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空房时间,张恪过来夜里想住在东山都还要提前通知,灯红酒绿的娱乐场所也更是鱼龙混杂。
张梅知道高晴不知轻浅的话冲撞了张恪,忐忑不安的跟着下了车,看着张恪背手背对着她们站在中介前看着房价告示牌上的标价不说什么话,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心想他关心东山镇的房价或许是考虑临港新城项目启动的时机吧?后面车里的保镖也都跟着下车,将上前纠缠着招揽生意的站街女挡在外面,偏偏还有不知轻浅的站街女在外面喊:“老板要不要再加一个,试试三飞的极致快感……”
张梅听得背脊发寒,更担心高晴刚才的冲撞会得罪张恪;见高晴这时候才知道自己说错话提心吊胆的样子,也不好说她什么。她最明白这种女孩子的心思,明明已经有了可以谈婚论嫁、家世还相当不错的男朋友,仍然会情不自禁的给像张恪这样极出色又有权势的男人吸引,刚才的冲撞大概是矛盾与失落心态的下意识反应罢了,谁跟这种女孩子交往结婚真是祸福难料啊。
看到张恪又掏出小本子记录起来,张梅也侧着头看了看中介标牌上的房价,她一直都听说新亭的房价在涨、房租在涨,却一直没有什么具体的概念,看到八零年代末建造的两室一厅六十平米房子标价十二万八,她都吓了一跳,前年年底东山镇最好的房子房价不是才有八九百吗?虽说新亭市内的房价涨得厉害,市中心步行街边上的房价也还不到两千。
“这是上星期写的房价,现在又涨了,”中介里走出一个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她打量着张恪一行人,说道,“中室户每套加一万,也没有多少房子可卖了,你们进来谈吧……”
张梅心想那六十平米的中室户岂不是要卖十三万八?
“我们只是看看,”张恪将记录本跟笔塞衣兜里,拍了拍手,转身回车里,见张梅跟着坐进来,说道,“我还以为新亭的房价要过两年才可能超越金山,没想到东山镇的房价已经跟建邺看齐了,建邺的平均房价也不过两千二三……新亭市统计局给出的数据,还真是不能采信啊。”
“是啊,”张梅还是贴张恪坐着,心想张恪拐进小巷子里是实地看一看东山镇的真实房价,小心翼翼地说道,“世纪锦湖现在先小规模启动临港新城建设,似乎也正是时机……”
“也许吧,”张恪没有跟张梅多说什么,让司机弃车又在街上找了几家中介还特意走进一家坐下来谈了谈,才掉头往北山宾馆开去。
一直都没有机会打电话联系,赶到北山宾馆,张梅才发现世纪锦湖的总裁邵至刚也在,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赶过来的,市委书记阚唯涛也特意从市里赶了过来,都不知道他们等待了多久。
“还以为你早到了,我都从海州赶过来有一个小时了。”邵至刚抬手示意性的给张恪看看他的腕表。
“张处长陪我到镇上转了转,”张恪说道,握着阚唯涛、陶书艺的手往里走,问邵至刚,“还以为你今天不能过来,我们的方案,你跟阚书记、陶副书记有聊过?”
“迷底还是你来给阚书记他们揭开吧。”邵至刚说道。
“谁说不一样?你是世纪锦湖的总裁,偏偏要我帮你做事,“张恪让大家跟他一起坐下来,跟阚唯涛、陶书艺等人说道,“世纪锦湖先拿十二亿的资金来,全面启动东山临港新城的建设,我们两年的住宅建设规模以容纳十万人为目标,两年竣工面积争取达到三百万平米。为了便于港口集团、东联钢铁、洋浦船业、中海油基等企业吸引人才,决定向港口工业区内的工作人员及其家属限上价销售精装修住宅。我们核准过成本,决定以每平方米两千元为基准,每年价格上调浮度不超过10%……市里对吸引人才还有什么新的优惠政策,可以整合到一个方案里来联合对外公布。”
海州与新亭就一江之隔,张梅到锦湖国际新城参观过,要是以锦湖国际新城里的精装修房为标准,每平方未两千元差不多就是成本价了,她心想:锦湖就没有打算从里赚一分钱?
