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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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外飞仙-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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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师兄的脚步很快,地下的草叶在脚步起落间被踏的簌簌的响,可是我却觉得我们走了一圈似乎只是在原地踏步一样,周围的浓雾依旧,根本没有任何改变。
蓝师兄明明就在我身前,可是他的声音一放低,又透过雾气,听起来显得遥远而缥缈:“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嘴里的苦味好象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明显了,胸口也有点闷。我一边恨自己不争气拖后腿,一边打起精神说:“不要紧,我没什么,走快点吧。”
蓝师兄嗯了一声,说:“我想起来,以前在书上似乎看到过一种说法,说是狡狐设局,令人迷陷其中难以脱身,只是时间有些久了……而且上面没有说破解之法。”
我赶忙说:“你再想一想,说不定有办法。”
他说:“你坐下歇歇,我要想一想,那书上面到底是怎么说的……”
我一歪身就在草丛里坐了下来,低下头可以看到很模糊的一条小路,从雾的一头延伸出来,又没入浓雾中去。
嘴里的苦味更淡了,我觉得胸口闷的很,头脑也昏昏沉沉的,心里觉得不妙,可是嘴不知不觉的张开,深深吸了一口气。
甜甜的香味,很浓郁的一下子灌满胸口。
我赶紧再闭住气,不过,胸口那种窒闷的感觉越来越强了。我觉得许多血涌上头顶,眼颊旁边的青筋突突的跳动着,让人不安。
蓝师兄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模糊。
他似乎在问:“你怎么了?”
我张了张嘴,听到自己回答了一句话,可是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一句什么话。
然后一只手伸过来,搭在我的额头上。
那只手那么凉,象一块冰一样。我几乎惊跳起来,用力的睁大眼。
残余的理智告诉我,和我在一起的是蓝师兄。
但是我睁开眼睛,看到站在我身前的人却是苏和。
我用力的眨了一下眼。
是苏和。
他那久违的让人目眩的美貌,还有我所熟悉的,我一直在想念着的灿烂的笑容,一瞬间就这么满满的扑到眼里。
“你觉得怎么样?”他的手指搭在我的手腕上,我觉得自己象一块热炭,任何细微的碰触都会让我爆裂燃烧起来。他的手指很凉,可能其实没有那么凉,只是我太热的缘故才会有这种感觉。
“……这下麻烦了。”
他又说了句什么,已经听不清楚,我闭起眼,觉得有一种失控的危险,一步步的踏近。
嘴唇被撬开,又有什么东西塞进嘴里来,我尝不出味道。
很闷,胸口闷的发疼。
我忍不住张开嘴想要深深吸气,有一只手伸过来阻止我的动作,掩住我的嘴唇。那手也是凉的,但是掌心和手指都显得很温柔。
我的舌尖伸出去,在那上面舔了一下。
是凉的,这种感觉现在成了最大的诱惑。
我渴望任何一点点可以让自己觉得清凉一点的东西,仿佛这样就可以驱走所有的火热,危险,与不安。
那只手僵住了,然后放松了对我的阻挡想要移开。
我张开眼睛,这一眼看的很清楚。
蓝师兄正半跪在我面前,他那温和的脸上露出有些苦闷的,慌乱的神情。
但是只是一瞬间,那张面孔又变成了苏和的面容。水意荡漾的双眼,细致光滑象绸缎一样的皮肤,唇边露出俏皮的,让我想念渴望的笑容。
他不告而别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总在梦中见到他。梦中的他总是若即若离,嘴角带着坏笑,说着让人胸口怦怦乱跳的,调情的话语。但是醒来后什么都没有,身边的心中都空落落的。那时候不能克制的就有点恨他,到底为什么不回来,到底为什么不给我一个讯息……
他嘴唇动了,我听不到他说什么。
我想不起我在哪儿,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突然来到我身边的。我只知道我有许多许多的疑问,而这些疑问的答案都在他的身上。
他知道我为他相思,为他难过,为他朝思暮想吗?
