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恩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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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恩针- 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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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杜希言静静的注视着他,眼中甚至流露出一种嘲弄的,不屑的神色。
  四下一片沉寂,生似只有这两个男子互视着,别无其他生物。
  凌九重被这种沉默寂静弄得心神不宁,尤其是对方这等态度,太过莫测高深,教他完全不知所措了。
  他的神经紧张得快要绷断,恨不得对方马上动手,纵是尸横就地,也觉得比现况为好。
  过了一阵,凌九重厉声道:“你看什么?动手呀!”
  杜希言点点头,道:“当然,当然,难道我会放过你么?”
  凌九重道:“那么作为何还不动手?”
  杜希言道:“我要细细看清楚你这个卑鄙的,自私的以及怯懦的人,你是武林败类,人人得而诛之。”
  凌九重明知对方骂的全是有根有据,假如反驳的话,让他—一举例出来,那是徒自取辱而已。
  因此,他强自忍住心中的难过,并且鼓足勇气,瞪视对方。
  杜希言冷冷道:“凌九重,我很想能在你身上,发现一点点美德,以便饶你一命。可是,我实在找不出来呢!”
  凌九重哼了一声,道:“你还肯放过我介
  杜希言道:“说不定,你也知道,我不是杀人的类型。在我手下……”
  凌九重道:“得啦,你从未杀过人么?”
  杜希言道:“杀是杀过,但咱们相识在前,总是感到难以下手。”
  凌九重道:“说来说去,还不都是废话?”
  杜希言道:“不见得,你要知道,我杀一个人,必须设法使自己深信必须如此,方可无疚于心。”
  凌九重道:“余小双之死,还不够么?”
  杜希言笑一笑,道:“她么?也许她未死呢!”
  凌九重斥道:“潮说。”
  随即厉声喝道:“尤尼,你听见了没有?”
  林内寂然无声,尤一峰没有回答。
  杜希言道:“你瞧,怎么样?”
  凌九重道:“他下手之后,自然要尽快逃走的。”
  杜希言道:“我可不认为如此,他只把余小双带走而已。”
  凌九重冷冷道:“若然如此,你就更不敢向我下手了,只因尤一峰已经逃走,他听到我已死的消息,定要把余小双处死,说不定来个充好后杀。”
  杜希言听到这等恶毒之言,心头火发,恨声道:“也许换了尤一峰是你,你便会这样做,是也不是?哈!哈!你真是最毒最恶之人。”
  他凌厉的瞪视着对方,又道:“哦告诉你,今日虽杀了你,但我对外时时传播你的行踪,必要时也冒充你,做出一些事情,尤一峰决计瞧不破此计。”
  凌九重被对方的气势慑迫之下,刚才那股“豁出去”的决心,已经大见消减。于是一些反驳斥骂之言.便说不出口。
  杜希言已感觉出彼此之间,气势的消长,当下步步进迫,厉声道:“凌九重,你这回死得甘心情愿了吧?”
  凌九重更为气馁,心神紊乱。
  杜希言宝剑一挥,光芒暴射,强烈耀目。那股森寒剑气,如长江大河般涌出,笼罩住对方的身形。
  凌九重手中的金笔只略略动一下,旋即垂下,显然已失去抗拒的斗志了。但见长剑件处.“当”的一声,金笔落地。
  杜希言左手指疾戳,点中他的穴道。
  凌九重翻身栽倒,发出“咕步”一声。
  但他神智未曾昏迷,尚自睁大双眼。只不过这刻他的眼光之中,再也找不到骄傲、诡邪和冷酷的意味。
  杜希言高声道:“散花,请出来吧!”
  凌九重心头大震,转眼望去。
  四下消静如故,那有人接口回答?
  杜希言又叫了声“散花”,接着就收起长剑,举步向树林走去。霎时已走到余小双适才隐匿之处。
  目光到处,只见一个人躺在地上,却是那尤一峰。此外,别无他人踪影。他检视之下,发觉尤一峰已经死亡。
  照这等情形看来,刚才用传声向他说话的女子,应该真是云散花。她说已制服了尤一峰,可以迫他说任何话,叫杜希言好好的戏弄凌九重一下。
  但为何目下云散花既失踪,余小双也没了踪影?
