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恩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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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恩针-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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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九重道:“好吧,小生洗耳恭听。”
  李玉尘蹲在他面前,水汪汪的循眼,凝视着对方,道:“我可以饶你不死,亦不去掉你的武功。但却有三件事,你必须照做。”
  她停歇一下,使凌九重十分心急,不知她将提出什么条件来。假如其中有一条他做不到的,岂不惨哉?
  李玉尘没有停歇很久,便说道:“这一件,你须得把想死的理由说出,我相信这个理由,可以使我满意。”
  凌九重抗声道:“我直说就是了,你满不满意,我可不敢担保。”
  李玉尘颔首道:“就是这样吧,第二件,你须得改变立场,帮我这一边。你只对我一个人负责即可,我还有些什么人,你无须知道。”
  凌九重沉吟一下,点头道:“假如已无选择,那就只好这样了,好在我与许公强夫妇的仇恨并不深,即使不予报复,家父亦不致过贵。”
  李玉尘笑一笑,道:“第三件是什么,你不妨猜一猜看。”
  凌九重道:“老实说,我可以随口说出几个猜测,但有时会弄巧成拙,还不如缄默。你认为这样是不是比较聪明的办法?”
  李玉尘道:“好,我告诉你,你丰姿英选,出自名门,我打算把你作为复入江湖的第一个裙下之臣。假如你不愿意,不妨此刻说出。”
  凌九重惊喜交集忖道:“我如说不,你岂肯让我活着?”
  李玉尘真是厉害不过,宛如看得见他的思想,立即说道:“那不一定,我并非定要你不可,况且,此地只有你我两人,只要你不泄漏此秘,世上无人得知,我并不会觉得失面子。”
  凌九重道:“我希望你肯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一件事,那就是你与家父的交情如何?”
  李玉尘道:“令等一直在西北称雄,被称为西京老邪。而我则在东南行走,各有地盘,互不侵犯。虽然也见过好几次面,却谈不上什么交情,也没有梁子。”
  凌九重嗫嚅一下,才道:“不是这个,而是你们可曾有过肌肤之亲。”
  李玉尘微微一笑,道:“令尊向来以西京老邪的外号自诩,甚为得意,以他平日的性格,你既是他的儿子,怎会考虑到这等问题?”
  凌九重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李玉生道:“你定要知道的话,我可以坦白告诉你,我们未曾发生过关系。”
  凌九重欣然一笑,道:“好,我愿做你的裙下之臣。”
  李玉尘道:“哪么你也得答覆我的问话啦!”
  凌九重道:“这是情感上的问题,假如家父曾与你有过一段情,我何必插在其中?”
  李玉尘道:“难道令尊会加以重视么?如果是的话,他岂足以称为老邪?”
  凌九重道:“这是他的事,于我无干。我只管我自己的感情。”
  李玉尘道:“听起来你倒是很有孝心呢!”
  凌九重道:“闲话作提,现在我把我不怕死的理由说出来但愿你不要加以嗤笑才好。”
  李玉尘道:“九郎清说。”
  她这一声“九郎”,叫得如此娇媚可爱,凌九重虽然不是初出茅庐的人,却也为之神醉骨酥,软了半截。
  他暗自想道:“如此狐媚尤物,我就算只享用三五年便死,亦是甘心,总算是做个风流鬼。”
  但接着心头一震,又想道:“如此温柔,但谁也无福独自消受。我如生独占之心,必遭横死之祸……啊!我明白了,父亲当年不敢对她染指,定是忌惮她的媚功魅力,生怕成为她的俘虏,是以敬而远之。父亲的武功以及其他秘艺,都比我高明十倍,因此之故,这个一代尤物的李玉尘,也不敢硬要找上父亲,因为她也怕堕入父亲掌握中,不可自拔。”
  这等双方互相忌惮之事,武林中最是常见。此所以才得以群雄并存,相安无事。甚至假如有一个人崛起,足以打破了这种均衡之势的话,这些一向内心敌视之人,会联合起来,对付这个祸首。
  凌九重发觉自己父亲可能是十分忌惮对方这一点,登时悟出李玉尘要将他为面首之举,固然有一部份理由,是因为他相貌风度都不错。但亦可能是她想从自己身上,模清凌家的绝艺,将来碰上他父亲之时,便有制胜的把握了。
  可惜目下他已没有选择余地,只能暗暗存着警惕之心而已。
  他接下去说道:“你可还得我说过有关星象之事么?”
