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种讨论中,他绝对是占主场优势的。
没办法,从前世学过、看过、听过的许多东西中随便扯出一点点,都能砸得沙迦鼻青脸肿。无法应对,只能两手抱拳,对着方天道:“大侠,高!您实在是高!怎么看都看不到顶的高!高到天上去了!”
第二把斧头,站在前世地球文明的高度上。
比如说天上有云。为什么会有云?地上的水跑到天上的。地上的水为什么跑到天上?然后它又怎么下来?一番乱七八糟的闲扯之后,沙迦立刻又要拜服得五体投地了。
不服不行啊。在这种绝对的真知灼见和指点江山面前,他一个小小的土著敢说不服?
不服?那就再抖点东西,随便抖,一直砸到你服!
这是第一二把斧头。只需把这两把斧头祭出去,基本上,就足够用了。持这两斧在手,他方少侠简直就是身披黄金甲,头戴紫金盔,脚上似乎还踩个红金球,那真叫一个威风凛凛,霸气侧露,出场的时候,一阵霹雳啪啦,闪瞎一地狗眼,当真是游走在牛a与牛c之间,一切土著,都须八百里外拜伏。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确实是“神之子”。
只不过那个“神”,和这个世界的人们想象的不一样罢了,那不是某个人什么的,而是一个漫延浩瀚、铺天盖地的文明。
现在呢?
前世时华夏古代有位宰执退休后写了这么一首诗,“腰佩黄金已退藏,个中消息也寻常。世人欲识高斋老,只是柯村赵四郎。”这首诗差不到就是方天现在的状况了。
当然这么说有点装b了。
不装b的说法是,对于现在的方天来说,身后的文明霞彩渐渐隐去,而在自己的身影,开始在这个世界一点点凝实。
就好像之前,这个世界的人们看他,只能看到一片浩瀚,一片深不可测。
其实那不是他,那只是前世他所沐浴的文明在他身上的投影。纵然只是投影,却也依然如真实的大海一样浩瀚,如真实的大海一样深不可测。而且,越是本身有分量的人,越容易感受到这种浩瀚和深不可测。
而现在,他终是有了属于他自己的一方小小泉眼。
他不需要时时再拿那种本不属于他的浩瀚和高深来蒙人唬人了,他只需将自己的真实呈现出来即可。
而他现在的真实就是,渺小,但生机勃勃。
这是方天的自我剖析与自我转变。
而作为坐在方天对面的人,作为谈话者,沙迦感受到的差异却更是巨大。在沙迦看来。这一晚的方天,有天真。有幼稚,有漫不经心。但这些所有,都不能掩饰一个东西。
那就是,有一种无法扼止的“势”,从方天身上,透过这些天真幼稚与漫不经心,扑面而来。
当夜色渐渐收拢。晨曦到来的时候,方天结束了两人间的谈话,飘然而去。
而看着他的背影,沙迦。哦,或许还必须同时再加挂上两个人,塞勒与雷欧,三人同是有点怔然着,似是已经看到,一轮未来的太阳,就这么地,在他们的见证下,以这样的一种方式,升起。
身为“神之子”的时候。他已经是光芒万丈。
那么现在,当他自己似乎已经握住了“神”的初始律动的时候,他又会绽放出一种什么样的光芒?
塞勒忽然觉得很期待,很期待。
而沙迦,则是有欣喜,也有怅然若失。欣喜于这位小弟的成长,同样也怅然若失于这位小弟的成长。之前,当两人在棋盘上三局中一胜一负一平的时候,沙迦就已经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永远地改变了。
就如以前,他拎着小友的衣领,带着他四处飞的那种光景,当是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雷欧则是有点惘然,惘然于,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不论三人心思如何,这一夜,终是这么地过去了,这个晨曦,也终是这么地到来了。
方天的身影,时如离弦之箭,时如风吹之叶,速度或快或慢,随心所欲地向着西北方红石镇外的方向而去。
目标,花果山。
更准确点说,是花果山的后山。
想当年,哦,就是这一年,应该说是想几个月前,二十里的距离,方天还嫌着远,现在,二十里的十倍,却已经在他三晃两晃之下,就过去了。
不几时,方天便已经来到了花果山后面远远的后山。
时隔几个月,红石佣兵团在花果山的建设还在敲敲打打中,看其工程到现在依然是还没有动有多少的样子,方天就情不自禁地感叹着这个世界时光的悠闲。——等他们搞好建设,开放花果山卖门票的时候,是不是已经几十年过去了?
不过话说,到时候他们会在这里卖门票吗?
在这个武者遍地跑魔法师到处蹿的世界,门票这种东西估计不太好卖。或者,只赚点瓜子钱?
