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健没有耐心在政界发展,泡在温泉水里,诉起苦来。他与张恪不熟悉,但与叶建斌要算是一个大院里出来的人,跟姚文盛更是从小浑玩到大的狐朋狗友,诉苦的意思无非是看有无合适的机会下海经商。
“京城公子不是有很多人都玩地产吗?”张恪双臂敞开着搁在湿滑、凹凸不平的壁池上,姿态轻松的跟陆健说道,“翠园的老板是做地产出身,你要是想见他,我将他找来一起聊一聊!”
“见一见倒无所谓,”陆健说道,“可惜老头子自认为在仕途上还有奔头,我要是搞歪门邪道的,会给抽断腿的……”
“这些年怎么没见你腿断过!”隔壁女浴池里能清晰的听到这边的谈话,易馨在那头嘲笑了陆健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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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弄妇女靠的是真本事,不算歪门邪道。”姚文盛话音刚落,那头隔着树篱就丢了两块香皂过来。
“那就见一见吧,”张恪见陆健眼睛闪了闪,心想陆健一心想着下海。肯定对地产业有过研究,让姚坚去联系一下吴启立,又转过头跟陆健说道,“为什么要搞歪门邪道?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今后二十年是经济腾飞的黄金时代。只有那些目光短浅的人才会让自己屁股不干净的搞歪门邪道!”
换作他人说这番话,陆健或许会不屑一顾,但在张恪、叶建斌的面前,他却是没有不屑的资格。锦湖旗下的企业都是清清白白的走实业,其发展之速、规模之大,堪称国内民营资本的巅峰。
“倒是要你(您)跟叶哥指点我……”陆健腆然一笑,往张恪这边挪了挪,“你(您)”字音咬得很轻。到底是不能太拉下脸来用敬称。
“就地产来说,在人的一般思维里。不行贿、不上贡,不暗中打通关节,不用尽手段打压竞争对手,肯定拿不到好地段,拆迁时不与政府联合起来打压拆迁户,建造时不克扣工程款、压低建材费用,销售时不使用一些诱骗手段。也肯定不能使利润最大化,特别是国内这段时期充满了可内幕操作的空间,不搞歪门邪道简值就是脑袋秀逗了,”张恪用一种很淡的感慨口气说道,“我能肯定,有着这种思维的地产商,也许能一夜暴富,享受人间荣贵,但绝对成为不了有着泱泱气度的大地产商——放弃去争一座城市的黄金地段,转向城郊结合部运作大型物业。放弃一些使利润极大化的手段。利用两三年或更长的时间竖立起值得市民信任的的产品牌,未尝不能得到更多的利益!”
“真是精彩!”吴启立听说张恪夜里领着人到翠园来。他就赶过来想问候一声,姚坚爬出浴池去找他,他正好走进了更衣室,走进来正好听到张恪这番议论,鼓着掌说道,“有此气度,才有此锦湖,恪少不介意我也一起来聆听教诲吧?”
“你总不会西装革履的蹲在岸上跟我们说话吧?”叶建斌抬头看着吴启立,笑着说,“再说我们请你过来,可是想听听你的见解。”
吴启立屁颠屁颠的跑出去换了浴衣,今日的锦湖已成巨鳄,他吴启立拥有几亿的资产,可以将绝大多数众生踩在脚下,却不一定有跟张恪、叶建斌同池共浴的资格。
吴启立一身肥肉下池后,都能感觉到池水上涨,姚坚介绍姚文盛、陆健给他认识,由于姚文盛专门在建邺发展,介绍他的职务,吴启立只当是随张恪、叶建斌他们来北京玩耍的青年官员,他倒是马上就能想明白陆健是京城公子圈里的一号人物。
他们泡在浴池里就大谈地产,吴启立是有着丰富地产经营经验的商人,进入内地开发地产也有四年多的时间,自然有很深刻的见解,听说陆健有意脱离政界下海经商,而且见张、叶、姚三人对陆健的态度都很重视,半开玩笑的说道:“陆小弟对企业经营也有独道的见解,我打算出资一个亿在建邺注册一家地产公司,不知道能不能请陆小弟帮我经营?月薪年酬我们不去管他,要是能在规定年限内达到经营目标,会有一定比例的股权激励!”
