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恩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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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恩针-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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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到此,自杜希言手中,接过了云散花那口剑道:“咦!这不是云姑娘的那口剑吗?
  当真是一口好剑!”
  杜希言不知如何,仍然没有忘了刚才的话题,他由孙玉麟手中接回了那口慧星剑,系在背后,道:“那位席前辈是李真人什么人?”
  孙玉麟心中奇道:“原来他怀疑谈笑书生席自丰是好细。”转念一想,也许杜希言有什么发现也未可知。
  当下据实报告。
  杜希言闻言后,点点头道:“这事情还有待证明,不过据在下所见,此人应该加以注意。”
  孙玉麟想起李天祥尚在等候,此刻大敌当前,所待料理之事极多,就道:“杜先生,我们还是快一点回去吧!”
  杜希言道:‘你先行一步,我随后就到。”
  孙玉麟微微一笑道:“你还要去找云姑娘的下落可是?”
  杜希言点头道:‘不错,这件事在道义上来说,我也要负责的,孙大侠请先行回去吧!”
  孙玉麟道:“也好。”
  他已由杜希言简短的几句话,以及神色中,看出他对云散花的感情,心中也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
  但无论如何,他还保持着一个侠士的风度,不会把这种感觉形之于色。
  杜希言对于孙玉麟的感觉,毫无所知,他脑子里只是沉思着打救云散花的事,那是一种正直而不需隐瞒任何人的表情。
  孙玉麟望着他,不知如何,总感到此人正直平实得可爱,对于这样的一个人,自然不能与凌九重相提并论。
  他突然若有所悟,当即向杜希言点头道:“好吧!我去去就来,李真人那边对你也着实挂心,我告诉他们一声,再赶回来与你去打救云姑娘。”
  说完,举手为礼,道了声:“回头见。”迅即向着岭上飞纵而去。
  杜希言望着这位年轻大侠的背影远逝,一面想道:“我到那里去找她呢?”
  按诸事理,那成金钟既出没于这附近,此刻更带着一个云散花,当不会离开很远,而且这一带山势起伏陡峭,行走其间,也不是太轻松的事情。最重要的一点,这件事不过发生在片刻之前,自己只要能探测出去路方向,想来不难发现他们。
  抬头看了看,但见西北方风吹云开,隐隐现出一座高耸的石峰,杜希言看了一阵,忖道:“这就是了,我何不攀登上这座峰头,居高临下查看,当可看出一些端倪,说不定那成金钟尚未走远呢!”
  他自服松子酒后,脱胎换骨,已收轻身力大之效。
  复习秘复绝功,不知不觉间,已打下了上乘轻功中最重要的“力转三车”一关,是以这一全力奔行,速度极是惊人。
  此刻他一心救人,望着眼前的高峰,展开了身手,修起倏落,不消多久,已抵达峰上。
  可是他那一付形像,却已狼狈不堪,但见他身上的道装由于不习惯,碍手碍脚,所以多处已被树枝挂破,再衬以面上的灰土,样子极其狼狈。
  他一面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一面纵目向峰下望去。
  这一望,顿时令他感到十分失望,原来方才抬头望时,正逢山岗把云气吹开。但此刻云雾复聚,下瞰时,但见一片迷茫,早已不辨山下景物。
  杜希言望了一阵,除了由云隙之间分辨出一些山石树林以外,别无所见。
  只是可以测想的,一旦云雾开放,自己居高临下,定可将峰下景物尽收眼底。
  他辛辛苦苦的上来,自不甘心这么一无所获的又下去,略一盘算,他就在一块山石上盘膝坐了下来。
  山风极大,衬以滚滚奔腾的白云,大有“人”在虚无飘渺间,而兴出“羽化登仙”之处。
  就在此刻,他耳边听见了一声清晰的冷笑之声,接着一个苍老的口音道:“白云深处是吾乡,小道长,你抢了老夫的地盘啦!”