“东山镇发展了这么多,整个镇上的建筑总面积都不知道有没有三百万平方米,”陶书艺摸了摸油光发亮的头发,“还真是找锦湖的企业承担项目省心省事……”
“会不会担心销售有问题?”阚唯涛问道。
“且售且租,港口工业区的企业能按照既定的计划建成投产,租售总规模应该超过十万人,我们总不能将员工招聘过来,让人家拖儿带女住窝棚;我们开发房地产是要利润,但是也不能将目标盯到他们头上……
世纪锦湖还核算出来的裸房成本价,每平方米不到一千五百元,只是抛出这样的限制价格,对新亭市此时已经有狂热趋势的房地产市场冲击性太夹,在市场对精装修房还没有什么概念时,抛出精装修房价可以掩人耳目。即使如此,每开发一亩土地,市里仍然能获得三十万元以上的纯土地收益。
张恪深知今后几年国内房地产的走势,没有想过要对全国的房地产市场产生多大的影响,但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他仍然不高兴看到别人乱来。
东山临港新城的两年住宅建设规模就要以容纳十万人为目标,只有如此庞大而迅速的开发规模,才能避免让突然激增的需求刺激得新亭的房价在短时间里继续飞涨。
第1128章 新官上任的前奏
作为东山岛建港工程主体规划的一部分,临港新城早在九八年之前就有了规划雏形。九八年冬与主体工程规划一起送国家部委审批。初稿因为要占用近万亩基本农田、规划面积过大给国家计划发展委枪毙掉,经过两轮修改最终的规划方案到去年冬天才得以审批通过。
除了一期工程征用四千亩地外,二期工程所需的八千亩地将全部需要填海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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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临港新城定稿规划也只是容纳二十万人口规模的居住、商贸、办公综合区域,与锦湖最初主导的百万人口海港都市的规模相差甚远。
张梅处在此时的位子上,对上下的心态摸得最为清楚,市里虽然对东山港未来的发展也没有特别强烈的信心,但是身为领导者谁不喜欢规模宏大的蓝图来指点江山?虽然定稿是以容纳二十万人口居住商贸办公规模为标准,还是给将来的发展留下足够的想象空间,想着过上五六年再修改规划稿不迟。
阚唯涛、陶书艺等市委领导心里极迫切的希望东山港的蓝图能早日变成事实,既是为官一地的宏图伟业,也是向上升迁的坚实基础,希望所有投资者的建造规模越大越好,建造速度越快越好。
在世纪锦湖的一期建设方案拿出来之前,甚至就在昨天,新亭市委东山岛建港工程领导小组召开例会还提到临港新城的开发问题,市委书记阚唯涛在会议上甚至明确要求蒙学庆给张恪直接做工作,保证世纪锦湖对临港新城的初期开发规模不要低于一千亩。
市里的心情极为迫切,在规划获得审批通过之前,一期的四千亩地的征地、四平一通工程悉以完成。谁知道世纪锦湖的一期建设方案拿出来,这四千亩地甚至都不够两年建设所用,要同时进行填海工程才行。
阚唯涛、陶书艺自然喜形于色,这可远远超过他们的预期,相视而笑。锦湖这是拿实际行动扇计划发展委的脸啊:你说我的规划稿好高鹜远、不切实际,压缩只给建二十万人口规模的综合城区,我两年就将规划地建掉一半,计划发展委所谓的长期眼光不会只能看到四年之后吧?
