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会扔掉,麻烦你帮我丢垃圾桶,谢谢。”
“……”
怀孕中期过后,秦茗步入了怀孕后期,腰越来越容易酸,腿胀腿肿不说,半夜偶尔还会抽筋,痛得秦茗一动不敢乱动,经常陷入一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境地。
何晶为了防止秦茗半夜有什么事,特意去买了一张sim卡装进了秦茗的手机中,但秦茗若非万不得已,不会打电话向何晶求助。
腿脚抽筋不是什么大事,她忍忍就过去了,而在忍受怀孕带来的各种不适时,她对卜即墨的思念与期待更甚,如果在她无助的时候有他在身边,腿脚再痛,她都是幸福的。
原先她想过,如果王英三五个月还没让她回去,她肯定会度日如年般痛苦与煎熬,但如今,她故意没有通过何叔去主动联系王英,希望至少等她将宝宝生下来之后再回去,若不然,她挺个巨大的肚子出现在a市,最无法面对是她的父母。
所以,她一边内心承受着思念的煎熬,一边安心地将胎养好。
距离预产期仅剩一个月不到的时候,黎戈再次从a市赶到了棉花村,说他请了两个月的假期来棉花村度假。
秦茗知道,他每年来棉花村需要度的假早就十倍地度完了,他来这儿完全是为了她。
虽然她不可能承受他对她特殊的情意,但她也无法在身姿笨重的时候去避开他,拒绝见他。
所以与他相处时,她试着将他当成自己的亲人,就譬如是叔叔辈的,如此,她的心态也能自然不少。
棉花村天黑之后,就是村民最闲适的时候,而秦茗的肚子就自然成了那些中年妇人与老太太们最喜欢的谈资。
民间判定生男生女总有很多方法,有些人判定秦茗怀的是女孩,也有些人判定秦茗怀的是男孩,相较而言,判定秦茗怀的是女孩的居多,秦茗根据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也渐渐认定她怀的是女孩。
趁着黎戈给自己把脉的时候,秦茗想起生男生女这件事,便道,“我听说厉害的中医能通过把脉知道男女,真的假的?”
黎戈微笑着挑眉,“你是在怀疑中医的厉害性,还是在怀疑我的厉害性?”
秦茗摊手,“好吧,其实我是想问你,能不能把出我怀的是男是女?”
黎戈肯定地点头,“当然能,只是我不想告诉你。”
秦茗噘嘴,“为什么?难道你早就知道我怀的是男是女?”
“不错,天机不可泄露。”
秦茗气愤,“你以为你是神仙呢,还天机不可泄露,讨厌!
黎戈偏偏就是不告诉秦茗想要的答案,无论秦茗怎么求都没用,最后,他在离开之前问了句,“孩子的名字取好了么?”
秦茗垂眸摸着大大的肚子,甜甜笑道,“我觉得是女孩,所以我给她取了一个女孩的名字,秦棉,通勤勉,你觉得怎么样?”
黎戈从凳子上站起身,淡淡地瞥了眼,转过身,背对着她说了句,“我觉得这个名字肯定没法用。”
“为什么?这名字不好听吗?”秦茗不解地蹙眉,“我知道,这名字是普通了些,但胜在有意义呀,也没恶俗到哪里去吧?”
黎戈人已经走到了铁门外,头也未回地骂她,“笨蛋,傻瓜。”
秦茗郁结了,这男人怎么这么可恶,不告诉是男是女也就罢了,偏偏还骂她笨蛋傻瓜!
走远的黎戈仿佛能听见秦茗的心声,一路感叹着无奈,难道他没告诉她答案么?答案很明显好不好?
正文 395:我替你接生?
