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霁儿，你是不是不认得我？”
少年闭上眼睛。
“现在呢？还认不认得出来？”
少女在雨中扑哧一笑。
小青欢快的在雨中飞着。
欢快，春，真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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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城。
对于这里的气候来说。
新年过去，其实春就来了。
所以，这里的最重要的节日是祭冬节。冬天在这里显得分外短暂。节日里有几个重要环节，一是祭冬，二是家游，三是迎春。
锦绣难得陪着顾采霁逛了一天街。
把她打扮的花枝招展。
顾采霁的脸一直是红色的，因为那双澄净的眼睛一直看着她，似乎怎么也看不够。
“你再这般看我，我就要走了。”
“我也觉得你应该走了。”
顾采霁闻言一阵难过。
“你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会送你一程，然后拜托酞兄送你回繁华。之前的一路会一直在一块。”
江湖危险，原谅我舍不得你，却也实在不能保护你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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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还会不会来找我。”
“我会给你写信。”少年意气风发，似乎眼前有再多难关也不会惧怕。“也会去找你。等我做完该做的事情。”
少女很快就开心起来。
似乎要把不开心的事情全都忘掉，然后深呼吸一口气。
小声的问道。
“我做春娘，你觉得大家不会不喜欢我啊？”
其实少女想问我们这算不算家游，不过不好意思开口，而迎春这一环里，未出嫁的少女会在家人陪伴下走着，谁的身后跟着的小孩子最多，谁就是最受欢迎的春姑娘。
锦绣这时候已经比顾采霁高了。
让她伸出手。
小青落在上面。
“小青在说什么啊？会不会是在笑我。也是我都这么大了，二十岁的春姑娘肯定没几个。”
“它说你是最漂亮的，你肯定是最受孩子们喜欢的春娘。”
少女眼睛弯成月亮。
“还有呢？”
“嗯，它说要是你一个春童春女都没有，就让我跟在你身后好了。”
是家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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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其实很想说，在第七重地狱里，他看到了两人之间的一点一滴。
虽然之前都没有画面。
但是那一刻都呈现在眼前。
在捣药的后院，在晾药的台子，在热闹的长街，在高高的屋顶，在安静的月夜。
心底喜欢的那人一直是你。
三年，丝毫未曾忘却。
因为你第一个陪我说话，不叫我瞎子，你最想做的就是闯荡江湖，你还突然间想摸一摸我的脸。
哪怕，心底突然出现另外一个人的倩影。
第一百二十三章（向大泽行去）（）
第一百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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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把刀该丢了。”
锦绣看着此刻安安静静地君不醉。
“你愿不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
“好。”
额间的红发垂下来。
他在慢慢讲述。
“我以前最喜欢的乐师叫茗帘，她是一个不普通的女子。我不过是断情刀的一个普通刀客。”
“你肯定不曾听过她的琴声。”
人恍惚神女，琴音仿佛天籁。
“她和我说，她喜欢弹，每一指都能从乐里面找到快乐，一次次的练习，哪怕手指磨破，她也觉得分外高兴。这种快乐，是我所不懂的。是的，我听不懂，但我依旧喜欢看她抚琴。”
“古人传言，礼乐本就负天地情怀，通达神明，调和五气，我虽然没怎么练武，可是我的刀却越来越厉害。”
“一日我为她寻来一把琴，琴名清英，为落霞式。”
“我向来是不喜欢她给别人弹奏的。一日，她得到一首谱子，叫清徵。清徵是琴道六脉大家才能弹奏的，和刀法一样火候不到，用出来是千难万难。”
“但是她想用这一曲替我换一柄刀。”
“听说演奏的时候，百鸟都过来了，可是茗帘也心力交竭。她送给了我那把刀，然后说再为我谈一曲。最后一曲。”
刀客于是沉醉在她的最后一曲中。
曲名为不醉。
“舞刀的时候，刀断了琴，也断了自己。”
所以有了魔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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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醉最后还是丢了那把刀。
因为锦绣最后说了一句话，让他觉得是知音，也让他懂了茗帘的心情。
锦绣说，其实刀本来没错，只是刀的主人最后听懂了。
所以在曲中沉醉。
没有什么真的具有魔力，就好比琴声一样，只是听的人勾起了情，没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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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有什么歌曲听到会让人开心，会让人流泪。
声音的魅力。
曲的魅力。
清商已亡国，清徵引黄鹤，清角不足听。
