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做上了鸡妈妈美梦的母野鸡,十分的贞烈,与任何一个野丈夫都不肯亲近,谁转悠的距离短了,就当即一个尖嘴巴啄过去,毫不留情……
嗯——可以考虑一下,等小黄进来,奖赏一只多余的野公鸡打牙祭,权当是为了推行“一夫一妻制度”做些贡献。
只不过,当小黄真的回到后院的时候,阿珠差点儿没敢相认,那厮瘦小了一圈似的,浑身的鳞甲也变了色,黄金蟒——该叫“白银蟒”了?
陈大川比较有经验:“这是蜕皮了呢!只可惜,没把皮褪在家里,值老鼻子钱了!”
只要,还是好朋友小黄就好,啥颜色都没关系。
“小黄,蜕皮——疼不疼?你好好养养,多吃几个鸡蛋。”阿珠都舍不得往蛇背上骑了,深怕那嫩嫩的鳞甲给碰掉了。
就这样,小黄的鳞甲从黄变成了银色,又在缓慢的从银色,向更闪亮的金色过渡……
阿草的“溜溜球儿”生意做得差不多了,那东西容易被仿制,就不再加工与售卖。
但是,二姑娘的心,就此跑野了,她在镇子上结识了几个好朋友,都是由“溜溜球儿”牵系在一起的。
其中之一,就是曾经在路上遇到,并且花费一个银锭子讨要了十个“溜溜球儿”的小少爷——石景逸。
都说“不打不相识”么,这就是一个范例。
石少爷得了球儿,却不会玩,自然,要千方百计的寻找那个卖主,他家就住在镇子上,一打听到阿草又来售卖的消息,就急火火的找上牛车了……
正月十五头一天,陈大川提议大门紧锁,带全家去镇子上看花灯,虽然青天白日的,灯并不如黑夜里漂亮,可也算是都开开眼,除了花灯,还有舞龙的,更有趣是大户人家踩高跷出来耍的下人队伍,穿红着绿的大老爷儿们,再涂脂抹粉一脸,扭起身子来也算是一景。
不过,爹娘可是提前反复的叮嘱了,过节的时候乱腾,最忌讳落了单,小孩子很容易被“拍花子”给拐走,模样周正的丫头小子都得小心。
正文、第六十七章 劝母
孩子们应该都对此兴奋的吧?偏偏最小的丫头懒得出门:“我看家就行了,不喜欢挤来挤去的,有啥好看的东西,回来跟我说说。”
结果,王氏也不想动了,她还大着肚子呢,更不适宜去人群拥挤的地方。
“那爹你记着找铁匠铺子,按我画的图纸打造出来,还得淬火……”。
阿珠已经完成了想象中的旋耕犁装置设计图,知道陈大川肯定不会相信自己的本领,并拿着图纸去做自认为瞎胡闹的傻事儿,阿珠坦荡荡拿出了一锭十两的银子,要求父亲必须完成任务。
结果,二姑娘立刻猫哭鬼叫起来,奔回隔壁屋子倒腾了不少时间,才脸蛋红扑扑的回来了。
她以为这是妹妹暗地里拿了她的银子去败呢!结果,自己的财宝丝毫未损……
可是,阿珠怎么会有银子的?那银锭子跟阿草的那一枚是一模一样。
嘿嘿,本姑娘的秘密很多,再纳闷也不能告诉你们!
果然给钱了就好办事儿,陈大川笑得满脸花儿:“阿珠,根本用不了这么些银子呢。”
“那就多打一套,省的毁坏了没处修去。”复制出来的财富,四姑娘不心疼,上次阿草卖了“溜溜球儿”回来,又小挣了一笔呢,等明儿去镇子里,肯定还得交给自己保管。
陈大川带着阿兰阿草阿穗仨闺女,赶着牛车起个大早,消失在晨曦中。
王氏叹了口气,回身摸摸阿珠的脑袋:“你个鬼灵精,莫非知道你爹这次。还偷偷许诺了要带着你奶和你三叔一家都去看花灯?阿穗那丫头不晓事儿,非要跟着凑热闹,我这心啊,老惦记着……”。
怪不得昨儿看亲爹那举止有些拿捏,要说不说的模样。听到母亲和自己不去镇上,还松了一口气似的,一大早,往牛车上还多放了床旧褥子,说是怕孩子们膈着,却原来。是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呢!
