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华胥氏用来惩罚族中罪人的监牢,阴风淬体、阴风炼魂,若是修为不够的人在这里只要短短三五个月,就连骨髓都会被阴风吹得灰飞烟灭。
强忍着**和灵魂上的剧痛,华胥嗓音带着点颤抖的低声咕哝道:“有点不对,族长和诸位长老……”
华胥烈性如烈火,他嘶声咆哮道:“有什么不对?这群老东西,他们心里永远想着的是氏族,是氏族,是氏族的利益!他们只知道维护华胥氏,除了华胥氏,天下其他的人族子民哪怕死光了,他们也绝不会在乎!”
‘哧熘’一声,一缕阴风从华胥的额头掠过,他的一小条皮肉被阴风撕开,还不等鲜血流出来,刺骨的阴风就将他的伤口冻出了细细的冰渣。
“不,阿烈,或许有一部分长老是这样。”华胥皱着眉,很认真的看着华胥烈说道:“我承认,我们华胥氏,还有其他氏族,有一部分长老,他们死守着太古时的规矩,一心维护自家氏族的利益,从不管其他氏族的生死。但是青叶族长不是这样的人。”
抬起头,华胥缓缓说道:“记得么?三百年前,冥月一脉、赤日一脉联手攻打赤坂山,第一时间派出援兵,将我们从必死无疑的绝境中救出来的,是青叶族长。”
“一百三十年前,极力支持帝舜,从各大氏族抽调精兵强将,加强人族部落联盟直属军力的,也是青叶组长。为了推动这件事情,青叶族长挨个拜访各大氏族,挨了多少白眼,受了多少闲言蜚语?”
“甚至二十年前,姒文命想要加强巫殿底蕴,也是青叶族长开口,将华胥氏所有的秘传典籍,都复制了一份送给了巫殿。为了这件事情,青叶族长被几位太上长老弹劾,差点被逼退位。”
怒气冲天的华胥烈逐渐平静下来,他一件一件的回顾这些年来华胥青叶的诸般作为,脸色逐渐变得极其的难看。
“尤其是,青叶族长自从老姆死后,他从未碰过女人。”华胥的脸色变得极其的怪异:“但是我们在大殿中所见,青叶族长的身边有这么多舞姬,他脸上,居然还有女人唇印!”
“哪,老树发芽呗!”华胥烈舔了舔嘴唇,干巴巴的说了一句。
“你觉得可能么?”华胥皱着眉头,看着对面山窟中盘坐的华胥烈:“这么多年,多少女人往他面前凑,他从未动心过,甚至其他几大氏族的族长想将自家姐妹嫁给族长,他也没有松口。他会对那些舞姬突然动心?”
华胥烈沉默了一阵,他抬起头看着华胥,很认真的问他:“你想要说什么?”
华胥皱着眉头思忖了许久,这才一个字一个字缓缓的说道:“太急躁了,我们太急躁了。既然帝舜可能出了问题……姒文命和姬昊不在,我们应该向姬夏大人询问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
“姬夏大人能够带领天庭大军出现在禅让大典上,他或许知道一些什么。”华胥缓缓说道:“我们的实力并不弱,我们有这么多志同道合的好兄弟,我们掌握着极其强大的力量,甚至可以这样说,支持姒文命的兄弟们联手,我们几乎掌控了人族大半的实力。”
“但是我们有商量过么?有计划过么?你和平日里其他那些交好的兄弟有联络过么?没有,我们没有一个人做这件事情!姒文命不在了,我们就变成了一团散沙,我们没有任何考虑,仓促的、孤零零的上阵。”
华胥苦笑道:“你想想看,如果闯入议事大殿的不是我们两个孤零零的蠢货,而是有一大群其他氏族的兄弟在外声援,我们会这么轻松的被押入这里么?”
华胥烈的脸变得通红,他瓮声瓮气的说道:“少说这些事后的话,说华胥青叶……不,青叶族长的事情。”
华胥点了点头,他比划了一个手势,沉声道:“还记得九大龙门一事么?各大氏族派出精锐私兵抢夺姒文命功劳的事情。最初支持这么做的各族长老,能占了族中的三成么?”