临港新城核心区域整体开发,开发规模巨大,对开发公司的要求自然也要极高。招标入围的条件首先要求开发公司的注册资金不低于五亿、用于临港新城建设的启动资金不低于五亿,仅两个条件差不多就将江南、东海省内的地产企业枪毙了个干净。
东山岛建港工程影响再大,毕竟也只是经济欠发达的江南省一隅,国内大地产商对一线城市顾不过来,哪里会跑到新亭这旮旯来试深浅?除了世纪锦湖地产之外,也根本找不到有其他公司敢接手。
在北山宾馆用过晚餐,就又坐车陪同张恪、邵至刚前往临港新城规划选址去视察工作。
虽说规划去年冬天才获得通过,四千亩地的征地、三平一通工地却在之前就已经完毕。虽然有违规嫌疑,也可见地方上的迫切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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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朗星稀,拆迁一空的、广阔的原野望之无垠,防波堤在远处就一道黑色的弧线浮在半空中似的。
这里是通岛工程的南端,沿着修好的通港公路往前开,在上引桥之前,有一栋十六层的高层建筑孤零零的矗在路旁,夜里灯火通明,仿佛是原野里的灯塔。这栋高楼是在东山岛建港工程正式启动之前由宏远建设投资建造,是东山镇的最高建筑。说来寒酸,这栋十六层高的楼也是新亭市的最高建筑,建成之后,就作为东山岛建港工程指挥部所在地,东山港开发有限公司以及各大投资股东联络办公室也都在里面办公。
临港新城的核心区域就在这楼的南面,在工程指挥部有临港新城规划的模型,站在楼顶眺望夜色下平阔的土地,也更容易想象两年之后临港新城的模样。
前方停着一辆车,路牙外站着两人似乎也在眺望夜色下的土地。路灯昏暗,车灯照过来,那两人转过身来,一人是身材高挑的女子,穿着玫红色的齐膝风衣,亭亭玉立的站在路牙上,露出纤细的小腿,似乎穿着肉色的丝袜,三月夜清寒。光着小腿在旷野里也真够好受的;另一人是个银发苍苍、穿夹克的老者。车灯一扫而过,也看不清两人的长相,只来得及看清停在路边的车是八十年代老款式奥迪,墨绿色,线条偏硬。
傅俊让司机停下车来,跟张恪说:“后面阚书记他们停车了……”
张恪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车都停了下来:阚唯涛他们车一停,那之前停在路边的车里随即下来两名穿军服的青年,看情形像是老人与女子的警卫。
“这老人谁啊?”张恪诧异地问了一声,那两名警卫似乎还佩着枪,表示那老人的身份极高。他与邵至刚也忙下车来走过去,看着阚唯涛己经走过去亲热的握住老人的手:“江老到新亭来,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也好让我们有个准备?”
“我就随便过来看看;地方上不容易,每次都要准备,我这样的老家伙会不会很讨人厌烦?”老人爽朗的笑了起来,还自称为“老家伙”。
张怜见老人姓“江”,瞬时想起来这老人是谁来。
前副总理江静涵是新亭西乡人,从八十年后期最终确认东山深水航道资源有开发价值之后就一直是东山岛建港工程的积极推动者,只可惜一直到他退下来前,经济上都没有到成熟的时机,不过这次建港工程能如此迅速的上马,江静涵还是在背后发挥很大的影响力。
江静涵从中顾委副主任的位子彻底退下来之后,不想惊扰地方,就留在北京定居;江家子女也没有留在新亭的,跟地方上也没有什么联系。张恪即使知道江静涵在背后为东山岛建港工程发挥重要的推动作用,也没有机会拜望他。
张恪见阚唯涛的神色,心想他也确实不知道江静涵会夜访新亭。走到近前等着阚唯涛替他介绍,老人却先行一步笑望着张恪:“我知道你,老朽江静涵,别人唤我江老。唤你恪少,倒是老少配。”
“那是别人在骂我,江老叫我小张就好了……”张恪赶紧握着前副总理江静涵宽厚而暖和的双手,也清楚老人为何能如此肯定的就认出自己来,这边的路灯昏暗,他也走到近处才看见江静涵与挽他胳膊少女的脸,心里即使有疑问,还是热切的说道,“一直想拜望江老您,听听江老您的教诲,又怕太唐突了,江老不会怪罪我不懂礼吧?”
