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即墨除了晚上仍旧抱着她入睡,他不再主动吻她、碰她、抚她,甚至好像还在刻意减少与她相处的时间。
早上去公司的时间越来越早,晚上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明面上似乎是他忙得不可开交,暗地里却是一天比一天地疏远她。
男人对女人态度发生了这么严重的变化,哪怕秦茗身上缺乏敏感细胞,也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变了。
相对而言,女人往往显得被动,既然他不来招惹她,那么她也不会放下矜持去讨好他,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
如果他是因为她坚持想要怀孕而不开心,这不开心的程度未免也太过分了些。
他不将冷淡她的原因说出口,那么她也不会主动地去问询。
若是他想说,恐怕早就跟她说开了,可他偏偏什么都没说,像是在生闷气,又像是对她变了心。
两人明明像是夫妻一般地生活,可实际上,两人连最起码的肌肤相亲都缺失了。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秦茗的忍耐力也在一天一天地耗尽。
终于,她觉得自己已经受够了这般被他冷淡的生活,该改变了。
毕业手续已经全部办妥,虽然还没有到达正式离校的时间,学生宿舍已经快到了人去楼空的状态。
将宿舍里的东西全部打包好,秦茗一个人搬不了那么多东西,就打了个电话给正在校园里约会的刘小锦,请她帮忙把她的行礼一起拿到学校门口,她接着打的回南溪镇。
若是她跟卜即墨之间没有陷入莫名其妙的冷战,今天他可能会亲自来帮她搬行礼,或者因为太忙而派别人过来。
可现在,她明明还是他的女人,他却连她今天临时决定将行礼搬回家的事都不知道不关心。
想着他对她的冷漠,秦茗的眼睛一阵又一阵地泛红。
刘小锦赶到的时候,并不是一个人,还有跟在她身后一个俊俏的白面书生,跟当初许戊忧的风格有些像。
也许,至始至终,刘小锦喜欢的男人类型就是许戊忧那型的,所以即便现在她放弃了许戊忧,还是会不自觉地喜欢同种类型的男人。
刘小锦见秦茗盯着男生看,颇为尴尬地解释,“这就是我男朋友,梁文斯,我让他上来当下免费的搬运工。”
秦茗不好意思地朝着梁文斯微微一笑,“麻烦你了。”
梁文斯付以微微一笑,“我的荣幸。”
说完,梁文斯就挑选了两个体积最庞大的包裹,动作矫健地搬出了宿舍门。
等梁文斯的身影消失了,刘小锦这才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怎么舅舅没来帮你?”
秦茗面色微微泛白,“最近他很忙呢,没时间。”
刘小锦嘀咕,“没时间也派个人过来呀,如果我不在学校,你怎么办?”
“如果你不在,我再找其他同学,今天我也是临时决定将东西搬回家的,故意没告诉他,免得他分心。”
刘小锦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响,“真体贴,受不了。”
秦茗找了两个包递给刘小锦,自己挑了剩下的拿着,一起走出了宿舍,顺手带上门。
刘小锦叽叽喳喳地说这说那,秦茗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地应和几句。
还没下完楼梯,刘小锦就发觉了秦茗的异常,盯着她略微惨白的脸色,问,“秦茗,你身体不舒服吗?怎么看起来不开心?”
“来例假了,肚子有点疼,能开心么?”
刘小锦毫不怀疑地点了点头,嘴里埋怨道,“你也真是,不能等例假好了以后再来搬?女人这种时候就该多休息,瞎折腾什么呢?”
秦茗笑笑,忽问,“小锦,交了新的男朋友,一定很开心吧?”
刘小锦眸光一顿,随即笑逐颜开道,“那是,心情时时刻刻都是阳光灿烂的。”
“我觉得那个梁文斯挺像一个人的。”
“我知道,许戊忧是不是?”
秦茗点头,“为什么没有追许戊忧到底呢?原来那个痴情不移的刘小锦跑哪儿去了?”
