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希望是这样,毕竟唇瓣是一个人很私:密很特殊的地方,不是一个男人想碰就能碰的。
秦茗觉得,卜即墨突然强吻她肯定是有他的理由的,所以她一边怒视着他,一边等待着他对她说些什么,因为好像他们今天见面之后,他一声都未曾对她吭过。
他这样待她,真的很不公平,也很不讲理。
谁知最后,卜即墨收回眸光的同时,竟转身上楼,不给她一句解释,也不等她说话。
秦茗呆呆地望着他愈行愈上的冷硬背影,拽紧了拳头大喝一声,“卜即墨你站住!”
卜即墨刚好走完了楼梯,站在了走廊之上。
他也算是给了她面子,或者说听力正常,在她这一声喊之下,立即顿住了脚步,不过却没有转身。
秦茗一边反手抚着自己发痛的脊背,一边继续冷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她在质问他为什么要突然强啃她,甚至狠心地将她的唇瓣咬破。
卜即墨自然是明白她质问的意思的,可却在沉默片刻之后抛出这么一句,“我从不做后悔之事。”
这是今晚上他第一次出声,这声音真是冷得仿佛能刺骨冻血。
秦茗不明所以地怔了怔,徐徐明白,他是在连带回答她之前对他说过的那句你会后悔的。
他无疑是在说,他既不后悔撕碎了王英的信纸,也不后悔强啃她了一顿。
秦茗心中的委屈在这个时候升腾到了极点,他们好不容易见面,他凭什么这么欺负她?
人一生起气来,很多言不由衷的话也会口没遮拦地跑出来。
“随便你。我一直以为我们能够在分别一年之后重新在一起,并且永不分离,看来是我高估了自己的魅力,也高估了你的承受力。既然你对我是这种态度,我也不会卑躬屈膝地来讨好你。就当我们没有见过好了,我回来,只是为了我的奶奶,没有其他人。你能做到与我形同陌路人,我何尝做不到?放心,等明天***葬礼过后,我会离你远远地,不碍着你的眼。”
闻言,卜即墨若有若无地冷哼一声,继而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秦茗强忍着没有流泪,不屑多看他一眼,蹬蹬蹬地跑下了楼,一鼓作气地离开了卜家。
而卜即墨紧闭的门在十几分钟之后,再次被他自己拉开,望着门口散落的碎纸片,卜即墨附身,一张一张地捡了起来。
是的,他从来不做后悔的事,也不做让她后悔的事,所以,这封信既然她要求他看,他便会去看,而且,她想珍藏这封信,他也给她珍藏的可能。
等秦茗回到黎家,从育婴师手里接过小萝卜的时候,刚刚睡醒的小萝卜立即朝着她笑得酣甜,秦茗赶紧抱着小萝卜走进房间,关上门的刹那,泪流满面。
小萝卜见妈妈的脸上流淌着泪珠,欢快地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想将妈妈脸上的泪珠抓到自己手里把玩。
秦茗见状,泪水不禁流得更加汹涌,抱紧了小萝卜泣不成声。
砰砰砰
身后,忽然响起了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秦茗连忙将泪脸从小萝卜的身上抬了起来,愣了愣,继而迅速将脸上的泪痕擦去,转身将门打开。
如她所料,站在门外的人是穿着一身家居睡衣的黎戈。
黎戈在见到秦茗脸上未擦拭干净的泪痕时,俊眉立即一蹙,“怎么哭了?”
秦茗今晚在卜即墨那里受到的委屈与气愤根本就没有排解,黎戈这会儿一问,她就将所有的委屈与气愤都发泄到了他的身上,喷出口的话毫不客气。
“黎戈,你不觉得自己很虚伪么?我为什么哭?还不是被你害的?明明见到了此生最爱的男人,却不能跟他坦诚地解释所有,被他继续误会、愤恨、嫌弃……这样你最满意了是不是?”
