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弦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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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弦月-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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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然有纳西德“好心”的提醒,但叶言溪清楚的明白,要做到所谓的全身心的服从对他而言有多困难。纳西德光是搂著他而已,他就浑身难受,又惊又惧,深怕他接下来又会对他做出什麽龌龊的事情。恨不得离他远远的,最好眼不见为净! 



“陷落之城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我不急著知道。反正你已经是 

我的人,我什麽时候知道都可以。” 



纳西德倏然抱著他站了起来,真的让他吓了一跳。 



好在纳西德走了几步後,只是把他放到地上,看样子他并不打算做什麽。 



“你先在我的寝宫里休息一下,晚些时候会有侍女来为你更衣沐浴。 

我要正式给你一个名份,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人的事实。” 



这是比强迫他跟他上床还要震惊的事情,让叶言溪差点站不稳。 



“为什麽?” 



他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到。纳西德看著脸色白如纸的他,唇上的笑意更深。 



“因为我觉得你很好玩,很好玩。让人不舍得放手。” 



“如果你是想从我身上得到陷落之城的事情,大可不必这麽做。再说我黑色部族的人不是吗?根本没有资格成为你名义上的正妻,这是王族的女子才有的权利啊!” 



纳西德冷静地看著显得有些激动的他,久久不语之後,他转身,说: 

“我一直在想给你什麽名号,现在终於想到了,就封你做羽妃吧。我记得封你做我的妾室的那天,宫里的风之羽全都开了呢。” 



叶言溪呆呆地看著纳西德说完後举步走出寝宫的身影,心里渐渐涌上 

让他惊恐地不安。 



身份的改变,就如同再给他加上一层枷锁,禁锢他的行动── 



这样的他,要怎麽样回去呢? 



势单力薄,自由受制,又毫无头绪。唯一知道的就是纳西德给他看过 

的那张图中,与他的世界几乎相同的建筑。 



他到底是在哪里呢?是另一个星球还是仍然在地球? 



如果真的是地球,他又要怎麽回去万年前的世界? 



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心寒,因为,实在是太可怕太诡异了。 



不,他不应该太早下结论,可能那些建筑只不过是与他的世界相似而已,其实并不是,完全不是── 



是的,他不应该想太多。至少在确定以前,不应该多想让自己乱了阵脚。 



觉得身体有些无力,他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然後望著窗外耀眼的阳光 

发呆,看著看著,金色的阳光让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洛桑! 



眼前一亮,他不由得站了起来。 



没错,洛桑是他在这里的惟一一个朋友,而且也是知道他的事情,愿意帮助他的人。如果有洛桑的帮助,那他就不是孤军奋战了── 



只是,洛桑现在,在哪里呢? 



一想到这里,他的眼睛又黯淡下来,失神地坐回椅子上。 





叶言溪搬到了另一个地方去住,离纳西德住的宫殿并不远,而且比他之前住的那间寝室要好得多了,不但如此,现在的他还有了贴身侍从,食物也变得可口了。 



虽然他现在还没有正式册封,但他的地位明显的比之前高出不少。虽然很多人看他时不敢直接蔑视的目光还在,但他们的态度变得更为恭敬。但这些,都不是他所在乎的,随著他受封为纳西德的王妃的日子一天天接近,本来话就不多的叶言溪就变得更为沈默。 



他现在可以在皇宫里到处逛,只是,身後总有一大堆人跟随,不管到哪都一样。而这,当然是纳西德的命令。 



纳西德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的确是十分的不信任他的。纳西德并不认为他会为了法雷尔这个老头子甘愿留下来,他反倒相信,如果有机会溜出皇宫,他是可以不顾一切的。 



想到这儿的时候,叶言溪停下了脚步,一直跟随在他身後的一群人同样停了下来。 



抬头看了看四周,他看到了不远处百花丛之中有一个精美绝伦的小亭子,便举步朝这个亭子走去。 



可刚要坐下来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侍卫开口对他说:“耶依大人,这里是若瑟小皇子的花亭,除了他本人与国王或是大皇子外任何人都是不可以靠近的,违者都要受罚。” 



叶言溪停下脚步,转身看著开口说些话的这个侍卫,然後眼睛转向低著头沈默的其他侍从。 



他都已经站到花亭上了,他们才对他说这些话,他不笨,立刻就知道了他们的用心。 



果然,不过半秒锺的停留时间,立刻有服装颜色有别於其他侍卫的一队六人的精卫兵出现在花亭之外,来到他面前,手举著税利的兵器对著他,并喝令他立刻离开花亭。 



脖子上被架著剑的叶言溪没有一丝惧意地一步一步走下亭子,视线在一直尾随他的那些侍从身上扫了一下。 



“大胆妄人,居然私闯禁地,现在我们就押你到牢里去受刑!” 



叶言溪不知道应该说什麽的沈默。他在这里因为身份的特殊,受到众人的排挤,他就算为自己辩驳,但只要其他人在旁边串供拖他下水,他是百口莫辩。 



他不作任何反抗也不吭一声的任由这些侍卫把他带走,他不期望纳西德会出现来救他,他对纳西德而言,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玩具。 



只是受刑,是受什麽样的刑罚呢? 



