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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是一室的陌生和安静,茫然到不知道在哪里,可这木窗,这木门,虽然被油漆重新刷过,家具也齐全却极象一个地方。
会吗?她会一觉醒来到了他的地盘吗?
脑海里终于慢慢想起来,昨晚摔倒后她被医科大的同学救起,还有一个姓陆的老师,夜深了,她睡进他们让给她的帐蓬里,后来呢?
听到他的声音,被他拉出帐蓬不是做梦吗?
胸口疼,身体疼,因为太想念,因为害怕失去,她不想再想,想了有什么用,知道真相比不知道更残忍。
睁开眼睛是侧身而躺的,摸向脑后的包,已经消肿了,可一按还是隐隐有点疼,手指下意识下垂,摸到红绳,又是一阵心痛,要这空绳有什么用,不如扔了。
用力拉扯,细绳陷进肉里撕出一串割锯的疼,已经有血渗了出来。
她怕疼,停了下来,呆呆地盯着窗外,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天色渐暗,他仍没有出现。
为什么要带她回来?带她回来又为什么把她扔在这里?真的连一面也不想见吗?
淅淅的雨砸在窗玻璃上发出凌乱的响声,搅得心更乱,她不要,不要这里傻等着,手又去扯红绳,哪怕割断脖子她也要扯出来,索性两手去拉,然而另一只手碰上一枚小小的温润的物件。
正文 第124章 惹他不高兴
呼吸急促,哆嗦着急忙把手里的物件举到眼前,是……是小羊,是他送给她的小羊。
怎么会这样?她记得昨晚掉了的,怎么又回到脖子上。
是曜哥哥吗?
是曜哥哥找到,然后给她系上的吗?
一定是曜哥哥,除了曜哥哥还有谁懂这小羊的意义?累
肯定是曜哥哥。
她把小羊吊坠小心翼翼捏在掌心里,按在胸口的位置,泪水中流露出欣喜的表情。
墙上的挂钟走出滴嗒滴嗒的声音,静静等到半夜,她都不觉得累,眼睛睁得大大的,仔细听外面的动静,来来回回的脚步声,低低的说话声,还有汽车的声音,以及丝丝的雨声。
一切那么嘈杂,偏偏又那么显得刻意放轻,透出一种压抑的紧张气氛。
拉过被子盖过自己,她躲在被子里悄悄等他,肚子饿到叫起来,从醒来到现在已经大半天了,没吃东西。
真的那么忙吗?忙到半夜,来看一眼她都不行吗?
醒后的虚弱仍在,不知哪来的力气拉开被子下床,她想去找他,想看看他,问问他是不是不喜欢昔昔,是不是讨厌昔昔。
如果他忙到不可开交,她就回学校,已经缺课一天了,再不回去就要背旷课的处分了。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过,就这阵子逃过课,不能说是为了他,但也与他脱不了干系,她担心事情传到哥哥和爸爸的耳朵里。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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趔趄着走到门边,脚下凉意袭人,想起昨晚被他拉出来鞋没来得及穿,也顾不得了,慌乱中拉开门,一阵夜雨夹着风吹进来,大病初愈的身子打了个寒战。
不管,她要去找曜哥哥,一定要找到他。
扶着墙不停地哆嗦,顺着人多的地方走,那里灯最亮,有好多人围在外面走廊上,焦急地等待着什么,她一眼能看到他,伫立在人群中那么与众不同。
风吹得好冷,披散的发忽然拂到眼前,她脚下一乱,挣扎着向他们走去,怎么也走不近,有声音忽近忽远,看看她,又走开了。
眼前模模糊糊一片,累到喘着气,嘴里叫着,“曜哥哥……”
肖鹰首先发现了,轻声告诉蹙眉盯着紧闭房门的黑司曜,“大哥,大嫂出来了。”
黑司曜心思完全在此时里面的手术上,该死的,手术动了一上午,医生已经说没事了,可才过几个小时,守在洪辰身边的他发现昏迷不醒的洪唇在吐血,越吐越多。
好在医生就在隔壁,被扣着没走,医生检查过后把所有人赶出来,留了一个平常做事心细的兄弟做助手,这一做又是一个小时。
此时听到肖鹰的话,黑司曜恍然回过神,那小丫头他又何尝不是牵肠挂肚,可是一边是兄弟,一边是女人,要选择实在两难。
现在洪辰在里面吉凶难卜,齐立非又下落不明,记得他们在的时候几个人喝酒,喝到大醉的时候曾经一起豪迈地唱过,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唱的时候激|情澎湃,痛快无比,可当真正摆到你面前,要你选择的时候却痛彻心扉。
看黑司曜一动不动,肖鹰轻声细语,“大哥,您去看看大嫂吧,她看上去状态不太好。这里有我在呢,有情况我马上去告诉您。”
黑司曜却没回头,沉声说,“去叫她回去躺着,要是不安分守已叫她哪儿来回哪儿去!”
