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等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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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青等烟雨-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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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这才皱眉,细瞧的个清楚。

    幽暗的光芒中,一张爬满伤痕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他裸着白骨,皮肤发黑,几乎与骨贴在一起,恶心的如同正在腐尸的死尸,却又怀有人的生气。

    “你,你是谁?”柳曲景心突的一条。

    柳曲义震惊的看了看,颇为眼熟,随即一拍椅手,惊愕道,“义阳,义阳你怎么成了这样。”

    这个模样,分别不是什么好人,只怕已经被恶魂侵袭,并且这恶魂力量不在他们之下,不知是哪里出现的恶魂。

    连忙看向柳曲景,却没想到柳曲景笑的得意对他道,“现在义阳跟银笑的事儿订下,以后一堂和三堂就合为一堂,不分彼此。”

    这是临头拉人啊。

    柳曲景一挥手,袖摆扫过楚义阳的脸,没看到楚义阳眼中的暴怒之气,怒道,“什么不人不鬼的怪物,柳银笑现在乃戴罪之身,与喜何干。”

    脖子突然被一只手紧紧掐住,未有丝毫余地。

    楚义阳贴着柳曲景的脖子,让他感觉到一阵颤抖,才发现,在他面前,自己根本无从反抗,他的恶魂之力远大于他们所分得的力量,而他只能感受到巨大的洪流,只要对面的人,一个不爽,似乎他就能命朝天归。

    憋红了脸要给他一个好看,谁知力量还未发出,楚义阳便掐住他,用力一吸,他只感觉浑身力量流逝极快,身子像是被抽空了一般。

    最后无力的倒在地上,多年来累积的力量一朝消失,他整个人也成了普通老人,行动困难,一脸生气渐消的模样。

    众人被这突发之事吓了一跳,都纷纷站了起来。

    柳曲义不敢置信,他将楚义阳当做了继承人培养,如今,却是看起来与恶鬼一般无二,“义阳,我是师傅,你怎的,怎的成了这个模样。柳曲塬,我的徒弟交给你,你便是这样对他?”柳曲义要找柳曲塬麻烦。

    “师傅,我是自愿的。”楚义阳咧嘴一笑,脑海中所记得的人不多,柳曲义便是其中一个,也没有管自己笑起来是怎样森然的面容。

    周遭长老具被楚义阳这一举动惊得说不出话,他笑了笑。

    “银笑的事就是我的事,她犯下的错,我来承担,靳寒烟我会带回来由你们处置。”说完就溃散在空中只留下一团黑气,钻入地底,不容众人说不。

    在他走后,众人纷纷望着柳曲塬,柳曲塬却是放声大笑,得意的一字不解说,转身就走了。

    楚义阳与他们所喂养的千遗冤血魂融合,那千遗冤血魂没有自己的思想,义阳与它融合之后虽然变成了这副模样,但是毫无疑问,他能直接支配千遗冤血魂的力量,与他们柳家所借用的那个血魂的半吊子力量不同,如此说来,他柳家还需要怕什么吗,只要银笑在,就不用担心义阳会背叛,这力量不像他们的力量,不需要担心它会消失。

    完全可以直接让九城臣服。

    只是不到万不得已,柳曲塬不会走出这一步罢了。

    柳雾连越来越无耻了,他正大光明的搬进了城主府,与靳岳谈笑风生,寒烟老远就听到二人互相夸赞。

    一个赞叹棋艺好,一个夸赞口才好。

    见到寒烟,靳岳笑道,“小烟你来的正好,这是靳伯伯的客人,柳雾连柳公子。”本以为柳雾连作为柳家的人,他应该小心一番,却没想到柳雾连找上门来,才知道,原来三年前,提醒他的人竟是柳雾连的人。

    当年因为无人参加祀女祭而导致那一次的祀女祭推后了三年,直到阿淳出现,他刚好上任,就打算开展祀女祭,却没想到那一次祀女祭来了很多人,而他却发现了阿淳在被人追杀。

    他救了阿淳,但也遭到了柳家的注意,因为他的城主身份,柳家并未立时处置,却在暗中观察他。

    阿淳将所有的事情所说,才知道原来柳家并非表面,他和阿淳相恋,却不敢公诸于众,暗中帮着阿淳进神藏,但是阿淳因为身子弱,并未通过神藏的考验,出来后还要面临柳家暗地里的追杀。