  李玉尘道:“我怎会记不得?”
  凌九重道:“我自问极精此道,灵通无比。早先分明看出我大劫难逃,今日要死无疑,因此,你杀死我的话,足以证明我多年苦心精研之学,没有差错。”
  李玉尘噗嗤一笑,道:“为了证明你的星象之学没错,你宁可激得我出手杀你么?”
  凌九重道:“可以这么说,但也可说是我先发制人而已。”
  李玉尘一怔,问道:“什么叫做先发制人?”
  凌九重道:“俄见星象如此显示,自念与其畏缩而死,倒不如抢先一步,死得像是个大丈夫。这叫做先发制人……”
  说知之时,心中忖道:“这些鬼话,如果她果真相信,那才好笑呢!”
  李玉尘伸出玉手,拉住他的胳臂,道:“好啦!我相信就是,现在让我们离开这个凉飕飕的鬼地方。”
  凌九重道:“咱们到哪儿去?我还要不要返回天罡堡去?”
  李玉尘道:“你怎可不返天罡堡?老实说,李天祥居然能够信任你,真使我感到意外,也很佩服他的眼力,照道理说,你是邪教中的世家子弟,他既然发觉有内好,须得秘密行动,则应该很防范于你才是。”
  凌九重沉吟一下,道:“也许他正在测验消息是从什么地方泄漏出去的。”
  李玉尘道:“那是不用说的,不过昨夕的行动却不是这等用意。我初时以为他当真想运走陈静江,最多也不过顺便测探一下内奸会是什么人。但昨夕事发之后,我们再细加调查,一日之内,查出得知运走陈静江之举,居然有许多人知道。不过在当时皆以为是极秘密的消息,仅有自己晓得,是以都缄默不语。”
  凌九重越听越糊涂,问道:“这便如何呢?”
  李玉尘媚眼一眨,笑道:“让我从头扼要地解释一遍,你才能明白。”
  “他停顿一下,似是在脑子里整理过思绪,才又道:“最先李天样要运走访江的行动,确实很秘密。直到最后的一刻,他才以各种巧妙方式,传出消息。每一个得知之人,皆以为只有自己烧得。因此,我这边收到的消息,便也以为只有我方那个人探悉。于是我们商议之下。判断此举,必是真的,因为消息传到之时,你们已经出门动身了。假如他是设计诱我们上当的话,这个消息不会这么迟才放出,亦不会这么秘密。”
  凌九重忍不住插口道:“啊!这计划太高明了。”
  李玉尘道:“这一点我也得承认,李天祥果然是才智超世,非常难惹的人。如若不是有他这等智者主持,老实说,你们人数虽多,势力虽强,但毕竟没有组织,而且内部还有许多矛盾,岂是我们的敌手呢!”
  她已说离了题,凌九重提醒她道:“之后又怎样了呢?”
  李玉尘道:“我们决定劫夺,满以为必可小胜,略为打击李天祥一下,谁知竟然中了他的计……”
  凌九重道:“假如陈静江真的在车中,而又被你们劫走,这个打击,可说是非常沉重,如何只说是一个小打击?况且陈静江一旦解返峨嵋,必可从他口中,查问出许多线索内幕。
  所以反过来说,李天祥如查出内幕,对你们的打击实是巨大无比。”
  李玉尘笑一笑,道:‘陈静江不会说话的,这一点我们毫不担忧,只不过斗法失败面子上很不好看而已。”
  凌九重一听知她不肯泄露太多的秘密,当即转个话题,道:“我想孙玉麟也是你们的人吧?”