最近这段时间以来,太多的修者向着红石镇内外聚集,而修者中的大多数,又是武者。倒不是说魔法师少往这里来,而是相对而言,武者的数量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完全就不是魔法师可以比的。
红石镇容不下,他们就在镇外聚集。而不出意料的,这里有点小好玩的花果山,自也是积聚了不少的武者。
而且,还有一个原因。
现在这里似乎已经成了红石佣兵团的另一个分部。而作为“拜码头”的那些武者,在这里形成一个聚集圈那是再理所当然不过了。
大清晨地,这里便已经各种动静都有了,主要是晨练,自己练或是对打、追逐什么的。
还有不少人像狼嚎般地在吊嗓子,那当然不是他们想要走演艺之路,而是练气,用前世似乎是道家的话来说,就是吐故纳新。
没见什么鸡飞狗跳,兽慌鸟惊,那些可怜的大小动物估计早已经被他们给吓得举家向山野深处迁徙,还有些未迁徙的,那恐怕就已经落到他们肚子里去了。
远远地避开了喧嚣,绕了一个大圈,然后方天模仿青云纵的姿态,用脚尖在山坡岩石上连续地点点点,七点八点地,就已经来到了那后面的一大片小山脉群落中,视野最高最为开阔的地方。
“夫夷以近,则游者众;险以远,则至者少。而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
这是王安石在一篇游记中所说的话。
方天现在所站的这里,不但人声绝迹,便连鸟兽也是全无,甚至连草木,都无有半点踪影。
这里,向上看,是浩荡青天,卷卷白云,向下看,是山岭千点,河流横纵。
江山如画轴,人在江山上。
站在这里,不需张臂,而意气顿开。
方天深呼深吸几口,然后,学着之前的那些武者那般,扯着嗓子,发出了一声长长的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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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 鹰嘴涧那只老鹰
扯着嗓子,鬼哭狼嚎,这样的一个行为,不管是前世,还是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方天都绝对是做不出来的。
但是在枫林大院待久了,时不时的看到听到欧文安德森等人,来上这么一下,慢慢地,竟也不知不觉间受到沾染。不得不说,环境对人的影响真是那叫一个tm的大。
怪不得孟母要三迁呢,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啊。
华夏历史上,很多母亲,都让方天赞佩、感动,比如说入了《三字经》的这个孟母,“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比如说宋朝风云人物欧阳修的母亲,欧阳修四岁失父,家贫无资,其母“以荻画地,教以书字”。
有这样的母亲,子女若还不成才,那简直就该天打雷劈。
想到这里,方天不自禁地又想到了这具小身体的“母亲”,那个养大这具小身体前主人的,其真正生母的侍女。唉,那也是一个可敬可佩同时可怜的女人。
只是日后,他该以何等一种面目去应对其生身父母?
方天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他与他们之间,早晚会有一番纠缠,而且那一天,来得应该不会太晚。
这种乱七八糟的事,却也真的是只能到时再说了。无论如何,既然承继了这具小身体,那么与之相关的一些因果因缘,也只能由他代为了结了。
屏却万念。方天两臂张开,身体朝前一个空翻。下一瞬,已是落入了那陡峭山崖外的空虚之地。
劲风扑面。气流汹涌,一种高空特有的冷冽,冲贯全身而来。
这一瞬间,方天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仿佛都在颤抖,有激动。有兴奋,也有骤然失重后的紧张。
身体自然而然的紧张。
因为是头下脚上的姿势,所以在快速向下坠落的过程中,两手两脚处。大略地说就是四肢,都有一种被气血灌注后的充盈感。这种充盈,再加上身体整体上的失重,两者结合在一起,有一种莫可言喻的痛快和刺激。
这就是飞翔的滋味啊。
接着,方天两臂张开,两腿并拢,以脚尖处为大略的中转,在空中来了一个360度的大回旋。而当这个回旋结束的时候,他离地面已经只有不到一百米高。
下一瞬间。无形的风翼被加持在两臂之上,急剧开阖了几下,身形却是已经不降反升,向着高空斜斜穿去,一直穿,一直穿。
刚刚穿入第一层云中,方天耳中却是忽闻一声嘹亮鹰唳,正由远而近从背后方向急速而来。
方天在空中急遽转身,却是才转一半。就感到一阵巨大劲风扑面而来,把他刮得,像是从地上扔出去的线团一般,滴溜溜的滚。
方天微定下神,看向那个大胆搅乱的家伙,那体型,那动作,还有此时它那种恶作剧得逞后得意扑翔并连连叫嚣的样子,不是阔别已久的鹰嘴涧的那只老鹰,却又是何物?
方天确信,在他认出对方的同时,不,应该说是之前,这只老鹰就认出他来了,所以才过来,调戏一下?
哼!好家伙!我就让你体会体会什么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之前身为小魔法学徒的时候可以随便让你戏弄,现在么,伙计,咱俩来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空中王者!