    所以他悄悄藏下了阿淳,并且珠胎暗结。

    阿淳生了孩子后身子更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虚的做一个了解,孩子是希望,所以她出了藏地,吸引了柳家的注意力,而他一边安排人将寒烟送到渡厄城,不复相认,一边偷偷的让人给她送银两。

    而应阿淳所说,他一如既往留在百花城,若是有照一日孩子长大,也要让人引导她来百花城,进入神藏。

    却没想到意料之外,寒烟认识了柳月白,柳家的少主。

    在他们认识的第一年,柳家的人就暗中开始调查寒烟,后来他着人准备送去银两,恰好有人上门,提醒他柳家已经开始怀疑,他才断了所有的马脚,控制自己不能在紧要关头害了寒烟,就此再也没有得到过寒烟的消息。

    不过不知道也好,以当时寒烟的年岁,离死已经不远,他这个时候抽身,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至少给了自己一个妄想,妄想她一直活着。

    柳雾连上门的时候,其实他是拒绝的。

    但是柳雾连身后跟着仓和,他一眼就看出来了,所以他无可拒绝,柳雾连喜欢寒烟,所以柳雾连一早就已经知道了,并且有暗中帮他收敛在柳家眼皮子下所露的马脚,这样就说的过去了。

    所以此刻的他看柳雾连那是格外的顺眼,都未明说,但是心知肚明。

    对柳月白,靳岳倒是不了解,他从前以为柳月白与寒烟相识并非是意外,还为此担心了好一阵,直到听说他主死了,才知是他多想。

    “小烟可要来一局。柳公子棋艺精湛,我一把都没赢过,你可要帮我扳回局面。”靳岳热络的邀着寒烟过来。

    “怎么哪里都有你?”寒烟有些闷然,不知为何,看到靳伯伯与他相谈甚欢的模样,竟然暗生不爽。

    执了黑子点在棋盘中央,某人笑道,“你在哪里,我在哪里。”

    白玉棋子再落,“平日里,从未在白天见过你。”

    “嗯,容貌昳丽,白日更甚,只怕人群惶恐。”黑子厚颜无耻的子子跟着白子相贴,紧追不舍。

    寒烟突然想翻白眼了。

    只是燥着气儿连连下了数子,却发现都被黑子围在内,将子一扔,“公子棋艺精湛,寒烟甘拜下风。”说完就起身要离开,手却被人突然拉住。

    远处望去,凉亭内是一番才子佳人的好景象,靳岳假意摸了摸胡子,笑的欣慰。

    过程虽然艰辛,但好歹,结果是好的。

    “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昨夜可是做梦了?”柳雾连如同神棍一般,说的莫名,让寒烟都忍不住怀疑,他是否看过她的梦。

    她是做梦了,梦见了祭洛与习司,她自己似乎进入了祭洛的身体里。

    习司紧紧的攥住了她的手腕捏的生疼,而醒来后,那股生疼的劲儿近乎真实。

    看到寒烟的迟疑,柳雾连就知自己猜对了,忍不住猜测道,“又梦见他了?”

    寒烟愣了一愣,才意识到他说的是月白。

    他怎会认为她梦见了月白,摇摇头,黯然的垂下了眼眸,她很久没有梦见过他了,他是不是怪她所以不肯来她的梦里,如果是这样,她该如何。

    “我已经命人放出了消息,这几天青烟镇的那些人就回来,你的目的也应该达到了,只差将命石碗摧毁。”柳雾连沉声道。

    寒烟突然抬眸,看着柳雾连,略微好奇道,“你从未问过我,在神藏下发生了什么。”

    “看来,神藏下是发生了什么。”柳雾连收回手,轻笑,“我以为你不会说呢。”

    寒烟动了动唇,最终还是沉下了眼眸,罢了,不能再麻烦他了,柳雾连帮她的已经够多了。

    转过身,换了个话题道,“其实不是我必须要找生死城,是你想要找生死城吧,为什么?”

