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邪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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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音邪针-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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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镖队附近另有一股神秘力量护送,也提防被看出破绽,宁剑仁两个的车便跟得慢了一些,这日看看太阳偏西,远远望去前面有一个镇子,宁剑仁道:“镖队该歇在镇子里,我们也紧赶两步,早点进镇吧。”肖紫衣点头,令车夫紧赶一鞭,但离着镇子还有里余,马车突然停了,宁剑仁打帘子向外一看,神情一凝,肖紫衣也张眼望去,低叫一声:“黑龙会的人。”

七、八名黑龙会杀手堵在路中,各执刀剑,凶神恶煞,不许商旅进镇,被拦着的商旅已有好几十人,议论纷纷,却是没人敢上前理论。

“黑龙会要在镇子里对传灯他们下手。”肖紫衣急叫。

宁剑仁点头,道:“我两个悄悄下车,掩进去。”

“应该还来得及。”肖紫衣叫,埋怨:“我们该跟紧一点的,黑龙会这次来的人一定多得多。”

宁剑仁一声不吭,只是借着地势的掩护当先急掠,两人进镇,从一间商辅后绕过去,便到了镇中心的街道上,探头一看,都舒了口气,但再看一眼,却又同时屏住了呼吸。

让两人舒心的是,镖队好好的,就停在街中心,李传灯白试一边一个护着杨夫人母子的马车,白试白眼向天,李传灯却是两眼瞪圆,紧握大铁锤。

十丈开外,一群黑龙会杀手当街站着,最前面却摆了一张交椅,椅上坐了一个老者,手上居然还端了一杯茶,在慢慢的喝着,这老者胸前衣襟上绣了一个咆哮的虎头,事实上不看他衣襟上的虎头宁剑仁也能一眼认出来,无影虎管蒙,黑龙会三虎之一。

管蒙身侧,还有十二匹狼中的四匹,白狼白九,秃狼僧雨,黑狼方春平,以及前日逃得性命的独眼狼张江。

一虎四狼。

这就是让宁剑仁两个倒吸冷气的原因。

七大剑派中,无论哪一派,倾全派之力也绝对接不下这五个人,更别说还有数十名训练有素的黑龙会杀手。怎么也想不到,黑龙会为了李传灯这支镖队,竟然出动了如此强大的力量。

宁剑仁将头略微往后缩了缩,低声道:“想救传灯走已不可能,呆会只有尽力进攻,阻住一虎四狼,让传灯自行逃走。”

“那管蒙眼中精光四射,内力只怕不下于你,若不用流云剑法,只怕挡他不住,但一用流云剑法。”本来商量好的,为防给黑龙会看出根底追上门来,两人救人时都不用流云剑法,让黑龙会查无可查,但现在面对一虎四狼如此实力,不用流云剑法显然不可能。

宁剑仁听出肖紫衣口中的犹豫之色,转头看她,道:“传灯救了你,便是救了我,救了我们全家,也是救了流云剑派,如此大恩,流云剑派即便剑折派灭,也是回报不了的。”

肖紫衣再没想到宁剑仁会是这样想,心中一颤,抓住了他的手。

水志远当年的背叛让肖紫衣恨入骨髓,但有时午夜梦回,却仍然会想到那个人,肖紫衣知道,在她心底的最深处,始终有那个人的影子,爱也好恨也好,那个人永远在那里。然而在这一刻,肖紫衣突然在心底问自己:“如果他现在出现在我面前,仍然象当年那样用火一般的眼神看着我,请我原谅,说他爱我,我会跟他走吗?”

这么想着,肖紫衣竟是痴了,那个人会突然回心转意,回来求她原谅,这是当年痛彻骨髓时曾做过无数次的梦,当年在梦中也无数次的原谅他,而今日,当这么问着自己的时候,她才突然发觉,宁剑仁,她的丈夫,在她心底的份量竟是如此的重。

宁剑仁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肖紫衣这一刻竟然会有如此复杂的心绪,看着妻子炽热的眼神,他拍拍她的手,转头看向大街,因为这时管蒙已站了起来。