吴启立给出的条件不可谓不丰厚,陆健自然不会不心动,但他知道,要没有张恪、叶建斌在场,吴启立怎么可能开出如此丰厚的条件?何况吴启立就是想在建邺注册新的地产公司,说到底还是看重锦湖在建邺的影响力。
陆健有些紧张的看了张恪一眼,张恪蹩望向姚文盛,说道:“吴总想在建邺的头注册公司,你可要算地头蛇,支不支持吴总,你可要说一声。”
姚文盛问吴启立:“吴总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建议?”
“在恪少、叶少、姚局长你们面前,我哪里敢有戏言啊?”吴启立说道。
易馨在陋壁的女浴池里问夜里还要不要再去顾宅问安去,顾宅都是些份量极重的人物,总是要去一趟的,哪怕去了之后再回翠园来。
冲澡更衣完毕,姚文盛也有心助陆健一臂之力,就邀吴启立明天一同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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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翠园别院的卵石小径,姚文盛说道:“这个吴启立倒是个精明的商人!”
“为什么在别人的眼里,好像建邺就是我在一手遮天似的?”张恪郁闷的感慨了一声。
叶建斌哈哈一笑,建邺的地产盘子很大,世纪锦湖再强势,也不能将建邺全捂在口袋里,再说世纪锦湖也没有跟人争黄金地段的心思,今后几年时间里,世纪锦湖的精力将重点投入到湖东商圈的建设之中,有余力还会在金山、新亭布一下局,也没有能力再揽太多的活。说起来对陆健只是顺水人情,但是好处很明显,陆健是京城公子圈内的人物,他有心思下海经商,让他参与进来,就可以避免京城公子圈无缘无故的受人挑拨对锦湖滋生敌意,另外既然决定让王维均对肖明建釜底抽薪,到北京的地产招商,总要有个牵头的人。世纪锦湖在京城没有人脉,陆健与吴启立两人分开来都没有资格,毕竟吴启立不是公子圈内的人物,而陆健又没有经营的产的背景,两人结合起来倒是合适。
吴启立也敏锐的感觉到什么,说他精明倒是不过誉。
乘车赶到顾宅,唐学谦与易云飞、陈新民陪顾长庚、叶祖范两个老人倒是聊得开心,叶小桐的父亲叶祝民不晓得什么时候赶了过来,在厢里围着茶炉而坐。
陆健到顾宅后,问候过两位老人就急着离开了,姚文盛笑着说:“他就是想跳出公门下海经商还是必须要过他老子那一关,希望明天不要看到他垂头丧气的出现……”
“犟驴拽着不走,”顾长庚了解到发生什么事情后,笑着说,“你们都一个德性。”
“在部委里厮混,的确也消磨意志,找不到做事的感觉。”姚文盛帮陆健,也帮自己争辩了一句。
“官场无不如此,那你看看这里你坐着的几位叔叔,有谁消磨意志了?”顾长庚没好气的刺了孙子一句。
“唐学谦、易叔叔、叶叔叔都是人杰,我可不敢比,”姚文盛耍了个滑头,说道,“时间都不早了,有些未尽之意还是待明天吧,今天是不是先休息下来……”
易云飞与叶祝民家在北京,自然回家去休息,唐学谦与陈新民留宿在顾宅。
顾宅住不下太多人,除了许瑞平留下来帮着照顾这么多人的起居,张恪、叶建斌、姚文盛都住回翠园,易馨也没有随她父亲回市里,跟着张恪、姚文盛他们一起去翠园,她的姐妹与姚坚还留在翠园里。易馨走在前头要上车,突然回头问姚文盛:“你说你们男人消磨意志,是不是都消磨在女人肚皮上了?”
翟丹青站在张恪身后听了娇笑一声,张恪假装没有听见,心里想要说消磨男人的意志,当然是女色最能消磨意志,倒是又想起那个解放前夕地下党的笑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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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丹青问他笑什么,张恪便说给她听:“1949年9月28日,有个地下党不幸被捕了,第一天,敌人用老虎凳,他没有招,第二天,敌人用辣椒水,他是没有招,第三天,敌人居然用美人计,他招了,第四天他还想招TMD解放东西啊!”
