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手臂因拳头被陈贺握紧反扭而疼得他呲牙咧嘴。
“放开胜儿。”妇女冲上前想掰开他手指,却移动不了半分,尖锐的嗓音嚷道:“再不松开我儿子,我就去打110。。”
“哼!”陈贺嗤鼻冷哼,丝毫不放松力道:“那也等他断根手臂再说。你儿子伤了两个人,我就当陪他去派出所走一趟。”
“你……”女人哑言瞪着他,一边是儿子哀声连连痛呼,一边又是冷着脸毫无手软的男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最后还是在居委会大妈们的劝服下才平息这场突发的暴力事件。因为梁芸额处的血不断涌出,半边脸都被血遮住了,很是吓人。陈贺赶忙扶着她去门口打车。他们开始叫上了乐满满一起去医院,毕竟那一拳可不是打假的。她却发现自己连走路都成问题,每移动一步,右边胯部骨头就像被刺入尖刀一般,真个是撕心裂肺地疼啊。
她认为自己顶多算个跌打扭伤这类,何况人家那流血就不是闹着玩的,为了不耽误梁芸医治的时间,于是让他们先去。现在可好,真是名副其实的打肿脸来充胖子。抬头望天,又是那火热热的太阳,为何蛋疼的日子总是伴随着头顶上的太阳呢?
一瘸一拐缓缓朝门口前进,胜利就在前方不远处,出了这金光灿灿的大门,就可以迎向妖娆的的士哥们了。在她努力为了越过那道铁门奋斗时,一句魔音粉碎她美好的构想。
“哟!都成瘸子了还走得这么利索?”讥讽的话语从后方传来。
乐满满的内心挂满了宽面,命运如此悲催,引她身心尽折腰。这人是讨债的吗?她也没欠那兔崽子的债啊,不就是打了一巴掌骂了两句话嘛。他不也把她折磨得够呛,还这么不死心追出来。现在她可是孤军奋战,迎战还是撤退,这是个问题。胯可折,脸可肿,气势不能输。
于是她固定左脚尖,一个圆规形华丽丽的转身,喀擦!哎哟她的妈呀!这老腰经不起那瞎折腾。紧紧咬住牙齿:“你个衰人,老娘我走路就是这么利索,你羡慕?”看到他那副欠扁的嘴脸就没好话。
“靠,羡慕你?整一个半残的人,我看你半残活着也费劲,不如就重新去投胎去好了。”
乐满满没想到他一个男人,说起话来嘴巴真是恶毒,大声吼道:“你这个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的社会垃圾才该去重新投胎,投到猪圈去吧,给人民增添食物也算给你这辈子的不孝积点德。”
“你他妈嘴巴给我放干净点。”陈胜说不过只能压低声音恶狠狠威胁,而且因为快到中午饭时间,很多小区居民都买菜回来,他不想让街坊指指点点,以前也只是被邻居骂过。
男人眼里划过一丝阴险,随即一手指着乐满满一边大声嚷嚷:“大叔大婶们看呐,这女人真不要脸,当人家小三还跑人家里去闹,最后还被男人一拳打出来。啧啧……这女人当小三还当得真嚣张啊,都差把贞洁牌坊立出来了。”
因为他大嗓门的宣传,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对于这种情势突现逆转,乐满满的小脑袋瓜子一时当机,等到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围住他们,并议论纷纷,开始出现些许谩骂,她才意识到自己所处的境地十分糟糕。
大踏两步到他面前,此时她顾不上胯骨传来的疼痛,扯住他衣服吼道:“你为什么造谣,我跟你无冤无仇,你非要这么诋毁我的人格?”恼红了双眼。
陈胜一把将她推开,一副鄙视的神情说道:“你这种女人活该这样,谁造谣,大家看看,她脸上肿大的伤就是那男人打的,给她钱还不要,非得闹得人家不得安宁,还跟人家抢丈夫,你这种人尽可夫的女人,配吗?”
一时不稳,乐满满跌坐在水泥地上,又撞到了右胯部,闷哼一声,紧紧咬住嘴唇,疼得她冷汗直冒,一时间起不了身,只能坐在地上对围住的人们大声解释:“不是的,他胡说,我不是小三,他造谣……”
有人开始嘀咕:“我看她不像是那种女人,人长得挺面善的小姑娘啊!”