黎戈走近秦茗一步,双手搭在她的双肩上,摇头,“我不满意,等你说我是你此生最爱的男人之时,我才能满意。”
蓦地,黎戈的眸光落在了秦茗被咬破的唇瓣上,顿时黑眸一沉,脸色一冷。
显然,这是卜即墨强吻秦茗所致。
秦茗冷冷地摇头,“我不会爱上你的,你还是趁早死心吧。”
“看来你是个死心眼。”
秦茗点头,“没错。”
“可我也是个死心眼,认准的事从来不想轻易改变。”黎戈猛地将额头抵住了秦茗的额头,眸光森冷地望着她被卜即墨蹂:躏坏了的嘴唇,低声道,“我似乎忘记跟你多要求一条,不准让他碰你,嗯,你觉得怎样?”
正文 408:我以后会多吻你儿子的
秦茗抱着小萝卜警觉地往后退了一步,瞪着黎戈怒喝,“黎戈,你别得寸进尺!”
黎戈立即朝着她逼近一步,伸出一条长臂霸道地揽住她的腰肢,“你这是在抱怨我从来没有对你得过寸进过尺么?”
秦茗挣了挣腰肢,却没能挣黎戈有力的钳制,只能继续愤而出声,“你放开我!”
黎戈像是没听见一般,定定注视了秦茗几秒,薄唇强势地朝着她破损的唇瓣压去。
他一直奉若珍宝不忍亵渎的唇瓣,今晚却被其他男人欺负成这副惨状,他看着真是既心疼又懊悔,心疼她不被那个可恶的男人所疼惜,懊悔自己没能亲自陪伴在她身边保护她。
甚至,他后悔没有在棉花村的时候,就一次又一次地强吻她,直至她习惯他的吻,喜欢他的吻……
秦茗明知挣不开黎戈的钳制,但面对他用意明显的举动,还是在徒劳的反抗中反抗激烈。
最终,明明能得逞的黎戈没有吻住她的唇,而是将吻落在了小萝卜嫩粉的小脸蛋上。
一直笑呵呵的小萝卜不知道怎么回事,在黎戈吻住了他的小脸蛋时,竟然小嘴一瘪地哭了起来。
小萝卜真的是很少哭的孩子,每天哭的次数绝对不会超过三次,也许是黎戈对他而言是个奇怪的陌生人,或者他不喜欢黎戈亲吻他的小脸颊,所以他才抗议般地哭了起来。
“小萝卜,乖,不哭哦……”秦茗一边哄着大哭不止的小萝卜,一边心里很是庆幸,他终于还是没有强她所难。
不是她有多矜持多稀罕,而是她不喜欢被她不爱的男人触碰。
黎戈松开收回放在秦茗腰肢上的手臂,望着秦茗惊惧未消的美眸,微笑道,“我这算不算是间接吻你?”
秦茗不回答,回以他一个大白眼。
黎戈自得其乐地感叹,“我以后会多吻你儿子的。”
言外之意很明显,他那是要多多地间接吻到她。
秦茗再次送给他一个大白眼,口气不善道,“我不喜欢小萝卜可怜巴巴地流眼泪,所以你的好意我替小萝卜心领了。”
黎戈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突然转移话题道,“我打听清楚了,你奶奶明天早上八点出殡,我直接送你去她安葬的公墓,行么?”