可能他不知道,但是也可能是知道的,只是……只是……
他欠我,许多解释和回答。
我一把拉住他的手,几乎是撕扯着,把他拉近我身旁。
“你为什么离开这么久?”
“你是不是不在乎我?”
“以前那些话,你都是随口说说,只是骗我的吧?”
他似乎有些发急,我看得出他好象是在认真的说什么,解释着什么。只是我什么也听不清,我也不想听。
他想把手抽回去,我用力握紧不放,然后蛮横的倾过身去,重重的咬住了他的嘴唇。
他的身体僵住了,刚才推拒和挣扎的力量全都消失不见。
我有点狂乱,又亲又咬的折腾半天,眼睛睁开一线,看到苏和的表情,他的表情很复杂,眼中有太多太多的,此刻我已经分辨不出来的东西。
我紧紧抱着他,感觉自己身体里充满了一种象是从高处坠落一样的,无法控制和抵挡的火热。
我的唇又一次贴在他的唇上,象是唯恐失去一样辗转吸吮,然后,双手扯开他的襟口,探进他的衣裳底下。
他的肌肤象是上好的细瓷一样光滑紧致,我察觉到他的抵抗,但是,似乎他并不是那么坚决的要推开我。
我气喘吁吁的将他压制在身下,两手撕扯着彼此身上的遮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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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是做了一个漫长的,让人热汗如雨的春梦。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在梦里,快感也会这样的鲜明。
我记得我亲吻他的感觉,抚摸他的触感,当然记得最清楚的,是进入他火热的身体,感受到他紧密的包裹着我的时候,那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这和上次不一样,上次是他进入我的身体,而这次是我进入了他。同样是结合在一起,只是位置有了不同。很奇怪,为什么人同时可以感觉到自己又象是在向上升高,又同时在向下坠落,身体里充斥着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既矛盾又协调着。身体好象不是自己的,一边享受快感的同时一边在惶恐着这种失去控制的危险。
还有疼痛,那种极乐中感觉到胸口疼痛,好象是什么东西装得太满,胀得太凶,要裂开要溢出要爆发似的疼痛。
火热间中也有清醒的时候,我听到苏和发出低低的声音,真的很低,不注意的话,可能还以为是夜鸟的声音或是细细的虫鸣。我想也许是疼的,但是我停不下来。
如果真的不愿意,苏和可以一脚把我踢开吧?应该是可以的,这家伙就算什么都吃也绝对不会吃亏,我想这世上肯定只有他愿意不愿意做的事而不存在他不愿意而别人能强迫得了他的事情。所以,既然他没有踢开我,那么我为什么不趁势长趋直进为所欲为?当然,我没什么经验,动作也不够温柔,他肯定疼的,因为我都被自己的不熟练弄得疼痛不已,他肯定只会比我疼不会比我舒服。大概结束之后可能会被他痛扁暴打一顿,既然这样不如现在先做个够本,爽个痛快,等到挨打的时候也不会觉得太亏本。
这样想着,所以我把最后的顾虑都扔开了,后面的事情怎么样,我也就都不知道了。
不过真的很快乐。
上一次和苏和在一起的时候,当然也很快乐。
就是,也有点别扭。
他当然很漂亮,很完美,但是那时候我们一边亲热我一边在想,为什么他在上面?他长的那个样子,躺在下面比我要合适吧?
说心里一点没芥蒂那是假的,而且在那之后他就莫名其妙的失了踪,本来的一点疑虑,象雪球一样,在分开的时光里越滚越大,无论怎么自我安慰,介意还是始终还是介意。
我最后记得的是,我亲吻他的眼睛的时候,尝到了一点咸涩的味道。
他流泪了?
还是我的汗滴滴在他的脸上?