“娘咋知道的?没听二姐姐说过啊?”
“是二大娘家的奎子媳妇说的,你奶要坐牛车进镇子看花灯,撒的全村子都知道呢。”
王氏摸摸肚皮,最近,孩子的动静明显了。走多了,会觉得累。
陈大川偷偷的尽些孝心,倒也无可厚非,只要不打上门来欺负母亲和姊妹们,随便他的牛车上载着谁呗!
不过,这般瞒哄着媳妇做事,也不算地道。
那三个闺女跟着一路同行,哪儿能彻底瞒住?回家来。不照样得知道?
“娘你别在意,爹未必是有心要瞒着你,可能是也拿不准。到底奶奶坐不坐咱家的牛车……”,阿珠搀着母亲的胳膊往屋里去,小嘴巴巴的还知道慰劝王氏。
要不老辈子就说,“闺女好,闺女好,闺女是爹娘的贴身小棉袄”。一岁的娃儿,说话做事儿。就让人可心的疼。
“你姐说你喜欢吃蒸出来的糯米饭,娘今儿还给你蒸。好不好?”王氏笑吟吟的,其实真没把男人的瞒哄放在心上,在一起过日子时间长了,彼此的秉性早就熟稔的跟左手知道右手会干啥似的,没有稀奇的地方。
“好啊好啊!娘,咱俩儿今儿个做个新花样,你听我的安排。”阿珠的兴致来了,家里的鸡蛋随便吃,后院的白萝卜也可以代替胡萝卜,那可以教母亲做个“蛋炒饭”,再切几块熏肉丁儿撒进去……
而且,阿珠还想培养起来母亲和姐姐们对于米饭的热爱,那样的话,过些天想种上点稻米的计划,就可以多几个支持者。
小世界里面的糯米果真发了芽,现在已经抽出了秧,每浇上一次泉水,都要拔高一截似的,说不定,可以在家里还有闲地的时候就能收获,并留出来种儿。
在用自己的小手抓着偷偷复制来的粗笨农具劳作的时候,阿珠的心情会出奇的愉悦,小世界是她的心灵栖息地,她可以自由的呼吸、畅想,甚至大声歌唱,她可以泪流满面的思念前世的亲人,回忆父亲在夕阳下扛着䦆头回家的背影……
前世的父母,都是从小就学会了农村的各种农活,早期使用手扶犁耕地,自己架着耠子耠地,用小锄开苗清垄,父亲还是个扬场的好手,用泥叉起过肥,用泥板泥过房,用瓦刀砌过墙……
后来,大型收割机代替了石磙,扬锨,大型播种机代替了牛拉耧,人撒种,旋耕犁代替了牛拉的铁铧犁,自来水代替了扁担……这些农具也逐渐躲进人们的记忆深处,可是,在艰苦岁月中的磨难也成了一笔宝贵的财富,有了这种财富,人生的旅途中还有什么困难不能克服,还有什么苦不能吃呢?
那些淹没在灰尘里的农具的光芒永远闪耀在她的心房,即便,经过阿珠还原出来的“旋耕犁具”,远远达不到前世的效果,她也觉得欢欣,与满足。
阿草买回来的毛边纸,粗粝的很,但是价格便宜,也很适合阿珠用木炭帮去勾画图案,小世界复制出来的纸张,因为不小心被水泡到了,晾干后,竟然奇异的增添了一层光彩,纸质也更均匀细腻。
给大姐阿兰设计一款八片身裙幅,她的身材细瘦,骨盆却显得宽大,正适合这样的裙子。
给母亲勾画一件孕妇装,松松的从胸前散开个“a”字型,直垂到小腿肚儿以下,脚踝以上,比现今从汉朝演绎下来的传统服饰更舒服一些……
再回到现实世界中,王氏已经把糯米饭蒸好放凉,只等小闺女遥控指挥做啥子“蛋炒饭”了。
其实做真正的蛋炒饭,用普通的大米更松散些,糯米反而黏糊糊的不好打理。
好在母女二人都是兴劲十足的,一个边说边比划,站在木墩子上面颠了脚尖儿监督,一个笑盈盈的挥着锅铲忙碌,时不时点着头回答一声:“这样啊——知道了——”。
糯米太黏,锅底留了一层薄薄的锅巴儿,这也是好东西,阿珠可以用它磨牙,金黄酥脆的薄片,咬在嘴里“卡巴巴——”响……
可是,王氏怎么皱着眉头狠吃一碟子辣菜呢?从山里摘来的野辣椒,能把人的鼻子都辣红了,母亲就那么猛吃?
