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易一耸肩,指着原尘身边儿的沙发,笑道:“哦,看来是我失礼啦,请坐,快请坐……要不要一杯茶,或者一杯咖啡?”
原尘微微一笑:“不用。”
简易点点头,忽然问:“原姑娘恕我失礼,我想关于丰三姨之秘密,我家司令也一定很感兴趣,为什么不和他做交易?”
原尘一怔,眼神中闪过迷茫,旋即苦笑:“我若是说,因为表哥他很迷人,看到他我就不想交易了,只留在他身边儿,你信么?”
简易笑起来:“你表哥他很迷人,我相信;你一度被他迷得五迷三道儿,我也信;但是你说只想留在他身边儿,我却不信……也许,原姑娘应该照照镜子,您那双眼睛,非常美。”
原尘闻之苦笑:“我也想和表哥细谈,可惜他连见都不肯见我一面,我别说和他谈啦,连一个字儿都传不过去啊!”
简易对这个答案表示满意,因此她笑着说:“你看,我又失礼啦,竟然将话题岔开啦,原姑娘,咱们要不要继续说正题?”
原尘结果简易递过来的,已经剥开的橘子皮,好不猜疑的拿起一瓣儿放进最终:“有些酸。”
简易撇撇嘴:“我想我只能再度说不好意思,这不是吃橘子季节呢。”
原尘摇头一笑:“你知道,几乎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有两儿两女,可是,连祖母都不知道,这四个孩子,没有一个是她生的。”
简易的确被惊到了,但她没有将这份惊讶表现到面上,确切的说,她竟然还保持一副泰然自若、本该如此的姿态。
这下倒让原尘吃惊起来:“你不惊奇么?”
简易微微一笑:“我从来不为和自己无关之事儿感到惊奇,原姑娘你可以接着说。”
原尘“哼”了一声,咕哝道:“当我不知道你这是在故弄玄虚么?”
简易对其话语不予理睬。
“其实,我们四兄妹分别是她禁养在她卧室暗道的四个陪嫁丫鬟生的。”
若是丰蕴姐妹在此,一定会惊讶道:“那四个陪嫁丫鬟不都因水土不服没有了么。”
简易问道:“为什么?她不能生育?”
原尘摇摇头:“这事儿是我幼时,在外玩耍,不小心见到奄奄一息的三哥的娘,才知道的。”
简易笑道:“你自小就挺有本事儿啊!”
原尘苦笑:“丰夫人何必取笑于我呢?我自小养在她膝下,说是金贵,可只有我自己知道,自己过得是什么日子,根本没人拿我当回事儿,我就是跑丢一会儿,也不会有人发现。当时,三哥的亲娘是被她送到庄上的,因为下人偷懒,我又正好躲在她停歇的地方,这才知晓片刻。”
简易请问:“还有三位呢?”
原尘哽咽:“哪有三位啊,早就被遣到庄子上严加看守,不知死活了。三哥的亲娘也是因为又有身孕,才被留到我发现她的时候,只是因为她体格儿缘故,所以不久就流产了,这才又被送出去了。”
“你从那时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啦?”够能忍的啊!
原尘双眉一蹙:“差不多,只不过随着岁数增长,我又不断的知道许多而已。”
“因为心里存着事儿,所以我便处处小心……于无人处练本事儿,终于,一次我攀到梁上时,偷听到她和心腹之言,才知道,她是心里有怪癖,不喜男人碰,所以想起代/孕之法,只是,这生育问题,到底关系到自己地位,她不能忍受自己被人挑战,因此,才有了代生之事。”
简易一挑眉:“你爹就没有知觉?”
原尘长叹一声,像是要将胸中的郁气全数输出一般:“应该不知道,据说她有一种……有一种迷药,那东西吃下去,整个人就晕晕乎乎的做春/梦……其实,他也是因为吃那种药吃得多了,才会早早儿地……”
简易又问:“你们家老太太呢?也不知道?”