大概不是汗,因为我以前尝过,汗水比眼泪的苦味要重得多。
他的眉毛原来比较硬,嘴唇逆着吻过去,刷过去的时候,有点刺刺的感觉。
他的眉毛看起来很软的啊。
原来实际上和看起来并不一样……
有太多太多的事情,原来和想象中是不同的,但是,这不同只让人会有种恍然的,猜测得到印证的欣悦。
我想知道更多关于他的事,了解更多他的情形。我想熟悉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肤,每一点气味,每一处地方。我愿意如熟悉自己的指掌一般熟悉他的一切,我想……一切都可以留待以后再想,现在我只要紧紧抱着他拥有他。
我睡的很沉,很熟。
我好象睡了很久很久。
没有再做那个奇怪的被困起来的梦,不过,梦到了别的。
有个人,我站在他面前说,我很喜欢他。
那个人没说话。
他是谁呢?是苏和吗?
不,不是的,我知道不是的。
苏和不会那么冷冰冰,如果我对苏和说一句喜欢,他肯定要返还给我十句百句的,更加让人受不得听不得的肉麻情话,句句都比我这句要精彩丰富,引得人寒战一阵接一阵。
而且,面对苏和的时候,我也许会有点甜蜜,有点不好意思,有点患得患失有点……别的其他什么都有,就是没有这么淡然平静。话说出之前,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只是还是要说出来,就这样。
不是苏和。
梦里的人和事当然是不能较真的,只是总觉得这一幕不是第一次经历,以前也做过这样的梦吗?
或者,在什么时候,曾经发生过这一幕?
在我努力去思索的时候,我醒了。
眼前一瞬间充满了刺眼的金红色,我眯起眼皱着眉,抬起手横在脸上,挡住倾泄在脸上的阳光。一时想不起来这是什么地方,也分不清现在是什么辰光。
费力的揉了几下眼,我才发觉自己躺在一棵大树底下,头顶的枝叶交错,阳光从树叶的的缝隙中漏洒下来。我不知道自己在树下躺了多久,姿势可能也没有变一变,腰酸背软脖子发僵,难受的说不上来。
我晃晃头,想起昨晚的事情,猛然跳起身来,急急慌慌的喊了两声:“师兄!师兄!”
“我在这里。”
我回过头来,师兄站在不远处的另一棵树下,脸色有些苍白,说话的时候好象有些中气不足。
“师兄!”我步子迈的有点猛,结果腿睡的还有点僵麻,几乎一脚踢到树上去。
师兄淡淡的说:“不用急,我没事。”
我扶着树,有点尴尬的笑笑。这会儿我总算想起前因后果来了,我们追一只可能是狐精的妖怪进了一片林子,然后被困在这里没走出去,后来我吸进了一些那红色的迷雾,就此人事不知……
呃,说全不知也不对,最起码……
我知道自己做了个很真实的春梦,真实的现在想起来还脸红心跳,手上似乎还残留着梦中人那光滑肌肤的触感。苏和的皮肤我当然是摸过的,只是事隔太久,想不到昨天晚上梦里还能有那么真实的感觉。
“我……”摸一下头,不大好意思:“我昨晚是不是着了狐精的道儿了?我记得好象是吸了几口那个迷雾……”
蓝师兄怔了一下,眼光从我脸上掠,头转到一边,淡淡的说:“是,你被迷晕了,一直睡到现在才醒。”
我已经猜到了,只是听他这么说还是惭愧的很。要不是我拖累,蓝师兄肯定早就脱身走出这片林子了。
“那狐精把我们困在这里,打的什么主意呢?”我看看四周,昨晚的红雾已经不见了,林间洒着点点金光,林间的道路也远不象昨晚看到的那样错综杂乱,满是分岔和小径,看起来完全是片普通的树林。
“奇怪,怎么不是昨晚那个样子了?”
师兄没回头,指指太阳升起来的方向:“昨晚是狐精的惑乱之术在作怪,现在天一亮,它的花招儿也就不灵了。我们昨晚是从那里来的,再往那边去吧。”
我跟在他身后,一边暗自运气来赶快缓解身上的僵麻,一边说:“师兄,都是我拖累你,实在对不住很……”
他身形顿了一下,继续向前走,说着:“那也没什么,这件事不要提了。”
唔?
