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衬里上抽出一根细如牛毛的长针!
若待会儿皇上只是要与她谈天叙旧,她会小心翼翼地奉陪,可若是皇上对她存了其他的念头……
漆黑的没有一丝光亮的杏眸微眯,若是皇上当真要对她用强,无论怎样她都逃脱不了的话,她也不介意用自己这条本来就是捡回来的命替先生和墨大人做件好事。反正皇上现在已经对济世伯府十分不满了,反正皇上已经在忌惮墨家了,这些她都知道的,既如此,假如她不能反抗,那么她会认命地乖乖接受,并且……她会在床上了结了他!
她并不担心自己会失手,一根可以在两息时间麻醉一头猪的细如牛毛的银针,在最为兴奋的时候刺进身体,绝对是悄无声的。她的手摸上腰侧,那上面系了一只精巧的荷包,一粒因为想要提炼麻醉药结果不小心制作出来的以绿眼赤蛇的毒液为原料的“梦甜香”足够两个人一同永久沉睡了,她对喂昏迷的人服药可是相当有经验的,当然若是灵犀殿里有刀子她也可以不用这么麻烦。
……若今晚一定要被迫失贞,那么就同归于尽吧!
幽深阴寒的黑雾凝聚成实质迅速在她的周围聚拢,冰冷暗黑地将她娇小的身子包围住,竟似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一般锋利凉薄。
一阵诡谲的森冷阴鸷随着风从后面飘过来,杨让感觉到一阵寒凉,惊讶地回过头去,却发现阿依仍旧乖乖的像一只待宰的小羊羔似的跟在自己身后。
回过头继续向前走,杨让的心里却油然而生一阵刺骨的冰凉,总觉得有什么好像正在改变。
转过一个弯,才踏过高高的门槛,就在这时,迎面一只华丽的轿辇被几个太监抬着,一行人正安静地走过来。
杨让并没有避让,而是径直走过去,反倒是那一只轿辇先让路,避到一旁落下,紧接着从上面走下来一个身穿水红色撒花虞美人亮缎粉紫镶边偏襟宫装的美人,薄施粉黛,娥眉淡扫,娇媚柔婉的嗓音比黄鹂鸟还要动听,她含着笑娇嗔道:
“杨总管,你可有些日子没来这后宫里了,小爱的宫里刚得了杨总管最爱喝的明前龙井,小爱正想打发人给杨总管送去尝尝,没想到这就遇到了,杨总管可要去小爱的宫里坐坐?”说罢,娇媚地眨了眨长如羽扇的睫毛。
阿依低着头不敢抬起来,闻言惊骇万分,只觉得头皮发麻,这是什么情况,看这女人的阵势应该是宫里的妃子吧,妃子竟然在大晚上公然邀请太监总管去自己的寝宫坐坐,这……这……
她哑口无言,今晚发生了太多事,导致她的大脑比糊墙的浆糊还要灰白。
皇宫真是一个可怕的地方,阿依在去送死的路上又一次明白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六章 灵犀殿
杨让微微一笑,望着西妃那一张妩媚轻佻的美人面,淡淡道:
“奴才正要带着这个姑娘前往灵犀殿,皇上正在灵犀殿等着呢,奴才今日不得空。”
西妃闻言有些失望,眸光落在阿依的脸上,好奇地上下打量起她的相貌,扁扁嘴,有些不相信地道:
“她是谁?本宫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又没什么特别出众的,皇上竟然召见她去灵犀殿?”顿了顿,声线一沉,吩咐阿依道,“把头抬起来!”
阿依心一颤,顺从地抬起头,西妃的相貌便在夜色的掩映下落入她的眼里。
西妃的容貌让阿依微怔,身材高挑与夏莲差不多,生得前凸后翘,前襟下同样“波涛汹涌”,似过了水的嫩豆腐一般光滑细腻的肌肤在暗夜里泛着自然的光泽,一张棱角妩媚的脸上,深深的眼窝,高高的鼻子,丰厚的嘴唇,不似大齐国人的容貌,反倒有些像……是了,这个女子不是大齐国人,应该是越夏国战败之后送进宫来和亲的。
小爱、小爱、爱雅?
