉回来,听说秦无忧伤势有些重回去休息了,眼里掠过报复得逞的畅意。
在水榭里坐腻了,众人商量着去外面的梅林里赏花,商量一会儿皆披上斗篷大氅,三五成群向梅林里去。
寒冬腊月,北风卷地,嫣红腊梅,临风而立,铁骨铮铮,幽香扑鼻。
众女饶有兴致地赏了一回梅花,又在梅林上方的穿山游廊里逛了逛,之后年长一些的在位于湖边的一座水亭里歇脚,年轻的仍在梅林里赏玩闲逛,阿依没有跟蒲荷郡主去水亭休息,而是转身走到独自一人的姚嘉身旁,含笑唤了声“姚姑娘”。(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揍人
姚嘉作为寄居者这一次好不容易才让长姐同意她出来参加宴会,为日后着想本想多结交帝都里的贵妇千金,结果却因为阿依的一席话全都搞砸了,之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友好关系因为阿依对她不待见现在没人再肯理她,心中正自恚怒,不想阿依却和颜悦色地送上门来,黄鼠狼给鸡拜年,姚嘉越发没好气,冷冷地道:
“墨三奶奶怎么突然和我搭话,像我这样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墨三奶奶与我搭话也不怕辱没了奶奶的身份!”
阿依对她的态度不以为意,望着她轻浅一笑,虽然此时梅林中因为有众千金游玩十分热闹,但众人见阿依和姚嘉立在这里,都只是远远地偷瞧兼窃窃私语,没有在近处打扰。
“姚姑娘,”阿依一笑,低声问,“刚才的那杯茶,姑娘是故意的吧?”
“是故意的又怎样,不是故意的又怎样?”姚嘉一肚子没好气,别人忌惮墨家的势力她可不,她就不信眼前这个弱声弱气的小个子真敢对她怎么样。
“姚姑娘那根碎了的簪子是公孙三公子送给姑娘的?”阿依抿嘴笑问。
“哟,你还挺知道的,没错,那根簪子就是三爷送给我的,怎么,你是来替秦无忧鸣不平,你是以什么身份,还是说你对我们三爷也有什么想头,所以看见三爷疼爱我才会对我心生嫉妒?”姚嘉一字一顿阴阳怪气地笑问,尖俏的下巴微扬。神态间是轻蔑的挑衅。
阿依看着她,杏眸微眯,忽然冷冷一笑。压低了声音轻声问:
“你和公孙霖进行到哪一步了,暧/昧不清?海誓山盟?还是,你已经爬过床了?”
姚嘉的脸刷地变了色,虽然她与公孙霖关系暧/昧,但她并非青楼女子能完全抛掉羞耻心,她也是受过良好教育也是出身官宦人家的,如此露骨又轻蔑的问话刺穿了她身为良家女儿的自尊心和羞耻心。她勃然大怒,恶狠狠地瞪向阿依。
阿依面不改色,朱唇薄抿。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一字一顿地轻吐出两个字:
“婊、子。”
“你敢骂我!”姚嘉额角青筋暴起,一张妩媚的脸气得涨红,连黛黑的长眉也颤了起来。
“这怎么能是骂。这个称呼明明很适合你。我也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一个未婚的姑娘没成亲便失节,你不是婊子吗,还是说你更喜欢听我叫你‘淫妇’?”阿依轻慢地笑问。
就是这样半点激动都没有只平着一张脸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骂人才最让人气愤,姚嘉气得面色铁青,两眼闪着电一样的光。鼻翼微扇,青筋暴跳,她跨前一步直冲阿依的脸。怒声道:
“贱人,你再说一遍!”
“要我再说几遍都可以。婊子、淫妇、贱货、浪蹄子,”阿依毫不在意地淡声说,望着她脸涨红如杏,怒不可遏仿佛要冲上来咬自己一口的表情,呵地笑了,“姚姑娘怎么这么生气,我还以为你喜欢听我这么称呼你,你不喜欢吗?姚姑娘你别这么生气么,瞧这额头上都气出汗来了,来,我帮你擦擦。”说着,从袖子里掏出帕子就要去擦拭姚嘉额头上的汗珠。
姚嘉被她出人意料的古怪行为气得火冒三丈,眼见她竟然真的伸手帮自己擦汗,怒不可遏,没好气地一把拍开。她用的力气不小,阿依手中的帕子落地,手背也被啪地拍红了,引起不远处几个赏花的千金的注意,纷纷狐疑地回过头来。
阿依望着自己的帕子落在草地上,昂起下巴重新望向姚嘉一双气得通红的凤眼,忽然上前,拉起姚嘉的双手,表情平和,一双眼却充斥着只有姚嘉可见的轻蔑与不屑,看不起地嗤笑道:
“怎么,姚姑娘你还想和我打架不成,你也配!你是个什么身份,一个靠长姐的关系借住在别人家里的人,说的好听是亲戚上门,说不好听就是个打秋风蹭吃蹭喝蹭住的,我可是朝廷封的正三品诰命夫人,你这样的人也敢在我面前瞪眼睛,啊,我说错了,你这样的人也只能瞪瞪眼睛了,再敢对我动手你试试看,下贱不要脸的婊、子!”
啪!
一巴掌清脆地扇过来打在阿依的脸上,全身的血液涌上姚嘉的脸,她气得全身乱战,高耸的前胸一起一伏,一双眼像野猫一样发亮!
声音惊动了附近的人,正在梅林中赏玩的众女客闻声回过头来,惊愕不已。
一耳光力道不轻地掴在阿依的脸上,让她漆黑的杏眸里幽光一闪,一张秀美的小脸霎时绷紧,就在姚嘉的巴掌才落下来之时,她猛然飞起一脚踹在姚嘉的耻骨联合部位,紧接着扬起手“啪啪”连扇了姚嘉两巴掌,高声怒道:
“姚嘉,是无忧怕你心里过意不去才要我来劝你不要在意刚刚的事,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不可理喻,半点歉意没有还说我和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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