他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平静的异样。
我眼珠转了转,想到可能是蓝师兄昨晚也被这林子困住,小小一个狐精的法术也不见昨多厉害,却让我们两个人果然在这里被困了一夜,提起来是有些丢脸。
我闭起嘴来。
好,不提就不提,不光彩的事情知道的人那自然是越少越好。要是传回山上去被师兄弟们知道,还不把他们的下巴都笑掉了。这么想来,没学法术的确是吃亏不小,等到事情办完了再回山上去,这个怎么破迷阵的法子,是一定要向师傅请教的。
可是,忽然想起昨晚做的春梦,我面红耳赤,虽然细节都不记得,但是,但是,我的确记着我是做了那样一个梦。
真丢人啊,不知道,不知道我当时发出什么声音或是做出什么动作来了没有,要是给蓝师兄看到知道……
这这这,那我真是没脸见人了。
担心着这个,我几乎走成顺手顺脚。
不过蓝师兄始终没有回过头来,也没有说什么话。
我自我安慰,我大概是想太多了,做梦嘛,应该不会被发觉内容的。
不过,蓝师兄……他真的没什么吧?
为什么就看着他的背影,我胸口却涌起一点点的忧虑,连成一片,变成罩在心中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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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我们昨晚借宿的人家才觉得好笑,其实也没有什么重要东西放在这里,就是两件衣服一个小包袱。取了东西,给主人家留了十几枚钱在桌上,我们告辞离开。
师兄一直没说什么话,和那家人告别的时候也就是点个头,短短的说了一句。我一直觉得师兄大概是为昨晚被狐精困住的事心情不好。按说我们俩都不是初出茅庐了,居然还被小小的狐精给下了绊子,实在没那个脸说出去。其实师兄不用这么介意,主要是我累事儿,他一个人话的准保没问题可以走得出去。但是我们一起被困了一夜是事实,他不开心,我也不敢跟他多说话,两个人沉默着上路,一直沉默。
说起来,这世上和我关系最近的人,应该是苏和。但是和我相处时间最长的,是蓝师兄。
和苏和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总不踏实,心象是捆在小鸟的背上,在空中飞舞,一会儿上一会儿下,一会窜高一会急落,那样的飞翔让人快活,让人神往,那样的落差也让人觉得不安,觉得忐忑。和蓝师兄在一起的时候不是这样,胸口总是很平稳,很踏实的。有什么问题也不用去担心,因为蓝师兄总会在你担心之前就把问题解决掉,或是告诉你解决问题的办法。他……就象是一棵扎根很深的大树,让人觉得安定可靠。也象是一块安静沉默的山石,让人看着就觉得不动摇不担心。
如今这棵大树,这块山石比平时更沉默无语了,连中午停下来吃饭的时候他也是如此。我们两个坐在小饭铺靠边的桌子上,吃着这个地方的特色吃食。不知道是什么磨的粉面做的饼,有点甜还有点辣,蒸过了,切开泡在汤里,汤是咸的,吃起来舌头上什么味道都有一点,是不大吃得惯,但是也不算难吃,最起码填饱肚子是没问题的。
就饭的菜是一碟腌过的菜丝,还有一碟切的细碎的肉粒和火腿,这已经是这小饭铺能端得出的最好的一道菜了,虽然肉粒有点硬火腿有点咸,但是我还是吃的挺香的,怎么说也比啃干粮来得好。
师兄肯定还有心事,我想,大概不纯是昨晚的事。
师兄不是那么小心小性的人。他还有别的烦愁的事哪?两碟菜他几乎一筷也没有动,就把碗里的汤饼吃了一些,吃的还不算多。
我往他碗里挟些菜,小声说:“师兄,多吃点,晚上可能还要啃干粮的。”
他抬起头来看我一眼,没有什么表情,眼睛显得比平时要深,要黑的多。
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漏跳了一拍,节奏一下子乱了,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发虚,有点发慌,他又垂下眼去,沉默的吃着碗里的饭和菜。
我也赶紧低头扒了一口饭。
我挺想问,师兄你在烦恼什么?
可是我没问出来。
师兄……他和苏和不一样。
苏和这家伙是有事儿没事儿都不少话说的人,师兄却是那种茶壶中煮饺子,肚里有东西,但是不倒出来给人听给人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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