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去哪?”
“去严坞堡啊!”
“去那里干吗?还这么多人一起!”
“今年的武林大会在那里开啊,严肃青不是武林盟主嘛。”
每两年一次的武林大会都由武林盟主操办,届时各位英雄好汉都能一展身手,凭自己的真功夫夺得武林盟主之位。
“哎,那死老头还是武林盟主?”
“尽管人家风流韵事是不少,但好歹有一身真功夫,没点能耐的能把他拉下位吗?”
“难道这武林就没人了?他都在那位置上呆了几年了?”我不满的啧了一声,“要不是我爹忙着处理家里的事辞了盟主之位,哪里轮得到他啊!”
双子安一听就大笑了起来,“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一个容莲惹得令大宫主不开心,容家根本不至于落到这种地步。”
哪壶不开提哪壶,双子安你欠教训。“呸,他还不是嫉妒我们容家!谁知道他练了什么奇门邪功,竟把我三个哥哥逼到抛家隐世,容家上下竟也找不出个能和他抗衡的人,我就纳闷了他……”
“等等,你是说容家上下找不出能和他抗衡的?”
“否则容家会败?”
“我还以为他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他是以武致胜?”双子安收起了笑,面有疑惑带点严肃。
“都有,他手段可多着呢。”我想了想,“但是见不得光的就没有,也就因为他没用过那些下三滥的手段所以我尤其讨厌他这点,不然我骂他就能理直气壮了!他把容家的商船、铺子和所有生意都给吞了也就算了,偏偏功夫还在我爹之上,你说可恨不可恨?”
“是吗?”双子安摸了摸下巴,“这么说这小子的功夫深不可测啊。”
“怎么你没和他交过手?”
“人家不给我交手的机会啊,四护法在那挡着,你说谁直捣得了黄龙?”
“说的倒是,先不说琼华光是肖锦瑟就是个难对付的角儿,凭你大概只得个平手。”
“嗯……看来今年严肃青的位置难保哦。”
“好好好!”可不仅是死老头的位置难保,“等南宫令、君观和双子危一起相互残杀,都死了最好!”
“相互残杀?南宫令怎么想的我是不知道,但我那老弟就爱当他的庄主给他盟主当他都不一定要呢,至于君大教主也不是个好琢磨的主,不过他心高气傲也不一定看得上这个盟主的位,你就少做梦吧。”
第 18 章
严坞堡离别云山不远,几天的路就到了,虽然受着双子安的折磨,但不用面对那几个瘟神也实在是舒心得很,眼瞅着前面一片青竹林越来越近,我就知道好日子该尽了。
严肃青那个老头子倒没什么,他的儿子就麻烦了。说起来这个严孤鸿小的时候在我身后是跟进跟出,点头哈腰是要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乖得不得了,即使他的目的是为了容家的容式九剑,但总算小家伙长的是粉嫩可爱很得我喜爱。可好景不长,那小子束发后整个人就变了,去了趟桃花谷学成归来就再没来找过我,后来在严坞堡遇到他,他的态度也是不冷不淡的。哼,别扭的小孩。
“你干吗一脸吞了苍蝇的表情?”双子安下了马车,转头就是一句。
我斜起眼睛,都懒得理他了。
“她是不想见里面那只老虎。”琼英抱着一袋栗子边吃边说。
“什么老虎?”
“严家的一只母老虎。”
双子安听得一头雾水,还是不得要领。
“严堡主还有这种癖好?我怎么不知道?”
“严海兰啦!笨死了!”
这会儿才猛然大悟的双子安猛个不停的点头。
“我怎么就没想到,这形容的也太贴切了!”