距离预产期只剩十八天的那天,何晶去田里忙活了,秦茗因为肚子太大,已经不适宜去田里走动,只能在院子里晃荡晃荡,晃荡累了,她就躺到躺椅上歇一会。
正是暖春时节,天气不至于太冷,也不至于太热,舒适得刚刚好。
悠闲地躺在躺椅上,秦茗拿来放在一旁的手机,先痴痴地望了一会儿卜即墨的照片,再听了几遍他唱的月亮代表我的心,然后她将手机放到一旁。
都说手机有辐射,所以她把手机放在她看得见的地方,一般只在想念卜即墨的时候拿过来看看,当然,前提是没有其他人在场。
觉着有些口干舌燥,秦茗便准备起身去厨房喝水。
谁知,她刚从躺椅上站起来,下边就哗啦啦地袭出一股暖流。
那种陌生的异样的感觉,跟她来例假的感觉不同,跟她三个多月时见红的感觉更不同,像是血,却又不是血。
秦茗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红润的脸色已经刹那间惨白。
没事的,没事的。
秦茗不断地安慰自己。
每次去医院检查,医生都说她的状况很好,具备了顺产的条件,而黎戈每次给她把脉也告诉她,她只须放十万个心等待生产就行,不会有任何异常情况发生。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也许……也许是她尿:急了不小心崩尿了吧?
因为胎儿长大压迫膀胱?
秦茗试着将右脚往前迈了小半步,可脚还没落地,又一股暖流涌出,似乎量比之前更大。
待秦茗右脚落地,暖流还在继续淌出。
秦茗一屁股坐回了躺椅上,因为这个动作太过猛烈,下边像是洪水暴发了一样,哗啦啦地暖流狂涌。
虽然秦茗没有什么常识,但现在也意识到了,下边流出的应该不是什么血水,而很有可能是所谓的羊水。
一把抓过旁边的手机,秦茗尽量不让下半身有一丝一毫的动弹,连忙打电话给何晶。
何晶很快就接起了电话,“秦茗,怎么了?”
秦茗哆嗦着嘴唇,半饷才出声道,“晶姐,我下边流出了很多水,是不是羊水破了?”
“羊水破了?”何晶紧张地拔高了声音,“你确定是羊水不是见红?”
“我没看,不过量很大很大。”
“那应该是羊水破了,你赶紧躺着别动,我马上回来,对了,赶紧给黎先生打个电话,他可以开车送你去医院。”
“哦,我知道了。”
何晶一边丢下农具快速往回跑,一边竭力安抚着,“秦茗,你别慌啊,有些产妇先见红,有些产妇先破羊水,都是很正常的事,这说明你快要生了。”
秦茗的心渐渐地安定下来,“可是预产期还没到呢,不是说生女儿会超过预产期的日子吗?”
“哪能真那么准?也许那是个急性子的女孩,也许是个男孩。你37周多了,孩子已经足月,可以放心大胆地生,没事的。”
“哦,晶姐,我先挂了,给黎戈打个电话。”
“好好好,赶紧打。”
秦茗挂断电话,立即给黎戈打了一个电话过去,黎戈这个时候正准备出门来找秦茗,却没想到秦茗会主动打电话给他。
虽然秦茗在手机里早就存了他的号码,但她一次也没给他打过,一来是因为实在没事,二来是因为她刻意在与他保持距离。
黎戈在怔愣了两秒钟之后,立即按了接听键,下意识地,他觉得秦茗肯定有要紧事。
“喂。”
“黎戈,我羊水破了!是借用你的车还是拨打120?”
果然!
这个女人这种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情跟他开玩笑,可见她心态还不错。
黎戈按捺住突然加快的心跳,竭力镇静道,“120哪有我快?我马上开车过来!”
“嗯,我等你。”
“……”黎戈觉得秦茗这话说得真美,美到他忍不住浮想联翩,譬如他刚才说的是“我会娶你”,而她的回答就是“嗯,我等你”。
若是那样,那该多好?
