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也不管花裤衩,自己朝着墙边一靠,就将手抄在了一起,准备看戏了。
而此时的花裤衩,却看着这一走廊上的十几个房间,门底下,过道间,全铺满了与他裤兜中极尽相似的小卡片,他的脸上就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苦笑。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也只有干活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三层楼的旅馆,地方不大,须臾的功夫,顾峥就满意的带着人下来了,而随着付生的走动,花裤衩与顾峥,再一次的投入到了另外一家小旅馆,清理地毯的大计当中。
原本那身强力壮,气冲如牛的花裤衩,只不过走了不到八个旅馆,就已经变的和常年背麻袋包一般的人一样,直不起腰来了。
若只是这样,还不算什么。
一个巨大的危机,正在朝着花裤衩的身后……袭来。
此时,夜已经足够的深邃,在城市的角落中游荡的人,也走出了家门,开始了他们各自为了讨生活而做的工作。
可惜,在旅馆一条街的一角的小洗头房中,往常喧闹的点钟的电话铃,在今天,却是冷冷清清的一晚上没有响起来一个。
百无聊赖的小姐妹们,一个个的缩在沙发上,玩着王者农药打发着时间。
而负责看场联络的阿飞,则是烦躁的将一根烟屁捻到了一盆满是烟头的烟灰缸内,再一次的起身朝着洗头房的玻璃门外望了过去。
嘴里还不忘记骂骂咧咧的抱怨上两句:“今儿个真是见了鬼了,是什么日子,全是清心寡欲的客人吗?竟是一个要松快的都没有?”
而在沙发中窝着的姑娘,其中一个仗着她年龄最小,就嗲声嗲气的撒娇道:“飞哥啊,人家也好伤心啊,刚才游戏里出了最新的人物卡了,人家都没有小钱钱买皮肤的啦,人家好想接到好大方的客人的生意的。”
“嗯,飞哥,要不你打电话问问峰哥,是不是他手下的小弟偷懒,没有去塞电话卡的啊。”
而听到了自家小妹的撒娇,飞哥像是被讨好了一般,转头就将桌子上的电话给拿了起来:“好好好,别着急啊,哥哥这就帮你问问。”
然后在嘟嘟几声之后就拨通了对面峰哥的电话。
“喂,我是大飞啊,我说峰哥,咱们是多年的老关系了,你们要是有什么意见就提,要是要提价大家也要好好的商量吗。”
“你这不声不响的就切我们的货源,这样做是不是不地道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火车站周边本就是严打的地方,你总不能让我的小姐们,全都站到街边上揽客吧?”
“你当这是阿姆斯特丹的德瓦伦呢,还能大街上站岗排队啊。”
“我要是敢露头,分分钟就是被抓的结局,到底怎么样,你峰哥给我一句话。”
而对面拿着电话的峰哥则是一头的雾水,他茫然的转头,看着一旁烟雾缭绕的自动麻将机上的几个小兄弟询问道:“怎么?你们今天没出去干活?”
而那些小小年纪就叼着烟的小子,则是一脸的惊诧:“老大,怎么可能!咱们吃喝全是出自生意的提成。”
“什么都不干都是要将自己的本职工作给做好的啊。”
“我们兄弟几个,天刚刚擦黑的那会,就去各个旅馆内转了一圈。”
“每个房间的门口都放了不少于一张的,咱们的揽客的卡片了。”
“要是哥们几个哪一家没做到了,老大,你随便怎么罚我们都成!”
“再说了,我们选的时间刚刚好,趁着那些客人们出去吃饭的时候放的,等他们回来的时候,正是酒足饭饱思*欲的时候,怎么可能不奏效呢?”
峰哥看着周围的几个小兄弟,那信誓旦旦的脸,朝着他们点点头,然后就和电话中的飞哥继续说道:“听到了吗?兄弟,这绝对不是峰哥我给你找不痛快,你看这样行不行,现在我就让我的小兄弟们去外边寻寻。”
“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咱们随时电话联系,你看成不?”