不知道为什麽,叶言溪突然想到了之前那头差点吃掉他的狮子── 



“咦,你们在做什麽?” 



这时候,突然有一道温醇柔和的女声传到深思的叶言溪耳里,回过神转身一看,他看到了一个金发的,穿著华贵的妇人。 



“萨蓝夫人。” 



妇人一出现,所有人都向她恭敬的行礼,除了叶言溪。 



妇人一见就看到了在所有人里黑发黑眼,显得有些突兀的叶言溪,她不禁瞪大了眼:“哎呀呀,他是黑色部族的人吧?怎麽会出现在皇宫里呢,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是不是我眼花了呢?” 



“萨蓝夫人,您才从宫外回来有所不知,他是大皇子刚收下的一个侧室。” 



听到她问,不久前一直跟随叶言溪的其中一名女性侍从谄媚地走上来,向她欠了下身後,回答道。 



“咦,大皇子还真是让人意外啊,我还真是头一次听说王室的人收的侧室是黑色部族的人呢?”唤做萨蓝的妇人天空色的眼睛一直停留在叶言溪身上,好奇不已地观望著。 



“啊,对了,既然他是大皇子收的侧室,你们这些人押著他干嘛?” 



“因为他刚刚私闯了小皇子的花亭。” 



“原来是这样,那就没办法了。”妇人了然地点点头,“若瑟那孩子最讨厌人家碰他的东西,包括最疼爱他的国王和大皇子都对他的这个毛病束手无策呢。” 



“好了,你们下去吧,该做什麽就去做吧。” 



说罢後,妇人挥挥手,准备离去。 



但就在叶言溪被押著带走到其他地方时,妇人突然转过身,问了一句:“对了,这个黑色部族的人叫什麽名字?” 



“回萨蓝夫人,他叫耶依。”有人恭敬地回答她。 



“耶依啊。”妇人点点头转回身,想起什麽似的,倏地再次转过身,震惊地看著叶言溪,“言溪?” 



这次,轮到一直面无表情的叶言溪面色一变,发呆一样地看著妇人急匆匆向他靠近。 



“你叫叶言溪?” 



“你……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我真正的名字……” 



叶言溪震惊得语无伦次起来。 



妇人听罢,睁大蓝色的眼睛,直直地看著他的脸,然後说:“是洛桑告诉我的。” 



叶言溪没有被押到牢房里,有萨蓝夫人的解围,他终被那些侍卫放开了。 



其实一开始那些侍卫还是十分犹豫的,他们害怕私放私闯禁地的人会被责罪,但萨蓝夫人告诉他们,她会把这一切都扛下来的,出了什麽事找她就好了。 



她这麽说,侍卫不得不放人。 



萨蓝夫人想把侍卫全部挥退,因为她有些私事要与叶言溪说,但是除了精卫兵,一些受命跟随的侍从却怎麽也不肯离去。 



萨蓝夫人无奈,只好把叶言溪叫到一边,远离那些人後,才对他说:“明天我就去找洛桑,让他尽快到皇宫里来找你。” 



“洛桑在宫外?” 



“是的。”萨蓝夫人点头。 



“你们两个被水冲散,他被冲到了宫外,也以为你是被河水冲出了宫外。一直在城里找寻你,找得,都快发疯了……” 



说到这,萨蓝夫人抬起幽邃的眼睛看了他一眼,然後低头叹息。 



“这孩子,从小就很倔强,认定的事情从来不会改变,我们起初都告诉他,你可以已经淹死了,他说什麽都不信,一直在找你,想尽一切办法在找你。” 



闻言,叶言溪的心被什麽溢满,带著滚烫热度慢慢填满他的心。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特别是在这个陌生又被极度排挤、冷漠的世界, 

自己是那麽的孤立无助,无数次都惊醒,逞强告诉自己其实没什麽好怕的──可是真的害怕、不安。 



现在听到有一个人这麽关心他,他心中被激动的热度填满,难以表达。 



“洛桑,还好吗?”强忍涌上心中的酸涩,他轻轻问。 



萨蓝夫人摇头:“不好,这孩子死心眼,不顾一切地找你。起初还是不日不夜去找,找得都病倒了才被迫休息,可是才能够站起来又去找──整个人,就这麽瘦下去了──” 



说到後面,萨蓝夫人也不禁落下不泪来,执著手绢抹去眼角的泪。 



“这孩子连在做梦都在叫著你的名字,言溪、叶言溪。” 



抬著哭红的眼睛看著面前的男人,萨蓝夫人眼里是无尽的无奈与悲伤。 



“第一次见这性格冷淡的孩子这麽执著於一个人,我不知道是好是坏──算了,或许是好事吧──我会立刻叫洛桑进宫来找你的,他知道你还活著,一定很高兴──” 



“萨蓝夫人……”看著又哭又笑的雍容妇人,叶言溪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麽。 



“你现在住在哪里?” 