“娘,你怀着小妹妹呢,味儿太呛的东西,得忌口。”小豆丁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完全一副成人掌握了生活经验的模样。
王氏早就习惯了闺女的异常,猛喝一口水,才能搭上话儿:“都说‘酸儿辣女’,娘就再生一个贴心的小闺女,跟阿珠一样懂事儿有出息!”
这孕妇说起话来咬牙切齿,很明显,是被丈夫那家子人“重男轻女”的荼毒给刺激狠了,就是喜欢吃辣的,就是生闺女,怎么着吧?
阿珠转动着眼珠子想主意,生男生女不重要,母亲别吃出一肚子火来最关键。
“娘,你别拿吃东西怄气啊,你想想,多吃辣的是不是会脾气火爆一些?”
王氏点头:“娘就是想好好改改这脾气,火爆了才好,火爆了,你们也不会跟着娘受这许久的气。”
“可是——可是——”,阿珠大急,怪不得最近发现母亲蹲茅房的时机越来越长呢,敢情儿是吃辣的忒多,上火便秘啊!
“娘真想生个我这样的闺女?那可不能再这么狠吃辣,要不然,小妹妹生下来脾气就大,咱家长出一个女汉子来,可就麻烦啦!”阿珠一副嚣张跋扈的相儿,模仿出掐着腰撸着胳膊的气势,登时笑坏了王氏。
一个小小的心结儿,就这么,打开了。
“其实,我爹那样直肠子死眼皮的人,娘就该敞开天窗说亮话,把肚子里的委屈憋闷都倒出来,两口子商量着解决。你们是夫妻呢,总这样啥都自己忍着,生了气就暗地里折腾自己,这习惯可不好。”
哎!这个世界颠倒了,小闺女给亲娘讲起夫妻相处之道来了……
原本都是最简单的道理,跟人相处其实也不是啥太难的事情,那为什么自己前世里就混的泥头土脸狼狈不堪呢?阿珠的脸,比母亲红的还厉害,羞愧呗!
“娘以后不作了,甭管肚子里生啥,娘都守着你们,开开心心的过日子……”,王氏双手拢着肚子,目光里,多了几许淡然,和坚定。
今天男人跟老宅儿的亲人在一起,回家后肯定要叨叨些生男生女的事儿,咱不介意,咱不为了抗议折腾自己狠吃辣了。
不过,王氏还真误会人家陈大川了,直等到天光黑透了才赶回家里来,大人孩子都是一脸的疲惫和惊惶,谁都没提起“男女”的问题。
因为,今日里镇子上果真出现了“拍花子”,并且成功的拍走了一个三岁的男童,据说家里的日子还过得不错,有权有势的,男童的父母调集了镇子上的捕快和家里的仆人四下里搜寻追踪,出镇子的几个路口,都被封锁了,得被人细细的搜查过才能放行。
“这还幸亏咱家带的都是女娃儿,狗蛋又够大,狗剩没跟着,要不然,到这会儿恐怕也回不了家!”陈大川一张口就说漏了嘴,可不是带着老宅儿的人去镇子上了吗?
正文、第六十八章 生日插曲
王氏可没心计较这个,三个闺女都完好无损的回家了,她摸摸这个抱抱那个,心里头的惊悸才淡了些,以后,可不能让男人自己带着仨孩子出门了,万一看顾不过来,出了差错,不得心疼死?
阿珠的嘴巴刁蛮些,笑迷糊儿的对陈大川竖起大拇指:“爹,我最佩服您这样的孝心,无论我奶怎么想着把你媳妇跟孩子都掐死了,您照样趴地下磕头孝顺,这要是我奶抓了我们,空不出手拿刀,那肯定还得是您亲自递上,但不知道,我奶宰杀我们的时候,爹您是睁着眼看呢,还是心疼我们,赶紧闭上眼,舍不得看?”
屋子里,登时一片肃静,王氏抱着三个闺女脖子的手臂,开始颤抖。
陈大川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身子还退后了一步,举起一根手指头指点阿珠:“这——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这丫头——你奶她——哪有那么毒的心?你爹我——那也是你奶一把屎一把尿拉拔大的,难不成——难不成你让爹没良心,去记恨亲娘?”
