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恩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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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恩针-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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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训道:“那么他也许会讲真话。”
  杜希言道:“以年兄之能,使他说出真话,并非难事。”
  年训沉吟道:“我得想一想。”
  杜希言等了一下,才道:“其实在下尽可早一步就毒死年兄,但此举殊不公平,既然我责备别人,焉可自犯?所以年兄这刻尚能与我说话。”
  年训道:“喂!杜老兄,你吹牛也不是这样吹的。”
  杜希言一怔,道:“几见时吹牛了?”
  年训道:“兄弟不是初出茅庐之辈,岂是这么容易就死你手中的?”
  杜希言笑一笑,道:“难怪年兄不信,你必定是自恃身有‘辟毒’,才认定在下不易毒死你。”
  年训直到这刻,面色才第一次微变,道:“哦!你已经知道了。”
  枉希言道:“这辟毒在一般毒门之人而言,果然是可怕之物,但在我看来,却算不了什么,你当然想知道其故安在,我告诉你,我身上就有好几枚这种东西……”
  他掏出一个小盒,打开给对方瞧瞧,这是杜希言在“天罡堡”得到的珍藏之一,盒中有五颗之多。
  杜希言又道:“这辟毒如对成金钟而言,已经起不了作用。将来你有机会问问他,便相信我的话不是杜撰的了。”
  年训看似防线崩溃,已无招架之力,怔了一下,才道:“哪么你打算如何拼法?”
  杜希言道:“你先把余姑娘放出来。”
  年训耸耸肩,心想只要我赢了的话,她插翅也飞不掉,当下慷慨地点点头,向余小双挥挥手,道:“好,余姑娘可以自由行动啦!”
  余小双移步一试,果然已没有禁制。
  杜希言道:“年兄甚是爽快,咱们亦无须多说了,总之,各凭武功公平决斗。生死都须认命,决不赖账。”
  年训道:“如此甚好。”
  他停一下,马上怀疑地道:“假如你受了重伤,可不会趁未断气之前,施展毒功吧?”
  杜希言道:“哦自己知道决计不会这样做,但对付年兄,却没有太大的信心。”
  年训道:“既然没有信心,你为何敢与我公平决斗,这不简直是自欺欺人么?”
  杜希言道:“这也是不得已的情形,天下间找得到一件‘绝对’的事情么?我只好走到那里算那里了……”
  年训道:“这话倒是不假,但我先告诉你,你与我搏斗武功,无异自掘坟墓,因为我向来是武功法术兼重……”
  杜希言道:“我深信必定如此。”
  年训道:“既是如此,我不妨再透露一个大秘密与你知道……”他的话声未歇,蓦然跃去,快逾掣电。
  他的身形只是从对方左侧掠过,但速度之快,委实难以形容。同时之间,带起一道寒光,向杜希言划去。
  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间,杜希言以过人的目力,仍然看得出对方使的是柄长仅两尺的短剑。
  这一记突击抢先的手法,真是又凶毒,又迅快。尤其是出诸一流高手的手中,更加凌厉惊人。
  余小双连惊叫的声音还未出口,年杜二人已经分开,敢情在这弹指之间,已经换了一招。
  年训皱皱眉头,这是因为对方居然能招架得住这一记突击,而且是那么恰到好处,是以心头大为震骇。
  若是换了别的人,目下定必会嘿然变色,而年训只不过皱皱眉头,可见得他是个何等深沉不露之八。
  杜希言故意用衣袖抹抹额头,作出擦汗的样子,道:“年兄这一记,真是古今罕见的狠毒快剑……”
  话声未绝,蓦然精芒暴涨,一道奇亮的剑光,向年训电射,去势之急,虽不如年训的一击,但却别具威力。
  年训感到大大不妙,挥剑全力封架,一时之间,铮铿之声,不绝于耳。原来一来杜希言的剑光特强,眩人眼目。二来剑气奇寒刺骨,有削弱敌人胆力之妙。三则他的剑招,奇幻无方,隐隐含蕴的有克制他剑路的威力。
  数声清脆响亮的金铁交鸣声过处,年训已速退了四五步,最后总算跃退了大半丈,脱出敌剑威力圈子。
  他急剧地喘息几下,望着这个年轻俊逸的敌手,突然泛起平生第一次尝试到的“怯惧”
  之感。
  杜希言摇头道:“在下全力的一击,万想不到年兄还能安然无事的退开了,真是佩服得紧,因此使我忽生奇想……”
  年训一面加意提防,一面道:“什么奇想?”
