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最后当她准备返回时,发现两份酱料一份矮些,一份高些,显然在体积上是不平等的。
为了掩盖这个缺陷,秦茗在每份上面都洒满了油炸小花生,红红火火的,特别漂亮。
因为秦茗每只手上需要端两碟蘸酱,所以拿不了其他的水果。
馋涎欲滴地看了看那些她钟爱的水果,秦茗决定待会再跑一趟。
谁让包厢里坐着一个懒男人呢?
不过,为心爱的男人跑腿,别说是两次,就是十次二十次,她都是乐意的。
秦茗端着两碟蘸酱回到包厢,一人一边地放好,正准备再出去一趟,卜即墨却突然站起来朝着门外走去。
“你去哪儿?”
秦茗急忙追问,卜即墨没有回头,却丢下酷酷的两个字。
“等着。”
几分钟之后,卜即墨端着两盘缤纷的水果走进了包厢。
恍若没事人似的坐下,卜即墨将两盘水果都放在了秦茗的跟前。
“蘸酱配得很好,这是对你的奖励。”
秦茗差点感动地红了眼眶,竭力稳住心绪,问。
“谢谢,不过,你都没尝过蘸酱,怎么知道配得好呢?”
卜即墨觑了一眼面前被小花生覆盖的炸酱,一本正经地回答。
“这种独一无二的奇形怪状,在外观上已经拔得了头筹。”
秦茗细细咀嚼着他的话,怎么越听越别扭呢?像是他在损她?
“喂,你这是笑话我吧?”
锅底已经滚开了,卜即墨佯装没有听见,及时提醒,“可以涮了。”
算了,不管他是褒是贬,秦茗的心里都是乐滋滋的。
她也是很久以后才知道,其实,卜即墨作为本店的贵宾,根本不需要自己去自助区挑选蘸料或其他。
只须他一句话,无论他的要求有多么苛刻与繁琐,专配的侍应生都会耐心细致地帮他事无巨细地完成。
而他临时取消了这项特权,一是为了秦茗脸上露出的那种跃跃欲试的快乐与期待,二是他想像个普通的男人一般,为心爱的女人服务周到。
包厢里逐渐香气四溢,卜即墨与秦茗往各自的锅底中放入喜欢的食材,虽是一模一样的锅底,可双方总喜欢将自己锅底里新涮熟的菜夹到对方的碟子里。
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有会心的凝视与微笑。
将自己觉得最美味的先留给对方品尝,先人后己,这是所有恋人之间最自然不过的举动。
秦茗吃到大概有七成饱时,二人锅底里的汤水都有些浅了。
原本侍应生是留在包厢内全程伺候的,但因为卜即墨不喜欢,所以侍应生一直按照他的要求站在门外。
“侍应生。”
卜即墨叫了一声之后,侍应生立即恭恭敬敬地推门而进。
奇怪的是,这次进来的侍应生并不是一开始点菜的那个专配的侍应生。
不过侍应生也是人,一旦遇上人生三急之事,定然只能叫同事过来暂时替班。
所以卜即墨也未作多想,就直接开口,“加些汤底。”
“请稍等,马上就来。”
侍应生走出包厢,没一会儿,拎着一壶冒着热气的汤底进来。
按理说在这种高档餐厅打工的人,一般都受过专门的训练,眼力劲肯定要好。
譬如说,这个包厢里的金主显而易见是卜即墨,而秦茗是金主的贵客。
熟知礼仪的侍应生应该知道,加汤底的时候应该女士优先,给足金主的面子。
可偏偏,侍应生先给卜即墨倒了汤底。
卜即墨眸光深沉,却没有将不悦表现出来。
结果,当侍应生给秦茗倒完汤底,将汤壶收回的时候,不知怎地手抽筋似的抖了一下。
滚烫的汤水从汤壶的壶嘴里热气冲冲地洒了出来,直奔秦茗红扑扑的俏丽脸蛋。
给读者的话:
第二更。
正文 068:挖掉他们的眼睛
危急时刻,坐在秦茗转角边的卜即墨迅速地拉住她的椅子奋力一拽。
沉重的木椅侧倾,秦茗因为拉力过重而从椅子上往前扑倒,整个栽进卜即墨怀里。
汤壶里的倾溅而出的水拉开一个漂亮的弧度,全洒落在秦茗曾坐过的椅子底下。
地上的汤水仍在冒着热气,这足以说明汤壶里的水温究竟有多烫人。
饶是已经美人安然无恙地在怀,卜即墨还是吓出一身冷汗,确切地说,他是后怕不已!