  李玉尘耸耸玉肩,道:“我要你返堡,目的就是对付他了。”
  凌九重甚表讶异,道:“什么?他仍然不是你们的人么?但他已经跟黄华泡在一起。”
  李玉尘笑一笑,道:“黄华这丫头虽然学得我不少绝技,艳名已经很著,但是她还是缺乏这个。”她用手指指脑袋,表示黄华欠缺的是“思想”。
  她又道:“因此,她虽能迷惑男人,收入裙下。但她自家也存不住话,会在不意之中,泄露出内情。所以我才派她到天罡堡去,免得误事。”
  凌九重这回又听不懂了,问道:“你敢是说错了?既然怕她泄秘,何以又派她到天罡堡来?”
  李玉尘格格而笑,娇躯一倾,贴伏在他胸怀中。她浑身散发出一股魁力,因此凌九重对她那玉面朱唇,实在无法抗拒,低头急速的吻去。
  四片唇地碰上,如磁吸铁,顿时紧紧黏住,看来真是一时三刻之内决计不会分开的。
  过了不知多久,他们终于分开了,凌九重露出如痴似醉的神情,凝望着怀中这个风神明艳的美人。
  他喃喃道:“无怪你有多妙仙姑之称了,单单是这亲嘴功夫,已经是无人可以比拟啦!
  唉!我真不明白为何你有这等本事,只须一吻,就足以使人神魂皆醉,同时又为之春情如火。”
  李玉尘道:“哦的本事还多着呢,以后你自会知道,你可还要知道黄华的事?”
  凌九重这时方从迷醉中回醒,道:“她怎么啦?”
  李玉尘见他神魂颠倒,不禁一笑,道:“你不是想知道黄华何故反而要派人天罡堡么?”
  凌九重道:“是啊!这岂不是反而容易泄秘了么?”
  李玉尘道:“简单得很,我只要不把任何秘密给她知道就行啦!”
  凌九重道:“此法诚然有效,但你岂不是少了一个可用之人?如果你摆一个可以信得过之人在天罡堡中,能起作用,对你也有帮助。”
  李玉尘目视他的双眼,徐徐道:“现在机会才来到,你是我摆在里面的人,绝对秘密,别说对方不知,连我方之人,也不晓得。你只与我一个人联络,假如我退出这个集团,以后永远亦无人得悉你曾经帮助我,连黄华也包括在内。”
  凌九重点点头,道:“这是个好法子,我也不要太担心了。”
  李玉尘道:“黄华她什么都不知,所以行动上没有丝毫破绽,李天样再高明,亦联想不到我身上。这就是把她摆在天罡堡的最大用场了。何况我老早就用心布置过,使人以为我有事在江南。”
  凌九重点头道:“是的,这一点已有人为你作过证了。”
  李玉尘道:“我们的目的,当然是在丹凤针上,你可知道那丹凤件对我的意义么?”
  凌九重摇摇头道:“虽然此宝为天下所重,但如果说到你个人所重,我可就无法猜得出来了。”
  李玉尘微笑道:“批宝能使我驻颜,永不衰老。你想想看,这对我的意义何等重大。”
  凌九重道:“原来如此,那么我一定全力帮助你。”
  心中却想道:“这话表面上听起来有点道理,但如若只想求得此宝,何须用这些手段,甚至这个集团中,竟收罗了各种身份之人,可见得必是另有极大的阴谋。她既然当我傻瓜,我就让她继续这样想吧!”
  要知凌九重出道不算太久,同时他一向独行独往,不大与武林人物打交道。因此,如果李玉尘认为他对武林情势不甚了解的话,十分合理。
  李玉尘缓缓说道:“你一定也想知道许公强夫妇,究竟与我们有没有关系,对不对?”