“大哥,小心祸从口出。”双子危走上来泼了一桶冷水。
双子安哼了一声,抓过我就往门口冲去。
“开门开门!赶紧着给小爷我开门!”双子安把气出在门上,把门拍得是震山响。
没一会,在门颤的岌岌可危的时候,有一个面生的小厮出来开门了。
“什么人敢在严坞堡撒野?!”别看这小厮面白瘦弱,中气倒是十足。
“……”双子安被这么一吼,气势去了大半,干瞪着竟一时还不了口。
“奴儿,不得放肆!”里面有走出来个年迈的老者,是严坞堡的老管。
“老管,小爷我只不过半年多没在江湖上出现,连个看门的小厮都敢骑我头上来了?”
“双爷言重了,这小奴儿不懂事,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老管拉过奴儿伸出手压下他的头,边说边点头陪笑,再一抬头总算是见到了我,表情一僵后面的话也卡在了肚子里了。
喂,我长得有那么像鬼吗?怎么一个个的都是这幅德行。
一旁的奴儿低着头,老管突然没了声音就觉得好奇,眼皮一掀呆了呆,随即就笑了出来。
“老管,您怎么一瞧见漂亮姑娘就忘了事儿?”
老管面色奇青的低头看了一眼奴儿,“什么都不识的东西,你还是给我滚回厨房烧火去!”
“喂喂,你要教训下人也先让我们进去吧。”
老管瞥了我一眼,“呃……这,双爷还是等老奴去通报一声吧……”
“通报?我是等得了,只怕我身后的几位主可等不得了。”
“啊?”他往旁边挪了挪,这才瞧见后面的几位,一瞬间老脸上布满了冷汗。“请、请,各位贵客随我来……”
于是一行人就浩浩荡荡的进了严府,我被双子安扯着走在了最前,要是此刻我有以前的内力定要把他震出七丈远!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我会不知道,不就是为的看好戏。
第 19 章
今年的武林大会虽说是在严坞堡开办,但严坞堡何其大,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各路好汉都是由西堂门进,甚少有人往严家人住的东堂门走。而这西堂门与东堂门之隔就远了,要走个小半日才到得了,况且严肃青为了与各大门派联系感情,这段时间就干脆从东堂门搬到了西堂门,所以老管把我们撂在大厅一去就半日未回。
“大小姐!大小姐!……”
听这声音怎么那么熟啊,我走到门口仔细听了听,越听越像严海兰身边侍女的声音。
声音渐渐近了,可在这声音之前似乎还有一个疾步踏飞的声音,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有一股力猛地将我向后扯。
“哈,容莲真的是你啊!”母老虎的声音,忽略也罢。
可是当我抬起头我才发现刚才我站的地方被母老虎冲进来的猛劲撞出了可以伤人的气流,要不是有人把我扯开我就要被母老虎给打到了。
严海兰扫了一圈屋子里的人,脸色不善。
“别云山庄,天绝教,无月宫?我那不懂事的弟弟也就算了,怎么连你们也着了这小妖精的道?”
啊,看到这个女人歪脖子斜眼的模样我就来气!
“不是都嚷着要杀她吗?真的人在眼前了我看你们也没动手……”
“其他人我是不管,谁跟你说了我要杀她了?”一直没出声的君观皱起了细细的柳眉。
“你!”严海兰眼睛一瞪,凶是凶,吓吓别人是可以,但这里的人武功个个都在她之上,身份个个都比她尊贵,又都是心比天高的,所以没人会怕她。
“严家大小姐是这么招呼客人的吗?”双子危也皱起了眉,沉声发话。
“这不是挺像容莲?”只有南宫令还是笑眯眯的,“一样的小姐脾气……”
“别拿我和她比,她不配。”
有一瞬的沉默,接着是一阵刺耳的笑声。
“容莲,如今是我不配还是你不配?”严海兰逼近我,一根手指戳着我的肩。
“你不配。”我看着她的眼睛,清楚的说道。
她举起手要打下来,可我容莲又岂是你打得的?我一把打开她的手,一招怒海滔天虽没了内力但好歹招式还在,擒得她来不及收回的手,再腕上使力将她推出了门。
严海兰一惊,怒极一时没有发现不对,“你们连她的武功都舍不得废?!”
