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恩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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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恩针-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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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训突然摇摇头,道:“我就算把秘密通通告诉你,也是没用,因为徐天性纯真而多情,心灵易受感动,此是修法之人,最大的弱点。定须是灭绝人性,冷酷无情之人,才能真个全不动心。这就是关键的所在了。”
  余小双叹口气,道:“好吧!我早知自己是一事无成之人……”
  她摇摇手,阻止年训开口,又道:“你不必安慰我,因为我喜欢做个全无成就的人。”
  年训凝视着她,徐徐道:“这正是你的长处,你充满了女性的温柔,不愿与男人或别人较量长短。”
  余小双道:“恐怕你说的不对,因为我喜欢不屈不挠,至危不惧的人,心中时时很羡慕人家能够如此……”
  年训道:“你缺乏这等特质,是以羡慕具有这种性格之人,甚合道理,唯其如此,你才是应当配与英雄的美人。”
  他寥寥数论,道出了一段不可驳斥的道理,登时使余小双对他刮目相看,晓得他并非仅仅以武功邪法自诩之人,事实上他视察力敏锐,见识甚广,实在是有头脑和有学问之人。
  年训又道:“其他的话,等我回来再说吧!”
  余小双道:“那也好,我站在这儿就没事么?”
  年训道:“你坐下也行。”
  余小双道:“那些人可能会找我麻烦呢!”她指一指许公强等人。
  年训道:“你放心,谁也无法接近你。”
  余小双道:“假如他们拿石头砸我呢?”
  年训道:“石头也砸不着你。”
  余小双道:“那我就放心了。”
  年训迅即入屋面去,他身形隐没了不久,杜希言便出现。
  他道:“小双,你别妄试走出这圈子,这年训之言,一定不假。”
  余小双道:“我们的对话你都听见了么?”
  杜希言道:“听见了,谢谢你,现在总算知道鬼王儿子的名字。只可惜不知道他的下落,否则就更妙了。”
  余小双道:“现在我怎么办?”
  杜希言道:“我设法救你出来……”
  余小双道:“你懂得破法么?”
  杜希言道:“我不懂,但我可以先行观测一下。”
  余小双道:“等一下,也许我留下来更有用些。”
  杜希言道:“不行,咱们定须在年训未回转以前,逃离此地,这家伙狡黠无比。”“刚才我屡次想出手,都感到有一种无形的阻力,迫得我不敢鲁莽行事。但我相信在别的地方,他就失去这等神通了。”
  余小双道:“假如让我留下,定可从他口中,探问出多变公子魏平阳的下落。”
  杜希言摇摇头,奔到许公强等人身边,寻思一下,便把许公强夫妇一齐提起,迅如闪电奔去,把他们藏在远处的石缝中,顺手增加了一点药物,使他们不会醒转,然后又去把李玉尘抱到另一处藏好。
  杜希言的动作俐落而迅快,没有浪费一点时间。他紧接着做的,便是过去给凌九重抹了一点解药。
  他马上隐藏在石屋旁边,这个地方虽然不稳妥。可是有两点好处,一是可以避过从石屋中出来之人的视线,以及凌九重那边也看不见他。二是距余小双只有丈许,听得见别人与她的说话。
  眨眼间凌九重已回醒,睁眼一看,想是发现自己身在石洞外的地上,还沐浴着晨光,大感惊奇。
  他马上又发现余小双在靠近石屋那儿,愁眉苦脸地站着。
  他吸一口气,感到自己虽然头脑还有点晕眩,可是真气一通,体能登时恢复,于是跳了起来。
  余小双见他起身,面上泛起了吃惊的神色。
  凌九重高声问道:“你以为我已经死了么?”
  他一边问一边向她行去。
  余小双道:“你别过来,快逃走吧!”
  凌九重问道:“为什么?”
  他距余小双已不过丈许,再跨三步,就将触及年训布下的邪法禁制圈了,余小双不禁尖叫一声:“站住!”