“可想而知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啊!”易馨回头说道,她挽着姚文盛的胳膊,神色间倒没有因为男人贪花恋色而有太多的介怀,姚文盛之前的生活,她也是一清二楚的。
翟丹青微微一叹,心想在权势与财富之间再去寻找什么纯真、没有一点杂质的情感,那是无知而幼稚的妄想,倒是从小在权势家庭长大的易馨能看开这点。
第909章 配合着呻吟
赶到翠园,看见陆健的车北京吉普在他们前面停下来。
“你怎么回来了?”姚文盛按下车窗探出头疑惑的问陆健,“该不会看上哪个女的、偷偷摸摸的背着跑回来吧?”
“吴启立刚给我打电话,这边出了些小状况……”陆健将情况说给张恪、姚文盛、叶建斌他们听。
姚坚与他女朋友刚才就留在翠园里,也没有急着回房间休息,就到翠园主楼里的夜场去玩,姚坚当中离开了一会儿,他女朋友给一个醉酒的客人纠缠上,姚坚还没有赶回来呢,他女朋友将那个醉酒的家伙推了个狗吃屎流了一地鼻血。到翠园来玩的客人,哪里有身份简单的,那醉酒的家伙与他同来的朋友就有些不依不挠想闹事;陆健接到吴启立的电话就赶了回来。
“那你先进去帮吴老板的麻烦先解决掉吧。”张恪笑着挥手让陆健进去。
这种小状况,吴启立当然能够解决,翠园是会员制会所,对进来玩乐的客人资料都有相当的了解,大不了翠园吃些亏,让两边都息事宁人。即使有更棘手的麻烦,吴启立没有通知张恪他们,而是将新认识的陆健喊回来,也不过是想借机看看陆健的手段。不清楚陆健的底细,哪里会真放心跟他合作?大概吴启立也没有想到他们会这么快就去而复返。
“香港人真是精明。”姚文盛下了车靠在车门上拿出烟来分。
“精明些也好,至少知道分寸跟进退……”叶建斌接过烟,摸了摸口袋。没有打火机,就合拢手挡着风接姚文盛的火,在外面抽完一支烟,才往翠园里走。
会所主楼是仿照民国时期会堂式建筑建造的,琉璃瓦檐在灯光的打照下流光溢彩。华表廊柱,两壁还雕刻着巨型的飞天浮雕,猩红的地毯一直铺到台阶前的广场上,音乐喷池里给激光打照得五彩缤纷的水柱随着音乐的节奏跳动。翠园背后别墅住宅虽说幽静清雅,会所主楼还是极尽奢华的。
汉白玉的扶阶,站着两列身材高挑、脸蛋靓丽的待应生小姐,一水的粉色高开叉旗袍,露出粉嫩雪白的大腿。张恪这时候才知道他住的院里服务生漂亮虽然漂亮,衣着却是保守。
易馨看了都要轻轻的感慨一声:“这世界毕竟是围着你们男人转的!”
张恪他们走上二楼。大厅里有名服务生蹲在地上擦拭着,地上还有几点血迹、栏杆上也有,散得很开,心想那醉汉还真倒霉啊,张恪笑着问易馨:“东航的女孩子是不是都这么凶悍?”
易馨没有说话,翟丹青戏谑的看着张恪,说道:“该不会你希望东航的女孩子给人动动脚时还配合的呻吟两声?”
其他人听了都笑了起来。张恪抬了抬眉头,腆着脸笑道:“有这种好事?”
姚文盛招手唤来待应生问吴启立他们去了哪里解决问题,在待应生的带领下上了三楼,还没有推门进去,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里面高谈阔论:“都说是误会了,我朋友喝多了些酒,站不稳,看你朋友站在那里想借扶一住,就算碰到脸蛋,大不了误会解释清楚。需要将人打成这样?你们说是推倒。我朋友是有些不大清醒,但是我就奇怪了:推倒能鼻子着地?”