此时,远处还有几只体型较小的老鹰疾飞而来。
方天无视之,只是对不远处的那只老鹰勾勾手指,也不管它看不看得懂,接着,便也扑张着两臂,以和老鹰同样的姿态,向着远空开始了疾速的翱翔。
那只老鹰果然跟过来了,速度更快,势头更猛。
到了近前的时候,这家伙果然还是老一套,两只翅膀猛地一合,在空中扬起好大一阵飓风。
这个时候,真要再被这风刮中,方天就可以认输了。
这是老鹰出的招,所以他也要有他的招。
就在劲风当面袭来却刚刚来到身前的瞬间,方天两臂一合,表示收翅,接着身形便如一支利箭一般,向下急坠。老鹰的扑击之势,被他轻易化解。
急遽的下坠中,遥远的大地于视线中辽阔壮丽,其美不可胜收,兼是秋季,视野中散散落落的,一片红黄,灿烂之极。
有生以来,包括前世,方天还是第一次用这样的视角来观看大地。
方天下坠的速度很快,具体有多快不大清楚,只能说远超过自由落体的速度。——自由落体的那速度是远不够老鹰看的,若用那样的速度,在老鹰的扑击面前,别说闪人了,连稍微的挪移一下都做不到。
老鹰可是扑击定位王者。
超快的速度带来了血液在身体内相当快速的奔流,并带来些微的晕眩感。之所以只是些微的晕眩,是方天现在的身体已经很给力。若是前世的那身体,又或者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那样的身体,怕是已经无法承受了。
算上和方天以前那么长时间的交道,老鹰的攻击,首度失利。
这显然让它有点茫然,大张着翅膀,在原地一阵悬停。
这么大的一个东西,在空中悬停,其实是一种相当不可思议的美。
而就在这个时候,方天又扯着噪子,嚎了一下。
不用问,这绝对是挑衅。别说这只老鹰似乎甚有灵性了,就是没有,甚至哪怕只是寻常的鸟类,如麻雀之类,在这种情况下,恐怕都能看出方天那绝无丝毫掩饰的挑衅之意。
这是绝不能容忍的。
几乎是在闻声瞬间,这只老鹰便也如方天刚才一般,身量一个翻转,两翅先振后停,在空中呈现着45度左右的偏斜,向着方天扑击而来。
那速度,还是比方天快。
至此,方天不得不承认,在加速度方面,他不能和老鹰相比,或许也可以说,远不能相比。
那么这样一来,想在交锋中胜利,就很有难度了。
当然,这绝不是说作为一个法师还比不过一只老鹰,而是说,单论这样的空中方式,作切磋过招的话,方天想以己之短克对方之长,而且是极长,是一件相当不容易的事。
让身体强大,可以适应更大的加速度,这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办到的。
那就只能“师夷长技以制夷”了。
好在以前在鹰嘴涧的那段时间,方天也不是白忙,当时,他可是从这位老伙计身上学到了好多。
于是,接下来,这些手段就全被他用了出来。
流星闪啊大盘旋啊什么的被方天命名为鹰击n式的东西,或者交替着,或者同时数样并用地,在方天的身上呈现。
有许多次,方天都是极其惊险万分地堪堪躲过对手的扑击。
但是,冰场上的溜滑,竹林中的狂奔,后院木桩上的不规则无序乱闪,冲击湖那边逆流顺流的锻炼,再加上鹰嘴涧那边的空中练习,这些所有,加起来,再配合随心而动的风系法术,让方天,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对手的扑击下,腾挪跃闪的方式,越来越多了,于是,相应的,那自由度,便也越来越大了。
这个时候,到了来而不往非礼也的时候了。
在闪的同时,方天也开始攻击了起来。
当然,他的攻击手段也很简单,那就是时不时的趁势,在老鹰背上用足尖点一下,又或者伸手在老鹰翅膀上摸一下。
在被方天点摸了很多次之后,这只老鹰终是忍不住了。
于是又一声响亮鹰唳,随即,之前来到附近却只是在周围盘旋着“观战”的三只老鹰,也开始加入了阵团。
这么一来,方天立即支撑不住了。
对付一只,他是已经驾轻就熟,对付两只,估计就要顾此失彼了,现在,人家却是四只一起上阵。
频频惊险万分地闪啊躲啊腾啊挪啊什么的,只三四分钟后,方天的战线便终告失守,被其中一只老鹰从上而下,一个劲风打落云霄。
这一次完全是被“击落”,而非战略性撤退。
方天决定此战告一段落,整休后,隔上几日,再来战过。
不过就在他疾速下落的时候,他的那个老对手,先一步地来到了他坠落的下方,全幅度地伸展开了长长的两只翅膀,在那里,等着他。
见状,微微带着一丝疑惑,方天把速度放慢,越来越慢。
那老鹰却是始终没什么动作,直到方天轻轻地降落到了它的身上。
方天这时也大体明白了它的意思,在它的背上,由站立换成了坐下。而待他刚刚坐下,那老鹰便又双翅一展,一声鹰唳。
在这声鹰唳下,之前参加战斗的三只老鹰,也不知是这家伙的家人还是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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