黎戈将车开到何晶家门外之后,立即下车朝着院子里直奔而去。
秦茗看见黎戈先于何晶出现在眼前时,就像是落水者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红了眼眶。
黎戈快步走到秦茗跟前蹲下,作势想将她打横抱起来,但秦茗生怕自己一旦动弹又会迫使打量羊水流出,就抓着他的手臂阻止道,“别动,一动羊水就……”
毕竟流出羊水的地方很敏感,秦茗也不好意思说得太直白,黎戈明白了就行。
“就是叫120,你也得允许别人将你抬上担架,难不成你想让我这个万能的中医就地给你接生?承蒙你这么看得起,我对自己还是挺有信心的。”
秦茗纠结地咬住唇瓣,知道他这么说是为了说服她让他抱上车,而不是真的要给她接生。
又不是这世上的医生都死光了,她还不至于让一个男人给她接生,多难为情啊。
片刻之后,秦茗终于做出了决定,小声地说,“那……那麻烦你小心点……”
“知道了,放宽心,有我在,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
黎戈一边安抚着秦茗,一边已经缓缓地将她抱了起来。
果然如秦茗所料,被黎戈抱起的刹那,那些欢乐的羊水又哗啦啦地往外跑。
秦茗一动不敢动地蜷缩在黎戈的怀里问,“宝宝赖以生存的羊水流光了,宝宝会不会缺氧?”
“不会流光的。”
“可是,量那么大,我感觉已经流光了。”
“相信我,肯定没事的。”
黎戈抱着秦茗刚走到车旁的时候,何晶匆匆地赶来了过来,黎戈赶紧叫住她,让她帮忙把副驾驶座的椅子放倒,那样秦茗就可以坐上去。
秦茗被放下之时,自然又会有打量羊水涌出,秦茗感觉库子已经湿透了,不好意思地对黎戈道,“座椅可能湿掉了,不好意思。”
这个时候何晶正好跑回去取秦茗生产必须的用品,所以黎戈堂而皇之地说,“这是我的荣幸。”
等何晶拎着早就准备好的包裹坐上车,黎戈立即发动了引擎,朝着城里驶去。
半个小时左右,车子就驶到了医院,何晶先跑去办理住院手续了,黎戈则小心翼翼地将秦茗从车上抱下。
这个时候,因为秦茗的库子已经湿透了,以致于黎戈将她抱出车外的时候,羊水直接穿透湿润的库子流到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水声。
秦茗紧紧地咬着唇瓣,心里充满了无尽的担忧,虽然黎戈告诉她羊水不会流光,孩子不会有事,可她还是觉得羊水已经快要流光了,孩子的氧气会不够用了。
黎戈望着秦茗恐惧的隐忍模样,一边加快了步子,一边故意转移她的注意力道,“秦茗,什么时候赔我一身衣服?”
“啊?什么?”陷入沉思的秦茗猛地回过神,表示对他的话不理解。
“你珍贵的羊水把我的衣服弄湿了,你没感觉?”
秦茗的脸立刻涨得通红,“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衣服,我一定会赔给你的。”
黎戈心情愉悦地点头,“这话我记住了,你得说话算话。”
“当然。”
“其实你也可以不用赔衣服,用其他更好的方法补偿我。”
“什么方法?”
“让我假冒孩子的父亲陪你进产房怎么样?一来,我可以给你力量,二来,我是个医生,万一出了状况,我也能及时帮忙。”
“这怎么行?不行。”秦茗坚定地一口回绝。
别说秦茗会害羞自己生产的模样被黎戈全程看见,就是想到将来某一天被卜即墨知道有其他男人陪着她生孩子,那卜即墨肯定要淹死到醋缸里去,甚至冷落她也不一定呢。
黎戈露出一副受伤的表情,“我保证只坐在你身边,不看你下边。”
这男人究竟是本来就厚脸皮,还是身为医生的缘故什么都不忌讳?
秦茗忍无可忍地狠狠瞪他一眼,“不行就是不行!”
黎戈早就料到她的反应,不满地抱怨,“不识好歹的女人。”
住院手续办好之后,秦茗躺在病床上待产,因为她宫口还没开,肚子也没痛,只能选择等待。
而且医生与护士都明确地告诉她,羊水破了没事,在短时间内不会对孩子有危害。
虽然几乎所有专业的人士都这么说,但秦茗还是担心宝宝氧气不够的问题,因为她已经发现自己原本高高隆起的肚子,已经塌下去一半,就仿佛宝宝不见了一般,真真吓死人。
听着临床的待产孕妇每隔十分钟就申吟着呼痛一次,秦茗暗暗地对宝宝说:宝宝,乖宝宝,快点发动起来,让妈妈肚子痛吧!让妈妈痛吧!