  凌九重一楞,果然停步。
  余小双连忙道:“有个妖人把我禁在这儿,他非常厉害,而且马上回转来的,你趁这机会,快点逃走。”
  凌九重仰天一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他迅即跃去,但身躯飞前了四尺左右时,突然被阻,好像碰上一堵无形的墙壁一般,登时停止了前进之势。
  不过凌九重仍然双足落地,稳稳的站定。
  这时在他面上,泛起了一种十分奇怪的复杂表情,只在瞬息之间,竟可看出他竟是惊惧、愤怒、疼痛以及欲念冲动时那种狂野等等表情。一个人居然能在短短时间之内,情绪发生如此多的剧变,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他只停了不到片刻的时间,就向后一倒,仰仆地上。
  杜希言先倾听石屋内有没有声响,余小双已向他这边望来,叫道:“哎!哎!他死啦!”
  杜希言断定没有步声,一跃而出,到了凌九重身边,低头看时,但见凌九重双目紧闭,面上犹有痛苦之色。
  他摇摇头,道:“他没有死,但这一辈子完啦!”
  余小双听得凌九重没死,这才放心,问道:“怎样完的呢了?”
  杜希言道:“因为他过不了这一关。”
  余小双一阵感到愤慨,提高声音,道:“你明知道这是人力不能抗拒的法术,但你仍然使他遇害,这是什么道理?你得给我一个解释……”
  杜希言谈谈道:“这不过是给他一点惩罚而已。”
  余小双不以为然地望住他,但觉他突然变得不像以前的热情正直。她也从未见过他这么冷淡的样子。
  她叹口气,含愁地道:“你快走吧!”
  杜希言摇摇头,道:“不,我要等年训,但在他未出来之前,我先跟你说几句话。”
  余小双道:“你一定发疯了,还等他出来?”
  杜希言道:“现在时间宝贵,你别扯开话题。我且问你,你觉得年训这个人如何?我意思说他给你的印象可好?”
  余小双点点头道:“还好。”
  杜希言道:“他既英挺聪明,又有一身绝艺。同时以我暗中窥看所知,这个人颇有大丈夫气概的,倒也难得的。”
  余小双道:“是又如何?”
  杜希言道:“再据我所知,你对我的印象也不错,虽然我们没有谈及任何进一步的亲密话,可是发展下来,你可能变成为我的好友,对不对?”
  余小双摸不着头脑的,满面困惑神色,道:“是的,但你何以谈到这些?”
  杜希言发出笑声,道:“我一路说下去,你就明白了,假设我丢下你逃跑,让你落在年训手中,以他的才貌,将必获得你的芳心,有没有这等可能?”
  他说到这儿,不得不向她眨眼示意,要她应是。
  好在他背向着石屋,不虞被那边的人看见。
  余小双本想否认,并且再恳切劝他逃走,无须忧虑这些。但当她看见他的示意,这才明白他的话,乃是说给别人听的。同时也了解何以他忽然变得不够正直热情之故,敢情他是那时候发现敌人,大概是年训已经赶到。
  她还未作表示,杜希言又道:“你如肯真心回答我的话,我就感激不尽了。”
  余小双装出沉思一会的样子,才道:“有这可能。”
  杜希言叹口气,道:“我刚刚远远一看年训,就晓得了两件事,一是以他的才貌,你可能被他征服,劫夺了你的芳心。二是他对你颇为动心,否则不会是这等态度对付你的。我相信这个猜测一定不错。”
  余小双道:“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
  杜希言道:“我的意思是我发现已碰上劲敌,虽然我并非强狠好斗之人,但事关你的得失,只好与他斗一斗了。”
  余小双道:“哎!你还是走的好。”
  杜希言道:“不,我非与他拼一拼不可!”
