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尼微微躬身:“叶尼见过前辈。”
平和老者却是呵呵一笑,道:“都好几百岁的老家伙了,哪还那么多的火气,莫非是南方太热了?不如你把帝国让给我,我陪你一起去北海乘凉?”
“让给你,你拿得去吗?叶天雨会同意?北海王会同意?”南方的声音冷冷一笑,说道。
“你们有三个,我们却只有两个,确实拿不来啊。再多两个的话,或许还可以考虑一下。”平和老者微微笑着,状似叹息般地说道,顿了顿,又道:“老朋友,怎么样,最近有没有什么进展?有没有看到前方的那条路?”
“如果我看到了,你还敢来这里?就不怕来得去不得?我身边,还少一个洒扫的童子呢。”那个声音这般说道。
“哈哈!”平和老者仰天大笑,天际上方,流云隐动,“让我当你的洒扫童子?老朋友,你的心气真是大啊,老夫不服不行。要知老夫想得最多的,也不过就是把你的那蛮荒之地接收过来罢了。”
“不过说起洒扫,叶老儿倒是把他的弟子给派到炎黄城洒扫去了,真要说起来,我们两个,都不如他啊。”
听得平和老者说起炎黄城,那边的声音陡然沉寂下来。
半晌后,才淡淡传来一句:“老家伙,说吧,此番究为何事?”
“你看不到前方的路,老夫也看不到啊,不如今朝,咱们两个一起来看看?”平和老者说着,也未等对面应答,身周便一阵隐秘的元素波动。
下一刻,两大帝国接壤的数千里区域上空,突然毫无征兆地下起雨来。
雨势一开始还很细微,稀稀疏疏,很快地,不过数十息间,就变得哗哗啦啦,然后渐成滂沱。
不过神奇的是,这雨,居然无有一滴落在地面,而是静静地悬浮在离地约有数百米之高的空中,好像那里才是地面。然后,一片漫延数千里之域的平滑“水镜”,就此形成。
疆域中,无数修者,不论是在厮杀,还是在轮休,又或者隐藏又或潜修什么的,这一刻,全都目瞪口呆,停止了一切有或没有的动作,抬起头来,不知所措地望向天空,望向那个莫名其妙的水域。
武者震惊,魔法师震惊,法师震惊,**师也在震惊。
这是,肿么啦?
两国之间,要开展大战了?之前没听说啊!
“怎么看?”
南方的身影之前只是静静看着北方弄出的这动静,待情况差不多了,天上的雨已趋向止息,才淡淡发话问道。
“方天小友手中传出来的小玩意儿,我和叶尼都觉得很有意思,嗯,很有意思,所以找你一起来玩玩。”平和老者道。
同一时间,那片横亘数千里之域的“水镜”,如被刀砍斧削,十九路刻线纵横,转瞬间,一个棋盘就此生成,“老朋友,看好了,这就是玩法,不要说我欺负你。”
棋盘上,棋子从无到有,由少到多,将围棋的规则无有巨细地展示着。
棋盘是“水镜”,而棋子,却是云团。
只是,若真对局,一方执云,另一方又该执何物?
有词曰:风云激荡。(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三章 水云间
千里水幕,一朵朵浮云停驻,一片片风团流转。
而在下方,那绵延多时的战斗早已停止,无数身为“凡人”的修者,其中大半,都是愣愣地抬着头,呆呆地看着天际上方,那类似于传说的画面。也有一小半的修者,或入于冥想,或凝神至极地感受着身内身外,企图获得一些什么。
若天地为棋盘,则时时都在上演着棋局,人人都在扮演着棋子。
底下的这无数修者如是,邀风停云的两位圣域又何尝不是?只是此时此刻,修者失神凝神,圣域忘心忘情,修者看着传说,而传说的演绎者,只是静静地在纵横交错的点上,下着子。
因为一方乃是新手,所以棋局的进行并不快,甚至可以说,十分缓慢。而就在这缓慢中,是日升月落,光阴悄悄。
在某人的前世有个传说,是观棋烂柯什么的,大概就是上山的砍柴者看两个老者下棋,然后看着看着,待回过神来,已是斧头烂掉,世间千年。
传说毕竟只是传说,往往有着太多的夸张。但对于斯时的这无数修者来说,确实也是完全地忘却了时间的变化,他们只是看到,那上方的水幕上,从一开始的平静,慢慢地,变得风云激荡。
围棋在这个世界是新鲜之物,自某人将其从前世移植到此世之后,虽说已有不少人被发展为棋友,但截至目前为止,仍局限于极小的圈子中。换言之,此时,底下的这无数修者。并不知道上方在发生着什么。
但是他们能够直接地感受到其中的变化。
有无数人,看着看着,便身陷于说不清道不明的幻景之中,仿佛看到了立身的千里之域,那绵延不知多久的战场,尽皆于此时复活过来,一场场本是异时发生的大小战斗。此时,同步进行着,而他们。就立于这无数的战局之中。
而且这种幻景,不论武者还是魔法师,越是修行精深的人,感受的越为真切。
随着时间的进行。战局渐趋激荡。渐趋疯狂,而“身陷于”这战局中的无数修者,其心其神,也同样地跟着渐趋激荡,渐趋疯狂。
不知不觉,便是三天三夜。
棋局终了,留下一片残骸。演化棋局的双方俱皆罢手,正待猩猩相惜。对视一笑,以便眉目传情。以及接下来的推演复盘,却突然地,看到那水镜棋盘上,失去控制的棋子,风推着云,云卷着风,风云激荡中,一个大大的漩涡正在形成。
不,是两个漩涡,不,是三个……
南北两方,位于南方的圣域者,好奇兼震惊,位于北方的两位圣域者,却是完全地目瞪口呆,他们,他们,他们看到了什么?