  杜希言道:“我说说你别见笑才好,我突然想到,如果咱们能结交为好友,互相切磋武功,定必两蒙其益。”他也是一派严密防范的神情,显然对年训大有戒心。
  年训道:“这话倒是真的。”
  杜希言接口道:“咱们都有希望跃身于宗师之列了。”
  年训道:“我同意你的想法。”
  杜希言道:“可怜天下之事,难如人意。看来今日你我之间,非拼个胜败生死不可,因为咱们缺乏建立‘友谊’的基础。咱们断不能天天彼此疑神疑鬼的防范对方,一昧生怕遭了暗算,你说是也不是?”
  年训道:“不错,但……”
  他到底想说什么,暂时已无法得知,敢情他又突然以那特别迅快的身法,掠过杜希言,攻出一掌一剑。
  这一记虽然没有上一次那样,占尽出其不意之妙,可是威力却更有过之,因为他是掌剑齐出。
  他的手掌完全变为青色,虽不刺眼,却使人生怖。
  杜希言的月魄剑一挑,已架开敌剑,这时候敌掌已挟着寒风拍到。
  但见这只青色手掌在他肩头边缘处拂过,间不容发。
  事实上杜希言既没有闪避,也没有企图回剑封挡,他仅仅是因为出剑挑开敌剑的一招,上步移身,便错开了敌掌。
  由此可知他的剑式,自然而然可以克制敌方的毒着。
  年训身子如风车一旋,面对杜希言。
  两人凝目相视,杀气弥漫。
  杜希言并不浪费时间,提剑迫去。
  他只不过一步一步行去,但年训的身子马上摇摆起来。
  余小双虽然武功成就有限,但眼力却是有的,这刻已看出杜希言乃是采踏中宫,走洪门的战略,正面主攻。
  而由于他的剑式的高低尺寸,使得年训不能不设法防守。因此之故,他的身躯摆动起来,以便找寻空隙,或攻或退。
  显然年训的企图无法得逞,因为杜希言已迫近到三尺之内,所以年训的身躯也突然停止摆动。
  杜希言气势强大,剑上光芒越盛。但听他大喝一声,把剑疾刺敌胸的“天池”穴。
  年训一招“狂风扫叱’,锵的架开敌剑。两剑相触之际,还冒出一溜火花,可见得他手中之剑,亦非凡品。
  杜希言施展出“天罡绝艺”,划招如长江大河,滔滔涌出,刹时间已把年训整个人,裹在剑光圈中。
  两人的动作都迅快之极,宛如兔起鹤落,除了两剑相交时的“锵锵”之声外,别无任何声响。
  杜希言的剑势威力越使越见强大,年训在他的剑圈中,左冲右突,既不得出,已无法还手攻击,胜负之数,已十分明显了。
  余小双初则欢喜,继则惊讶寻思,付道:“杜大哥得胜,固然是我所乐见的事,但以年训剑术和掌功,的确已属第一流的人物,何以如此不济?”
  她担心的是年训可能有什么诡计,所以伪装不敌。但她很快就恍然大悟,付道:“是了,杜大哥的剑术,正是专克鬼王心法的,这正是他前赴天罡堡学艺之故了。”
  她定下心神,观看这一场险恶的拼斗。看看他们已激斗了四十余招,年训的活动范围,越来越狭窄了。
  猛听年训大喝一声,身形宛如虚空的影子一般,透出了剑圈之外,接着放步飞奔,亡命而逃。
  然而他背后的衣服裂开,冒出鲜血,却被余小双看见。
  她再看杜希言时,但见他捧剑发楞,不知在想什么?