君观和双子危的眉头拧的更紧,他们是一看就看出了问题,所以疑惑的看向我又看向坐在一边心不在焉的南宫令。
“你废了她的内力?”君观抿了抿好看的唇。
南宫令抬起眼慢悠悠的喝了口茶,等到君观快要拿出麒麟鞭了他才开口。
“我什么都没做,只是有人想寻死又寻得不够彻底,每天把毒药当糖吃一样的吃,吃了一年多能调养到不留下病根就已经是万幸了,还想留着内力?哪有这么好的事。”南宫令慢慢地笑,一手撑起下颚,凤眼盯向君观,“君观兄你舍不得了?”
“倒不是,可若她没有了内力往后来天绝教就难待了……”
凤眼眯了起来,刹那芳华刹那流光。
“何以君观兄要执着于此等顽劣之人?”
“令兄又何必紧抓着人不肯放呢?”
那双眼中闪烁出妖异的明亮,嘴角上抿的弧度美得让人窒息。
只不过是个眼神的细微变化,就使得屋内的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
六、七年前的南宫令收敛起脸上笑容的时候才会有这种让人透不过气的压迫感,而如今他只是如常一般的笑着,却是有更胜以往的杀气散了开来。
有些东西美的太毒,也有些东西总是美的太过可怕,前者是很清楚只能看不能碰,后者便是你明知不可碰却还是会无法控制的去接近去碰触,也许到死都不知心死。君观是毒,远远一看就知要躲的越远越好,不可碰不能惹。南宫令是裹着糖衣的毒心,惊鸿一瞥便要了你心魂,一眼就落入十丈红尘,你堕的心甘情愿演出一幕幕的好戏,他在远处看着也只是笑,然就是这一笑你便要从此追逐致死方可休。
“容莲你……”严海兰折回,才到了门口就收了脚停了口。
我知道严海兰一直针对我的原因,起先是因为她不满自己的弟弟老是在我身边跟进跟出的,后来有一年她带着吵着要找我的严孤鸿来容家,就是那一天她第一次见到南宫令,从此万劫不复。不管是讨厌也好还是其它什么原因也好,南宫令放在我身上的心思的确不少,所以严海兰针对的就越来越厉害。
有必要吗,又不是我巴着这门亲事不放,现在我说什么可都是做不得数的,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第 20 章
我现在唯一想的事就是找何修齐,让他给我易个容,这样就天下太平了。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莲、莲姐姐……”有人扯了扯我的衣服。
我侧过头看到岳玲荷小脸儿苍白,额上都沁出冷汗了。
你找我干吗?我可不要做那出头鸟,你没看琼华都站在一边不吭声嘛,双子安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都安安静静的不敢动,我一骂不过二打不过,姐姐我还不想死呢。何况了,我是最好他们打起来了,打个两败俱伤最好,输一个赢一个也是好的,少一个好一个啊……
大概是我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笑了起来,转瞬间所有目光都射到了我身上来。
“容、容莲……”没了刚才紧绷的杀气,双子安一放松就结巴上了,“你居然在这种情况下都笑的出来?”