张恪也是奇怪:推倒能鼻子着地?该不会先给人家鼻头一记重粉拳再推倒人家?推开那扇嵌着酒红色装饰玻璃的包厢门走了进去。看见周兴东二脚高跷的坐在沙发上:“既然陆大少你都出面了,也好解决,开口就要十万八万那是敲诈,我们也没有胆量敲到你陆健头上,我领着我朋友去医院检一下,要没有什么大问题,你明天在这里开个包间请我们就算赔礼道歉——其他的也不跟你计较。”
“包间翠园来开,在翠园、在创艺都行,多邀些朋友过来热闹热闹,这时代大家都要心平气和的交朋友,才能和气生财。”吴启立看到张恪他们推门进来,就赶忙站出来打圆场。身边坐着两个衣着不凡的青年,一个青年鼻头里塞着棉球,脸上的血迹是洗掉了,眼睛虽有不甘,但还是听周兴东帮他出头,另一个青年疑惑的看着张恪他们推门走进来。
“十万八万,我有;你的小脸给我摸一下就行。”张恪站在门口一笑,冷冷的看着二脚高跷的周兴东。
周兴东这才看到张恪、叶建斌他们站在门口,有些慌张的放下脚,给张恪这句话顶在那里,脸色讪然,不晓得怎么回话:难不成他真将小脸贴过去让张恪摸一下?
“恪少、叶少、姚局长过来了……”吴启立笑着请他们入座,他的确没有想到张恪会这么快去而复返。
“发生什么事情了?”张恪眉头扬了扬,问道。
“发生了误会,倒没有什么大事……”吴启立问道。
“既然是误会,误会解释清楚没有?”张恪转过头看了周兴东一眼,问道。
“解释清楚了……”周兴东给张恪的气势压着,他也的确没办法在张恪面前趾高气扬,说到底华夏电子都还给锦湖压着呢,他不过是华夏电子旗下的联信电子旗下的南方公司总经理,他自己也习惯拿这种等级的标签去划分自己与别人的区别。
“那你们还在这里做干什么?”张恪皱起眉头盯着周兴友,“难不成我的朋友给你们摸了脸蛋还要配合的呻吟两声才让你们满意?”
周兴东扯了扯两个还不知道状况的青年,起身溜出包厢,京城公子圈内的人物都相互给面子,可以装腔作势,但是张恪这家伙是野路子,说到底也是他们自己心亏,即使有些委屈,难道还能从张恪手里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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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兴东他们出了包厢,易馨就笑得直岔气,叶建斌、姚文盛克制着没有大笑,吴启立、姚坚、陆健他们看了却是奇怪,易馨忍着笑将大厅里张恪与翟丹青的对话惟妙惟肖的学了一遍,姚坚的女朋友有些不好意思,跟易馨笑滚在一起,看她样子也没有什么问题,这年头,女性的心理没有想象中的脆弱。陆健笑起来说道:“我就觉得你最后一句话最有力度,直接将周兴东、赵普诚打蒙掉,敢情这么有力度的话是抄袭翟小姐的……”
翟丹青忍着笑,怒目微瞪了张恪一眼,这一眼媚态横飞,却又收敛着不流露更多的娇情媚意来,张恪笑了笑,站下来问陆健:“周兴东我认识,他一直负责联信电子的南方公司,不然他也应该认识姚坚——另外两个青年是谁?”姚坚也是配合着吴启立也没有亮明身份,不然周兴东为这点小事还要纠缠下去就太不识抬举了。
“那个穿红线条T恤的青年叫赵普诚,是副市长赵添的公子,那个给小佳打出鼻血的家伙我也不认识,大概是外省的——皇城根上的人都比较收敛,知道是误会了,一般都不会纠缠……也少有借酒闹事的。”陆健说道。
翠园是会员制会所,周兴东他们三个人中肯定有一个是这里的会员,吴启立应该认识副市长赵添的公子赵普诚,毕竟周兴东常年在建邺,而另一个青年又不像是北京公子圈内的人物——在北京城做地产,副市长要比部委里的正部长管理得多,陆健提到赵添的名字,吴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