  杜希言暗吃一惊,真想不到这绝岭孤峰之上,还会听见人语。
  一条轻忽的影子,像梦中的幽灵一般,倏忽间已到了他左后侧不远之处。
  杜希言既没看见,也没有听见,但此人一飘到身边的刹时,不知如何觉出一种异感。
  他若知那人施展轻功中最难的“踏雪无痕”身法的话,定必会为自己这种超越凡俗的灵敏感觉而大大惊喜。
  他徐徐转头望去,动作非常自然。
  但对方见杜希言竟会发现自己立身之处,不禁呆了一呆,顿时停住任何动作。
  现在杜希言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这个人。
  那是一个身高六尺左右,留有一部五给长须的清矍老人。
  他身着一袭黄葛布的长衫,下摆肥大,因此直在山风中飘掀,嗤嗤直响。
  奇怪的是这老人那长须上,竟然打了六七个结头,之上坠着三枚光芒闪闪的金环,偶尔互撞,发出细微的叮叮之声。
  杜希言看了他之后,第一个感觉便是对方必定是敌人一边的,而且极可能是成金钟一党的。
  尽管如此猜测,他仍能镇定的问道:“老丈有何吩咐,请再说一遍。”
  黄衣老人锐利的目光,向着杜希言转了一周,哼一声道:“小道长,你所坐的这个地方,原属老夫,老夫正打算来此看白雾。”
  杜希言心中认定他是敌方人物,不甘示弱,微晒道:“老丈真会说笑话,这里山石甚多,谁愿意坐在那里就坐在那里,再说山石无主,又何分你我?”
  黄衣老人呵呵一笑,道:‘小道长好一张利嘴。”
  杜希言心念一转,已立时感觉出,眼前只怕是非要动手不成了。
  他一只手下意识的抓在“香星”剑的剑柄之上,目光中散出刚毅之色。
  同时间,他已尽快的把对方的立身地势附近打量清楚。
  黄衣老人已从他目光中看出了敌意,神色自若的呵呵笑道:“小道长,你是想要和我动手么?”
  杜希言淡淡的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黄衣老人鼻中一哼,道:“人要犯作呢?”
  杜希言抬头看了他一眼,迟吞吞道:“那我就要他尝一尝我这口宝剑的滋味。”
  黄衣老人目光移到他握住的那口“慧星”剑上,点点头道:“你大概以为这口剑真不错,只不知你配不配使用如此名剑?”
  杜希言猛然站起,道:“成金钟是你什么人?”
  黄衣老人眉头微皱,旋即恢复常态。
  但他没有立刻回答,沉吟一下,才道:“你的眼力真不错,老夫竟瞒不过你。”
  杜希言眼中冒出怒火,道:“有你这句话,也就够了。很好,我正要找你们。”
  老人上下又打量了他一眼,笑道:“凭你这个样子,也能与百毒教主成金钟为敌?”
  杜希言皱了一下眉,心想:这老儿明明是对方的人,却又为何不对我下手,莫非有什么毒计不成?俗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不如出其不意给他一个厉害。
  主意打定,当即迈前两步,已和对方成了对立之势。
  黄衣老人似是全然不把他放在心上,泛起一抹讥嘲笑容,道:“想那成教主身负绝世艺业;举手之间,千军万马亦成荫粉,你吹牛也不是这样子吹的。”他训到后来,简直轻视之极,根本不再看他,目光投向远方沓冥白云。
  杜希言一掣掌中之剑,杀机顿起。
  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此刻如果自侧面攻上,以左手制对方双手,剑势由上偏左而下,老人必死刻下无疑。
  杜希言这方要发难,霎那间,一个念头,在他脑子里掠过:“他全无防备,我岂可加以暗算?如若出手杀了他,则我与那些卑鄙恶毒之辈,有何分别?”