又有人回话:“小三难道都在脸上刻印了?她那种清纯的女孩才容易骗倒大家。”
此时围观的群众都不去关心她是不是真的破坏人家家庭的人,只是这热闹场面大家都爱去凑,你一句我一句好不乐活。地上的女人真希望他们赶紧离开这里,然后她也赶紧离开这个晦气的地方。
一辆黑色轿车正好驶进大门,可前方的路被人群堵住,司机立马摇下车窗边按喇叭边好言说道:“大哥大姐,能让个道吗?我把车子先开进去。”
人们还是有些秩序的一一涌到另一边,让开了一条路。车子缓缓地前行,经过因人们散开而出现在车侧方跪倒着的女人身边时,阎毅不经意转头看了下窗外,就是这一眼,对乐满满来说简直是上天的恩赐。
第十二章 此刻他如同天神
车子经过的时候,乐满满也正抬头望着散开到一边的人群,肿胀的脸颊,委屈的眼神,只需这轻轻一蹩,足以让他看个清楚。如果不是今天需要回来拿出差的行李,这么壮观的场面恐怕遇不到。
“吴叔,先停下车。”阎毅面无表情说道。
听着踏踏走进的皮鞋声,乐满满将头摆像声源处,这一望,几乎夺取了她所有的感官。此刻照射在他身上的阳光仿佛是镶在他周身的金边,发散出炫目的光芒,如同天神般专门为拯救她而降临,所有的一切都眩晕了她的神志。忍着即将夺眶的泪珠,怔怔盯着他踱步而来,可他刚毅的脸上却察觉不到任何表情。
陈胜不知道身后有人走来,他全部心思都花在地上的女人身上,见大家起哄的声音低了很多,又开始添油加醋:“这女人不仅跑人家里闹,还叫嚣要毁人家老婆的容,她这种小三简直就该千刀万剐拖出去游街示众。大婶大叔你们说是不是啊?”
经他这么一弄,大家又开始细声讨论。乐满满已经无力再申辩了,她只希望阎毅此时不要离开,只求他能看在两人算是熟识的份上带她走。阎毅在她身前停下,几乎没做丝毫犹豫就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动作迅速,但抱起她时却是出奇的温柔。众人皆因他的举动惊呼,因为有陈胜鼓动的前戏,大家都对这个神秘来宾的身份很是好奇,猜测不已。
“嘶!”因突然的起身牵到受伤胯部,乐满满疼得脸都皱了起来。
阎毅蹙眉,显然不知道她受伤了,也不知道自己这一抱是伤到她哪里。急速朝车子走去,只是经过陈胜身边时,低沉的嗓音丢下一句话:“千刀万剐是吗?我会如你所愿。”
他的音调毫无起伏,但这个男人狂妄的警告如同真会让他体验那种下场般。主角都被抱走了,而主持人又愣在那里不动,热闹也就到了尾声,大家拎着菜各自回家。
车内开着空调,凉爽了一身。可还来不及享受这清凉的环境,腰部不住传来阵阵撕痛。别过头咬住嘴唇忍着,被他解救反倒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虚弱的样子,即使她心里真的很感动,但此时她希望能赶紧回家,在他面前她哭不出声。
“小三?”一句带着嘲笑意味的询问打破了小空间暂时的安静。
乐满满觉得心就像被刀口划过般,转头瞪视他,又一次,她看到了同样的鄙夷目光。上次她可以无视,这次她乐观不起来,这目光代表他正怀疑她是一个招人唾弃的女人。
看着她倔强地咬住嘴唇,隐忍着泪水,似乎轻轻摇晃下,这泪就要夺眶而出。他却装作没看见,依然冷眼嘲讽道:“打架?然后被揍了?”