大概是宝宝听见她的呼唤,两个小时之后,秦茗的肚子微微地痛了起来,但痛的感觉很轻微很轻微。
渐渐地,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流淌过去,痛觉开始一点一点地强大起来。
晚上七点多的时候,秦茗阵痛的频率已经是每隔五六分钟了。
待医生确认她宫口已经开了三指之后,秦茗就准备被推去了产房。
大概是曾经有过痛经的经历,秦茗对于五六分钟一次的宫缩疼痛完全能够扛得住,最多只是皱眉轻轻地申吟一番而已,没有像其他孕妇一样哭爹喊娘地大喊大叫。
而秦茗没发现,没当她痛得皱眉之时,黎戈的眉头皱得不会比她有丝毫松缓。
从病房被推离开的时候,何晶与黎戈不约而同地紧紧地握住她的一只手,跟着移床移动。
何晶说,“秦茗,女人都要经历这一回,别怕,扛过去就行,我跟黎先生就在外边等你跟宝宝出来。”
黎戈则说,“如果生不出来,就大声呼喊我的名字,我进去替你接生,保证将孩子手到擒来。”
面对何晶,秦茗自然是眼眶发热地直点头,而面对黎戈,秦茗只能给无数个白眼与瞪眼。
秦茗压根儿还没意识到黎戈这是在以特别的方式激励自己,不禁发狠地说,“我一定会生出来,你等着瞧吧。”
黎戈握紧她的手,勾唇一语双关地说,“我会一直等着你。”
正文 396:男孩还是女孩?
秦茗被单独推入产房的时候,产房里已经有两个正在频繁呼痛的产妇,大概比她早一个小时左右进来。
不知道秦茗是被她们两个的惨叫声给刺激的,还是她的身体条件本就如此,不过半个多小时,秦茗阵痛的频率就从五六分钟一次增加到两三分钟一次。
秦茗申吟的声音一直很轻,一来是她脸皮薄,一来是她想要听医生的话节省力气,可当阵痛的频率越来越高,痛感越来越强的时候,那些所谓的脸面与理智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她唯一的念头只是想把孩子给迅速生下来,以结束这摧残性的宫缩与疼痛。
在她右侧的两个产妇谁也不听医生的劝,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着,一个直嚷着不要顺产要改剖腹,一个直嚷着不想生了。
医生起先还跟那两个产妇搭腔,劝慰她们省点力气,后来医生索性当聋子不理了。
产房里最淡定的莫过于秦茗,虽然她也申吟呼痛,但她的声音是最轻的,也是最隐忍的。
除了申吟与呼痛,她没有说过一句后悔或求饶的话,心里更没有一丝放弃的念头。
后悔怀孕?她从不后悔,反而一直充满期待,而且,能够怀孕并且生下孩子是支撑她离开卜即墨的这些日子中最大的信念。
顺产转剖腹?只要医生没说她不适合,她就会坚持到底。
无痛针什么的?她怕对孩子有伤害。
除非身体条件不允许,秦茗觉得,只要绝大多数女人能做到的事,她一定也能努力做到。
等到阵痛的频率仿佛已经是几秒钟一次,也就是根本就没有不痛的时候,秦茗心底也生出过些微的绝望。
那是一种想要人事不知甚至是死亡都不能自己决定的绝望,疼痛持续不断地折磨着她,而她在一次又一次的用力努力中,失败再失败。
医生见过形形色色的产妇,对于产妇的痛苦也像是处于麻木状态,鲜少会心疼产妇的不容易。
不知过了多久,医生走到秦茗的病床前,看了看她下边的情况,面无表情地说,“已经看到头发了,你若是得劲,十分钟就生出来了,你若是不得劲,那就再慢慢生个一两个小时。”
十分钟与一个小时,秦茗当然选择十分钟,于是她继续在绝望的信念中努力,每当宫缩来临的时候,她就得劲地生……
就在秦茗觉得没有什么进步的希望的时候,突然,身子下一松,助产士又帮着将孩子一拉,孩子生出来了!
秦茗以为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