  他深深呼吸一下,杀机消去,那只握住创柄的手也慢慢地松了开来,心中正自不知如何是好?黄衣老人忽然回过头来,这一次他目光里,已失去了先前的锐利锋芒。
  只听他呵呵一笑,道:“孩子,看掌。”
  一欺身已转到杜希言身后,奇快绝伦,叱一声“打”,一掌向杜希言后心上拍去,掌风劲疾,势急如电。
  杜希言的身子险险被对方掌力推倒,可是他脑子里突然想出了一招破法。
  当下双足跨开,沉肩斜冲,已转了一个半圆形的圈子,不但被他解了敌人掌力,同时也恰好欺到黄衣老人的后侧。
  黄衣老人似是大感意外,愕然回首,杜希言已踏步而上,他步子是顺着那个半圆形圈子的弧线跨出,掌中之剑也顺势吐出袭敌,使得又顺手,又狠辣。
  这一式怪招,当真怪异绝伦之极,那黄衣老人怪啸一声,大袖拂处,身躯已拔起了一丈五六。
  饶是如此,杜希言的剑尖,仍然把他黄葛布衣的下摆,划开了两寸许长的一道口子。
  当然这种情形,杜希言并未看出来,因为锋利的宝剑,划破一件薄薄的单衣,在持剑人一鼓作气之下,是难以有什么感觉的。
  可是反过来,那黄衣老者,却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
  身躯如飞絮一般,飘出文许以外。
  紧接着他发出了一声长笑,道:“孩子,你这一招,要是再前吐一寸,老夫我这条命就没有了……”
  他话声停顿了一下,又点头道:“老夫现在已经知道你当真练有不少厉害的怪招,可是如果你单凭这些招式,妄想赢得老夫,恐怕定要大大的失望呢!”
  说到此,他自己也知道这番话大是多余,当下又道:“怎么样,你要试~试么?”
  杜希言一经动手,倒也热血沸腾,尤其是他满腹装的都是那些奇怪的招式,始终没有施展出来过,根本不知威力如何,此刻经黄衣老人如此一激,不禁斗志大炽,冷冷道:“你到底是谁?小道宝剑虽利,却也不想滥伤无辜。”
  黄衣老人淡淡道:‘城金钟的事咱们等会再谈,现在你不妨放手攻来看看能不能奈何老夫?”
  杜希言高声道:“好!这是你自己说的,要是死了,可怨我不得。”
  他心中又泛起天罡绝艺中的招式,当下一剑刺去。
  杜希言剑势才动,精微变化还未使出,那黄衣老人早已腾身而起,有如神兵天降般的落在他身边不容他有出剑的机会,右手伸处,“噗”一声,已然刁在杜希言的手腕之上。
  他身法奇快,欺身、出掌,竟在同时之间完成,杜希言方觉手腕上一酸,暗道:“不好!”
  他以为黄衣老人必将把他手中剑夺出手,不得已左手抡拳,“呼”一声,直向老人胸前擂去。
  杜希言的拳虽快,可是老者似乎早已料到他会有此一手,因此不等杜希言拳到,只见他反手一掌,已拍在杜希言后肩之下。
  这一掌,老人根本并未施出内力,杜希言却已觉得肩上一阵疼痛,不由得足下一跄,退出了数尺以外,差一点摔倒地上。
  老人呵呵一笑,道:“小道长,你可服气了?”
  杜希言脸上一红,他虽是初次与人对招,但是这等丢脸之事,尚还未曾经历过,只觉得自尊心大大受到了伤害。
  他缓缓转过身来,脑中忖思道:“这老人太可恶了,他明明可以制我于死地,却故意调侃我……啊!是了,他必定是先存心把我侮辱够了,然后再下毒手,哼!好可恶的东西。”
  他目光由自己双腿隙缝之间,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对方那张含着微笑的脸,内心只觉得这一口气实在是咽不下去,无论如何自己绝对不能败在他的手下。
  杜希言紧握剑柄,眸子里射出愤怒的目光。
  忽然,他身子猛地一个转身,这一个转身,实在是太快了,就连那黄衣老人也像是吃了一惊,因为他虽早已料定杜希言有此一手,但杜希言的速度却出乎他意料之外。
  杜希言这一式“反身搏兔”乃是“天罡绝艺”中的一招。
  但见剑光一闪,擦着老人头顶削了过去。
  老人呵呵一笑,大油挥处,轻舒右掌,很轻易自然的,又赏了杜希言一掌,这一掌比之先前那一掌,似乎又加重了许多,以致于杜希言身子向前一冲,“噗通”一声,摔了一跤。
  黄衣老人发出了一声得意的怪笑,道:“好!这~手叫‘黄狗吃屎’,小道土,你应该知道老夫我的厉害了吧,怎么样,还不认输?”