她一直相信刘小锦是真的喜欢许戊忧的,到现在还没有改变,既如此,当她跟黑锋斩断了关系之后,她为什么不能坚持喜欢许戊忧到底呢?
刘小锦避开秦茗直视的眸光,低头看着一节一节的楼梯,轻声道,“我以前觉得许戊忧是独一无二的,没有男人可以超越,现在我仍觉得许戊忧是独一无二的,可却不再认为他不能被取代。譬如梁文斯,跟他的气质有很多相似之处,却终究不是他,而是独一无二的梁文斯。”
秦茗没怎么听明白,却将心中的感觉说了出来,“你的意思是,只要跟许戊忧气质相符的男人,无论是许戊忧本人,还是其他人,你都会喜欢?”
“差不多吧。”
秦茗没有再说话,从刘小锦的这番话里,她体会到她对待感情随便的态度,不是那种普通的随便,而是一种“曾经沧海难为水”的随便。
刘小锦的曾经沧海,是谁?
……
虽然秦茗坚持要自己打车,但在刘小锦与梁文斯的热情下,最后,秦茗与她的行礼坐着梁文斯的车到了南溪镇的知心小区。
两人在秦茗的家中小坐片刻,便打着继续约会去的名号离开了。
秦茗将行礼稍稍收拾好,浑身疲累地瘫倒在沙发上。
从包里掏出手机,没有有关于卜即墨的一条短信或者是未接来电。
这些日子以来,他除了会因为晚上不回蓝山公寓吃饭而发短信给她之外,就不会有其他的短信或电话。
秦茗将他曾经发给她过的短信一条一条地翻出来看。
“茗宝,在做什么?”
“茗宝,想你了,有没有也在想我?”
“茗宝,一天没做了,浑身不舒服,晚上我们做吧?”
“茗宝,早点睡,不准等我,否则,让你整晚都没法睡。”
……
一条一条的,都是他满怀情意的字句,可时间却跨越了无数天。
他究竟是怎么了?难道他们才在一起了一年多的时间,就已经无法继续相爱下去?
反正家里没人,秦茗索性痛痛快快地哭了出来,越哭越伤心,越哭肚子越疼。
可是肚子再疼也及不上她的心之疼。
在哭了许久之后,秦茗咬牙将手机关机,反正他也不会通过手机关心她的一举一动,她还开着手机干什么?
她突然发现,原来她开着手机,主要就是为了他一个人。
接着,秦茗走到了座机旁,将家里的座机线偷偷地拔掉。
虽然不指望他会将电话打到家中,但她就想躲在一个他触及不到的地方,一个人将两人之间的事想想清楚。
他冷淡她,难道她就不能冷淡他么?
既然两个人要冷战,那她就将这场冷战演化得更厉害一些,若是他还爱她,若是他还在乎她,一定不会不管她。
可若是他明知她离开了也不来管她,她该怎么办?
正文 331:气得跑回了娘家
刘小锦的爷爷今晚八十大寿,前去贺寿的宾客络绎不绝,卜即墨亦在此列。
趁着卜即墨身旁没人时,刘小锦端着酒杯走了过去,甜甜一笑,“舅舅。”
卜即墨朝她点了点头,嘴巴不受自己控制地问出一句,“听说你跟黑锋分手了?”