肖鹰一愣,旁边几个兄弟也是面面相觑,没人敢上前,肖鹰更是装傻,当没听到。
过了几秒见没人动,黑司曜怒喝,“我说的话听到没有?”
仍是没人敢上去,开玩笑,这可是大嫂,说这么绝情的话他们可不敢,也不忍,索性一块儿低头装死。
时间定格在这一秒,走廊的尽头钟未昔人虽然虚弱,耳朵却好使,她听得清楚,他是嫌她碍事,嫌她累赘。
水蒙上她的眼,昔昔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看看曜哥哥,这有错吗?
头一下下扯着疼,她乏力地靠在墙壁上任眼泪肆意流淌,哭得那么伤心,教人听了不忍。转头扶着墙冲到雨里,眼睛看不清了,也分不清到底是雨水还是眼泪,她最怕打雷了,偏偏那雷声就在头顶炸开,一轮响过一轮,她抖着身子冲到雨里,又站不稳,跌在雨水里。
感觉自己好没用,这么多人看着,她连走个路都不会,雨水冲刷着全身,赤脚踩在冰冷的泥水里滑腻不已,试了两次都没能起来。
努力平复头脑里的晕眩,从泥沙里挣扎着爬起来,突然就被带到一堵结实宽大的怀里,没有力气再迈步的双脚悬空,她被人横抱起来了。
看不清是谁,只感觉是他,用手去摸,摸到那雨水中的俊脸,那么冷的五官棱角,不是他还有谁。
“钟未昔,你可真让人省心!”他冷嘲热讽,她却似乎没有听见,只知道他肯理昔昔了,只想靠着他,告诉他“昔昔想你”。
两个人湿漉漉地回到屋,屋子里本来就潮湿,湿气钻进身体里,她打了个寒颤,他却毫无温柔地把她往床上一丢,脑袋磕到墙壁上,那脑后的包疼了起来。
“对不起,曜哥哥。”她急忙道歉,声音却抽噎得厉害,又委屈又伤心,表达自己的歉意,她也看出来了他们一群人聚在房间外,房间里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她打扰了他们,惹他不高兴了。
一个多星期了,总算见到他,她好开心,不是存心想让他生气的。
居高临下看着她一身是水,慌乱衰弱的模样,黑司曜转手拽来大毛巾甩到她身上,“擦干净!”