这千里水幕中正在发生着的,若将其凝缩,凝缩到一张纸的大小,竟分毫不差地,正是于数天之前,传递到帝都的那封信……
三位圣域,于此时失神,和之前的那无数修者一般无二。
而就在失神中,那风那云,继续激荡,继续演化,直到其裹胁着原本的水镜棋盘,以及更大范围的云水之气,化为一场瓢泼大雨,向着下方倾倒而下。
被从天而降的大雨骤然打湿的无数修者,有的回过神来,有的继续失神,有的怅然若失,茫然不知所以,有的却是不敢置信,以及欣喜若狂,因为这一小部分,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晋阶了……
此中情景,及其后续,暂且不谈。
此处风云激荡,而在大数千里之外的南域,具体到南域中的某个点,却是平静如昔,光阴淡淡。
方天带着一群大家伙小家伙,做出了竹盐,然后又在竹盐的基础上,做出了竹盐皂,做出了牙膏,做出了牙刷。嗯,牙刷的柄,是用竹片削制的,至于牙刷上用来刷牙的和牙齿接触的部分么……
是用猪毛做的。
具体地说,野猪的鬃毛……
被分配着任务抓野猪的以小伯格为首的一群小家伙,这几天,抓野猪抓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新奇过后,方天就向某暂未定名商会的正副会长正式发布任务了,也就是关于如何正规且大批量地制取竹盐、竹盐皂、牙膏、牙刷……
小loli之前已从巨岩城招来了“阿叔”,其阿叔又带着几个助手,帮助小loli出谋划策是没问题的。
小艾薇则有着一群小姐妹,小姐妹的背后又有着神殿众,帮着参谋此事,同样没问题。
而对于方天来说,这几样不起眼的小东西,在日后,则意味着一个庞大的产业链,以其来支撑一个或数个镇的发展,同样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方天更已经想好,将要划定某个镇,将其发展为“竹镇”了。
竹子用来加工成牙刷柄,不过是其中最普通最不值一提的一种应用,而其它的,林林总总,“竹制品”本身,就是一个极庞大的极值得开发的产业链条。
而方天,也只是需要开个头而已。
此地有着充足的地理优势,就凭这一点,“竹制品”在将来,就可以发展成为千万年的基业,这基业,甚至会比盐业更稳固,更长久。
而且,用前世的话来说,这一行业,是无污染纯绿色可再生可持续发展的行业,同样,这也是一个可以从原始时代发展起,然后一直延伸到后面的很多很多时代的行业。
同样可以跨越时间的行业,还有陶瓷。
之前在做竹盐的时候,已经搭好了其它的窖,而这窖,就是用来烧陶瓷的。
陶瓷,陶、瓷,这两个字,或者说这两个字所代表的东西,其实是一而二、二而一的,都是用泥土做成东西,然后将之放在火上烧,以使其固化、定型,要说其区别,也就是泥土的选择不一样,以及灼烧的温度不一样罢了。
大略地说,这两者是同一个东西,只不过一个是基础版,一个是进阶版。
陶器这个世界已经有了,别的且不说,枫林大院买来的酒,卖家用来装酒的坛子,就是陶器,不过,只是粗陶。
前世,方天来的那个时代,“不粘涂层”这个东西很是流行,最常见的电饭煲的内胆,就应用着这个东西,也就是在铁的、铝的、钢的等等材料的外面,涂裹上一层东西,使之光滑、洁净、不粘连。
这个创意本身,并不新鲜,甚至可以说,很古老,很古老,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就有了,比如说,在粗糙的陶器表面,涂裹上一层细腻的叫做“釉”的东西……
这个世界目前为止的陶器,虽然普遍且用途广泛,但并上不得台面。
至少,就以装酒来说,据方天从欧文安德森等大家伙处得来的资料,只有低档的酒,才用陶罐来装,高档的、上档次的酒,或者换言之,卖得比较贵的酒,都是用木罐来装的。
n久之前,类似于欧文安德森这些人,其好酒者,毕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痛痛快快地喝上一坛木罐酒……(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四章 制陶记
立身若高一步,则境况往往大为不同。
就如大雨滂沱,行人狼狈失色,而若有一把伞,则尽可从容自在,漫步雨中,又或身在凉亭中,则尽可袖手背手,眺目远看,看水气氤氲,看水天一色,看江山如画图。
又如月入三千,则吃穿用度,每一项都须反复思量,好好打算,诸如包子贵,馒头便宜,又或者大米贵,面粉便宜。
而如果月入三万三十万,则尽可把这些全数抛开,统统不管,管它哪个贵哪个便宜,喜欢包子便吃包子,喜欢馒头便吃馒头,猪肉牛肉,管它是十块一斤还是一百块一斤,喜欢的就扔到筐里,统统拿下。走进饭馆饭店,菜单入手,也完全不须管价钱贵贱,喜欢的,就点上,能吃三盘,偏偏点它三十盘,就一句话——我喜欢!