难道她就是越夏国送来的有着“越夏国第一美人”之称的爱雅公主?
阿依瞠目结舌。
然而吃惊的人不仅仅是她,还有看清了她容貌的爱雅公主。
爱雅公主的眸光落在阿依的脸上,心脏骤然紧缩,眼眸剧烈地一颤,呼吸急促地起伏了一下,似震惊。似恍惚,似不可置信。
阿依在这一瞬感觉到了爱雅公主剧烈的情绪波动,然而下一息。爱雅公主却平静了下来,仿佛刚刚阿依敏锐的感知只是一场错觉。
杨让很快便带着阿依告退,继续向内宫深处的灵犀殿去,临离开前爱雅公主还热情满满地邀请他有工夫就去她宫里坐坐,杨让的回答则模棱两可。
阿依实在搞不明白杨让和这爱雅公主到底有什么关系,却又不敢在心里胡乱揣测,跟着杨让径直向灵犀殿走去。
爱雅公主立在长巷里。怔怔地望着那两个人远去,宫灯的光芒越行越远,深如井的眸子里掠过一道异样的暗芒。她对身旁的宫女梨纱淡淡吩咐了句:
“刚刚的那个姑娘究竟是谁,去打听一下。”
梨纱愣了愣,一头雾水地应下。
爱雅公主望着阿依已经远去了的那一抹小小的身影,良久。丰满的嘴唇抿了抿。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呐!
……
灵犀殿位于宫城东侧的最里端,离太极宫、蓬莱殿等位于宫城中轴线上的宫殿非常远,可以说是皇宫内苑里最为偏远的那一带,当今圣上景凛的母妃过去就曾经居住在这里。
景凛的母妃丽妃娘娘自入宫时起就一直不太受宠,却因为当时丽妃娘娘的娘家势力庞大,先皇不得不因为要笼络其娘家而去临幸丽妃娘娘。
丽妃娘娘则是好运气,每半年一次的临幸竟然让她诞下了一个皇子一个公主,也因此坐上了四妃之首的位置。只可惜娘家倒台之后一下子从天堂跌落至地狱,连带着一双子女即使没有被打入冷宫。实际上却一直生活在比冷宫还要森冷薄情的内宫里。
阿依在奢华优雅却透露着丝丝森冷凉薄的灵犀殿外站住脚,抬起头,望着金丝楠木匾额上那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这一处宫殿必然是过后翻修过的,已经看不出之前被作为冷宫时的原貌,如今的灵犀殿仿佛想要极力抹去曾经的印记一般,变得纸醉金迷,奢侈豪华。一个小小的后宫内殿,其奢靡华贵的程度竟然堪比用作举办各种典礼宴会装潢最为豪华的建章宫。
阿依立在大殿外,袖子下的粉拳紧了紧,风吹来,蚀骨的寒凉刺入骨髓,冰冷已经将她的整个人吞噬,无论怎样深呼吸都无法平息下她混乱的心跳。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阴森森地黑下来了,这么晚的夜里她心里急切地想要回去,却不得不被迫站在这皇宫内苑里,等待着与只见过两面的皇帝虚与委蛇,说不定今天她的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明年的今天就是她的忌日么?