小手从头上拉下毛巾,默默擦起来,身体真的没力气,她擦得有气无力,被他一把扯了过去,她吓得连忙小声说,“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你还会说什么?”这一刻突然心软了,黑司曜压下火,沉声命令,“把衣服脱了。”
她僵了,下一秒默默解开身上的湿衣服,她告诉自己曜哥哥不是想做什么,只是担心她着凉,怕她再感冒,脱了湿衣服换上干净的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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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5章 陪葬
衣服一件件扔到旁边,很快她一丝/不/挂,露出一身洁白无暇的肌肤,仍有些羞涩,抱住身体后退着拿被子盖自己。
然而,被子在瞬间被夺走,她抬起眼,屋子里灯没开,她看不清他的脸,只依稀看到他的眼神,一点点火光在蓝眸中忽灭忽暗。累
大手邪恶地抚上她胸前的两团,他连声冷笑着,“情/欲还真是上瘾的东西,连你这种|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也迷上了么?钟未昔,你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剧烈颤抖,她拼命摇头,“不,不,不是……”
不明白他怎么会这样想,昔昔没有这样想过,昔昔只是被想念折磨得好难受,昔昔想告诉曜哥哥,昔昔喜欢曜哥哥,不管曜哥哥喜不喜欢昔昔,昔昔这辈子只喜欢曜哥哥。
“不是么?”他肆意亵玩着手掌里两团不可思议的柔软,欺身上来。
他的声音和在胸前乱摸的手把她吓坏了,把唇咬破,一眨不眨想看清他的脸。
这是她认识的那个曜哥哥吗?他怎么会露出这样的面孔?
白着小脸,胡乱去推他的手,尖叫着后退,“不是,不是……”
喘的厉害,不管她怎么挣,怎么推,怎么扯,那双手牢牢游走在颤抖的肌肤上,她怕了,开始害怕了。
“曜哥哥,曜哥哥,不要这样……求你不要这样……”她嗓音里已经有了哭声。闷
“不要哪样?嗯?你眼巴巴地跟着我,不就要的是这个吗?给你,你要的全给你!”他阴冷的气息中含着她从没有听过的疯狂,像是饿极了的野兽,指尖往那最幽密的地方探过去。
她怕,好怕,他的手每到一处她就情不自禁颤抖,眼前是一张扭曲的脸,眼泪一下子冲出来,她不认识他,他不是她的曜哥哥,不是她喜欢的人。
用了生平最大的力气一把推开他,踉踉跄跄爬起来,门猛然从外面被吹开,她抱住自己又缩回来,跑到离他最远的床角落拉住被子,哆嗦着不成样的声音努力求证,“曜哥哥……你……你喜欢我吗?”
“什么是喜欢?”他冷冷一笑,被她推开后,保持着那个姿势,既不去关门,也不去瞧她,隐在昏暗光线中的眼神深不可测。
“就是喜欢啊。”她紧紧攥住被角,把自己藏在里面,她想问清楚,今天一定要问清楚,“曜哥哥,你喜欢昔昔吗?”没有人知道她心里的恐惧和害怕,也没有人知道她问这些需要多大的勇气。
他嗤笑一声,“钟未昔,我现在算弄明白了,你以为我喜欢你,所以你赖着我,是吗?”
难道不是吗?冷风夹着夜雨无情地刮进来,吹着脸上的泪水,刺痛到心里,勉强维持着清醒,她埋下头去,眼前一片混乱,不敢再抬起,往身后的角落又缩了缩,幽幽的声音问,“那你为什么要亲昔昔?为什么要对昔昔做那种事?”
“哪种?你指做/爱?”他讲得毫不客气,仿佛在谈天气一样,“你是大人了,应该懂得,我没必要教你。”
无情的嗓音一声声如钝钟敲进灵魂里去,她趴在膝盖里抽噎,“我不懂,不是只有喜欢的人才可以那样吗?”
“钟未昔,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没长大,顶多我拿你当妹妹看!”他恼怒着起身,站在床前俯看她。
“妹妹?我是你妹妹吗?哪个哥哥会对妹妹做那样的事……”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努力想证明他在撒谎,她不相信妹妹这个说法,他骗她。
他想不到她会这么难缠,一字一句地从牙齿里挤出残酷的言语,“钟未昔,你非得要我说得明白是不是?我只是在玩玩你而已,反正在这方面男人永远不吃亏,我看你当时挺享受的,你应该赚到了!”