原尘又叹:“老太太一向不管事儿,之所以将大姐姐带到身边儿养,那是因为老太太无意间看到她虐/打大姐姐,才会这样……同样作为惩罚,二哥、三哥都没让她带。”
简易奇道:“那你按说也该让你们家老太太养啊!”
原尘面无表情说道:“本来老太太也这样想的,可是,她想要一个自己养大的儿子快想疯啦,我没出生时,她就挑事儿,竟然逼得老太太放狠话,再也不管她生的孩子啦……可惜,我是个女孩儿。”
简易又问:“她之后没有再折腾?”
原尘摇摇头:“不是她不想,而是迷药将她丈夫折腾得太苦,再也无法提供孩子给她了。”
简易听着觉得原尘的话有些怪:“你好像并不特别敬重原老爷?”
原尘冷笑:“我是她养大的,自然不招人待见啊!”
简易倒没有兴趣做原尘的知心姐姐,只道:“那然后呢?因为你两个哥哥都不是她养大的,所以,她容不得他们承继家业?”
原尘点头:“她一向就是自己得不到的,也不让别人得到。”
说着,她用一种略带深意的眼神看着简易。
“怎么?这句话她还铺展到谁身上啦?”简易一见她的反应,便有所猜测。
原尘还挺惊讶:“这你也猜得到?”
简易嗤笑:“我刚刚不是告诉你,你的眼神很漂亮么!”
原尘吐口气,不和简易多纠缠,只道:“你应该知道,你丈夫曾经有一个姐姐,她和我这个娘,岁数相仿。”
简易一怔,旋即道:“你该不是想和我说,那位姐姐就是丰三姨除掉的?”
原尘笑了:“你猜得很对,就是这样!”
简易突然觉得脊背发麻,她琢磨着:也许,这次可以将丰淑彻底除掉呢。
第503章()
那一世:
“因为你丈夫的姐姐特别受宠,这让她很不甘,她有时候很爱做那种别人都知道不可能的美梦,她一度以为除掉你丈夫的姐姐,她就可以取代人家,成为你婆婆膝下最宠的人,可是她也不想想,就算你婆婆不因此而迁怒于她,这世界上还有一个词语叫作‘触景生情’呢!”
原尘嘲笑着:“她就是这样,性子古怪又执拗,而且特别恶毒。”
简易听着听着,问:“你们家的产业也是让她弄垮得?”
原尘也学着简易挑眉:“你知道这事儿?”
简易摇摇头:“能猜到。”
“是啊,能猜到呢!”原尘长舒一口气,“你以为这就是我准备说得大秘密啦?呵呵,怎么可能呢?我相信你这人不会这么天真。”
简易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光,轻笑:“看来,前面儿这俩消息纯属你送我的大礼包,现在准备要价儿了,是么?”
原尘理所当然的点点头:“你不觉得这很自然?我若不给你一些消息,让你充分评估我这些信息的价值,你会开给我满意等价的价儿?”
“不会!”简易永远都这么实诚,“咱俩之间不存在信任,我不相信你就若你不信任我一样!这也没有什么羞于承认的,只要咱俩都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好,不是么?”
“很是!”原尘这回笑得特别真心,“丰夫人可以这么做,我觉得自己很安心,那么……您要不要给我说说买价?”
简易想了想,开口道:“这样吧,咱俩也别你来我往啦,直接说一个我最大接受度的,就是,我能送你留洋,且送你一份嫁妆,去哪个国家你说,就是想上学也可以。”
原尘盯着简易,见她说得真心,便道:“您若觉得我贪心也好,觉得我痴心妄想也罢,我可以接受您这条价格,但……我想价码儿!”