  年训转眼间已失踪迹,余小双走近杜希言,正要询问,忽然省悟不妥,立刻闭嘴,不发一语。
  过了片刻,杜希言才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余小双道:“你想通了他何故能逃出剑圈之故么?”
  杜希言道:“是的,我与他这一仗,收获之大,绝不是他能想像得到的。”
  余小双忙道:“既然你已想通,那么我们就快些打点一下,离开这儿吧!”
  杜希言笑一下,道:“别怕,年训受伤不轻,如果三五日内,不能全力调养的话,恐怕有残废之虞!”
  余小双道:“若然如此,刚才你不发楞的话,必可把他追上,是也不是?”
  杜希言道:“据我在天罡堡内,阅读各种秘笈所知,那年训手中之剑,,可以脱手伤人于十步之内,由于有一条细链系着,所以还能收回。”
  他停歇一下,又道:“这一招是他‘精气神’全力所聚的一击,我如穷追,必定惹出他这一记绝招。”
  余小双道:“你抵挡不住么?”
  杜希言道:“很难抵挡就是了,不然的话,我何必费那么大的劲,把他围在剑圈之中,当然他使这一招,也很不划算,所以不会轻易使用。”
  他们走向昏卧未醒的凌九重身边,余小双关心地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置他?”
  杜希言寻思一下,道:“这个人天生来恶无情,十分自私自利,所以我决不与他做朋友,也不想救他。”
  余小双道:“你要杀他?”
  杜希言瞪她一眼,道:“你未免太多情了吧?人人都想护着。”
  余小双不敢作声,因为她记起自己坦白表示过,可能会被年训征服芳心之事,所以杜希言心中如有不满,并不希奇。
  杜希言不禁一怔,因为他有生以来,还没有看见过一张如此令人生怜的面庞,登时心软得无以复加。
  这张面庞自然是余小双的了,她挨了杜希言一记冷嘲,自知对他不起,所以泛起又歉疚又害怕的神情。
  她自家万万想不到这个表情,竟能这么感动人心,使对方完全软化,正因她全然不知,才格外的使人生怜。
  杜希言叹口气,道:“你到底想把他怎样?”
  他顺手指指地上的凌九重,又道:“别忘了他不是好人,曾经拐走了你的事。”
  余小双又惊又喜,道:“你让我出主意么?”声音之中,仍带怯怯之意。
  杜希言道:“是的,你出主意吧!”
  余小双道:“当真么?”
  杜希言道:“是当真的。”
  余小双想了一下,反而没了主意。
  杜希言催促她道:“怎么样?你有何打算?”
  余小双作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摊开双手,道:“我……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杜希言反而笑了,道:“如果你独自一人闯荡江湖,叫人如何能不担心?”
  余小双一点也不否认,道:“我向来就是没主意的人。”
  杜希言道:“这样好不好?凌九重是被李玉尘所诱惑,才会暗暗投向敌人阵容,咱们就把凌九重交还给她。”
  杜希言又道:“李玉尘爱怎样办,那便是她的事了。”
  余小双道:“不行,她可能会杀死他。”
  杜希言道:“为什么?”
  语气之中,禁不住露出烦恼的心意。
  余小双连忙解释道:“因为李玉尘喜欢的是你,而不是凌九重。所以她可能心中一烦,就把凌九重给害了,她是为救你而来的呀!你忘了么?”