秦茗眸光暗淡地点了点头,“谢谢。”
虽然她很想从卜家开始,一直送着王英的骨灰上路,甚至今晚午夜的时候送王英的遗体去火化,可是,她已经看开了,今晚她已经见过王英的遗容,等于见过她最后一面了,明天,她按照黎戈的建议,直接去公墓祭拜王英,也是不错的。
……
第二天八点多,秦茗就坐在黎戈的车子里等候送葬队伍的到来,而黎戈的车子正停在王英将来安葬的公墓附近。
半个小时之后,当王英的送葬队伍缓缓走进了公墓之后,秦茗下车,跟在了队伍的最后。
她给一直喜欢披散着的长发扎了一根简单的马尾辫,脸上也戴了墨镜,穿着则是一身白。
虽然隔着众多的陌生人,但秦茗还是一眼就能看到走在队伍最前面的卜即墨。
她的眼里只有卜即墨,以致于压根儿就没注意到送葬队伍中还有几个熟悉的身影。
有刘小锦,也有她的父亲与大伯,更有卜即墨的朋友许戊仇、莫静北、冷冰冰……
当王英的骨灰盒入墓之时,女人的哭声此起彼伏,秦茗的眼泪也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
虽然她明明知道王英已经不存在这个世上,早就在午夜时分变成了没有生命力的骨灰,可是,想着从此就跟她曾经敬爱喜爱的老人阴阳两隔,秦茗就觉得一切像是做梦一般不真实。
鲜少有人会回头看,只会向前看着,可偏偏刘小锦鬼使神差地往后张望了一眼,就这么一眼,她就发现了站在队伍最后面的奇怪之人。
刘小锦觉得,那个戴着墨镜哭得满脸泪水的女人,虽然她看不清她的容貌,可是,那感觉却很是熟悉,熟悉到她有一种愤怒的感觉。
王英几乎所有的亲朋好友都在这儿出现了,而这些亲朋好友之中,为王英伤心痛哭的却没有多少人,而那个站在队伍最后面的女子,虽然没有发出响亮的哭声,但那啜泣的可怜模样,分明显现着她与王英的关系非同寻常,她是真心在为王英的离去而不舍地哭泣。
她会是谁呢?谁呢?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刘小锦定定地注视着那个越哭越伤心的女人,脑袋则飞快地运转着。
没有多久,刘小锦脑子里终于蹦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想到那个人的名字,刘小锦眼前一亮,好像是她,真的是她!
说实话,刘小锦对王英真的没有多少感情,所以她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不过,当她听说王英死亡的时候,心里还是为她难过的,因为她知道,王英若是去世了,卜即墨就会伤心,而她刘小锦,只能将舅舅当作她真正的亲人。
脑袋抽风的刘小锦霎时间就忘记了自己所处的场合,又惊又气地对着站在队伍最后面的那个女人大喊一声,“秦茗”
立时,所有认识的秦茗的不认识的秦茗的人,统统都朝她投去了注视的目光。
秦茗第一时间就认出了刘小锦的声音,茫然地抬起头,没有立即发现刘小锦的身影,倒是发现所有人都在朝自己看了过来。
越过这些人的脸,秦茗只认出了其中一张脸,那就是站在最前头的卜即墨。
不用她比较,他也是所有人之中眸光最冷的一个人,当然是指针对她而言。
秦茗定定地凝视着他半饷,立即不动声色地收回眸光,垂眸望着地面。
而刘小锦呢,在意识到自己出洋相了之后,立即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直奔秦茗而来。
“你这个可耻的逃兵,跟我来!”刘小锦拉住秦茗的手,将她迅速拉离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待两人离开公墓,站在公墓外的一排树下的时候,刘小锦这才甩开她的手,怒声质问。
“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以为一封信就能将我给打发了么?说,这一年来你究竟去哪儿了,怎么不见瘦下去,反而胖了一些?难道在你抛弃我可怜的舅舅之后,重新投入了其他男人的怀中,过得幸福满足?”
正文 409:我怕舅舅变成神经病
秦茗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刘小锦,虽然刘小锦满嘴都是质问她的话,可她听了却觉得很温馨,这是刘小锦关心她在意她的表现,而不像某个男人,似乎吝啬跟她多说一个字。
如果昨晚他们一见面的时候,他能够跟刘小锦一样质问她这些问题,甚至更多,她就不会有丝毫伤心,而是会欣喜他还在乎她,他还爱她。
刘小锦见秦茗只看着她而不回答,心里憋着的气更胜,不由地拿下秦茗脸上遮着眼睛的墨镜,加大声音道,“你倒是说话啊?”
秦茗微微一笑,“你一口气问了这么多问题,我不知道先回答哪个。”
刘小锦瞪眼,“一个一个来,全部从实招来!”
秦茗笑着解释,“简单地跟你说吧,我是受人威胁,所以才不得已暂时离开他,现在,那个威胁我的人死了,我就回来了。”
刘小锦的眼睛不由地瞪得更大,脑袋骨碌骨碌一转,像是恍然大悟地问道,“我明白了,是你亲奶奶威胁你是吧?”