想得太好也不行,我撇了撇嘴,希望完全破灭,而且还是毁在了我自己身上。
“小姐,吓着您了吧?现在没事了,我们去吃饭吧。”我回头对着岳玲荷就开口。
“对哦对哦,这都快午时了怎么都没个人来招呼的?”双子安第一个附和,还不满的看了一眼严海兰。
岳玲荷看着我小脸儿又白了一圈,愣了一会猛地往南宫令身边跑。
我看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喂喂喂,我又不是采花大盗,也不至于长得这么像鬼啊……
“哈哈,各位远道而来,恕老朽未能……”严肃青匆匆赶过来,才笑了两声说了两个字就被我瞪回去了。
这老家伙养成了见到我就点头哈腰的好习惯,这样成了的习惯你要他一时半刻就改也挺困难,所以严肃青见到我是比见到其他人还客气。
我现在有个毛病,就是喜欢时不时的留意一下岳玲荷的神色,这小祖宗我可是不得不防,每次都是她害得我最惨。她此刻的脸色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我又看了一会实在是琢磨不出什么才放弃了。
等到用完午饭大家都回自己的客房了我才大大的松了口气,现在我是学乖了,宁可晚上的晚饭不吃也不要再出房门了,还是躲被窝里睡觉最安生。我向来是好热闹的,哪里人多我往哪里挤,但现在给我去我也不去了,不好静都不行。各大门派中见过我的人不少,吃过我亏的人如今个个都是在江湖上叫得上名号又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随便一个我都得罪不起。
和周公下了一会棋,他老人家说我老悔棋,脾气又刁,干脆摔了棋盘不让我在他那里混了。
我睁开眼,眼前一抹黑,已经是后半夜了。这不醒倒没什么,一醒就觉得饿了。
“醒了?起来吃饭。”
突然一个声音在我头上响起,我吓的跳了起来。
“亏心事做多了知道怕了?”
“南宫令,这大半夜的你存心吓我呢吧!”
我被吓的不轻,吼了出来。
他轻声一笑,起身点着了蜡烛,“过来。”
火光渐渐亮起,我看到桌上有四菜一汤,熬不住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叫就披了件外衣走过去,仔细一看这菜和汤居然都还冒着热气。
“为什么不去吃饭?”
“西堂门这里不都是人嘛,万一碰上了哪个认识我的也不知道又会惹什么事。”严肃青把我们的房间安排在了西堂门,说是东堂门这段时间不住什么人,下人们也都在西堂门,所以最后我们还是走了大半个严坞堡绕到了这里。
“你也知道自己会惹事?”他语气中没带刺,看来心情还不错,“往后除非我罚你否则不准不吃饭。”
“……哦。”
“要是你真不愿意出去就让赵嬷嬷给你送房里来,总之不准饿着。”
我拿起筷子先扒了口饭,“大半夜的你就是来给我送饭的?”
他拨弄着烛焰回了一个阴恻恻的笑,“我睡不着。”
还好一口饭没喷出来,敢情他是来打发时间的。话说我干嘛那么期待他是不是特地来给我送饭?奇怪了,我最近又没吃什么奇奇怪怪的药。
我白了他一眼,夹了一块鸡肉。想不到严坞堡的伙食那么好,几个菜比无月宫的厨子烧得还好,山珍海味我吃过的只会多不会少,但少有人能把简单的菜色做出这么好味儿的。
“严坞堡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厨子了?”
“好吃?”
南宫令最近也有个毛病,就是喜欢看人吃东西然后替人擦嘴。
“比容家的孙小厨做的还好,真是不容易。”
他趴在桌上只露出一双眼睛,在烛光下晶亮晶亮的。
“能得容四小姐的夸奖也算那厨子的荣幸了。”
差一点,我那两个“是啊”就脱口而出了。
“我饱了,回去睡了。”
“刚吃饱就睡,你是猪啊?”白玉般的指绞住了我的衣服。
你要是不在我是想在房里散上几圈步再去睡的,可你在这里横着我能不躲嘛。
“那天君观和你说了什么?”
“我要是在无月宫呆不下去了,他说他愿意收留我。”
“你怎么回答的?”
“君观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仇必报的人他会这么好心?就是你信我也不敢信,说了那么多不就是为了让我上他的套吗,我才没那么蠢。”没瞧见他看我那眼神有多毒吗?简直都快要把我吃了似的。
“那你就是拒绝了?”
我点头。才不要告诉他我既没拒绝也没同意,好歹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不管君观是出于何种目的,只要不是南宫令总会有办法脱身的。
“容莲,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有多了解你,所以千万不要骗我。”
他把下巴搁在手臂上侧过头,半边的侧脸上缀着一朵半开的笑颜,看得我心头一颤。
“……过两天就是武林大会了,你要做好准备。”
“什、什么准备……”自己咬到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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