清英琴弹不醉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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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里。
岁月流过去，清澈的勇气。洗涤过的回忆。
我记得你。
骄傲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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酞天青此刻正在喝酒，大概觉得好生无趣。
小二这时候给他端上一盘好菜。
“这一盘叫做居河之糜，选自上好的逐鱼，每日给予其最好的享受，但凡它想要的，我们都给予它。然后它就一直被我们眷养，等到它开始想要逃出去的时候，再杀掉它。逐鱼味道鲜美，口感细嫩，小店的厨娘也是根据鱼肉逐味的特性，在每一个部位都选了不同的料来炮制，最后蒸熟。”
“替我谢过厨娘。”男人品过鱼肉，依然感觉不满足。“逐鱼多美味，贪觉不胜昔。果然是好鱼，也是好菜。”
“客官，近来官城危急，本店也是损失惨重，物价又上涨。小本生意，承惠一两金。”
酞天青突然想起来，路上碰到的那个乞丐。
眼下，口袋身无分文，觉得一切都是场阴谋。
看到这里，小二笑着说。“若无钱也可以，毕竟是厨娘所请，公子只需要满足我家厨娘即可。”
真的是阴谋！
江湖多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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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最后还是上路了。
悠悠然然，中间三人也少不了行侠仗义。让顾女侠整天，开开心心的。至于官城，锦绣相信有越王等人一切都不会有事。
而花城则有出云三杰的另外两杰作镇。
虽然乱世已至，可是这些豪侠和大派本身就能保各地一时平静。
到了临泽的时候，锦绣心中还是有几分胆怯的。
他怕自己忍不住去找那个人报仇。
幸好，这一次另有目的，因为金河的韦家向锦绣寄了一封书信。
顾采霁看到了锦绣的不安。
也是第一次听锦绣说他的故事，和以前的时候截然相反，却又很相像。
故事很长，长到两人说完就要分别。
“我可以晚点走的，对了我师父临走前给了我一张方子，朝廷的人估计也是因为它才来纠缠我的。不过我白衣院谁都不怕，爷爷说过，没有一个人敢公然对抗我们，哪怕朝廷也不行的。所以我在这很安全。”
看来，顾姑娘是送不走了。
锦绣看着她，两人在石头上坐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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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
一处盛景。
锦绣和顾采霁说着话。
鲜花漫天，青蜓小青带着无数缤纷的蝴蝶围着他们。
“你这三年，过的怎么样？”
锦绣说，“我这三年，不管遇到什么样的景物，发生过什么样的事情，都不及再遇见你的这一刻。“
顾采霁低着头，少女带着害羞。“你从哪里学的话，肯定是骗我的。”
“不骗人的。”
还有一句话没说，锦绣在心里念叨，这双眼睛要是看不到你，岂不是太可惜了。
这一年春，少年十八，少女二十。
正是年华。
两个人坐在高高的大石头上，望着一望无际的湖面和金色的太阳。
从那年十四岁半的相识，恍然金陵的月下。又度过了这漫长的三年，所有的时间，都是为了这一刻。
我们的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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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泽湖近。
赫连铸杌的计划已经有了眉目，只要完成了这件事，赫连家千年的希望就能实现。
那时候，他可能只是那个人背后的影子，纪录在家谱之上。
也许没有人记得他这个蛮人血统的私生子。
不击神匠拼命的打着武器。
火星四溅。
不管如何，他要做这件事最后的准备。
三年，蛰鸟应鸣。
他要证明，他从来不弱于机关算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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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一只神骏的翼雕在飞。
背上似乎有一个人。
风把他的头发向脸颊两侧吹去。
他在那里对着翼雕大喊，反正天上也没有人能听见。
“翼兄，天下最帅的人已经乘风而来，不知道该有多少人要仰慕本少侠的风采！哎！如此寂寞！”
翼雕微微晃动，似乎想把他丢下去。
燕子凡赶紧老实坐着。
“我们这次来是受诸葛家所托，雕兄，你可千万不能让我丢脸。毕竟你也是天下最骏异的鸟儿了。”
翼雕似乎在天上猛的加速，向被誉为神州之上明珠的大泽湖那里飞去。
第一百二十四章（天鹿密藏）（）
第一百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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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长有短，有易有难。
不管何种，道、艺、技、法，都粗糙的分为一至七脉。
一脉者略胜常人，二脉者可称优秀。
三脉为一地人杰，四脉者为一域之雄。
五脉者天下少有，六脉、七脉大抵早已成传说。