    没有看见身后的他,因为这句话而有片刻失神。

    香草仓和等人早就识趣儿的远远站了。

    “你想去找他们是吗?”他的父母。

    柳雾连没有否认,转口道,“对青烟镇的来说,生死城确实是个好去处。”

    是啊,确实是个好去处,但是生死城是一个谁都不知道在何处的无望之城,青烟镇的人如何等得,寒烟心道。

    “我见你还未将命石碗打破,你也在犹豫不是吗,在犹豫什么?找生死城,或者留在百花城,很难抉择吗?”柳雾连轻笑。

    很久都没有听到寒烟回答,柳雾连转口,起身,极为自然的牵住寒烟的手,“我带你出去逛逛。”

    寒烟下意识的要挣开,却没能挣脱,只能任由柳雾连牵着。

    路过仓和的时候,柳雾连摊开了手,仓和忙从袖口中拿出一张面纱,出门前,柳雾连亲自为寒烟戴上,精致的下颚抵在她额头上方,她第一次发现柳雾连的动作也能很温柔,颊边的笑微扬,带着浅渥,却总觉得和那人差的越来越远,越来越不像了。

    吸了一口气,在柳雾连将她的面纱为她戴上后,将手到后背,以防柳雾连再动手动脚。

    “逛逛吧,我好几日没有出门了。”

    因为怕一出门就被认出来,那就没有了逛街的心情。

    柳雾连极为大方的朝着仓和香草麦秆挥手,“你们不必跟着了。”

    寒烟默默的翻了个白眼,但也未拒绝,一步一步的跟在柳雾连身后,逛着百花城,今日天光正好,寒烟抬头看了看,再低下头时,却发现身前的人影不见了。

    左右看了看,却不知他在哪里。

    蹙了蹙眉,转身就准备回去。

    一盆红掌却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撞在她的心口上,似乎将她的心也撞落了一块儿,那小盆栽被强制的塞进她的手心,而面前的人望着旁边,吊儿郎当道,“这个虽然没什么味儿,但是好养活,我看跟你挺像。”

    寒烟看了看红掌,跟她像什么像了,跟有虫子钻出来似的。

    但却没有将小盆栽放下,柳雾连见了眼里笑意敛不下。

    “你这小孩儿,怎么咬人呢,你家父母怎么教…啊——”男子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还未说完就惨叫一声。

    众人纷纷侧目,那男子腿上扑着一小孩儿,发了疯似的隔着布恶狠狠的咬着男子的腿,鲜血顺着他的唇边染出,逐渐浸深了灰色的裤腿。

第七十二章 神女的怒意。() 
二人顺着方向望去,一个衣不蔽体的瘦弱小男孩儿,赤目通红咬着一个手抱笼屉的男子。

    笼屉上还有阵阵热气,是刚蒸好不久的包子馒头,葱香味儿十足。

    那男子用力的甩开他,“没爹生没娘养的东西,讨不到包子,竟做这无赖事儿……”那小孩终究还是抵不过男子大力,被摔至角落。

    男子看了看腿,皮肉模糊,咬的不轻,嘶声一边放下了笼屉,一边靠近那小孩儿,一脚再次踹上那小孩的肚皮,“小兔崽子,谁给你的胆子,咬我?你属狗的吗?”

    却没想到一道红光闪过,一股大力于他脚心相对,还未触到男孩,他反被打退了几步。

    男子看着那小孩,目光发红,却是笑了,“今日我便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好歹,东西是要用钱买的,你以为这样我就心软了,就是你们这些小偷小摸的人多了,才导致我三天两头丢包子,不给你们点好看,是不会收敛的。”

    说着又是一脚。

    旁边的人看着有些迟疑,缺碍于男孩严重通红慑人的目光而不敢上前。

    那目光不似一个小男孩,有一股说不上的感觉,他死死的盯着周遭的人,像是要将他们所有的面容都牢牢的记在心里。

    寒烟连忙将红掌放回柳雾连手中,急急地冲了上去,在那男子还未将腿踹到那男孩身上时挡在男孩面前,“你既非他父母,也非官府,何以有里有来教训他。”