“你们的同党再不出来,我可要动手了。”管蒙眼光阴沉沉地,看着镖队就象狼在看着一群羊。

黑龙会出动这么大阵仗,目标当然不仅仅再是镖队中这几个人,而是要将所有暗藏的人也一网打尽,至少日前出手的信伦丁千手绝不能放过,信伦两个虽蒙了面,但黑龙会和宁剑仁一样,也凭武功确定了两人的身份。所以管蒙拦住镖队后,并未马上动手,而是静等信伦等人现身,一杯茶喝完,始终不见人出来,管蒙不耐烦了。

“你急什么,老夫的茶还没喝完呢。”声音突地响起,在左面的茶楼上。

宁剑仁肖紫衣与管蒙一样,闻声立即抬头看去,临街的窗口,现出一张老者的脸,并没有蒙面,宁剑仁一愣,想:“这人是信伦还是丁千手,怎么前日蒙面今日却不蒙了呢?是了,估计是知道武功瞒不了人,所以干脆以真面目出手。”心中这个念头还在转着,却突地觉出了不对,这老者身具异象,两只耳朵特别长大,尤其是耳垂,比常人至少要长出一倍,生似画里的佛祖。

“长耳佛陈耳。”宁剑仁低声暗叫,而同时管蒙也叫了出来,管蒙语气中有着明显的惊怒和些许的惶惑。

陈耳是老一辈中的名侠,一手惊雷掌雷惊天地,三十年前便已名动江湖,只是近二十年来不见在江湖上走动,还以为他早死了,不想竟会突然之间在这里现身。

管蒙等的是丁千手信伦,再想不到露头的会是陈耳,这就好比摸黄鳝却摸出一条大蛇一样,叫他如何不吃惊。

不过管蒙很快就镇静下来,一抱拳,道:“不知陈老在此,陈老是怪在下搅了清静?还是存心要架这梁子?”他这语气中明显有示弱的成份,没办法,对手名头太大,至少在眼前的情况下,只要有可能,管蒙不想招惹这样的敌人。

陈耳冷笑一声:“你不是在等人吗?老夫就在这里。”

这话很明显了,管蒙眼神一冷,道:“原来一切都是陈老在暗中主持,陈老声名虽大,但若想和黑龙会作对,只怕还差着点儿。”

陈耳仰天打个哈哈,连连摇头:“错了错了,老夫一把老骨头,如何敢担此大任,主持此事的另有其人。”

管蒙又惊又疑,盯视着陈耳,叫道:“另有其人,那人是谁?”

陈耳仰天又是一阵大笑,眼光有意无意的在李传灯脸上一溜,道:“英雄出少年啊。”

他眼光虽是一瞟而过,但无论是管蒙还是宁剑仁肖紫衣都是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同时一惊,也同时情不自禁的看向李传灯,不过各人心中所想却并不相同,管蒙心中是怎么也不肯相信:“真是这傻小子在主持,绝不可能。”

宁剑仁想的却是:“传灯果然另有来头。”

李传灯自己也在暗里嘀咕:“他看我做什么?”他可绝不会认为陈耳口中英雄出少年的少年会是他,他倒是少年,但离着英雄两字却有着十万八千里之遥,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

“陈老是个爽快人,我们也不必客气了。”管蒙看向僧雨和张江,手一挥,道:“你两个拿下老匹夫。”

第二十一章

陈耳名头太响,管蒙自付以自己功力,只怕对付不了,但两狼以二对一,即便不胜,至少也输不了,管蒙同时算定,信伦丁千手也一定来了,两人若出手相帮,他也可遣白九方春平抵住,自己则亲自出手拿李传灯白试,一个糟老头子一个傻大个子,还不是手到擒来,到时腾出手来策应四狼,则此仗稳胜。

不出管蒙所料,张江两个一往上扑,茶楼中果然就有两条人影扑下来,分头迎上张江僧雨,铮铮数响,张江两个冲不上去,与扑下的两人一齐落下,而这时管蒙已是面色大变。

扑下的两人和前日信伦两个一样,都是黑巾蒙面,然而管蒙可以肯定,这两人绝不是信伦和丁千手,因为这两人用的都是长剑,身材也大不相同,不过管蒙还是瞟了一眼张江,张江看到他眼光,微微摇头。意思这两人身材和丁千手两个不一样,是另外的人。