  凌九重笑道:“老实说,许氏夫妇仇敌遍天下,但我与他们却只有一点点小过节。所以我此来纯粹是想见识见识天下各家派的人物,以及丹凤针等宝物而已。许公强夫妇就算已投靠在你的集团中,我并不觉得惊奇。”
  李玉尘道:“这就更好了,他们最近果然已投靠过来啦!照我的猜想,这回他们夫妇如再度逃遁了,各家派的首脑人物,也许会粉墨登场,个个亲自出马了。”
  凌九重迅快忖道:“这还用说,目下李天祥已证实有一个集团在幕后支持许公强夫妇。
  而各家派又无法消除对许氏夫妇的龙根,下一步的行动,自然是使这围剿许氏夫妇之战升级,各家派的主脑人物都纷纷出马,以便诛灭许氏夫妇,以及把这个集团及时消灭。”
  在他印象之中,已感觉得出李玉尘的集团,必是集邪恶人之大成。尤其是因为此一集团之中,可能有些名门正派的高手也参加了,更加令人觉得可怕,不晓得将来会有什么发展。
  他露出兴奋之色,道:“那好极了,我可以看见许多成名已久,目下业已隐退的著名人物。”
  李玉尘道:“你一定不会失望,这也是我们所期待的。武林沉寂已久,藉此机会试探各人的厅两,也是很有意思的事。”
  凌九重想了一下,道:“你的集团有些什么人物,我不便多问。但把许公强夫妇也纳入其中,未免太不智了,这是谁的主意?”
  李玉尘笑一笑,道:“慢慢你就会知道我们为何要收容许公强了。”
  凌九重叹口气,道:“好吧,以后我们怎生见面?”
  李玉尘道:“我目下有许多事待办,而你又负伤在身,所以我们须得等待一段时间。好在来日方长,你说是不是?”
  凌九重的手,早就开始作不规矩的活动,这时恋恋地缩回来,退开两步,上上下下的打量她,遗憾地道:“这种等待,最令人难以忍耐。可是你说得好,我必须养好内伤。不然的话,将来体力减弱,你也许瞧不起我。”
  李玉尘投入他怀中,与他搂抱得紧紧的,却没有说话的声音。原来他们四唇相接,已经无法开口说话了。
  又过了许久,李玉尘告诉他,如何走法,就可以避过她那边的人,回到堡中。当然其间她须得暗中帮忙,把路上岗哨调开几下才行。
  于是在午夜已过了的时候,凌九重方始抵达天罡堡。
  李天祥得到报告,立刻找他谈话,询问经过。
  凌九重得知孙玉群尚未回来,甚为惊讶道:“在下是如此这般,埋在地下。直到黄昏之时,忽然醒转,发觉县在草丛中,距理我之地,不及一丈。”
  李天祥眉宇间的沉重神情,忽然消失了。
  凌九重问道:“李道长只听了这几句,就能够推测到以后的情况么?”
  李天祥摇摇头,道:“贫道虽是不能猜到很详细的情形,但却知道了两件重要大事,一是凌公子能安全回返此地,可见得敌方可能已经撤退了,因而今晚可以平安渡过。第二件是孙大使定告无恙,可以断言。”
  凌九重道:“但在下回醒之后,竟不见他的踪影,我在原地调息许久,才动身回来,路上发现有来历不明的人放哨,所以我费了半夜工夫,才得通过。”
  李天祥道:“孙大侠必是发觉了什么线索,立时追踪侦查,故此将作放置在草丛中。敌方之人,虽然尚有岗哨,但你负伤在身,居然也无恙通过,可见得这些岗哨不算高明。总之,他们已有撤退的迹象了。”
  凌九重心知实情不是如自己所说的通过法,而是得李玉尘之指点,以及她的暗助,始能通过。
  目下李天祥作如此推测,很可能大意而落败。他心中很不安,颇想提醒他。但他如果要驳倒李天样的推测,则必须把李玉尘这事说出。
  因此他终于没有开口,只道:“真人可曾查出了他们的来历么?”
  李天祥道:“只有一点眉目,但贫道相信不须太久,就可以晓得更真确的消息了。”
  凌九重想了一下,才道:“在下本来不应我问,但假如李真人允予相告的话,也许在下亦能从动手时的实地情况,提供一点有用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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