若是他没有看出这个侍应生的异常,若是他的动作再慢哪怕半拍,秦茗的脸或多或少会被烫伤。
别说她柔嫩的脸蛋,就是她的手被热汤烫上一滴,他也会心疼万分。
幸好,秦茗身上一滴汤也没沾上。
可秦茗先是被滚烫的汤壶对准,瞬间身体又随着椅子被猛然拉倒飞出去,这会儿虽然已经脱险,但她还无法从魂飞魄散中恢复,只能呆呆地窝在卜即墨的怀里,像是吓傻了一般。
“秦茗?没事了。”
卜即墨轻拍着秦茗的脊背,柔声安慰,可一双森寒的眸子却如利刃般射向侍应生。
侍应生跟秦茗差不多年纪,吓得浑身发抖地跪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拼命地磕着头。
原先的侍应生这个时候拿着手机突然出现了,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看着场面也能推知肯定是跪在地上的侍应生得罪了卜即墨。
他连忙跟着跪下来,诚惶诚恐道。
“先生,对不起,是我的失职,刚才我有一个电话,因为嫌餐厅里太吵,便请我这个老乡替我站一下,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时间,他就闯祸了。先生,现在找份工作很不容易,我这位老乡正在培训试用阶段,还未正式上岗,请您让我承担一些责任,放他一马好吗?求您了先生!”
“滚!”
卜即墨深邃的黑眸里明明闪烁着骇人的杀意,可却没有追究他们任何一人的责任。
若是那个侍应生果真是不小心,他只需要一个电话,自有人来迅速将他收拾。
可他心里清楚,刚才那危险的一幕,绝不是意外,而是侍应生有意为之。
所以他佯装仁慈地放他们离开,其实是让他们放松警惕,他好在暗处迅速查出,是谁在幕后主使了这么卑鄙的手段?
“多谢先生不追究之恩。”
“谢谢。”
两个侍应生千恩万谢地离开,卜即墨将默不作声的秦茗抱到腿上,亲了亲她泛白的唇。
秦茗安静地靠着他,她越是不说话,他安抚性的吻便一次又一次轻轻地落下。
“在想什么?”卜即墨沉声问。
秦茗抿了抿唇,半饷才开口。
“这世上有许多不幸被毁容的人,尤其是女人和孩子,我每次看到那些消息,都很同情她们,却从没想到过那种不幸的事会有一日差点降临在我身上。我刚才一直在想,如果不是小叔动作快,我现在是不是已经变成了丑八怪?如果我的脸上永远留下了疤痕,我还能像以前那样乐观地活着吗?”
卜即墨轻抚着她的脊背,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最后竟以调侃的口吻回答。
“你最担心的是不是嫁不出去?”
凝重的氛围瞬间被卜即墨打破。
秦茗噗嗤一笑,“是啊,你们男人不都喜欢原汁原味的美女吗?别说整过容的,就是烫伤了修整到不太看得出来的,在你们眼里,也是会计较的吧?”
卜即墨不满地用手指在秦茗鼻子上刮了一下,“别把我跟所有男人相提并论。如果你变成丑八怪嫁不出去,对我倒是件好事。”
“好事?”这下,轮到秦茗对他不满了,听他这意思,不是诅咒她变成丑八怪吗?
“我再也不用担心别的男人会抢走你,如果你真成了丑八怪,我愿意一辈子不结婚,与你相亲相爱,即便关系永远见不得光,我却再也不怕失去你。”
秦茗怔怔地听着,继而感动得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多么感人肺腑的情话呀,没想到这样甜腻的话能从这个冷酷的男人嘴里这么轻易地流泻出来,还充满死心塌地的真诚。
“你是白痴吗?丑八怪也爱?”秦茗抽了抽鼻子。
“换作是你,我毁容了你还爱不爱?”