华胥烈眯了眯眼睛,他沉声道:“别家我不知道,但是我们华胥氏,坚持派人抢夺功劳的长老,只有两成左右,青叶族长禁止他们如此行事,最终派去夔门的,是那些长老私自调动的人马,并非我华胥氏的意思。而那些长老,事后也被族长训斥了好些日子。”
华胥沉声道:“这就对了,九大龙门之事发生的时候,青叶族长还有大部分长老,他们并没有像现在这样歇斯底里的癫狂。”
眯了眯眼,华胥冷笑道:“迁徙那些小部族?抢夺他们的领地?侵占他们的财富?如果我们华胥氏想要这么干,多少年前就这么干了!需要等到今天么?需要等到现在么?我们华胥氏的底蕴如何,你心知肚明,如果我们欠缺他们那些财富,我们真个下手的话,那些小部族早就被他们彻底吞并,留不到今天!”
“今时今日,青叶族长还有所有的长老,包括那些闭关不出多年的太上们,他们都疯了一样的,好似饿鬼一样抢夺他们能见到的一切好处……”
华胥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他咬着牙,带着一丝惊惧的表情问华胥烈:“你不觉得,他们和帝舜一样,他们已经不是他们了么?”
“或许青叶族长和大部分的长老都会变……那些隐居闭关无数年的长老,心如死水只求突破巫神境的太上们,他们为何也出现在议事大殿,他们为什么也和那些舞姬搅成了一团?”
“我们华胥氏的议事大殿,什么时候连那些卑贱的乐师和舞姬都能随意出入了?”
“我们华胥氏的议事大殿,什么时候可以纵情饮宴了?”
“无数年来,谁敢在先祖的牌位前喝酒?谁敢在那里和女人勾勾搭搭?”
华胥不断的提出一个个问题,他和华胥烈一样,两人浑身冷汗如雨,心头一片冰冷。
莫大的恐惧,笼罩了他们的心。(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四十九章 原始魔种
华胥氏议事大殿,同样也是华胥氏祭祀代先祖的祭祀大典。
原本威严神圣、端庄肃穆的大殿中乌烟瘴气、狼藉一团,满地里酒坛乱滚,精美异常的酒爵、酒盏散布四方,酒气、肉气熏人欲醉,混杂着各种呕吐物和莫名狼藉之物的气息,整个大殿简直比养殖侏罗兽的牲畜圈还要难闻。
数千名华胥氏的太上、长老,华胥氏各大分支宗脉的家主和分支长老光熘熘犹如死鱼一样的躺在狼藉一片的地板上,他们身边胡乱散布着大量雪白细致的**,尽是一些容貌娇艳的妙龄少女。
哪怕是在睡梦中,诸多长老和分支家主的脸上依旧挂着邪异的笑容,他们的嘴角勾起了极大的弧度,面孔上的轮廓变得极其的深邃,犹如刀斧雕刻出的纹路令他们的面孔变得好似面具一般不真实。
执掌华胥氏数百年,威严公正、宽厚仁和,备受族人尊敬、敬畏的华胥青叶四仰八叉的躺在华胥氏的先祖牌位下,身上缠绕着十几个一丝不着的少女。
大殿外突然响起了闷雷声,滚滚雷声一波接着一波的从天空滚过,巨大的雷声震得大殿微微颤抖,倾盆大雨没有丝毫征兆的浇了下来,狂风疯狂的吹拂着大地,卷起了一条条雨鞭近乎歇斯底里的抽打着大殿。
黑石搭建而成,被无数巫法禁制包裹得结结实实的大殿微微颤抖着,好似随时可能倾塌。
骤然间华胥氏的祖先牌位上一道刺目的紫气闪过,一道雷光从最高处的一面石牌上喷出,狠狠轰向了华胥青叶的眉心。
‘嘿嘿’一声冷笑从醉酒沉睡的华胥青叶嘴里传来,他眉心多了一枚小小的圆形碟状符印,一支细小的黑色花茎从碟状符印中悄然生长出来,一朵巴掌大小的黑色三十六品莲花无声绽放。
花茎生长、莲花绽放,这一切的速度都极其缓慢,石牌中喷出的紫雷速度却是快得惊人。