  他蓦然一惊,连忙转身绕到一棵树后,但见那儿也是空空的,连张大鹏这个巨人,亦不知去向。
  假如是云散花故弄玄虚,而由于她增长隐遁之术,所以这些人一齐失踪,并不希奇,也不须太过担心。
  问题是刚才那个传音的女子,究竟是不是云散花?假如是别人冒充,例如多妙仙子李玉尘。
  杜希言一想到李玉尘,顿时有心惊胆战之感,这个狐媚妖女的诡谲多计,以及手段之高明,实在甚是惊人。
  当他尚在查看之际,外面的草地上,已出现一个全身披着黑及绿两种混杂颜色衣服的女子,面部也用同样颜色的布蒙起来,只见袅娜的身材和长长的馆舍的黑发,散发出无限神秘的意味。
  这个绿衣女动作快极,一晃眼间,已到了凌九重身边,乌亮的眸子,从面幕上的两个小洞,透现出来。
  她低头俯视着凌九重,但那却是一种毫不怜悯,亦不同情的姿势,教人一望而知她不会是“朋友”。
  凌九重正要说话,那绿衣女突然弯腰伸手,点中他的穴道。
  这只是眨眼之事,及至杜希言回过头来,草地上已失去了凌九重的踪影。
  杜希言这一惊非同小可,心想除非马上就查出内幕,以及找回来余小双或凌九重,否则便等如全盘皆输了。
  这刻他深知债急不得,当下定睛查看凌九重躺过的地方,似是想从地面上找出一些线索来。
  他查看得很仔细,但事实上他全身的能力和感觉,已完全动员起来,正在查听四周的任何声息。
  杜希言暗中察听了一阵,突然发现一阵低低的吸气声息,极似是人类呼吸。不过这阵声音十分低微而模糊。
  因此,他无法判断距离,只能约莫晓得是在他斜右方的方向,此外,他估计自己收听呼吸的能力,由此而推测若然真是有人的话,定是在两丈以内。
  他迅快转眼四望,眼光决不在可疑的方向及地点停留,只迅速地镣扫过去,生像是毫无所觉一般。
  在他斜右方,丈许处已有树木和茂草。
  但巨大的古树,却还在两文以外。
  照理说,任何人隐身伺在身侧,必定拣在巨大的树干后面。况且一些茂草和小树丛,也不足以掩敝人体。
  因是之故,杜希言颇怀疑自己刚才的推测。
  他的目光作扇形来回扫视,仍然毫不停顿。
  若是常人,定要以为他毫无发现,但由于心中焦急张煌,所以一遍又一遍地胡乱扫视。
  其实这是两大‘视术’之一,这两种查看的方法,一是寻觅固定不动的目标,例如在山中,找寻藏在草木中的猎物,而该猎物如是藏着不动,便须以目光不断地扫掠,即能容易发现。
  另一法是寻觅会移动的目标,此法只须向可疑方向瞧看,目光不必转动,这时如有物体移动,虽然不是正在你目注之点,但仍然能马上察觉。
  上述的只是原则性的解释,其实此中尚有许多微妙讲究,以应付各式各样的环境,并须勤加练习,才有奇效。
  因此,大凡修练过“视术”之人,感应特别敏锐。有时一眼望去,能发现许多常人永难注意到的异常之处。
  杜希言在天罡堡中,得睹无数奇经秘典。
  他以过人的记忆力,通通记在脑中。
  自后就拣出认为有用的练习。
  这种“视术”,便是其中之一了。
  他扫视了一阵,可就发现距他只有文半的一处低矮树丛,颜色似乎与别处略略不同。
  事实上那儿并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他目光扫过这一处,在印象之中,似乎比较别处暗了一些而已。
  可是那儿明明是一堆树丛,不难一目了然,何以有人能在该处潜匿?