对面的飞哥听到了不是峰哥单方面终止合作的原因,他就先放下了大半的心,通起电话也是真心诚意的了几分。
“成,那我就等峰哥你的好消息了啊。”
“得嘞!”
啪叽,两个人的通话就终止了。
而挂掉了电话的峰哥,并没有多说,只是朝着他手下的小兄弟的方向看了一眼,那几个小崽子就立刻明白了自家大哥的意思。
一个个麻溜的就朝着麻将馆的后门走了出去,须臾的功夫,就穿到了后面的旅馆街内。
这个时候的旅馆街,正是客人们回返,或是出门宵夜的时候,这群小弟们对于自己的工作竟是没有丝毫的成效而感到纳闷,几个人相互的对视了一眼之后,就一人一家的,走进了几个旅馆的大门。
在前台负责登记的人员,对于这几个每天都要过来溜达一圈的小子们想要干的勾当,是心知肚明。
只是有几个和这几个孩子熟稔的服务员就多问了一句:“哎?大鹏,今儿个晚饭的时候你不是过来了一趟了吗?怎么这个点了又跑出来了?”
那个叫大鹏的人现在没空回话,埋着头的跑到了楼上,待他这么一瞧,就气的是七窍生烟。
他噔噔噔的跑到了楼下,将身子一下子就靠在前台的大柜子上,生着闷气的就朝着旅馆接待员发着牢骚。
“我说兄弟,你们今儿个十怎么回事?”
“不都是早上打扫卫生的吗?这怎么大半夜的还叫上一个保洁啊?”
“我刚去你们走廊上看了,就跟被狗舔过了一样的干净。”
被突然这么问的招待人员,面上就是一愣,下意识的就回到:“没啊,你也知道这样的小生意,怎么可能和大酒店一样的,时时刻刻都有保洁阿姨值班的啊。”
“今天还和往常一样,是明天早上来清洁啊。”
听到招待人这么说了,大鹏就更奇怪了,他指了指楼顶继续问道:“那你告诉我说,我今儿个上去那一趟,塞的那些卡片,它怎么自己就消失了?”
“这我哪知道啊,莫不是见了鬼了?”
一旁的招待员心中对于大鹏天天来这的勾当很是明了,他在柜台后边这么一琢磨,就琢磨出点味儿来了。
想到这里的招待员,将脑袋朝着外边探了两下,在确认了付生和顾峥一行人已经走到半条街外的时候,这才把身子又给收了回来,朝着大鹏的方向招了招手。
“哎,你过来,我跟你说件事,你要是不来我可能都没注意到。”
“啥事?”
“你刚才过来的时候看见俩个穿城管衣服的人,带着一个花裤衩没?”
“没太注意,大概是晃过去了吧?”
“那我跟你说啊,今天城管过来巡检,顺便下达检查通知,那个老的我们都认识,但是那个新人却是挺有意思。”
“他带着一个一看就不像是好人的就是那个穿花裤衩的人,瞧见了没?说是要到我们的楼上溜溜,然后他们两个就上去了一阵。”
“等到那个老的招呼的时候,这两个才下来离开。”
“你说,会不会是他们干的?”
被招待员这么一提醒,柜台外的大鹏一拍脑袋,朝着里边的人一招呼:“得嘞,要是真的,我承你的情啊!你先忙!”
说完,这人就从小旅馆的门前走了出来。
待到他来到旅馆街的马路牙子上的时候,他的那几个小兄弟也一个接一个的走了出来,这几个人一碰头,就对上了暗号了。
“怎么样?什么情况?你那边的人怎么说?”