  石屋那边突然传来一声长笑,强劲震耳,显示出此人内力造诣之深,业已达到一流高手的地步了。
  杜余二人一齐望去,但见年训大步行出来。
  余小双因为杜希言的那番说话,禁不住更仔细的打量这个邪教高手,并且自问会不会被他所征服。
  她马上有了答案,那便是:如果杜希言不夹在当中的话,她准会被他征服,倒在他充满男性惑力的怀中。
  余小双对这个答案甚感不满,暗自忖道:“我本已爱上杜大哥,何以还能觉得自己有可能爱这个男人?这岂不是与杨花水性的淫荡女子,毫无区别么?”
  她殊不知道人心是何等复杂多变,感情是何等微妙奥秘。即使是在“真情”的领域中,“假想”仍有活动余地。
  由于她只是“假想”,所以感到自己可能会被这男人征服,但事实如何,则尚难预测的到。
  年训走到杜希言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他,看了一阵,才满意地点头道:“我是年训,杜兄的丰彩胆识,以及惊人的本事,实在使区区在下感到非常钦佩,甚愿识荆。”
  杜希言拱拱手,道:“年兄好说了,兄弟在贵教领地之内,目下无异是贵教的俘虏,生杀之权,尽操在年兄手中。”
  年训道:“杜兄好说了,你刚才在余姑娘面前,还口口声声说要与兄弟一拼。假如没有几分把握,岂敢如此夸口?”
  杜希言皱皱眉,道:“不错,在下虽有一拼之心,但形禁势格,只怕没有这等机会了。”
  年训面上笑容一致,其寒如冰,冷冷道:“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说的?难道我会给你机会么?”
  杜希言道:“当然还有一线的机会啦!否则我这样做法,岂不是也等如傻瓜?”
  年训感到难以置信地“哦”了一声,道:“你说说看。”
  杜希言道:“第一点,你也颇想有机会与我较量一下。第二点,我敢留下来等你,而你不敢与我公平一拼的话,这件事将在余姑娘和你自己的心中,留下什么影响,已经十分明显,简直不问可知了。”
  年训道:“还有第三点么?”
  声音中含有讥嘲的意味,也有成竹在胸的意思。
  杜希言道:“你以为能杀死我,就算是赢了我么?不,你错了。我恰是还有第三点的理由,而这个理由,又恰恰是驳斥推翻你这个想法。”
  年训的眼光中,登时露出审慎的惊觉的光芒,至此他已知道这个敌人的难斗,竟然大大的超过他的预料。
  这时虽然年训认为杜希言大有道理,是个非常难斗的角色,然而余小双可不是这样想,她晓得杜权希言第三理由说出之后,便是两人分出生死之时。而她又深信杜希言必定敌不过年训,是以心中真是说不出的焦急忧惶。
  但在目下的情势中,她又不敢作声。因为一则她根本没有妙计可以贡献给杜希言。其次年训既是因她之故,才可能与杜希言公平决斗,则她若是露出丝毫偏袒杜希言的态度,年训受到刺激之下,后果不问可知。
  只听杜希言徐徐道:“年兄今日之所以占尽了上风,显然是因为你精通法术,不是常人所能抗拒。因此在下简直是成了俎上之肉,任意宰割。在下强调一句,这等情势,只是‘法术’之功,并非武艺上胜过我。”
  年训眉头一皱,道:“法术也是功夫的一种呀!”
  杜希言摇头道:“不同,不同,因为以‘法术’而言,在下根本全无抗拒的机会。这等如你先把刀子搁在我颈子上,才辱骂我是懦夫,骂我不敢与你讲斗一般。试问在这等情形之下,不做懦夫又如何呢?”
  年训道:“我听不懂你的歪理。”
  杜希言道:“那么我换句话说,便是依仗着利器在手,全然不给别人以公平决斗的机会,本来这也没有不对,但你却不许称英雄道好汉就是了。”
  年训道:“这与咱们之事,有何关系?”