“你可以说说看!”简易想尽快将事情解决,因此也不一口否定。
原尘笑道:“看来,和丰夫人做交易真的很顺心。”
“不用说这些客套话!”简易笑道,“咱们交易能否成功取决于你的诚意,而不是这些无滋无味儿的花言巧语。”
原尘点头道:“我想要一份儿房产,国外的房产,也要一笔资金,衣食无忧的资金。”
“呵呵……”简易嗤笑:“这数儿有些大,你不若直接说个数字,我瞧瞧值不值。”
原尘在自己心底琢磨一遍,这才开口说道:“我想在芬兰要一套带院子的单独洋楼,我需要十万银元,和一百万美元的存在花旗银行的存款,以及共计二十万元的雪花银。”
简易摇头:“你这是狮子大开口,不算房产,这就足够有五十万两以上的银子,是不是异想天开的多啦?”
原尘犹豫一下:“我会亲自签一份文件,保证终生不再回来,不找贵府麻烦。”
简易轻笑:“你知道么,我对这种承诺从不相信。”
“那你想怎样?”原尘有些不平静啦。
简易看着她轻笑:“房产自己买,我可以给你共计三百万美元的汇丰银行存款,这个我可以最快速度给你,说真的,你只要让我们满意,明天就可以登上去往芬兰的飞机。”
“成交!”原尘心里松了口气,她说道:“保证书我也会写给你,要不要、信不信随你,这事儿完结,咱俩……我和丰府不会有一点儿联系和干系啦。”
“最好如此!”简易笑道,“这回可以接着说啦?”
原尘双眼看向远方:“我想说的是,你口中的丰三姨……她之身世之谜。”
“身世之谜?”简易觉得这些大户人家的旧事很多都非常狗血,永远跑不出那几个套路。
不过显然,简易小姐忘记她这一世也出生在大户人家之中。
“是的,身世之谜。”原尘复又肯定一遍。
简易干脆摆开架势,拿出开茶话会的精气神儿,听原尘娓娓道来,不过,在心底,她已经暗下决心,等会儿就将此事儿说于丰忱听,至于其他,比若婆婆丰蕴那里,就先等等。
“你知道你婆婆曾有一女,那你知不知道,你婆婆在此之前,还曾怀有过身孕?”
简易摇摇头,不过她心里倒觉得很平常,这个时代的女子,这种经历似乎都非常平常的。
原尘神秘的一笑:“那你肯定就更不知道,你婆婆嫁与你公公的因由了。”
简易好笑道:“你觉得我很闲?还是很八卦?连自己婆婆的感情故事都不放过?”
原尘打趣的看着她刚刚端出来的听戏的姿势,笑道:“我也是无意中听到我娘和心腹叙旧时,方才知晓的……据说,你婆婆的娘家,也就是当初的京城丰家,正是因为下人背主之故,惹来一段祸事。当初,和丰家有旧交的郑家握住了丰家的把柄,用此要挟,欲娶你婆婆和丰臻姐妹给自己家的两儿子,可惜,那俩孩子竟然生就弱智,丰家的当家夫人这才将两个女儿,一个匆匆嫁啦,一个送到国外。”
简易实不料竟然还有这么一出,因此听得格外认真。
原尘道:“那郑家本来因为你婆婆出嫁他人,而心生不满,只是一来,你公公本事大,和他们本家又素有往来,他们一家不敢过分举动;二来,不是还有丰臻在那儿,他们说娶两位,也不过是讹人,自己都心虚得很呢,所以,对于你婆婆出嫁,他们还是可以接受的。
只是一等丰臻家人,他们便坐不住啦,那再傻也知道丰家对他们的模棱两可的许诺不过是托词,这下恼羞成怒的郑家人便不干啦!他们趁着丰家男丁都不在的一天,大闹丰府,那时,你婆婆怀有身孕,正在娘家休养,而她娘丰夫人,也老蚌生珠,怀有胎儿。因为郑家的胡闹,你婆婆为保护自己的娘,就那么流产了……”
简易觉得人就是这样,要是爱屋及乌,那么即使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因为救还是胎儿的弟弟妹妹而丢,她也不会记恨那个孩子,反而会将自己一腔母爱挪的弟弟妹妹身上;要是恨屋及乌,那么那个弟弟妹妹就成为元凶,恨都是要恨一辈子的。
当然,很显然,丰蕴属于前种。
她可不相信,她婆婆对丰淑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只关乎她们之间姐妹情谊。丰淑又不同于小姨丰臻,和她婆婆丰蕴一齐长大。
简易相信,若不是因为丰淑见证了、甚至是导致了丰蕴女儿夭折,恐怕丰蕴会将那个妹子当亲女儿一般宠溺。
“你不会和我说,丰淑不是丰家人吧?”