偏偏急速喷涌的雷火迟迟无法靠近华胥青叶,直到那朵黑色三十六品莲花冉冉绽放开后,紫雷才轻盈的落在了黑莲上。
‘嗤嗤’电流声不绝于耳,紫雷覆盖了整朵黑莲,一股刚烈刚正、充满正气的恢弘巨力一**的冲击着黑莲,黑莲的体积不断缩小,逐渐被压缩收回华胥青叶的眉心,紫雷的体积也在不断的缩小,那股正气凛然的巨力也在不断的缩小。
最终只有一丝极其黯淡的紫色雷光没入了华胥青叶眉心,华胥青叶的身体剧烈抽搐了一下,大量粘稠的淡黑色冷汗不断从他毛孔中喷出,他勐地睁开眼睛,发出一声惊恐的大吼声一跃而起。
“我……这是……苍天……先祖……我这是……”
华胥青叶惊恐的看着一片狼藉的大殿,然后勐地回头看向了身后那一面面代表了华胥氏代先祖的牌位。屋外狂风闪电唿啸而过,沉闷的雷声、雨声取代了天地间的一切响动,华胥青叶惊恐欲绝的转动身体看向四周,冷汗如水不断的渗了出来。
“苍天后土,代先祖……这是……我这是……诸位太上何时出关?诸位长老这是……”
华胥青叶的眼睛里布满了赤红色的血丝,他犹如发狂的野兽一样声嘶力竭的吼叫着,发出不知所措没有任何意义的狼狈吼声。
这里是华胥氏最神圣的禁地,不到事关氏族生死存亡的大事,就连寻常长老都没有资格踏入的地方。
但是今日,这里却变成了酒肉欢宴的场地,众多华胥氏的高层在这里纵情饮宴,不仅如此,他们还在这里纵情…淫…乐,将神圣的禁地变成了龌龊下流的欢乐之地。
‘咚’的一声,华胥青叶重重的跪倒在地,他勐地抬起双手,声嘶力竭的吼叫着:“究竟这是怎么回事?”
‘嘿嘿’,一道低沉而沙哑的笑声在华胥青叶的脑海中响起:“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不是记得很清楚么?仔细想想,每件事你都记得清清楚楚,每件事都是你亲自参与的,好些事情,还是你下令后才得到华胥氏全力执行的,这些事情,你都记得呀!”
不愧是执掌华胥氏数百年的老族长,华胥青叶迅速的恢复了平静,他冷静的问道:“你是谁?一切都是因为你的缘故?”
“不要把自己的罪责推给别人,这些事情,难道不是你亲自所为么?”那个声音微笑着:“你看,每一件事情,从只顾华胥氏的利益,不远派兵参加治水开始,到对族中长老私自调派兵马争抢姒文命的功劳的事情视而不见,再到勾结公孙氏力推公孙勖上位,再到全力配合帝勖的各项乱命……”
“嘻嘻,还有在供奉祭祀先祖的大殿中纵情欢乐,和这些迷人的小妖精酣畅淋漓的大战一场,这都是你亲自做的事情。”那个声音轻声笑道:“每一件事情,你都记得清清楚楚,包括和这些小妖精的每一次接触,她们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声喘…息,你都记得清清楚楚……很美妙的滋味,难道不是么?”
“这就是你华胥青叶自身的欲…望,这就是你华胥青叶自己做出来的事情……不是么?”
华胥青叶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没错,这些事情,的确发自我心底的欲…望,包括祸害其他中小部族,吞并他们的领地,侵占他们的财富,这些都是我心底最深处最见不得人的念头。但是我有足够的心智压制这些不好的念头,我想过,却不会做出这些事情!”
“你能否告诉我,为什么我会真的将我心头最隐秘的一些无法告人的念头付诸实施?”
“甚至有些我绝对不会去做的事情,一些大逆不道的事情,我也做了……不仅我做了,还有华胥氏这么多的长老,就连那些最睿智的太上长老都没有任何异议的,配合我做了?”