  杜希言心中冷笑一声,并且一点也不着急了。付道:“别人不明其中奥妙,一定十分困惑而垂头丧气的离开。但我却是晓得内幕的,她还想瞒过我?”
  转念忖道:“哦何不趁这绝妙机会,研究一下如何能更容易查看出她的隐遁之术的法子?”
  于是他四下走动,从各种角度向这处树丛加以观察,直到他感到满意,这才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他站了一阵,才高声道:“散花,你再不出来,我就永远不原谅你了。”
  他明知云散花决计不会被他唬得现身,是以话声歌后,没有一点回音,他也不觉得失望。
  这块草坪上,尚有几具尸体。杜希言举步过去,提起其中一具,先作出找寻堆放之处,然后行去。
  这具尸具的脚拖曳在地面,发出“喳喳”之声。
  眨眼间已接近那处小树丛。
  杜希言道:“我先以此人的脚拖过你身上,如还不出来,我就干脆丢在你身上。”
  他脚下不停的走去,那对死人的脚,霎时已拖到树丛上面。
  事实上当杜希言走到如此接近的距离,已瞧出有那么一团似是她蟋缩起的身躯,匿伏在树叶和山草之中。
  他心念一转,五指松处,那具尸首掉在树丛旁边。如果刚才云散花能看得见自己,则这刻她恰好是面对着这个死人,或者还是面对着面呢!
  杜希言故意咦一声,道:“奇怪,还未死吗?”一弯腰伸手,去拉那死人。而左手却借此掩护,无声无息的向另一边攫抓下去。
  他五指到处,碰到柔软的肉体时,立刻晓得那是她的颈背间多肉之处,登时发出内力,禁制她的脉穴。
  由于他是攫抓之势,是以把那团物事提起了少许,顿时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是个梳髻女郎。
  然而杜希言这时却大为震惊,敢情她身上有一股炙手热流,从他的指尖,一直传入他身上,甚是难受。
  他感到全身泛起乏力之感,当即马上改提起为按下,借自己身体的重量,以左手为支柱,压着她的颈背。
  这时她如果用力掀起,应当是轻而易举之事。因为杜希言完全是利用身体的天然重量,而没有丝毫武力在内。
  她固然这刻没有抗拒挣扎,而杜希言也因收回内力禁穴的功夫,便立即消失了烫热炙手之感了。
  半蹲半跪着的绿衣女道:“哎哟!你打算怎样我呢?”
  这口音分明是云散花,杜希言道:“你猜猜看。”
  心中付道:“她身上这一阵炙手热流,无疑是丹凤针的威力,这样说来,她有此宝在身,谁也奈何她不得了。”
  只听云散花道:“你不会伤害我吧?”
  杜希言强硬地道:“看你的态度而定。”
  云散花道:“余小双对你如此重要么?”
  杜希言道:“不完全是为她,你可别忘了,凌九重是我欲得之而甘心的人,而他现下却在你手中。”
  他心中完全不曾为余小双或凌九重而烦恼,这刻千思百念,都萦绕着一个问题:如何可把丹凤针弄回来?
  假如此宝仍然在她手中,她变成天下无人可以制服之八,以她奇异行径,实在不能想像这个后果。
  因此他一方面极力维持好像已把她制住的样子,一方面扯到凌九重身上,找寻话题,以便拖延时间,让他好趁机会想出一个方法。
  云散花似乎一点也不觉察他的计谋用心,也不晓得自己其实已可脱身,还以为他只是不想伤了自己,才收回内力。如若自己反抗时,他据有形势之利,自是可以在电光正义之间,早一步把她制住。
  因此她保持着那个姿势,道:“凌九重可以还给你,但余小双。”
  杜希言道:“你何以不好好的跟我商量?难道你与我竟变成了陌路之人.毫无交情可言么?”