若档次再高些,喜欢吃猪肉,就自己办个养猪场,喜欢喝牛奶,就自己办个养牛场,喜欢吃米饭,就自己承包个八百亩良田,种植低产优质香米稻,还顺便可以于田中养些稻花鱼。怕外面卖的食用油不干净、转基因,就自己种片花生,自榨花生油……
这就是“立身若高一步”。
立身高,则拮据转为优裕,狼狈转为从容,迷茫转为清醒,痛苦转为自在。
这立身高,可以是出身背景带来的,可以是相貌才能带来的,可以是长久经营带来的,也可以是天降幸运带来的。总之,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就如来到这个世界的方天。面对这个世界当前的上不得台面的粗土陶罐,只须轻轻伸手,稍一拨弄,就可将其转化为高贵华美、绚烂多彩的珍品。
制作陶器,简单来说不过就是三个步骤,一是取土,二是制样。三是灼烧,比造纸还要简单。但它同样也和造纸一样,每一步之中都有着相当的讲究。
1、取土
取什么土?粗土还是细土?泥土还是河土?黑土还是红土?我不用土。用沙子行不行?我不用沙子,用石头磨成细粉行不行?甚至我连石头都不用,用河边的贝壳磨成细粉行不行?
2、制样
怎么制样?把用水和好的土,单纯地用手制样?我要造一个碗。就用木头刻制成一个能造碗的模具。把泥土放进这个模具中直接压制成样品?又或者,还有什么其它的更好的方法?
3、灼烧
如何烧?像做饭一样点一堆柴火,然后直接把做好的样品放到这柴火上烧?还有,用什么柴火烧?不同的柴火之间有没有区别,比如说,麦杆和松树段,哪个好?
这样的分析拆解,看起来很简单。放在前世,哪怕是对于小学生来说。都不算困难。但其实,它里面渗透着一种思维,一种许多老工人操作了一辈子,也未必能想到的思维。
而对于小型的作坊式的手工来说,通常而言,更不会有太多的讲究,其造成的事实就是——很多作坊,哪怕传承了一百年、一千年,其技术水平,也很可能和初始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换言之,千百年中,都一直是原地踏步,或者踏步的幅度,极小极小。
因为没有想法,所以没有行动,也所以,根本就不可能出现专门的类似于“研究所”一样的东西。再所以,任何小型的作坊式的生产、制作,都有着极大的局限,传承容易,开新困难。
还是回到陶瓷制作吧。
不需要去实地参观制陶作坊,只需根据枫林大院里那些盛酒的坛子,从其混杂沙石、厚薄有异、样式不统一等种种情况,方天就可以简单且直接地判断,这个世界当前的制陶技术,还处在极原始极原始的阶段。
用一个字来说,差!
用两个字来说,很渣!
用三个字来说,这也行?
用四个字来说,惨不忍睹!
用一加二加三加四共十个字来说,那当然就是差!很渣!这也行?惨不忍睹!
好吧,这是用方天的眼光来看的。而事实上,单纯从实用的角度来说,那些陶器,其实并没有这么差劲,不说装酒,就说日常用来盛菜盛饭当碗当盘子一点问题都没有。
不过枫林大院里没一个陶碗,都是木碗。
这其中的原因,绝不是因为陶碗贵,而是它很容易碎,若把大院里那些木碗都换成陶碗,让小伯格小迪克等这些熊孩子用起来,估计一天就能摔上十个八个。
更不用说欧文安德森等粗手粗脚的大家伙,吃得意酣气畅,然后把碗朝桌上一放,只听得,咚地一声。——哦,妈蛋,力气一不注意又用大了……
如此这般,有多少碗够摔的?
所以在木材遍地都是的此地,陶碗甚少而木碗随处可见。若在内陆等别的地方,或许情况会不一样吧。
这一日,方天带着一群小家伙,玩起了泥巴。
就是河边最寻常不过的泥土,以及河里的水,方天起带头作用,做了碗,做了盘子,做了盆。
玩泥巴么,这对于大院里的小家伙来说,最有爱了!更不用说,还有他们的方天大哥带头!所以,一个个地,玩得兴高采烈。
就是爱干净的小loli小艾薇及她的跟过来的那几个小姐妹,都忍不住掺和上了一手,玩得满手满袖,都是泥水。
一时间,嬉嬉闹闹,笑语欢声。
“小弟,你是要烧土坛子?”安德森在边上看着,然后问方天。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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