  话声未完,却见杜希言自地上一跳而起,不发一言,又自扑身而上。
  黄农老人见状心中一动,付道:“看来此子外柔内刚,实是可杀而不可辱,我得要对他改变战略才行。”
  杜希言眸子里散放出仇恨的怒火,持着宝剑,一步步的踏进,大有“视死如归”的气概。
  黄衣老人心念再转,又忖道:“不对,看来此子初次上阵,以往尚未曾吃过什么苦头,如不能把他这一团傲气杀一个干净,只怕他是不会接受我的指点,我不如将错就错,先杀一杀他的威风才是。”
  想到此处,面色一沉道:“孩子,你要是不怕挨摔,尽管放手过来。”
  杜希言牙关紧咬,仍是一言不发,黄衣老人之言,使他更激起莫大反感,他想这老头儿擅于击人后背,掌力虽强而不毒,只能使我皮肉受苦。
  看来这等挪闪的功夫,事实上并无实在功用,我只拚着多挨几下皮肉之痛,不难伤他于剥下。
  他心中打定了这个主意,面上不由得浮出一丝冷笑。
  黄衣老人乃何等老练的人物,凭他那一双阅人无数的眼光,几乎一瞥之下,已可看出对方的心意。
  老人呵呵笑道:“看来你必会被老夫摔死,而你却万万取不了我的性命。”
  杜希言墓地上前,长剑由下而上翻出,划出了一道银河般的精光,可是创势方走一半,却忽然失去了对方的踪影。
  这一次杜希言肯定出对方必在身后,所以看也不看,宝剑‘涮”一转,直向身后反劈而出。
  他剑势方自倒劈而出,突然面前人影一幌,老人根本就在面前,不过是一蹲一立而已,杜希言大吃一惊,再想反手收剑,已是不及,只觉得胸上一紧,被老人当胸一把抓了个结实。
  黄衣老人口中笑道:“前后都是一样的,小道长,你认栽吧!”右手一挥,杜希言虽是极不甘心,仍然被对方掷了出去。
  老人出手,似乎已先有了顾虑,不使对方面部着地,只听得“叭答”一声,杜希言竟连手中的宝剑也脱手而出,他虽说没有摔着面门,可是这一震之下,却也会使他头晕目眩。
  急切间,他瞥见那口“彗星”剑直插于青石间,摇曳着闪闪发光,生恐为对方夺到手中,奋力向前一窜,手方触及,却觉出背上一疼,竟然又被那老人抓了个结实,杜希言不禁闷哼一声,终于又不甘心的被人摔了出去。
  这一次他背部硬硬的撞在一棵大树之上,只震得他面热气喘,仿佛觉得全身骨节都要碎了。
  黄衣老人轻轻易易就把那口“彗星”剑拿到了手中,杜希言暗道:“完了!”
  这口剑如果遗失,自己真无颜去见云散花,一时心中大急,用里挺身,竟然有站了起来。老人微露喜色,因为能够受得住这几下狠摔的人,就算他是武林高手,也鲜有不百骸欲散,倒地不起的。
  而眼前这个小道士,居然忍得住,可见得他得天独厚,禀赋实是过人。
  杜希言看着他正要发话,老人忽然一笑道:“你不必为这口剑耽心,就是你送与我,我也是不要的。”
  杜希言心中不信,暗暗筹思夺回之计。
  目下他虽被狠摔了几下,可是在每次骤痛之后,却有一股暖流,自然由丹田升起而凝注全身,痛楚全消。
  是以他都能很快恢复体力,可以出手再拚。
  他还未想出夺回宝剑之计,但见黄衣老人右手一举,剑光乍闪,杜希言只觉得冷风袭人,耳中已听得“铮”一声脆响,那口“彗星剑”,竟然原封的插回鞘内。
  杜希言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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