她感觉到一阵冷到了血液里的惨然。
握紧拳头,她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无言地闭了闭眼,再次睁开那一双漆黑沉冷的杏眸时,有一道暗芒在瞳仁内划过。她迈开步子,跟着前面的杨让上了正殿前的台阶,殿门是合闭着的。
杨让上前推开正殿的门,也没有进去通报,而是转过头对阿依轻声说:
“解颐姑娘,进去吧,皇上就在里边。”
天黑以后身为皇帝却召见一个女子在后宫见面,这是怎么想都极为不正常的,尽管阿依心里迫切地希望景凛此举只是为了要与她纯聊天,然而又觉得这样的想法太天真,可能性是极弱的。
还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行。
悄无声息地深吸了一口气,幽暗的眼眸变了三变,她终于在心里建设好了充足的思想准备,这才语气沉着地对杨让轻声道了句:
“有劳大叔引路。”
眸光望向已经被开启的正殿大门,顿了顿,缓缓地踏进去。
杨让随之关上了殿门,有些惋惜地轻叹了口气,摇摇头。
身后的门板被蓦然合闭,阿依的心脏一凛,余光在紧闭的门板上一扫,紧接着又重新落回到正前方。
一股浓郁的厚重的深沉的龙涎香味道扑面而来,这味道是属于高贵的、森冷的、无情的皇室的味道,尽管那香的味道是温暖的,阿依却感受到一阵刺穿骨髓的令人为之心惊胆寒的冷意。
正殿的东边,一道明黄色的鲛绡纱帘后面似有人的味道,尽管那里没有动静也没有灯光,是的,这一间大殿内尽管有人的气息,却没有点燃一盏灯,整座宫殿内漆黑一片。
已经黑下来的夜色将这座宫殿封闭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阿依刚一进来时便被这样的漆黑吓了一大跳,好在及时平静下来。
待双眼视力缓和了之后,她渐渐地能够模糊地看清楚室内的装潢,虽然朦胧不清,但她却能感受到这里面奢华尊贵的气氛,仿佛是将所有的尊贵骄傲全部堆叠在这间宫殿里,这一间宽阔的大殿内,除了阴森薄凉的奢侈,便是锥心寂寥的空虚。
“进来。”纱帘后面,一个阴沉低哑带着数不尽沧桑的嗓音自那里传来,把阿依吓了一大跳。
阿依被他突然说话惊了一下,心跳得比刚刚更厉害,手脚发软。努力定了定神,她握着拳缓缓地向那道明黄色的纱帘走去。
纱幔后面的呼吸声随着她越走越近也变得越来越清晰,她的心跳也随之越来越快速,越来越紧绷。她在明黄色散发着高贵香料味道的纱帘前面站住脚步,黑暗中,她隐隐能够看到纱帘背后一抹人形的轮廓。
她的心脏一沉,顿住脚步有一瞬的犹豫,纱帘后面的景澄亦没有催促,直到阿依终于稳定住了心神,掀开纱帘,迈入里间。
一张异常宽阔的罗汉榻摆在纱帘对面的墙壁下,上面铺着柔软矜贵的狐狸绒短毛长毯,景凛没有穿冕服,而是改换了一件明黄色绣黑色缠枝图腾花纹的常服,足踏明黄色绣五爪金龙镶嵌碧翠夜明珠的高底长靴,正一派闲散地歪在一条长长的大红色金钱蟒花纹云锦软枕上,在漆黑的夜色里,一双如鹰隼的眸子漆黑发亮,闪烁着许多意味不明的暗芒。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阿依挑起纱帘走进来,却不再往前走,而是有些犹豫地立在原地,唇角勾起一抹幽深的笑意:
“过来。”
他的声音异常温柔,温柔得异样,温柔得让阿依只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他的语气就仿佛两个人很熟稔似的,阿依此刻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把自己当成谁了,心跳微顿,咬了咬牙,还是顺从地走过去,在离软榻还剩下三步远的地方跪下去行了一个大礼,压低了声音,生怕会惊扰了这静寂漆黑的氛围似的轻声道:
“民女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句轻柔的细语却将景凛的情思打断,唇角的笑容僵硬了片刻,顿了顿,眸光浅淡清冷地望着跪在地上的阿依,似在观察着她,良久,他淡淡地道了句:
“起来吧。”
“谢皇上。”阿依的心脏绷紧,轻声回了句,慢慢地站起来。
景凛因为她的恭顺又一次没有做声,沉默了良久,暗哑着嗓音,低低地向她吩咐道:
“近前来。”
阿依的心里咯噔一声,闻言,袖子下的拳头握了握,犹豫了片刻,却在景凛已经明显不耐烦起来的气息下被迫挪开步子。
咬了咬嘴唇,她缓缓地走到景凛身前,站在离他只有半步远的地方。
这半步远的距离显然是让景凛不满意的,他忽然一把扯住她的衣袖将她一拉,阿依一个踉跄,直冲到景凛面前,好不容易才稳住脚跟没有摔在他身上,羞恼交加,越发不自在起来,咬着嘴唇,不着痕迹地挣脱开景凛拉住她袖子的手。
她认为的不着痕迹却被景凛锐利地捕捉个正着,眸光阴森地沉了一沉,他冷冷地开口命令道:
“跪下。”
阿依呆住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七章 要被强了怎么办?