440 大逃杀!(3000均加更)()
而这些小兄弟们则是分分钟的就炸了窝了。
“我X,我那被人给收了个干干净净,我真怀疑平常旅馆就算是打扫了也没那么的干净。”
“我那也是,据说今天也没有什么异常,就是一个脸生的城管,带着一个龟孙来参观了一趟。”
集合了众位兄弟们的消息,大鹏就将目光转到了旅馆街往街口走的方向,突然,他的眼前就出现了三个招待员口中所描述的身影。
两个穿着灰皮,一个大花裤衩。
然后大鹏就眯着眼睛指着前面的那三个人问兄弟们到:“是不是这三?”
这一群小弟齐刷刷的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没怎么地呢就确认了。
“像,就是他们这三个孙子。”
“可是他们在执行公务啊,咱们几个拿人家没办法啊。”
“咱们还能怎么问?大哥?你是不是将我们的业务卡给没收清理了?”
“这不合适吧?”
听到了这话的大鹏,用鼻孔冷哼了一声,跟兄弟们回到:“咱们拿那两个城管没辙,但是拿那个花裤衩就没办法了吗?”
“等一会,你们过去一个人,将那个小子的面上特征给我记清楚了,等这两个城管走了,咱们就过去蹚道。”
“我就不信了,还有人不开眼,敢在这条街上,给我们找不痛快。”
听到了大棚的计划,小弟们是十分的信服:“老大威武,就这么干!”
“让那小子知道知道,捣乱的下场。”
这群人的既定计划是达成了,而跟在顾峥身后的花裤衩,却早已经后悔入了这个行当。
你说这风险大还不一定能赚到钱的行当,自己怎么就一时间脑抽,就干上了呢。
此时的他拎着一个红黄蓝三色的编织袋子,里边塞了半袋子他辛勤劳动的成果,拖着沉重的步伐,跟在顾峥的身后,朝着这条街最后几家的旅馆踱去。
钱少事多累哈哈,
早知今日蹂躏苦,
何必当初乱入行?
烧的!
自觉地成为了一个诗人的大裤衩,用自己临时做出来的夹子,将地上的最后一张小卡片捡起来的时候,他的面前就出现了一只代表着宽恕的手。
“喏,罚款50,看在你诚心认错,积极主动的完成我们城管部门安排的工作的份上,我们将按照个人倾倒垃圾来处理,交完罚款,将袋子中的垃圾妥善的处理之后,你就可以走了。”
听到了顾峥这如同天籁般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大裤衩的内心是十分感动的。
他仰起头来,看着带着大沿儿帽的顾峥,此时竟是带着神灵一般的光芒。
激动万分的他,拿着编织袋就是一个鞠躬,我谢谢你啊,然后拖着小棍和袋子,就朝着街边上那个环卫工人的清洁车旁跑了过去。
这些万恶的小卡片,见鬼去吧你!
而一直跟在花裤衩身后的鹏哥,在看到了两个城管已经渐渐地走远,这个不识相的花裤衩却是提溜着他们的卡片财产,开始往垃圾车的方向走了过去的时候,这就不打算忍了。
“这孙子,这是打算毁尸灭迹啊,要是咱们不跟着,压根就不知道是谁干的,兄弟们,不能忍了,咱们上!”
这大鹏晃着膀子就打算上前过去叫板,可是谁知道,刚走了两步呢,他身后的一个小子就发出了不同的声音。
“哎?鹏哥,事情不对啊,我好像认识这个小子。”
“嗯?”
“真的,鹏哥!”
说这话的时候,花裤衩好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的朝着旅馆街的这个方向,看过来了一眼。
而这一眼,让身后的小子就看的清清楚楚了。
这小子指着花裤衩的方向,一下子就吼了出来:“鹏哥,他是角门大蛇手底下的小弟,专门是负责拉散客的,那边的人弄了个啥娱乐公司,还给咱们这个行当套了一层好听的外衣。”
“叫啥娱乐公司的,说是这样高大上,还隐蔽。”
“这不是城管巡查,这是来抢生意的啊,鹏哥!”