“停车,我要下车。”这句话她说得很低,足够三个人都听得到,怕自己情绪稍微一激动,泪就要涌出,她就是咬破嘴巴也不能哭出来。
“怎么?觉得委屈?”阎毅还不死心的句句紧逼。
沉默了两秒,乐满满继续咬着牙说道:“大叔,请停车。”
“一直开到医院去,不许停。”男人这才泄露些怒气,扶住她两边肩膀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这才发现她的下唇以被咬破,一丝血正从伤处溢出,瞪大的双眼似乎受尽了万般委屈却仍然不让泪水留下。
“快松口。”阎毅把拇指放到她嘴边,想掰开她紧咬的牙齿。谁知刚用拇指顶开她牙关,又被她发狠地咬住。
乐满满紧紧咬着他拇指不放,泪水竟也在此刻像开了闸的洪不断涌出,眼睛却仍旧瞪视他,仿佛这样才能发泄今天所受的所有罪。阎毅也不收起拇指,直直盯着她这副满腹冤屈的表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乐满满紧咬的门牙开始泛酸。她知道他的拇指肯定不像他脸色表现得那般镇定,她甚至发觉牙齿都陷进了他的肉里,可是他却丝毫未见挣扎,反而让她觉得自己很狠心,毕竟是他解救自己于水深火热的场合,不论他如何看待自己,也得感激这个男人。
乐满满渐渐松开牙关,眼泪也适时止住了,垂下眼皮,她发现自己第一次遇到如此矛盾的心理问题。
“发泄完了?”阎毅低沉的嗓音打破了车内一阵的安静。
抬头奇怪地盯着眼前的男人,他知道她咬手指是在发泄情绪?却由着她咬疼自己却不皱半分眉头?她困惑了,他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
“难道你还打算咬我这张脸吗?”阎毅望着车前方吐出这句话。
不可思议的,这句冷调侃舒缓了她心里的郁闷,清了下喉咙说道:“我可不打算咬坏了自己的牙齿。”
男人缓缓转头睇着她残留泪光的清丽眼眸:“吵架打架,乐小姐是样样不缺。”
“我才不是打架,不清楚实情就不能给我妄下定断。他那种不孝的逆孙活该被我甩耳刮子,哪怕我把他脸甩烂了也不为过。”委屈的泪流走,现在的她又恢复了初始的活力,想起那个可耻的人,恨极。
“他是对你不孝,需要你去管?然后把自己糟蹋成这副模样?社会上不公平的事不计其数,你难道打算个个以身试法。”想到她当时的状况,阎毅的口气变得恶劣了些,继续讽刺她,“凭你的能力又帮到了多少,还是说你其实帮倒忙。”
看到他又是那个神情,心被抽了一下,正声道:“难道他对自己的爷爷奶奶那么恶劣,我们作为这个社会的一份子不能帮助一下吗?不能去教训他们那些社会残渣吗?你可以鄙夷我的工作,鄙夷我社会地位不如你那般高,但你没资格蔑视我的所作所为。”
她眸中闪现一丝不可察觉的受伤让他有些疑惑,鄙夷她的工作?这时前方一辆银色轿车从边上拐过来,司机立马一个急刹车。
“啊!嘶……”乐满满因毫无准备直接撞上前座,身子滑下又一次牵痛了刚忍下去的伤。整个人蹲在那动也动不了。
阎毅将手放在驾驶座的靠椅稳住了身子,发现身边的女人蹲在座椅下不住呻吟,忙弯身想扶起她。
“嗯……”乐满满疼得脸都扭在一块:“好痛,别动我。”
“阎总,乐小姐怎么样?”司机也紧张回头询问。
“医院还没到吗?!”