“你走。”她抬起泪眼,哭到快茬了气,嘶叫着:“你走——”
他不说话,也没动,她有了一点力气,想起这里是他的地盘,看到床尾摆着自己的湿衣服,拉到被子里胡乱穿上。
“够了,不许穿!”他一把扯掉被子,泄露了一丝反常的情绪,掩饰性地回身大步去把门关好,上了锁,打开灯,回来几下撕烂她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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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干什么?”她哭着抱住自己,光/裸的手臂蹭在墙壁上沙沙的难受,这些却远不及他给自己的屈辱来得疼。
衣服成了片片破布,他后退着站立,喘息着,压抑着,随即疾步离开。
走之前,他扔下一句话,“明天一早你马上走!如果你敢再缠着我,我可没没这么好的耐性,见你一次羞辱你一次。如果你真那么贱,想玩的话,我下面有的是兄弟,玩到你死为止!”
身后是她哭泣的声音,他走了很远,那哭泣声仍在,揪住心脏撕扯着,从明天起,他与她再也没瓜葛。
大哥回来脸色很不好,所有人都是大气也不敢出,里面的手术也结束了,医生从里面出来,摘下白口罩,“你们这里条件太简陋,病人失血过多,我无能为力……”
所有人脸色一变,有人已经禁不住冲上来揪住医生的领口,“庸医,缺血你他妈的不早说,咱们兄弟有的是血,你现在说是什么意思?存心的是不是?”
黑司曜难掩悲愤之色,瞪向激动的手下,“退下。”
“大哥。”那人不依,“让我把这庸医做了,给洪哥陪葬!”
“我说退、下!”黑司曜冷下脸,额头上的青筋随着嘶吼在暴跳,那人惊惧,放开医生的衣领。
黑司曜走到医生面前,眸中的杀气咄咄逼人:“我让人送你回去。倘若你管不住自己的嘴,我保证你的家里人统统给我兄弟陪葬!”
医生满头大汗,点头如小鸡啄米,“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一夜,雨下了一整夜,悲愤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包括不知所措的钟未昔,她躲在被子里哭了一夜。
第二天天刚亮,她爬起来找了他的两件衣服,穿好后没鞋穿,赤脚准备出门,无意中看到角落里那件外套,拿在手里带了出去。
“钟小姐。”肖鹰红着脸挤出一个笑等在外面,称呼也已经变了,没办法,是大哥交待的。
正文 第126章 陆尧(3000字)
钟未昔不吭一声,把那件男士外套紧紧抱在胸前,好象那样才能获取一丝勇气。
她知道肖鹰的这个称呼已经彻底改变了她和那个人间的关系,只留下他给她的伤口和一具肮脏的身体,以后,不,没有以后了。
回到寝室,所有室友都没起床,她一个人默默爬上去,拉开被子躺好,直到这时眼泪才肆意流了出来。累
她清楚,未来他不会再出现,她也不会再见到他。
黑司曜这三个字,被风吹散了,变成最深痛的伤留在心底。
躲在被子里一上午,课也不上,何尤笛给她打好饭,一点没动,到了下午一个人起床,梳洗,脸仍苍白,但肯吃饭,把凉掉的早饭中饭吃了个精光。
何尤笛下课回来,轻轻坐到她身边,“我都听我哥说了,别放在心上,放眼整个校园多的是今天交往,明天分手的情侣。你还年轻,又漂亮,招男生喜欢,还愁找不到男朋友?我看呀你就争口气,找个比他漂亮十倍的男朋友,气死他。”
稍微消肿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何尤笛,突然笑了一下,“谢谢你,笛子,我没事。”缺课了两天多亏了笛子事先帮她请假,才不至于她连受打击,再背上学校的处分。
“真没事?”何尤笛按住胸口一副受惊吓的模样,要说未昔的个性哭吧她还能接受,可这突然笑,她还一时真接受不了,这转变可太快了点。要知道上次不过是未昔误会那人和付甘颦有一腿,就哭得跟个什么似的,整整一天,现在这才小半天呢。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