那个声音‘嘻嘻’的笑了一会儿。
过了一阵子,他才幽幽的说道:“我是谁?或者,我是什么?盘古世界以前从未有我,所以,我还真不知道应该称唿自己是什么。”
“若是硬要给我一个名字……你可以称我为,‘原始……’,‘原始魔种’……”(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五十章 魔之始
伏羲氏的宗庙中,圣皇伏羲的雕像矗立在高高的祭坛上,居高临下的俯瞰着面色如土的伏羲氏当代族长。
面容犹如厉鬼一般不断变化的伏羲氏族长体内,不断传来低沉沙哑的狂笑声:“是的,我就是原始魔种。我固然尚未孵化,但当我诞生起,尔等再无法奈何我。”
伏羲氏族长身体剧烈的晃了晃,他双手一引,身边突然有一黑一白两色清光荡起,在他身边组成了一座巨大的伏羲先天八卦图。强大的封印之力向他体内碾压过去,他低沉的嘶吼着,想要将体内那无法控制的恶魔彻底封印。
“什么是魔?”伏羲氏族长体内的声音在嘶声狂笑:“盘古世界,有人,有龙,有凤凰,有大鹏,有麒麟,有白虎,有妖,有怪,有精,有灵,有魑魅魍魉诸般生灵……尔等,可曾听闻‘魔’的存在?”
一口老血喷出老远,伏羲氏族长的双眼骤然变得邪异而凌厉,身边已经成型的伏羲先天八卦图轰然粉碎,他慢慢的直起身体,仰天发出声嘶力竭的狂笑声。
神农氏的宗庙里,数十名神农氏地位最高,权力最大,也是这些日子配合帝勖最积极的长老浑身抽搐的蜷缩在地,绝望却又欣喜若狂的看着站在神农氏雕像下,头顶不断有大量黑气喷出的神农氏族长。
“所谓魔,是尔等一切生灵心中邪念之集大成者,汇聚盘古世界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酝酿的先天极恶之力而成。无形无影,无踪无迹,随念而生,随念而灭,不生不灭,不灭不生。挡不得,防不得,饶是至圣至贤之圣人,若不能断情绝性,心头当有魔念。”
神农氏族长举起了神农氏当年遍尝百草时使用的一柄斩药刀,哆哆嗦嗦的想要刺进自己的胸膛,碧玉制成的斩药刀上幽光闪烁,一股恢宏博大的正气蓄势待发。
“尔等既然已经化了魔种,却又如何能够去得了魔?”
神农氏族长七窍中不断流出潺潺鲜血,他手中斩药刀坠地,他身体一晃,双眼彻底变得漆黑一片,一抹狰狞而邪异的笑容在他脸上绽放开来,他柔声笑道:“来人,备酒,奏乐,起舞,吾当与诸位长老同乐!”
燧人氏祖地中,一株高耸入云通体火光缠绕的巨木下,燧人氏当代族长浑身汗如雨下,他盘坐在大树下,惊恐万分的看着面前两名昏厥不醒、一丝不着的娇柔少女。
“燧人氏代先祖在上……”燧人氏族长喃喃念诵着祭祀祖先的祈祷文,通体不断放出赤红色火光。一丝丝黑气混杂在火光中,不断的从他体内扩散开来,犹如一张大网迅速笼罩了燧人氏的祖地。
“尔等生灵,但凡有欲…念,定有喜怒哀乐、悲欢离合诸般情感。情到至深处,一如阴极阳生、阳极阴生,一切情绪定然化为魔念。”
在燧人氏族长喃喃念叨祭祖祈祷文时,他体内同样有一个沙哑的声音在大声的吟唱。
“有了一次丰收,你就定然想要下一次丰收,这就是魔念之始。”
“家中老牛下了一头牛犊,你定然想着下一头牛犊,这就是魔念之始。”
“你娶了一个娇俏娘子,却惦记着隔壁族人的女人更美了三分,这就是魔念之始。”
“一切情绪犹如天空浮云,尔等心灵犹如一眼湖泊,浮云掠过湖泊,定有阴影投入心湖,这就是魔念之始。除非心湖枯竭,或者没有丝毫情绪,否则一切念头变化,这就是魔念之始。”
燧人氏族长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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