“下一个路口拐弯就到了。”司机重新打火将车子开起,现在可是十万火急的时刻。
阎毅又把心思转回女人身上:“哪里痛。”
“呃……胯部的骨头,嗯……”紧紧咬着牙齿忍着,无耐太疼,呻吟声不断从口中传出,大力呼吸着,冷汗直冒。
男人眼里心里满是焦急,不敢搬动她身子,只能温柔安抚:“快到医院,忍着点。”
一到医院门口,阎毅下车绕到另一边,顾不得是否牵扯她的伤口,赶忙将她抱出,径直往医院走去。经过一系列医疗程序的折腾,乐满满终于躺在了医院的单间VIP病床上,现在她担心的不是伤何时能好,何时能恢复去上班。而是这间高级病房会要她多少红色票子。
病房门开了,阎毅走进来,似乎带着黑色气焰迎面扑向她。也把她满脑海的高筑的债台吹散开。
拉开床边的椅子坐下,男人翘起腿将手叠放在上面说道:“看来你身子挺结实,至少那一摔没把你骨头摔裂。”
“那是,我身体一向很健康,他那一拳能把我怎么样。”乐满满倒是忍不住的自豪。
“是吗?”他反问道,一针见血指出:“刚才在车里哼哼唧唧的又是谁。”
“呃……嘿嘿!”她有些尴尬吐舌头:“那不是刹车一不小心扯到了伤口嘛!所谓的扭伤就是刚开始很疼,休息两天擦个药就好了。”
“那就不用打止疼针,也不用吊消炎药水了?真是好体质,那现在我去护士将点滴停止,顺便去办理出院手续送你回家吧!”阎毅状作起身要出门。
“等等。”忙叫住他:“这个……反正药水费和病房费用都缴了,不用太浪费了。是吧。”
看着她一副惜金如命的模样有些失笑,顺着她的话又坐下,没有说话。
一下的安静让她有些不适,别扭咳了一声说道:“那个……阎先生。”
“阎毅。”打断她的话语,纠正道:“我记得上次分别后就说过希望你能称呼我的名字。阎先生听起来很生疏,莫非在你看来,我其实和陌生人无两样。”
“呃,当然不是。阎先……呃,阎……阎毅。”叫完还偷偷瞄了他一眼,看到他满意点头示意她继续,才复又说道:“这个VIP房很贵吧,能不能跟医院申请换个普通病房吗?”
“然后呢?”男人挑眉问道,只是眉深浓太粗狂,察觉不出他的动作。
“然后,能不能将差额退回来啊。”声音越来越小,这样好像有些没骨气,管不了那么多,先保住生活再说。
阎毅摊开手:“抱歉,付了的钱是退不回来的。”
“这样啊!那……总共花费了多少呢?”
“等下,我看看发票。”他从口袋钱包中抽出刚才的发票单一张一张念给她:“专家挂号费两百五,诊疗费九百,药费九百八,住院费两千八。”
一张张发票就像一座座大山压在身上,果然只要进来医院,富人也要被整成穷人,何况她只是个无阶级无存款无污染的三无平民。
乐满满鞠一把辛酸泪恳求地望着他:“我能分期还款吗?可以不算利息吗?”看着他一语不发,又赶忙说道:“不用担心我会拖款,咱们都在CEO工作,你也可以让人事部从我工资中扣除还给你,不过今年的份已经预约还给别人了,稍微晚一点行吗?”只差拔掉点滴管握住他双手哀求了。
瞧她睁着无辜的双眼像个小鹿斑比,有些哭笑不得,他却依旧一脸无所谓说道:“这个我不介意,你自己看着办。”
“真的?那真是太感激您了。”乐满满两眼闪晶亮,已经把崇拜上升到了膜拜。自此,她未来一年的工作都会在还债中度过。
第十三章 水痘记
由于交足了三天的住院费,乐满满也就在医院耗了整整三天。阎毅当天下午就离开了,也没再出现,这医疗债倒是留得极其爽快。后来她打电话让苏瑶过医院来取钥匙,帮她带些换洗衣物和日用品来,当时苏瑶顺手就塞了三百慰问金给她,没推托就直接接下了,好歹也能填些债坑。
所有点滴在第一天就结束了,剩下的药物是用于消除脸部淤肿和骨头跌伤的,所以余后两天她基本在病房发霉,更让她不甘的是三餐清淡的程度堪比她为了省钱而煮的清汤挂面,结论就是这房钱忒不值了。
唯一欣慰的是那药费挺值。腰骨在第四天差不多好了,只是碰触时还有些微的疼,脸颊的淤青也差不多消散。在家休息了一天,第五天继续上班。出发前在还有一点深色印记的左颊抹了层厚厚隔离霜遮盖下,发现下巴冒出颗小水泡,也没太在意就直接用指甲戳破了。
当天上班就碰到梁芸,其实她额头伤并不重,那时去医院的路上就止住了血,然后稍微处理了伤口。
“你那天不是说没啥大碍吗?让你一起去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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