  云散花一怔,道:“你似乎忽然变得多情起来才是真的。”
  杜希言道:“不,我岂能轻易忘了你。”
  这时他左手放松了一点,弯下身子,右手从她肋下穿过去,掩到她的胸前,把她抱住,顺势拉她起来。
  他们之间要不是有过一段情缘,则这等举动,自然是十分猥亵的非礼,因为他的手掌,已按住她胸前双丸。
  杜希言不但抚摸她的胸部,同时还放肆地探入衣服内。大有嫌那衣服相隔,不够味道之概。
  其实他只想借此动作,摸到丹凤针,就硬抢回来。
  云散花已闭起双眼,喃喃道:“啊!啊!社郎,别在这儿。”
  杜希言的手触摸及她滑腻温暖的皮肤,灵敏的指尖,也立刻摸到那丹凤付了,现在他只要硬抢,扯断了那条挂在颈上的细线就行啦!
  他的手指忽然放过丹凤针,没有硬扯,反而在她胸前丰满的部位,温柔地摩揉移动,久久还不停止。
  云散花整个人都软化在他怀中,娇躯不住的轻颤和扭动,显然杜希言的爱抚,已经使她发生反应了。
  杜希言此举好像很急色下流,但他内心中,并没有一点点色情意味,而是完全为取回“丹凤针”而已。
  原来当他正要着力之时,突然记起丹凤针上的细线,坚韧无比,若是强夺,那么结果不是她的颈子被勒断以致身首异处,那就是他的手必为丹凤外所伤,决计不会是那线中断。
  他以假装与她造爱的办法,打算弄回丹凤针,似乎不是侠义中人所屑为。但事实上唯有这个法子,才有机会把丹凤针从头部褪下来。
  因此他把云散花身于扭转,变成面面相对。然后四片嘴唇,便紧紧的凑贴在一起……
  这幅旖旎的景象继续了几分钟之久,杜希言才抬起头,端详她的面庞。但见她媚眼如丝,红晕染须,极是妩媚动人。
  如此尤物,任何人与她厮磨爱恋,不管是否出自真意,亦决不会有后悔之念。杜希言自也不会例外。
  他右手抄住她的腿弯,把她手抱起来,向树林中走去,一面轻轻道:“别的事情,等会再说。”
  云散花面庞贴在他胸膛上,口中低晤了一声。
  她已表示芳心默许,况且这又不是破题儿第一遭,所以用不着假惺惺的,来一幕假意挣扎推拒。
  杜希言抱住云散花,一步步的走去,眨眼已到了树林边缘,突然间一串银铃似的笑声,随风传来。
  杜云二人都吃一惊,转眼望去,但见一个高髻道装的美女,手持拂尘,从三丈外的一株古树后闪出。
  这个美女正是多妙仙姑李玉尘,她又意味深长的笑一声,道:“杜希言,我还以为你真是铁石心肠,不喜女色的英雄人物,谁知你的风流,比一些好色之徒还有过之。”
  杜希言这刻只好把云散花放下了,心中大恨这个妖姬的出现,以致把他的计划完全推翻了。 
 

 
 
 



第二十章 因爱成嫉复相争
 
  云散花整一下衣裳,掠掠双鬓,高声笑道:“李仙子,你是妒嫉小妹么?”
  李玉尘心中当然是妒忌,但却啐了一口,道:“谁希罕这小子。”
  云散花道:“算啦!你如不是妒火中烧,不能自制的话,怎会在这个当地现身出来,破坏了我们的好事呢?”
  李玉尘道:“我没有时间慢慢的等你们成就好事,才现身说话呀!”
  云散花道:“胡说,除了妒嫉之外,任何人都必定不作声,静静的作壁上观,你如何分辩也没有用处。”
  李玉尘道:“你硬栽我一个罪名,不知有什么存心?但我也懒得与你多说了。假如你能与杜希言暂时分开片刻的话,我想单独跟他讲几句话。”
  云散花目光在杜希言面上转一下,看见他露出困惑不解之色,便知道不会是关于什么情变的谈判。
  当下点点头,道:“我有何不放心的?”
  杜希言甚感兴趣,举步走过去,到了近前,李玉尘转入树后,一面招手,叫他跟过去……
  转到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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