抹去眼泪,萨蓝夫人问。 



“我现在住在青色宫殿。”尽管整个皇宫的整体是金色,总细分之 

下,还有其他颜色。但黑色是绝对不会出现,除了他── 



在这个世界,黑色代表死亡与不详,如同萨蓝夫人所说,像他这样的人是不可能会出现在皇宫里的。要不是机缘巧合,他怎麽会出现在这里,甚至是,成为纳西德的人。 



“青色宫殿,那不是有著王族血统的妃子住的地方吗?”萨蓝夫人一 

听到他这说,愣了。 



低头苦笑了一下,叶言溪不知道应该怎麽向她解释这些天来发生在他身上的种种事情。很多时候,连他都在困惑,为什麽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看著萨蓝夫人震惊的目光,叶言溪这麽告诉她:“我下个月初,会正式成为大皇子的王妃。” 



“什麽?”萨蓝夫人忍不住捂嘴惊叫,一双蓝色的眼睛瞠得快要裂出来一样。 



叶言溪无言,只是不停苦笑。 



“这下糟了!”萨蓝夫人好不容易回过神,却在一旁惊慌地喃喃低 

语,“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代表你会正式成为大皇子的妻子。到时如果洛桑想要向大皇子要回你,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你只是一个陪床的妾室,不管是几个,只要洛桑开口,大皇子都会给他的──不行,我一定要尽快把洛桑叫回皇宫──” 



听到她的话,叶言溪开始紧张,他忍不住拉住她的衣服,急切地问:“夫人,您的意思是,洛桑有办法带我离开皇宫。” 



“是的。”萨蓝夫人郑重地点点头。 



“别人我不敢肯定,但只有洛桑能够说动大皇子,因为他是……”是什麽,萨蓝夫人突然不说了。话锋一转,她急道,“不能再拖时间了,我立刻出宫告诉洛桑你在皇宫的事情,让他在你正式成为大皇子的王妃前,赶回来带你离开!” 



叶言溪的双手在发抖,他用力咽了咽口水,才能较为冷静地对她说:“夫人……夫人……我拜托你,一定要洛桑及时赶到皇宫……我不要,成为纳西德的妃子……” 



萨蓝夫人用力点头,慎重地看他,湛蓝的眼睛中,倒映著他恳求的脸。 



“为了洛桑,我什麽都会去做的。” 



萨蓝夫人离开前的这句话,带著叶言溪听得懂的坚决,还有他听不懂的深意。 



33 

接下来的日子,叶言溪度日如年。 



他一遍又一遍地祈祷洛桑能够及时出现,另一边,看著他受封妃子的日子一天一天逼近,他开始不安与焦急。 



与萨蓝夫人分开已经有七天,叶言溪并不知道从皇宫去到城里,再由城里赶回皇宫需要多久。每日每夜,他都在盼望洛桑的出现。 



就在离月初还有三天的时候,夜至三更,叶言溪因为忧心忡忡一直睡不著,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翻来覆去。 



不知道什麽时候,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他立刻警觉地坐起来,听著慢慢接近他的沈重脚步声,他的心越跳越快。 



虽然没有见到人,在黑暗甚至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但空气中传来的熟悉的低沈气息与冰冷的温度,让叶言溪全身每个毛孔都因害怕而扩大── 



黑夜中一只手揭开床帏的动作惊醒了叶言溪,他立刻以最快的速度翻身下床想逃── 



黑暗中,随著一具身影被重重抛到床上,一记闷哼响起。 



整个人被摔得七昏八素的叶言溪还未来及从柔软地床上爬起起来,一具魁梧结实的身体就压了下来。 



上百斤重的身体整个压下来,让相较之下显得瘦弱无比的叶言溪差点没被压得受内伤,吐出血来。 



这是叶言溪最为懊恼的状况之一,他有点不明白,为什麽当初他会进到这个瘦得没几两重的人的身体里。如果他进到身材体魄都跟眼前这该死的男人一样的人身体里,他早一拳把他挥飞了! 



“唔?!” 



下巴被高高抬起,原先瞪大的眼睛吃痛的眯了起来。 



“黑暗一样的眼睛,应该是漆黑得透不出一丝光。但为什麽你的眼睛 

能放光一样,在如此的黑夜,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包括你眼里对我的憎恶,我都一一看在眼里。” 



随著纳西德滚烫的气息传来的,是浓烈呛鼻的酒味,脸想转向一边逃避这恶心的气味,无奈不止身体,连脸都被身上的男人禁锢,根本不能动弹。 



“知道我为什麽要来找你吗?” 



鬼才知道他为什麽要来找他!黑夜里,纳西德的脸在他看来不过是个模糊的轮廓,他完全看不出他的表情,只能听出他异常沈重的语气。 



“因为我要来告诉你两件,一定能令你高兴的事,和会让你痛苦的 

事。唔,我让你选择好了,你要先听哪件事?” 



纳西德一定是喝醉了。 



听到他的这些话,叶言溪只能这麽想。 



乍听之下声音平静得跟平常没两样,其实见过喝醉酒的人都知道,人 

喝醉酒後不止意识不清,连说话都变得大舌头,说得不是很清楚。纳西德现在就是这样子,虽然相较那些喝醉酒的人,他看起来比较冷 

静。 



下巴被用力掐疼了。 



“我说过,我耐性不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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