他真的没有多管闲事的兴趣,但黑锋对他却是独特的,跟他毫无亲戚关系,却在他的培养下一步步地成长起来,变成了a市黑道强大的存在。
除了感情方面,黑锋一直是战无不胜、所向披靡的,可谁能想到他嗜血冷酷的他有一天会被所谓的爱情所伤害。
一个是他欣赏的男人,一个是他的外甥女,虽然当他得知他们关系暧昧的时候,他很是意外,但当他发现黑锋真的动了情之后,他还是非常希望他们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
谁知,两人却以分手收场,甚至说是老死不相往来。
前阵子当他从不酗酒的黑锋开始酗酒之后,将他训斥了一通,甚至问他缘由,可黑锋却只认错不给解释。
他后来还是从秦茗口中得知,刘小锦与黑锋分手的事,看来黑锋酗酒是因为被感情伤到了。
他不会主动找刘小锦谈他们的事,更不会左右他们两人的决定与状态,但今天既然碰见她了,他就不妨问一问,了解一下情况,看看黑锋还有几成的机会。
刘小锦闻言,朝着卜即墨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舅舅,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我严重声明一点啊,我跟黑锋从来都没在一起过,所以根本不存在分手这种夸张的说法。”
卜即墨冷飕飕地望着刘小锦,看不穿她灵动美眸深处真实的情绪,“我对你很失望。”
“失望?”刘小锦继续朝他翻白眼,“舅舅,你不能因为他是你的属下就一心帮着他呀,我还是你外甥女呢,有血缘关系的,你该站在我这边才是。”
卜即墨像是没听见似的,“在感情上,黑锋是个极其单纯的人,你那般玩:弄他的感情,心里真的一点愧疚都无?”
“我……舅舅你的说的什么话,我哪有玩:弄他的感情?他从来没说过喜欢我,只是霸道蛮横、一厢情愿地要……说他玩:弄我还差不多。我是女的,他是男的,无论怎么说,都是我吃亏得多。”刘小锦想到自己的第一次,稀里糊涂地就交给了他,怎么想怎么憋屈着呢。
在卜即墨眼中,刘小锦简直就是无可救药的状态,“刘小锦,这个世上,没有人能比黑锋更喜欢你,既然你这么瞧不上他,改日我就替他物色配得上他的女人,让他彻底将你忘得一干二净。”
“舅舅你”
一股无名火从刘小锦的胸腔中冒出,她不知道自己是在气卜即墨帮着黑锋说话,还是气黑锋将要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将她忘记干净。
卜即墨懒得跟她再多说一句,举杯将剩下的酒液一口饮尽。
他以为管一管别人的闲事能够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能让自己的心不那么难受,可是,一旦安静下来,那些横亘在心头的烦心事立即跳出来烦他。
若是平日,他参加任何宴会,不到一个小时就会离开,可今天,已经一个多小时了,他还不想回去。
不是不想念那个女人,而是心里对他又爱又恨。
刘小锦气愤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不过,她是个记仇之人,绝对会对让她不好受的人以牙还牙过去。
想到白日秦茗苍白着脸搬动行礼的憔悴模样,刘小锦一半为了出气,一半为了秦茗打抱不平地对着卜即墨启口。
“舅舅,我对你也很失望。”
卜即墨转过身,不解地望着她。
“你说什么?”
刘小锦眼前浮现出秦茗眸底深处的悲伤,试探着问,“你知道秦茗现在在哪儿么?”
白天的时候,秦茗说她是因为肚子疼而不开心,她的确立刻就相信了。
可是这一路陪着秦茗回南溪镇,她隐隐觉得不对劲,以前秦茗来例假痛经的时候,眸底从未出现过这般深重的忧愁与悲伤。
毫无疑问,她的忧愁与悲伤与卜即墨脱不了干系。
她一直相信舅舅对秦茗的真情,认为他们只是如同普通的情侣一样闹了小矛盾而已。
所以,为了报复舅舅替黑锋说话,她非常卑鄙地借着秦茗白天的事准备数落起他。
卜即墨闻言,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更为不解地望着刘小锦。
他认为,秦茗现在自然是在蓝山公寓。
他在下班的时候给她发过短信说他不回去吃饭,虽然她没有回短信,但他还是知道她一定会收到的,因为前几日,她也没有回他短信。
卜即墨沉默的反应验证了刘小锦的猜测,原来这两人的确是闹矛盾了,而且好像矛盾还不小呢。
“舅舅,我们秦茗还没嫁给你呢,就被你给气得跑回了娘家,若是将来嫁给你,那还得了?”