得到确定,管蒙吃惊更甚,从刚才对的两招看,这两人身手绝不亚于两狼,如果再加上一直未露面的信伦丁千手,这股实力已凌架于管蒙手中实力之上,这到底是一股什么样的神秘力量,竟拥有如此之多的好手。

管蒙心中震惊,面上却不露声色,看一眼两人,抬头看向陈耳道:“贵方好手不少啊,陈老是个爽快人,能不能说一句,贵方到底是什么来头,可别说是以前长安镖局死了的镖师又活转来了,我可不信鬼神之说。”

他这个问题,也正是一边的宁剑仁肖紫衣急欲弄明白的,陈耳信伦丁千手再加上这两个蒙面人,这实力惊人,江湖上从没听说过有这样的组合,所以宁剑仁肖紫衣也是眼巴巴的看着陈耳。

陈耳哈哈一笑,道:“这个你不必问,我只想告诉你,风再起,血重燃,黑龙会横行无忌的好日子到头了。”

他不肯回答,管蒙心中失望,眼光一冷,扫一眼白九方春平道:“你两个上去,我到要看看陈老儿手底下到底还有多少好手。”

白九两人依言扑上,陈耳呵呵一笑:“我早说过我只是个敲边鼓的,不过你想看看我们的实力到是不难。”随着他的笑声,茶楼中复扑出两个蒙面人,迎上白九方春平,白九两个早有心理准备,略接一招,便与扑出的两人一起落在了街面上。

管蒙心中认定,迎击白九两个的,只可能是信伦丁千手了,不可能再有其他人,然而扑下来的这两个人,一个使判官笔,一个使的竟是一枝猎叉,显然绝不是信伦两个,只是从与白九两个对的一招看,功力不在白九两个之下。

这股神秘力量竟真的拥有如此之多的好手,管蒙心中的震惊当真难以形容,与张江眼光一对,眼见张江一脸惊骇的摇头,管蒙立时做出决断,叫道:“撤。”

“想走,有那么容易。”陈耳一声大喝,飞身而起,凌空扑下,直扑管蒙,那四个蒙面人也是一涌而上,但管蒙决断得非常及时,起步在先,见陈耳凌扑来,管蒙双手齐扬,打出两枚飞镖,身子却是半步也不停的往前飞掠,张江等四狼也一样,也是边放暗器边跑,绝不缠斗,瞬时间便出了镇子,陈耳几个不舍,齐追出去,街道上眨眼间便空空荡荡,不见半个人影,倒是两边的茶楼酒肆中伸出一个个脑袋,那是镇上先前躲起来的居民,这时伸头出来望风呢。

宁剑仁肖紫衣找了个客店住下,两个人都有些发呆,今天的事,给他两个的震憾实在太大。

“我两个还巴巴的说要救传灯,笑话,真是笑话啊。”宁剑仁不住的摇头。

“剑哥,你说陈耳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首先一点,这些人和长安镖局不可能有什么关系,这一点可以肯定。”

“是。”肖紫衣点头:“长安镖局只是空牌子,即便当年全盛之时,也不可能请得动这么多好手来给他们帮忙护镖,更别说今日。”

“如果说是冲着杨大人的忠烈,一帮侠义之士凑到一起,那也有可能,但是。”说到这里,宁剑仁看向肖紫衣,眼中满是疑惑:“无论是长耳佛还是信伦丁千手,都是在江湖上消失了多年的人物,那四个蒙面人功力不低,我却怎么也想不出是谁,只怕十九也是隐身多年不出的人物,这样的人出来一个两个还有可能,这么多人都为了杨大人出来,你认为可能吗?”他不等肖紫衣回答,自己却先缓缓的摇了摇头。

“有没有可能是我们所不知的一个神秘帮派,但这个帮派有这么多好手,怎么会不为人所知?”

“我看根子还是在传灯身上。”宁剑仁眼中闪过一道亮光:“白试为什么要让传灯做总镖头,就算他七老八十了还老天真要闹着玩,杨夫人母子的性命是可以拿来闹着玩的么?这是疑点之一。疑点之二,信伦那日的回头一礼,换作你我,信伦当面也不见得作礼,更别说跑出去了又跑回来。疑点之三,陈耳今日那有意无意的一眼,还有什么英雄出少年,长耳佛声名赫赫,连脸都不肯蒙的人,他会信口开河?”