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秦茗没有回答,而是主动地吻住他的薄唇,热情地将小舌探进他的嘴里与他的抵死纠缠。
她在用行动告诉他,无论他将来会变成什么模样,她永远爱他。
永远有多远?谁都无法确知。
但至少在当下这个时刻,卜即墨是她心里无法取代的唯一。
无论是卜即墨还是秦茗,都无心再饮食,而是紧紧拥抱着彼此,全情投入到这个因为难而生的热吻之中。
谁也没有注意到,虚掩的包厢门外,一双怨毒的眸子停留片刻,接着悄然离去。
……
二人准备离开包厢时,卜即墨还紧紧拉着秦茗的手。
出门之前,秦茗以为他忘记了二人需要在别人面前避嫌,所以企图将她的小手从他的手心里收回。
可是,即便她的力使得挺大,但卜即墨刻意牵住她手的力道使得更大,好像生怕她被人给抢走似的。
她明白,他这是体恤她刚才受惊过度。
可该避嫌的时候还是得避嫌。
“小叔,外边有很多人看着呢。”秦茗说话的同时,又使了使力。
“可惜我不是暴君,不能挖掉他们的眼睛。”
“……”秦茗咋舌,实在不明白卜即墨的杀心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重呢?
其实,对卜即墨而言,今晚受惊过度的并非秦茗一人。
在他意识到秦茗的安危很有可能因为他而受到威胁,在将那个险恶之人碎尸万段之前,他怎能放心将她的手放开?
什么别人的眼光,别人的嗅觉,别人的闲言碎语,都是狗屁。
最重要的,是她在他可以清晰感知的触感范围之内。
不过,为了她看重与坚持的脸面,他已经做出了退步,没有直接揽着她的腰肢,更没有直接抱着她扬长而去。
于是,只要稍稍对两人留神的人都会发现,餐厅里出现了一对看似情侣又不似情侣的俊男美女。
若说他俩是情侣,可男人的俊脸上全是厚重的冷气与杀气,女人呢,虽没有哭丧着脸,但也没有笑脸,像是与男人的关系极为生分。
若说他俩不是情侣,可他们手牵着手,一个微微在前头,一个微微跟在后头,这种默契与亲昵,不是情侣是谁?
卜即墨的黑眸虽然一直目不转睛地望向前方,可是,只要在他面前出现的人脸,他一张也没有放过。
也许那个指使侍应生伤害秦茗的人根本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出现,但他也不会放过一丝机会。
……
回到卜家时,已是九点十分。
秦茗舒舒服服地泡在浴缸里,将今天发生的事统统回想了一遍。
原先她可能会以为,接待许戊仇可能是她人生中最大的败笔,可现在,她却对许戊仇生出了几分小小的感激。
若非他的出现,她怎么可能确定卜即墨对自己的心意,怎么可能亲耳从他嘴里听到那句在我羞耻的内心深处,同样爱着你?
这一天虽然短暂,可她觉得,这是她跟卜即墨度过的最丰富最美好的一天。
想到那些令她脸红心跳的话,秦茗再也没有泡澡的欲:望,生怕它们随着时间的推移飞走了似的,连忙从浴缸里起身。
噼里啪啦一顿打字
秦茗迅速将卜即墨今天对她说过的话无一遗漏地打在文档上,作为一个永久的纪念。
当尘埃落定时,她打字时的激动与雀跃却倏地消失。
一颗心儿突然沉到谷底。
他说的话再动听,再美好,可他却终究没有给她任何承诺,哪怕是短暂的。
譬如她问过他的:我们以后该怎么办?
他当时的回答是:就这么办。
她明白,他那句就这么办,是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连他都不知道怎么办,他们的将来还能怎么办?
秦茗默默地关掉文档,删除,清空回收站,合上笔记本电脑。
关掉灯,秦茗静静地躺在床上,思绪如冰。
时间滴答滴答地过去,可她却了无睡意,反而难过得想哭。
她真想跑去他的房间问问清楚,他究竟想跟她怎么样?