    男子看了看寒烟,面纱将她的面容遮住,一双杏眸到是水光潋滟,好看的紧。

    收回了脚,笑道,“姑娘心善,但这种小贼却不值得姑娘这样的人怜悯。”

    “我只看到你这丈高的男子欺负一个五尺孩童,无论如何说不过去吧。他有何错,要么交由父母,要么交给官府,怎么遭也轮不到你来代为管教。”寒烟蹙眉,说话的声音竟带了一股凌人之气。

    柳雾连抱着红掌悠悠的走到寒烟身后,眼里闪过一丝欣慰。

    这模样看起来虽是母老虎了一些,但是怎么都好看,自己欺负人,总比被人欺负好。

    低下头,看那小孩儿用力的磨着牙,嘴角还有血,眼睛盯着那男子,似乎只要他一言不合就能冲上去开咬。

    柳雾连了然,动了动手,一股力量将那男孩束缚在内,无法动弹。

    “姑娘,我好心好意提醒你,你不至于吧。我可告诉你,这小兔崽子不知道是哪个地方来的,只会坑蒙拐骗博取同情,咱们百花的人向来勤恳凭借自己的努力,但这兔崽子三天两头偷我几个包子,害的我隔三差五就被扣工钱,乡亲们评评理,我若是咽下这口气,那岂不是让他越来越嚣张。”男子朝着周遭望去,这话竟然得到认同。

    寒烟只觉得心头被捞起了一股怒气,“你说他偷你的包子,你可有证据。”

    男子嘿嘿一笑,“姑娘,附近都是咱们百花的人,那都是朴实勤劳能干的,除了这小子一天到晚晃悠,留着哈喇子看着咱们摊儿的吃食,那还能是谁,施舍一次两次三次也就罢了,可这次数多了也不行,您说是吧。”

    咱们百花的人?

    寒烟听到这句话便懂了,这孩子只怕是从外面流落到百花,无父无母,百花的人防备着外来的人,所以就算他在可怜也没人愿意收留他。

    转过身蹲下身子,再看那孩童,大眼中是汪汪的泪珠,寒烟摸摸他的头,正要开口,却感觉到他体内有一股不同于常人的力量。

    那男孩儿立时敏感察觉到寒烟的反映,想要挣脱逃走,却被柳雾连给束住。

    只以为寒烟要收拾他时,却见她神色如常,轻柔的拍了拍他的头,笑道,“告诉姐姐,你有没有拿过叔叔家的包子。如果拿过,咱们就把银子还给他,省的受气儿。”

    男孩儿一怔,随即就流了泪,张张口,声音小小的,“不,不是我拿的,我没有拿过。”

    那男子一听,看了看周遭,然后立刻就怒急指着那小男孩儿道,“不是你还能是谁,前些天还看到你偷偷摸摸的啃着包子,我们铺的包子那是独一无二的十三香,我一闻就能闻出来,只是当时没有拆穿你罢了。”

    小男孩儿的眼泪顿时泪崩,“真的不是我拿的,姐姐真的不是我,是小黑带回来的。”

    寒烟沉了沉眼眸,起身回望着那男子,一双似乎看透他的眼睛让男子心里发毛。

    “小黑?一听就是条狗的名字!你别推脱,谁知那狗是不是你养的故意的!”男子气急败坏,就要上前。

    男孩儿却在此时,再吃红了双眼,恶狠狠的盯着那男子,龇牙道,“是你,是你杀死了小黑,是你!”

    男子被男孩儿这股气势竟然斥的后退了一步。

    敛起了袖子,朝着寒烟嚷嚷道,“姑娘你让开,今日我不收拾了这小兔崽子,我不信理,我非要让他换个地方,别在我面前晃悠。”

    寒烟却是一动也未动。

    在众人的面前,转身将那小孩儿抱在怀中,小孩儿先是以僵,随后便如同一只小狗一般发出呜咽声,埋在寒烟的怀中。

    柳雾连一看,倒是有些不乐意了,这小孩儿到时候,这福利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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