“但那日传灯来流云山庄,亲口说是大师兄的弟子,那是不会错的,而且明显看得出来,大师兄格守师门戒律,没传他流云剑,他那点子武功,连乘龙三招都接不下,莫非。”说到这里,肖紫衣眉毛一扬:“对了,肯定是在这一年多他另有了奇遇,肯定是这样。”

看着她一脸兴奋的样子,宁剑仁却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有件事你不知道,乘龙撒了谎,后来我背后问了凤儿,那日传灯和朱龙起冲突,不象乘龙说的只是闹了一下就给劝开,而是和朱龙大打了一场,情形和那日在流云山庄一样,在山庄他为护师妹拼死苦挨凤儿两个的鞭子,而在那酒店里他为师父则是以命搏命,给朱龙打了个半死。”肖紫衣性子急躁冲动,而宁剑仁却要细心得多。

“什么?”不等他说完,肖紫衣已是勃然大怒:“乘龙敢撒谎,那后来是怎么分开的,传灯是给打得爬不起来了朱龙才住手,很好,这笔帐我记下了。”

“不是。”宁剑仁摇头:“那傻小子不怕打,而且也叫朱龙吃了点苦头,据凤儿说,朱龙后来都出剑了,他武功比传灯高得多却出了剑,显然是给传灯不要命的悍劲逼急了,呵呵。”说到这里,宁剑仁一笑,眼中有欣赏之色,似乎看到了当日李传灯以命搏命的样子,略略一停,道:“后来是那酒店老板看不下去,露了一手,把朱龙几个赶了出来,不过你不要让为那酒店老板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后来我问过郭大侠,长安城里的武林中人,郭大侠大抵知道,那酒店老板其实是当年的摘星手祁明,二十年前瞎了一只眼,心灰意冷退出江湖,那天他一招就把朱龙扔出了酒店,吓着了那乘龙几个愣头青,其实祁明武功只能勉强到一流之境,只是他的摘星手颇为玄奇,出奇不意罢了,真要打,乘龙凤儿合力,至少可以和他打个平手,这样的人,我想你不会认为他有多大的神通,能指挥得动陈耳这帮人吧。”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肖紫衣眼中的迷惑越来越深,忽地眼光一凝,看向宁剑仁道:“找传灯去,当面问个清楚,不问清楚我今晚上睡不着觉。”

“女人晚上不睡觉会老得很快哦。”宁剑仁这会儿却还有心思开玩笑,见肖紫衣脸上露出嗔怒这色,笑道:“好吧,为了夫人的俏脸儿,本掌门就陪你走一趟,不过要见传灯只怕有点难度,如果传灯客店旁边还伏得有陈耳那样的前辈高手,我们想强冲进去都不可能,除非自暴身份,但这样一来。”

“我有主意了。”不等他说完,肖紫衣忽地一笑,道:“让小二送张条子去,让传灯来见我们,而且我绝不暴露我们的身份,剑哥,你常说我脸蛋比剑法漂亮,剑法比脑瓜子漂亮,你到猜猜看,我能有什么妙计让传灯知道是我而别人就算看了也绝猜不到?”

第二十二章

夫妻两个私下里相处时,宁剑仁常爱半真半假的拿肖紫衣不爱动脑筋的火暴脾气开玩笑,这会儿肖紫衣拿出来说事了,宁剑仁微微一笑,从李传灯救过肖紫衣的事上,他其实大致能猜到,但这会儿若直说出来可就是大傻瓜了,当下摇摇头,道:“夫人妙计安天下,我还真猜不到了,不过夫人啊,你这样的说法,好象和传灯之间有什么秘密约定似的,我可是有些吃醋呢?”

“吃你个头啊。”肖紫衣果然给他的话逗得芳心大悦,笑嗔着打了他一下,写了张条子:“胳肢解穴,三更后来见我。”

店小二送了条子去,李传灯一看,果然立即就知道是肖紫衣找他,因为山神庙胳肢解穴,救的就是肖紫衣啊。高手层出不穷,白试偏又不肯说,李传灯心里也一直在猜测,看了肖紫衣这张条子,一下子恍然大悟:“原来是掌门师叔和师婶在背后主持,怪不得一下子冒出这么多高手,以流云剑派掌门人的身份,请些人来暗里护镖自然是不难的了。”心中兴奋,又想起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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