对于这点,刘小锦还是能够理解的,哪个母亲能纵容自己的亲生儿子与亲孙女乱:伦?
秦茗摇头,“你猜错了,我奶奶一直对我很好。”
“那……”刘小锦脑袋里快速地搜罗她所知道的a市最近死亡的人,这次真正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说的人是莫静珑,是不是?”
秦茗点了点头,朝着刘小锦竖起大拇指,“孺子可教。”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猜,你离开舅舅的时候,也没跟他有任何解释吧?”
“嗯。”
刘小锦忍不住白眼,“难怪,不知情的人谁不认为你是个狠心透顶的女人?你知道你消失之后舅舅有多伤心吗?大概是我跟你关系好的缘故,他连带我一块儿恨上了似的,我每次叫他,他非但当作没听见,连看我一眼都不屑,好像是我伙同你逃跑了似的,唉,我这个外甥女做得可真是又冤屈又失败,还不都是被你这个好朋友所赐?”
闻言,秦茗尴尬极了,“对不起,连累你受委屈了。”
刘小锦无所谓地摇头,“舅舅不理我其实没什么大关系,我都能够理解,我最不忍见到的是他那副越来越冷漠的模样,以前他给人的感觉是,陌生人与一般人不许接近他三步以内,你不在的这一年,他给人的感觉变成了,无论是谁都别接近他三步以内,他痛恨所有人。唉,好在你回来了,若是你不回来,我怕舅舅变成神经病,把他身边碍眼的人都杀了泄愤。”
秦茗无语,“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
刘小锦认真地点头,“我一点也没夸张,你刚才没看见他的脸色吗?有多冷有多臭?仿佛他母亲是我们给害死了似的。”
秦茗朝着公墓的方向看去,什么人也看不见,心里却因刘小锦这番话而难过不已,她知道,卜即墨的痛苦既来自于她一年的避而不见,也来自于王英的去世。
她好想变成那个能够陪在他身边安慰他的人,但现在看来,他并不给她这个机会。
刘小锦见秦茗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尤其是眼睛不时地瞄向公墓那边,扯了扯她的胳膊,问,“你这次回来是准备跟舅舅和好的吧?不会再躲起来不见人了吧?”
秦茗苦涩一笑,“他可能没有跟我和好的打算,昨晚我就见过他了,他不屑理我。”
“哈哈……”刘小锦闻言,竟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秦茗啊秦茗,你也有今天?我真是太开心了。”
秦茗故意板下脸,“刘小锦同学,有你这么落井下石的朋友么?”
刘小锦笑畅快了之后,解释,“说起来你我都是他的晚辈,可他却偏心得不行,曾经把所有的好都给予你一个人,说实话,我是非常嫉妒你的。其实我要的不多,只是希望他能够像个正常的舅舅一样多多关心我这个外甥女,可他呢,多过分,居然把所有的关爱都给了你一个人。”
秦茗撇嘴,“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他还是很在乎你这个外甥女的,只是不善表达而已。”
刘小锦满脸不屑,“切,他对你就善表达,对我就不善表达?算了,不说这个,我问你,现在舅舅这么对你,你有什么打算?”
秦茗将目光投向晴朗无云的天空,半饷才坚定道,“无论遇到多大的阻碍,我都想重新跟他在一起,除非他已经不爱我了,只是我感觉,要跟他和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刘小锦拍了拍秦茗的肩膀,“放心吧,舅舅是爱你的,我感觉得到,如果他不爱你了,不会刻意对你那般冷漠。他这个人啊,就是越在乎一个人,越想要一个人,越是会把自己真实的内心封闭起来,我算是看透他了,他跟某些人一样,都是闷:骚型的,特别讨厌。”
秦茗轻笑,“你说的某些人,是指黑锋吧?”
闻言,刘小锦的脸立即拉了下来,极为不自然地说道,“黑锋是谁?我早就不认识了。”
“我怎么感觉你对这个不认识的人特别在乎呢?”
“别胡说八道啊,我可是有男朋友的,感情好着呢。”
“你那个……”秦茗正想说话的时候,从公墓的方向跑过来一个熟悉的人影。
那是秦茗的父亲。
而秦父不是跟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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