原尘听简易如此问,笑道:“怎么可能?……不过,她的确不是丰夫人所生。”
“那……”简易想问:丰淑若非丰夫人所生,那她又是谁?为何她婆婆丰蕴也不知情?再有,丰夫人的孩子呢?
原尘见简易没有问出口,不禁笑道:“你倒真能忍,我还以为你想问呢!须知,这个故事比话本儿里写得有意思的多呢!”
简易没好气儿的催她:“那你就快些说来听听,莫要说些不相干地话。”
原尘见好就收,反正她只等着将故事讲完,转身就撤啦。
说道撤,原尘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只得到了简易的口头承诺,连定金都没有,这也太会忽悠人啦!
“我说不对啊,丰夫人,您在这儿听得有来到趣儿的,可问题是,您记不记得自己没有付账啊!”
简易经她这么一提起来,才想到似乎还真是她失误啦。
不过,她依旧笑道:“这可能怪我啊?是你自己没提,我自觉自己为人坦荡信义,自然不屑做食言之事儿,你且放下心来,就算你不说,等讲完啦,我自当会一文不少的付给你,你担心什么?我能骗你?”
原尘淡淡一笑:“按道理说,自然不能,只是还望夫人道我身世坎坷,经历太多,不敢押上自己的幸福而已。”
简易听言,也懒怠多说,立时从口袋里取出一本支票,唰唰唰,大笔一挥,写下一张:“喏,这就是汇丰银行的存取支票,属于国际性质,你拿着它到北美欧洲等地,都能兑换。你看清楚了,整整三百万美元……你最好现在将那三之后的零数清楚啦,一块儿将货币单位也分辨清楚,省得将来赖我骗你。”
说着,她便要递给原尘,只是在原尘欲抬手的瞬间,她半收回去,看着不解的原尘道:“笔和纸就在你手边儿,你就麻烦一些,写两样儿,一个就是你刚刚说好的保证书,一式两份儿,用手在印泥上压一下,按个手印儿;另一样儿,就是拿钱收据写好啦,也是按手印儿,一式两份。”
原尘点点头,表示:“很合理、很公平。”
她笔走龙蛇的将文书一笔合成,迅速地检查一遍,再落款处正式签下大名,并落下指印。
“喏,你看看。”她递给简易,也晓得简易不是那种因为拘着面子而耽误自己利益的人。
她见简易看得仔细,又主动开口道:“你这人疑心大,为我能尽快从你手中拿走支票,我就自己交代吧。”
简易闻声,抬眼看了看她,含笑道:“你倒乖觉,说吧,我听着呢。”
“你一定挺奇怪,我既然算计着我娘,为何还管她叫娘呢。”
简易看着原尘一副自信的样子,不禁失笑道:“你这人心思还算是缜密,若非对我们司令有所低估,怕是也不会这么轻易的败走麦城……做戏吗,若是不讲自己骗过,那又岂能让丰三姨信任你!”
原尘听简易又提及自己之前那个丢脸的事儿,不禁面色涨红,她怒睁着眼睛,咬牙切齿道:“咱能不能别提那件丢人现眼的事儿?”
说着,她自己都笑啦:“我是真没见过你们这俩人……司令表哥的做派,我早已想到,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不紧不慢、不疾不徐的和我谈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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