貌似,遮盖了许久的家庭矛盾,再一次被*裸的揭开了。
不过,王氏真心没打算跟丈夫计较,因为,早就计较累了,没用处的争执,白费唾沫而已。
她倒也省事儿,松开了孩子们,一言不发的扭身去火炕上,拾掇了一番。
陈大川的刚刚回来不久的铺盖卷儿,又搬到隔壁孩子们的屋儿了,孩子们的家当,也再次转换回正屋。跟母亲的放在一起。
阿珠顷刻间觉得,这次有些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有母亲在一张火炕上,夜里就去不得小世界。
可以预见到,陈大川又要开始一段低三下四的生活。他这性子就那样,跟亲娘不敢翻脸吧,跟自家媳妇孩子也不会拳脚相向,犯了错儿,得了众怒,便每日里老老实实地多干活儿多赔笑脸给妻女。
正月十六这一天。王氏满心里给四闺女过个舒心的周岁生日,全家人都很忙碌,就连被打入冷宫的陈大川,都屁颠颠儿的前院后院的拾掇。
阿珠的姥娘跟两个妗子,代表着王氏娘家的诚挚祝福。再次赶到。
小孩子家不流行太娇惯,往后也没有过生日那一说,单单这个周岁,是得庆贺一番的。
王家老太太专门蒸了一个锅盖般大小的“花糕儿”,一层一层的,紫红色的枣子也盘进了不少,可以清晰的分辨出每一层的小面蛇,连鳞甲都挺费时费工的精细……
两个妗子给做的新鞋子。还是老虎头的前脸儿,按照风俗,得抱着阿珠穿上新鞋。放到“花糕儿”上面踩那么一踩,才算庆周岁的仪式通过。
至于流行古今的“抓周”,那得是男孩子才有的殊荣,到了女娃儿这里,便一切从简了。
阿珠虽然拒绝了王氏给做新衣服的建议,当娘的。还是给加班加点的完成了心愿,今儿。也力逼着四丫头换上新装,索要过的铜板。也装在一个红彤彤的荷包里,给闺女发放到位了。
这么一穿,就很是有了牛魔王家小子的模样,只差一两个“冲天揪”,因为头发短又少,梳拢不起来。
感觉全身都着了火似的“红孩儿”,勉强配合着姥娘妗子们完成了庆周仪式,套着那双鬼头鬼脑的鞋子,“噗噗噗——”,跑向了后院。
天知道,这鞋子是给正常的到一周岁还走不利索,要靠着大人提溜着的娃儿准备的,方头方脑的,又肥宽,需要塞进去直延伸到脚底下才锁口的棉裤才正正好……
自己太勤奋,练习走路练习讲话的心太急切了。
小黄看到主人的打扮,貌似还有些不习惯,摇头摆尾的身子往后缩,跟看见了一团燃烧的“火苗”似的反应。
“春天来啦!小黄,走,干点正事儿去!”阿珠可不敢再呆在家里,任由一群女人在身上脑袋上捯饬,脚底下抹油,溜吧!
所谓干正事儿,那就是看看自家买下来的荒地,到底被爹娘开垦的如何了,陈大川虽然脑袋有些迂腐,遇到他的亲人就拎不清,勤快劲儿倒是毋庸置疑的。
附近已经拉平了海拔高度、清除了灌木杂草的空地,便应该属于自家所有了。
阿珠骑着小黄巡视一圈儿,便开始给荒地作弊。
从高处引水,漫灌到低处的话,还真担心把小世界里面的泉水给枯竭了,小黄伸了头来帮忙,把阿珠手心处汩汩涌出的泉水,进行了二次加工。
山脚下的高坡,一幕奇异的景象,正淡定演出。
一只金灿灿巨蟒,如从天而降的蛟龙,口中喷溅出几米高的水花儿,然后,水珠四下里迸溅,洋洋洒洒到更宽广的地界儿……
只可惜,无人膜拜,更无人喝彩。
值得庆幸的是,小世界里面的泉水,仿佛取之不竭用之不尽,并不曾略有退减。
都说“春雨贵如油”,这么滴喷灌一回,大黄牛再来耕地,就轻松的多了吧?何况几日后,自家设计的“旋耕犁”兴许也能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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