可是,他若是能够给她答案,早就给了,不会到现在还模棱两可着。
蓦地,秦茗听见阳台上的门被人打开的声音,她的心顿时一紧。
卜即墨摸黑走到秦茗的床边,好像知道秦茗没睡着似的,笃定地开口。
“秦茗,我来了。”
他这句话真是说得莫名其妙,她又没邀请他过来,他何必摆出一副受邀而来的态势?
秦茗没好气地反问,“你是谁?你来干什么?”
哪怕卜即墨听不懂,她也想一语双关的问,他究竟是她的谁?
如果他只是她的小叔,在这个时候,怎么能出现在她的床边?
她真想对他发一顿脾气,对他吼一句你滚蛋!
可她还没来得急酝酿出暴怒的情绪,卜即墨已经淡定地启口。
“愿赌服输,你不是说过想看我脱:光么?所以我送上门了。”
这么无耻的话怎么可能是从卜即墨嘴里吐出来的?
但这般磁沉的声音非他莫属。
秦茗霍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惊的,这话她的确说过,可那是她开玩笑的呀,他怎么能当真?
还是,这只是他故意接近她的借口?
“你真脱:光了?”
“不信你开灯看看。”
“……”
“不敢看,摸摸也行。”
“……”
“秦茗?”
“我能叫你滚吗?”
房间里再次没有任何声响,安静得仿佛没有一丝人气存在,气氛压抑得仿佛天即将塌下来。
给读者的话:
第三更。
正文 069:就这么好下去
其实话刚落下,秦茗就后悔了,后悔自己把话说得太重了。
回来的一路,他对她呵护备至,可现在,她却恩将仇报地叫他滚。
卜即墨这会儿静静地站在她的床边,既没有离开也没有吭声。
秦茗突然很害怕他生气地转身离开。
为了缓和僵硬的气氛,秦茗从床上站了起来,探出一只手在卜即墨身上碰了一下。
果然如她所料,他身上明明穿着睡衣,哪有脱:光?
“骗子。”
两个字刚落下,秦茗已经准确地圈住他的脖颈,两条腿则箍在他的腰上,将全部的重量都落在他的身上。
她在以这样的方式拥抱他,希望他能够原谅她的无理取闹。
对于她的主动示好,卜即墨既没有将她松开,但也未作任何回应。
秦茗分不清他究竟是喜欢的还是排斥的。
在他身上静静地待了一会儿,秦茗忽然觉得有些心酸,便准备放弃这样的示好。
秦茗先松开两条腿,将脚探到床上站稳,继而松开他的脖颈,收回自己的双臂。
至始至终,卜即墨都毫无反应。
秦茗一遍一遍地对自己说,他一定是生气了,一定是气极了,所以才不屑理会自己。
眼眶一阵又一阵地发热,秦茗退后一步,在距离床沿最远的位置躺下,强忍着没有落泪。
“你走吧。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她看不见他,可她却能够感受到,他犀冷的双眸正在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
忽地,秦茗耳边传来轻微的声。
秦茗的脸立即涨红,若是她没有猜错,卜即墨正在脱:衣服。
“喂,你在干什么?怎么还不走?”
秦茗这是三下逐客令了,可这次,却纯粹是被他给羞的。
而卜即墨向来喜欢以行动说话。
这不,秦茗最后那个“走”字刚落下,他就将一丝不遮的自己送上了床。
卜即墨强势地将秦茗压在身下,同时捉住她的一双手齐齐朝着他赤呈的胸口摸去。
沉冷的声音既磁性又魅惑。
“谁说我是骗子?你敢再说一次试试?”
秦茗的手刚触到他的肌肤时,那是男人刚洗过冷水浴之后肌肤表面呈现的冰凉,而被他强行接触一会儿,仿佛有热量正在从肌肤底下的血液里源源不断地滚出。
总之,愈来愈烫人。
秦茗羞得哪还说得出话来?一想象他全身未遮的样子,她就汗毛抖擞。
卜即墨吻住秦茗的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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