也只有这个时候，锦绣才觉得云鹤道人、无心、印阿三、孔雀他们是多么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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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路上在给顾采霁和酞天青讲述花城的经历。
“我曾经在花城拜访过一位花艺大师，花道方面其实已经无人可超越，他做的花景仿佛自成天地，遨游其中犹如遍览大千。可以说是一花一世界。”
“所以没有一种道是容易的。学琴也好，学书也好，也许他们没有合适功法难以修出脉力，可是都和学剑一样，是每日苦练和不停感悟学习的过程。”酞天青也在旁赞同的回复锦绣。
“那为什么要用脉来描述那些没有脉力的人呢？”
“出于平等吧，你永远也不知道一个三脉的棋士到底有没有在每日下棋中凝练出脉力出来，但不管是几脉的棋士都无比难得，丝毫不亚于练某一种兵器。”锦绣想了半天给了个答案。
“那锦绣，你最开始最喜欢剑法吗？”
顾采霁穿着湖蓝色的衣服，颜色虽然不算鲜亮，人却亭亭玉立的，也在侧脸等着锦绣回答。
“父亲说乐道、曲道、甚至每一种乐器的道路都很难，要是不小心开悟练出脉力，就再也容不下剑法了。脉力来源于血肉，是一种非常神奇的内力，其实我更觉得像来源于心。”
这时候，天是蓝的，云是白的，四周的农田嫩绿，路边的田舍，农人也把它们装点的充满韵味。
几人稍微在大柳树下休息，酞天青还在想着关于脉力本质的问题。
“锦兄，我按照你的理解再想，那些蛮人也练武，可是最称道的却是筋力，也算是内力的一种。医道大家称这种力量来源于筋骨，应该是不肯用心，本质应该是来源于忆。”
顾采霁眨着眼睛，俏丽可人，“可我觉得一切内力都是因为神灵觉得人们做的不够好，所以就给这些厉害的人的奖励。”
两位年轻人相视一笑。
“怎么了，我说错了？”顾姑娘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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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河河畔，一艘大船停在那里等着锦绣他们。
里面接待的人正是金河十四家之一的阮家三掌舵阮韦。
上船的时候，锦绣看到那些飞鲨卫有些身上都带着伤，眉目间透着压力与疲惫。
“一别多年，锦长老真的是卓然不凡！”
“锦绣还是以前的锦绣，小侄这几年未曾叨扰，还请阮叔勿怪！”
唯独顾采霁第一次看到锦绣这样的言谈，忍不住笑了出声，惹得大家都在看她，她才端起江湖女侠的架子出来。
三掌舵和锦绣两人寒暄了几句，锦绣才知道丐帮的传道长老早就和他们联系，这次让他来是因为人手不足，所以叫他来帮忙的。
三脉的剑法高手，已经可以独当一面。
昔年的三十七城长老也不过如此。
这其中种种不得不让阮韦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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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了另外两人，阮三掌舵就开始与锦绣密谈。
两人已经坐到船底的一处小室中。
“近三年，朝廷和金烛商行越发势大，所幸我们这些人都彼此联络，倒也不算吃亏。可是至三年前开始，寒朝那位就开始分化我十四家，同为金河千帆的张家早已和我们决裂。”
“那唤小侄前来有何事？”
“第一件事是我们丢了丐帮的恩义纲，运送的时候被来历不明的人劫去，估计和张家还有鬼泊的水匪有关。”
“第二件事，是我们秘密发现自三年前那伙人在大泽湖附近的动作越发的大了起来，我们怀疑他们想要开启一间传说中的密藏。”
“密藏？”
“是！天鹿秘藏！天朝的最后的帝子天鹿临终前，将能够支撑王朝复辟的财富藏在修建多年的大泽湖内。虽过百年，这些事早就成为传说，可本地却是人人皆知。可惜，从来都没有人能够找到。”
锦绣想起了当初离开时，大泽湖上那处诡异的漩涡，以及那些奇怪的人，心里肯定了下来。
总之不能不信。
“本来我们也是不相信的，毕竟早了这么多年，可是最近大泽湖上确实多起漩涡，更有奇人异士和盗墓世家的人来往，更是有传言，赫连世家破解了天鹿皇子留下来的长卷。”
“当真？”
“当真。小侄你不知道，一旦寒朝得了这笔银子，其下的张家一定彻底沦为走狗，届时我阮家诺大家业都会成空。天下各行估计也难逃昏君其手。”
锦绣点点头，“阮叔放心，这两件事我都会去处理。”
正在这时。
船，突然开始剧烈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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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其位，不知其难。
倘若想江山永固，必须支持赫连家的天枢建造。
对于信皇来说，各行各业都有大派或高手明里暗里把持，轻易难动。如今民怨沸腾，实在是官府不再将钱财用在小民身上，同时加大了掠夺。
对于过往来说，无疑很艰难。
皇帝与武林共治江湖，天下乱起，哪怕寒承凰做的在英明，依旧不能阻挡民意。
但寒承凰他不需要在意，因为他最需要的，不过是一些时间。
功在千秋，不在此时。
他必将为万世开太平，改变一切。
第一百二十五章（恩义纲踪影）（）
第一百二十五章
92
锦绣所在的大船一阵震动。
像是被巨大的手一样在湖面上拉扯。
等锦绣等人出了船舱，发现有岸边的勾船手射出钩子将船往岸边拉。
“这群水匪真的是欺我阮家无人！倘若是以前，凭他们也敢动我。”
锦绣当然知道是丐帮失势，但不得不承认阮家确实遭到争对，光天化日之下也有人敢于作乱。
那群匪徒蒙着面，穿着皮制的衣服，沿着那些绳索快步往船上跑去，到了船边，纵身一跳，就到了船上。
敌人其中首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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