阿依的心脏因为景凛冰冷得不带一丝情绪的语调剧烈一缩,纤细的身子下意识颤抖起来,手指无意识地屈起虚握住宽大的袍袖,双膝一弯跪在景凛的脚下。
景凛眸光幽深地望着她,那目光就像自幽冥的最深处爬出来的毒蛇,悄无声息地、阴湿粘稠地、滑腻冰冷地爬过她的每一寸肌肤,让她暴露在外的肌肤在这样的目光下不由自主地轻颤起来。
一只冰冷的手摸在她的脖子上,过低的温度使阿依的脊背一颤,敏感的皮肤迅速蔓延起一层鸡皮疙瘩。景凛的大手已经轻擦过她光滑细腻的肌肤,落在她的咽喉处,他的手很大,足以握住她纤细的脖颈。他握着她的脖子,将手抵在她的下巴上,强迫她抬起头来。
阿依被迫仰起头,一双微慌的眸子避无可避,直直地落入景凛的眼里。
她竭力抑制住自己狂乱的心跳,不敢表现出太多的情绪,现在的场面就像是外表平静内里波涛汹涌的湖水,一点细微的变化都有可能打破平静虚假的外表,引来平静之下的惊涛狂澜。
可是太过平静同样行不通,此时没有任何表情反而会引起对方的嗜虐之心,于是她只敢在那双因为过度惊惧漆黑得不见一丝光亮的眸子里流露出一点点恐慌,能够让人觉察出她此刻正在恐惧,却又不会引起对方粗暴的**。
她桃粉色的唇不由自主地微颤,她不敢发出声音。只能努力镇定地望着他,眼睛都不曾眨动一下。
景凛没有任何表情,他冷冷地淡漠地仿佛在看一个虚假的玩具一般直勾勾地凝了阿依一阵。嗓音低哑幽沉,冷声问:
“你与秦泊南是在哪里相识的?”
“花州,两年前南方的大旱一直延续了许久,民女走投无路,因为见伯爷为人和善,鼓足勇气请他买下民女,赏民女一口饭吃。伯爷见民女可怜就把民女留下了,回到帝都后不仅让民女做了贴身丫鬟,还教授了民女医术。”
景凛对于她的回答表情淡淡的。似只是随口一问,并不在意她的回答,顿了顿,他继续问道:
“你的父母呢?”
“民女没有父母。”阿依低声回答。他的一只保养极好的大手仍旧握在她的脖子上。修长的手指却似有意似无意地撩拨着她脖颈上的肌肤,那是一种比被蛇爬过身体还要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阿依心里极为不自在,觉得很恶心,却又不敢反抗,现在的局面尚处在诡谲的平静里,若是冒然打破这样的平静,等待她的还不一定是怎样的凶险,还是尽量以平静的走势稳定地拖延时间最好。
“没有父母?”景凛轻轻地念了句。却没有表示惊讶亦没有表示好奇,他的语气淡淡的略显苍然。顿了顿,他又问,“父母已经死了?”
“不,民女不知道父母是谁,民女自幼跟着人牙子长大,一直被转卖,并没有人告诉民女民女幼年时究竟是被人拐走还是因为太穷了被亲生父母卖掉。”
“哦?”景凛扬眉,被人牙子拐卖的身世确实有些出乎意料,“可有与身世有关的信物?”
“没有。”
“可有幼年时随身的东西?”
“没有。”若她当真是因为贫穷被父母卖掉的,怎么可能还会给她随身的东西,若她是因为某些原因被拐走,那些人牙子连小孩子的裹被都会当掉,怎么可能还会留着给她,她手中的那只桃木符是因为不值钱才得以留在自己手里。她并不打算把桃木符的事情说出来,觉得没有必要,她不想惹出其他事端。
景凛的手已经从握住她的脖子改成抚上她尖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