跑回了娘家……
卜即墨丝毫不怀疑刘小锦的话,这些日子他跟秦茗冷战,为的是迫使她说出心里的秘密。
而她虽然一直不肯跟他交待,却也没有跑回家的举动,他以为,无论如何,她都不会离开他的。
“她真的回南溪镇了?”或许刘小锦听不出来,但卜即墨自己听得出来,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舌尖都在颤抖。
“当然。”刘小锦气呼呼地瞪着卜即墨,“我们秦茗真是可怜,身上来例假了,忍着肚子疼独自回卧室整理东西,还一个人把那么多行礼搬到校门进口,若不是遇见我和我男朋友把她亲自送回南溪镇,她肯定得累垮了。”
刘小锦见卜即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舅舅,你这个男朋友是怎么当的?对女朋友不闻不问?亏她还口口声声说你忙,不忍心打搅你,可你呢,就知道欺负她!”
想到卜即墨说要给黑锋物色女人的事,刘小锦恶狠狠地加上一句,“喜欢我们秦茗的人多得是,舅舅你若是不好好珍惜,我就给她介绍大把大把的好男人,让她一定选个真正知她疼她的人,让你后”
“够了。”卜即墨打断刘小锦的话,大步离开了宴会场。
走到了没有人的室外,卜即墨立即摸出手机拨打秦茗的电话,谁知她却关机了。
继而,卜即墨翻出秦茗家里的座机电话打了过去,可是,电话显示忙音。
他几乎可以确定,一定是秦茗拔掉了座机电话的线路。
卜即墨上了车,绷着一张冷硬的俊脸火速地开离了刘家,直奔南溪镇。
他手机里也存着秦父的电话,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轻易地打过去。
在秦父秦母的眼中,他与秦茗的叔侄关系还没好到需要深夜电话的程度。
所以,要么他能编出一个十足的理由,要么另想其他办法。
车速越来越快,此时此刻,卜即墨终于为他这些天来对秦茗的冷淡感到了深深的懊悔。
他只站在了他自己的立场上想问题,却从来没有站到秦茗的立场上想过问题。
凭着她自尊自爱的性子,她能容忍他冷淡她那么多天,已经是极不容易了。
此次她一声不吭地离开蓝山公寓,必定是受尽了委屈,被他伤透了心。
“茗宝……茗宝……对不起……”卜即墨嘴唇紧抿,心里却在不断地念叨着。
可惜,秦茗不可能听见他的忏悔之辞。
既然他心里存着疑惑,为什么要跟她兜着弯,不能直接问出口呢?
像秦茗那般通情达理的女孩,若非情非得已,怎么可能故意欺瞒他?
卜即墨举起一只手在方向盘重重地捶了一拳,真想将这一拳打在自己脸上。
他曾经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他的女人,他此生唯一的女人开开心心的,幸幸福福的,不受一点点的委屈,不多流一滴的眼泪。
可现在,他却将她气走了,将她弄丢了。
明知她在哪儿,却不能冲进她的家中,将她霸道地一把拉走。
若是她的心比他还要狠,是不是他今日、明日、后日都没法再见到她?
想到刘小锦说秦茗肚子疼,他信,真的信。
虽然秦茗自从变成他的女人之后,例假不太会像以前那么痛了,但他知道,若是她心情恶劣,小痛也会转为大痛。
他真是该死!
想到秦茗因为肚子痛而苍白的脸色,蜷缩成一团的娇小身影,卜即墨的眼眶湿润了,喉咙哽咽了。
茗宝,原谅我。
……
秦母下午从学校下班回来,发现秦茗回来了,高兴地又跑出去买菜,做了几个秦茗最喜欢吃的菜。
被父母高兴的情绪感染,秦茗暂时搁置心中的不快,满脸笑容。
一家三口吃得正高兴,秦父的手机响了起来。
秦父拿来手机一看,嘀咕道,“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谁呢?”
秦茗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阻止秦父准备接听的动作,“爸,先别接!”
正文 332:月亮代表我的心
秦父被秦茗吓了一跳,任由手机铃声响着没去接,“怎么了,茗茗?”
秦茗走到秦父身旁,看了手机屏幕上的号码一眼,她也不认识。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觉得还是别接为好。
“爸,最近诈骗的电话多,陌生的号码直接掐掉就行,千万别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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