  杜希言道:“为什么没有关系?比方说,你击杀情敌的方法,是从背后给他一刀,你猜那个女孩子会作何想法?认为你是英雄?会对你倾心么?”
  年训淡淡道:“这一说又回到你第二点理由上了。”
  杜希言道:“不对,我只不过分析一下而已,事实上我也没法制造一件可以与你对抵的武器,但现在已经成功了。”
  年训听了这话,难以置信地连连转动眼睛。直到他的确看不出对方有什么武器,这才冷冷道:“什么武器?”
  杜希言道:“那就是用毒!”
  年训冷静如常道:“用毒么?”
  杜希言道:“不错,我已在你身上用了剧毒。”
  年训催运真气,穿行全身经脉,迅即发现果然有少许异样。但这一点点异样,似乎不能影响他的生命安全。
  他道:“我举手之间,你马上倒地死去,就算有天下无双的剧毒,也来不了我何?”话声冷峭,透露出他坚强无比的信心。
  杜希言道:“我希望你别轻举妄动,以致徒然两败俱伤,要知我所用的剧毒,乃是分作两部份,现在你只中了第一部份,第二部份则与我死亡有密切关系。只要我一死,你也同时倒地。”
  他的话声,也是如坚铁寒冰一般。
  余小双失声叫道:“你们可别冲动啊!这等生死大事,万万试不得的。”
  她一叫之下,把年训的凶心杀机,减少了许多。
  年训果然没有冲动出手,因为杜希言的“毒功”,曾经击败过“百毒教主”成金钟,他已听说过了。
  因此,他有这等出奇手段,倒是有点可信。
  杜希言等了一下,看看年训没有出手,这才又道:“年兄相信了就最好,如若尚有疑惑,不妨回想一下,咱们见面至今,已说了多少时间的话?这就是一个证据。”
  年训道:“这算什么证据?”
  杜希言道:“我必须有这一段时间,观察你的情形,以便施放一种由风力传播的毒物时,酌量增减份量……”
  他仰天一笑,又道:“但主要之毒,是你藏在门内之时中的。我早就算定了你,如若听得我与金姑娘讲话的声音,定要先躲在门后听个究竟。其时你已中了一种主要的毒,然后再加上风传去之毒,由呼吸深入肺腑,终于达到我的目的。”
  年训对于这个敌手的话,不知信好还是不信好?假如他不是有过击败成金钟之事,自然毋须考虑。
  但即使如此,这杜希言的话也未必是真。也许他算定了对方的心理反应,所以设下这个大骗局。
  他一时之间,实在难以决断。
  只听杜希言道:“我的毒功,只对付毒门中人,受者是像贵教这等人物,现下咱们算是扯平,谁也不能利用武功以外的手段,咱们便可以举行公平决斗了。”
  年训道:“哼!你这不是一大矛盾么?既然我不能杀死你,就算用武功决斗,赢了也不能下毒手呀!”
  杜希言道:“你说得有理,不过……”
  年训插口道:“既然我的话有理,便可知我纯用武功的话,无法可以取胜了.因为动手拼斗之时,若是处处须得小心不能失手杀你,这场架如何打得?”
  杜希言道:“你听我说,假如你信得我,便即管放手施为。即使当场杀死我,也不会有毒发身亡之事。”
  年训道:“这话太玄啦!叫人无法相信得过。”
  杜希言道:“在下向来不做心口相违之事。”
  年训道:“你认为我会相信么?”
  杜希言道:“你不妨打听打听。”
  年训道:“我这刻向谁打听?”
  杜希言道:“例如余姑娘,或者是这位凌公子皆可。”
  年训目光扫过地上倒卧的凌九重,道:“他与你合不来,是也不是?”
  杜希言道:“何止合不来?根本就是仇敌。”
  年训道:“那么他也许会讲真话。”
  杜希言道:“以年兄之能,使他说出真话,并非难事。”
  年训沉吟道:“我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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