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你们俩不要说话,让我来说。”华玲吩咐道,“小露下葬时我来过,她的爸妈认得我。”
“好。”陈光嗯了声。
丁露的父母是特别典型的农户,也就丁露大一进校时,她父亲跟着一起出了次远门。
在发生那件事情之前,这个家庭在河头乡算得上“名门望族”,同乡里说到丁露时,那都得竖一个大拇指。
也许是人被捧得越高,跌下来时摔得就越恨,好事出了门,坏事更要传千里。
丁露的遭遇,对这个家庭的打击可谓是毁灭性的。
但华玲上一次来参加葬礼时,没敢将事情真相说出来,她怕这家人去找王仁拼命,这些人又怎么可能是王仁的对手,徐立正随便想点办法,就能让他们万劫不复。
走到这瓦房近前,才发现这里竟已空空如也,没人住的房子不到一年时间就变得格外破旧,墙壁也塌了一半。
三人找路人打听丁家人到哪儿去了,那人一脸鄙夷的说了句,“丁家的女儿丢了那么大的人,在学校里考试不及格就去勾引老师,早搬走啦。反正要是我,肯定是没脸呆乡里的。”
陈光当时就要发火,还是华玲将他按了下去。
樱桃树孤零零的长在院子后面,上面的枝叶似乎给熊孩子糟蹋得厉害,每到结出果实时,就是这颗可怜的树倒霉的时候。
三人站在树下,鼻子里似乎都能闻到股愤怒与不甘的气息。
铁盒子已经被地下的潮湿腐蚀得锈迹斑斑,或许再等两年来就挖不到了。
打开铁盒子,一股刺鼻臭味从里面传来。
里面是一个老式诺记按键手机,还有一条沾着血迹与几点棕色斑点的白色内裤,以及一封信,是写给华玲的。
“小玲,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死了有几年了。”
“我被王仁吓到了,我真的没想到让别人看一下我的卷子会有那么严重。”
“星期六的时候,他让我去谈一谈,那时候其实我就该发现不对劲的。”
“他说让我请他吃顿饭,就可以把事情压下去,我真的以为只是吃顿饭。”
“我被毁了,我没脸见龙智。”
“是我的错,我不该把这件事告诉龙智,我以为他能理解我,能原谅我,其实我该像别的女孩子那样,说我不喜欢你了,这样或许能和平的分手吧,没想到会这样,我做梦也没想到。”
“没有人理解我,所有人都在指责我。我回不去学校,家里人也看着我就讨厌,天底下这么大,我却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
“听说自杀了的人会变成冤魂,希望我也能变成冤魂,这样我就能去找王仁报仇了。”
“可这世上没有鬼,我成不了鬼,我都懂的,其实我只是单纯的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了而已。”
“小玲,我不是真希望你帮我做什么。这很难,真的很难,或者应该说压根就不可能。徐副校长和我谈过,好多好多大官都是他的学生或者朋友,他还说如果我敢继续闹,他会让我在外面做工的两个哥哥死在工地上,赔点钱就行了。”
“这太可怕了。”
“你别为了我的事情毁了你自己的人生,这样我会觉得对不起你。”
“我只是,想留下点什么东西,可我实在不知道能和谁说这件事情,只有你了。我知道这会给你造成不小的困扰,以你的性格,你会很难受的,原谅我最后一次的任性吧。”
“这条内裤是那天夜里我穿着的,上面有我的血和王仁的精斑,我一直都藏着。手机里有一段录音,也是那天晚上的。”
“万一将来有什么人要对付王仁呢?万一有人要对付徐立正呢?如果我留下的这点东西哪怕能起到一丁点的帮助就好了。”
“丁露,绝笔。”
华玲是含着泪,一个字一个字将这封信给读完的。
丁露的遗书写得很平淡,透着股绝望的冷漠,她用他自己平淡的笔触,将她是如何一步步走上自我了断的心路历程清清楚楚的写了下来。
没有一个感叹号,就好像在讲述着别人的事情,但偏偏每一个字都让读这信,听这信的人那么心痛。
陈光轻轻合上了铁盒子,看着已经泪雨滂沱的两个女孩子,轻轻说道:“我们会帮她报仇的。”
在陈光二十一岁的人生里,他从未有过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去恨别人。
那天在王仁病房外面徐立正那略显谄媚的笑容,此时再度浮现在陈光脑海,却只透出两个字,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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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章 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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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记手机的电池已经彻底坏掉了,幸运的是机子本身没什么问题,里面的录音应该还在。
陈光三人第二天下午回了五京市,先把范灵珊给安顿了下来。
卓静思的单身公寓已经彻底崩盘了,华玲虽然已搬走,但又多了个范灵珊当房客。
更让陈光崩溃的是,他原本是打算在这小区里另外租一间房金屋藏妹的,结果卓静思也被范灵珊的遭遇给弄得母性大发,说什么也不答应,非得让范灵珊住进她家里。
接下来的事情,陈光不打算再让其他任何人掺合进来。
他自己有武山罩着,不管这次能不能把徐立正一口气扳倒,他自己都有恃无恐。
但卓静思等人不行。
“什么?你要我出国?”