  杜希言道:“原来如此……”
  他忖想一下,挟起凌九重,举步行去。
  余小双不明他心意,只好默默跟着。
  他们走到一堆岩石后面,只见李玉尘昏睡在石堆缝隙中,长长的青丝,披散在肩背上,乍见宛如纯洁的睡莲。
  可是从身上往下看,便大有问题了,敢请她只松松的披罩着一件外衣,纽扣都没扣好,露出一截雪白的肌肤。
  此外,突出在衣服外的那双大腿,晶莹圆润,肌肤胜雪,甚是引人遐想,并且使人发觉她里面已无衣物。
  由此可知李玉尘昏迷之前,多半是体无寸缕。这件外衣,正是那些妇人随手给她披上,才抬起她出来。
  据他们所知,李玉尘是与白骨教另一名“护法”玄罗子在一起,她既是赤身裸体,底下便不须多说了。
  杜希言摇摇头,向余小双望去,一面将凌九重放下,但见她玉颊上忽然泛起红晕,显然也明白了一切。
  他这才道:“一个人在求生之时,使出一切想得出的手段,避免遭劫,这原是无可厚非的,李玉尘正是如此……”
  余小双摇摇头,道:“她不该这么做。”
  杜希言道:“你说得也不错,一个人立身处世,应该有些原则,绝对不能改变。”
  余小双讶道:“那么她是对呢?是错呢?”
  杜希言道:“她如果献身求活,在她而言,乃是对的。可是换了别人,譬如是你吧,此举便错得不可原谅。”
  余小双大惑不解,凝视着他,问道:“为什么?”
  杜希言道:“因为她本来就是不顾名节礼教之人,在江湖上,有谁不知‘多妙仙姑’李玉尘的名字?所以此举在她来说,乃是非常自然的事。”
  他毋须再作解释,余小双已经明白了。当下问道:“你能原谅她么?”
  杜希言道:“那要看我与她将是什么关系而言。如果她照旧与我没有任何干连,我为何不原谅她?对不对?”
  余小双道:“你的话总是很有道理的。”
  杜希言的目光再度掠过那个半裸的女人,突然间心放摇荡,当下不禁大吃一惊,连忙移开眼光。
  他暗自想道:“这个女人真是不愧被公认为一代妖姬,虽然在昏迷之中,还这般诱惑人,我真不明白以前如何抗拒她的?”
  此念方自掠过心头,马上就有了主意,道:“小双,我决定把李玉尘交给凌九重。”
  余小双道:“哦!这是什么意思?”
  杜希言道:“与我刚才想的相反,应该是李玉尘交给他,看他如何处理?若果我猜得不错,这两人以后都不会重现于江湖上。”
  他向四周看看,便又道:“你先找一个藏身的地点。”
  余小双依言行开,不一会,便在两丈处叫唤他。
  杜希言过去瞧瞧,这地点甚是合适,除非有人走到跟前,决计不会发现。而他们却能窥看得见凌九重那边。
  他过去把凌九重细看了一阵,想道:“他乃是中了邪法,以致失去知觉。但时间隔了这么久,加以施法之人,身负重伤,邪法应已失效才对,为何仍昏迷不醒?”
  他再检查一下凌九重,发觉他似乎是在自然的昏迷状态中,与邪法或药物都无关系,登时若有所悟。
  当下伸手在他人中上轻轻捏了几下,又拍了三处穴道。转眼之间,凌九重已发出“哈哈”之声,似要回醒。
  杜希言立即奔到余小双身边,与她一同藏匿起来。
  他一面嗅吸着她发上的幽香,一面低声道:“凌九重是跃昏了,所以邪法虽然已解,仍不回醒。”
  余小双伸手碰他一下,道:“他醒啦!”
  凌九重已睁开眼睛,朝阳使他一时看不见任何物事。过了一下,他移转眼睛的方向,便看见四下景物。
  他迅即坐起身子,一面呼吸调息,运功行气。一面转动眼睛,机警地向四下查看,对身边的李玉尘不予置理。
  直到他认为四下已无别人,这才开始审看李玉尘。
  他把她翻转来,使面孔朝上,发现她没有死。这时,除了她娇艳诱人的面孔之外,他还看见了她赤裸的双腿。
  这个年轻高手马上又转眼四看,直到认为情况稳妥,当真没有旁人在侧,便伸出一只手,落在她的大腿上。
  余小双看得几乎闭起眼睛,因为凌九重并非摸摸李玉尘的大腿就算数,跟着还做出十分偎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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