“我X了个XX。”
一听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是同行要断了峰哥的财路啊,那那些找不到自己这些大保健的人,岂不是就要找高端的模特了?
这帮孙子!
了解了全部始末的大鹏,立刻就吩咐小弟给峰哥报信,而自己则是带着剩下的人,直接朝着花裤衩的方向冲了过去。
“孙子,你丫给我放手,你丫想把麻袋往哪扔?”
这鹏哥这么一吆喝,手中举着编织袋的花裤衩就是一抖,竟是连袋子一起,给扔到了环卫三轮车的垃圾后斗里边了。
这说来也巧,马路对面的环卫工人,刚收满了一簸箕的垃圾,走到车的对面,紧跟着就在编织袋子上扣上了一簸箕的垃圾。
这位大爷在干完了本职工作之后,像是没有看到目瞪口呆的花裤衩一般,四下看看整洁如新的地面,十分满意的点点头,就一个跨步,迈到了三轮车上,嘎油嘎油的……将车子给蹬走了。
而等到花裤衩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才转过头去,看着吆喝他造成了手误的罪魁祸首回到:“是哪个孙子吓人玩……呃……”
还没说完,花裤衩就看到了一队面楼不善,光膀子露纹身的小子朝着他阴笑着晃了过来。
而其中一个人他好像还有点印象,在蛇哥的一个面试过程中,这小子鬼鬼祟祟的在一旁打探过消息。
我X不好,我怎么忘记了,这是旅馆街峰哥的地盘了。
全是那个气场强大的城管在身边指挥的缘故,让花裤衩都忘记了惧怕。
等到他现在清醒过来了之后,则是打了一个激灵,在对方还未曾走到他的面前的时候,一个干笑……是扭头就跑。
嗷嗷的。
“孙子,丫跑了,追啊!”
“孙子!你丫给我停下!”
本应该是进入梦乡的旅馆街上,却是上演了一场小混混的绝地大逃杀。
此时的花裤衩,终于发挥出了他应有的实力,奔跑起来的风,拂过了他的面庞,让他有了身随风动的感觉。
啊,这就是自由啊,奔跑吧大龄青年!
只要自己能跑过这几里地,三条街,呃,五个胡同,那啥,为啥那么远啊。
花裤衩脑海中的地图浮现出来的时候,他顿时泪流满面。
但是他们这一追一逃的人并不知道,在阴暗的小胡同中,有一辆没有开大灯的面包车,正在等待这群人的擦身而过。
“付叔,大功劳啊,就在眼前,咱们偷偷的跟上!”
而在前方握着方向盘的付生,也是干劲十足的操控着车,小心翼翼的滑了出去。
果不其然,花裤衩在跑的气都快没有的时候,他手中的电话总算是打了出去,而对方鹏哥负责通报的人马,也顺利的将峰哥给引了出来。
“蛇皮这个王八蛋,从小就不是个好鸟,贼阴贼阴的,兄弟们几个都进去过,偏偏他做的隐蔽,啥事没有。”
“现在跟哥哥们玩什么娱乐公司,我啐,还不是想从我们手底下切人?”
而跟在峰哥身后的,则是从好几个不同方向聚拢过来的洗头房的压场人员,他们后背腰间别着的东西,那可是动手时放些的签子。
这群人越聚越多,速度却是放慢了几分,像是戏耍老鼠的猫一样,要抓的不是花裤衩,而是在他身后的那一条阴森森的蛇。
到了现在,花裤衩反倒是不慌了,他的脚步再也没有了一开始的惊慌,等到了上层的矛盾体现的时候,自己反倒是不会被那群没轻没重的小崽子给抓住抽一顿了。
而且,现在他的面前,这不,嗖嗖的就停下一辆面包车,从里边就走出来一个叼着烟儿的瘦弱的男人,呲着一口大黄牙,朝着花裤衩跑过来的方向,招了两下手。
“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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