“你们年轻人整天忙事业,理会我们这些老家伙做什么?”江静涵随和的笑了笑,“你们是要去哪里。不会介意我这个老家伙跟着过去看一看吧?”
“江老关心新亭的建设,我们欢迎还来不及,”张恪转身指向江静涵刚才看的方向,说道,“在这边土地上,要建一座现代化的港口城市。阚书记他们是建设者,还是让阚书记跟江老您介绍吧……”看得清阚唯涛对江静涵的突然夜访颇为惊喜,他不能太喧宾夺主将阚唯涛撇到一边。
那一直挽着江静涵胳膊的红衣少女这时候轻轻的摇起老人的胳膊来,娇怨地说道:“你们怎么就当人家不存在似的?”
“哈哈,”江静涵爽朗的笑起来,说道,“你们年轻人要认识交朋友,还需要我这个老家伙牵针引线?你不是一整天都抱怨我思想老土。跟不上时代了,这时候怎么就不会自我介绍了。”
“这位是……”张恪转脸看着眼前年纪与他相仿的俏丽少女,心想她应该是江静涵的孙女或者外孙女。她玫红色风衣内穿着鹅黄|色的绒线衣。妆容精致,十分的时尚。
“我是江湄,湄,水草江岸之湄,因为听我爸爸嘴里整天在念叨你。所以想有机会就来看看你是不是真比别人多长了一颗脑袋……”
“江小姐真是说笑了,比别人多长一颗脑袋,那我不是成怪胎了吗?”张恪笑着说,见眼前这少女含笑,那脸上的意思无疑是说他可不就是怪胎?
张恪摇头而笑,心里却在琢磨江湄的父亲是谁?江静涵在背后发挥影响力推动东山岛建港工程顺利进行。张恪即使没有机会去拜望他,平时也颇为关注江家的动向。江静涵生有三男两女,一女在高等院校工作,长子也在军队担任高职,次子与幼子与一女从政,不知道江静涵哪个儿子整天在家里念叨自己?
给别人念叨可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按说江湄这句话看似无意透露出许多有用的信息,江静涵却不以为忤,张恪心想:即使不是在路边偶遇。江静涵也会找上自己?
张恪并不是那种一遇到迷题就迫切想揭开迷底的人,只当没有琢磨出江湄话里的其他意味,注意力又放到正题上来,让阚唯涛给江静涵介绍东山岛建港工程的最新进展,也算是地方官员向国家领导人汇报工作。
阚唯涛将陶书艺、邵至刚两人介绍给江静涵认识,便与张恪他们沿着路牙往工程指挥部大楼走去,边走边介绍临港新城的建设规划。
“下午到新亭,到西亭老家走了一趟,听老家的说起新亭这段时间来的飞速发展,甚是欣慰啊。老家有个小伙子在东山钢铁工作,听他说东山钢铁去年给员工两次调整薪资,过年前额外发放六到十八个月不等的工资作为年终奖,年收入一下子比以前提高了五六倍,”江静涵似乎在随意的说起回老家听到的一件轶事,“我就很好奇:锦湖为什么能做到这一点,其他企业却很少能做到这一点?”
要说起这个,非常的复杂,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想来江静涵也不是真有这个耐心,张恪便简单的说了说东山钢铁的情况:“锦湖九八年对东山钢铁注资一亿两千万美元进行控股,又投入一些资金进行技术改造,产能顺利的突破一百万吨;去年就赶上好时机,国内启动大规模的基建投资,钢铁市场需求旺盛。钢铁制品价格普遍上涨30~50%,东山钢铁利润也上涨很快……我们的想法很简单,利润也是员工共同的努力创造的,就应该让他们分享到他们所努力的成果,这样也能激励他们来年更努力的工作。”
“真该让江湄她爸爸也听听你的这番话,民营企业也会有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