躺在病房里的王仁,一脸茫然的看着前面的徐立正。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你最好尽快离开国内。”徐立正看起来有些疲惫,“机票和护照我已经给你办好了,后天你就走。”
“舅妈你帮我劝劝舅舅啊!我不要出国啊!”王仁在病床上闹腾了起来,“我根本不懂英文,莫名其妙的出什么国!”
他当然不肯走,在普通人眼中看来,出国这事多么美好,但他王仁可不这么想。
好好的为什么要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语言也有障碍。在国内,在大川省。谁都得卖他徐立正这“侄儿”几分面子,走到哪儿不吃香喝辣。就连犯了事儿也有人帮着擦屁股。
可一旦到了国外,又不会英文,更没了狐朋狗友,徐立正的面子也不再管用,在他看来那和坐牢又有什么分别?
除此之外,这几天他躺病床上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他给陈光打这么惨,不能就这么算了。
开什么玩笑呢,我才不信陈光是个什么军方大佬的后人。陈光的学籍档案清清楚楚存在学院里,自己老早就看过了。
他祖孙三辈都在大川省内的乐来县里,哪有什么大背景!
徐立正的猜测,在他看来毫无根基,可惜他无法说服徐立正,王仁觉得自己这“舅舅”年纪大了,胆子也变小了。
我吃了这么大的亏,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不想着帮我出头。还要把我送国外去,我绝对不答应!
你不给我出头,我自己现在也有些社会关系,我靠自己!
当初一起混的哥们现在已经在五京道上闯出了点名堂。王仁心想你陈光再能打,总也得有个限度,多找些人围堵你。你总不能还给翻了天吧。
“小仁啊。你听你舅的,不管怎么说。先出国去避一避,等情况摸清楚了再回来也行。我们也不是真要让你走,谁也舍不得你,但上面的态度我们还摸不准,舅妈害怕。”
王仁这舅妈,当然就是他亲妈了,不过虽然大家都清楚,但这么多年这样叫过来了,徐立正也不让改口,就这么一直叫着。
王仁翻个白眼,“什么上面的态度啊,舅上面还能有什么人?再说了,我也没做多么了不得的事情,我拿的钱加起来,还不如好多人的百分之一呢,只是玩几个女人而已,这算什么?”
徐立正不耐烦的甩甩手,“事情不闹出去,当然什么都算不上。但现在外面风声有点紧,最近我眼皮老直跳,小心驶得万年船,你做的那些事真要被人拿出去做了文章,我也会出事。”
王仁还是不信,“别开玩笑了,舅啊,你得想想你自己的身份啊!谁敢搞你?我反正是不信的。你看我前几天又伤上加伤,现在哪能乱动,万一给弄残废了怎么办?”
“好了!不说了!后天你哪怕是给人用担架抬,也得给抬上飞机去!”徐立正重重一拍桌子。
“舅啊,不是我要和你顶嘴,是我现在真不能乱动,稍微扭扭身子,脊椎就抽刀子一样痛,医生说了,我脊椎开裂了,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下半辈子当植物人吧?”王仁眼巴巴的看着徐立正,“是,是我不对,我活该。谁叫我从小就成了别人家养的儿子,我不能给舅你惹麻烦,行了,我知道了,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说着,王仁语气里的落寞味道越来越浓,脸上也露出缕凄凉神色。
这一招他屡试不爽。
果然,“舅妈”的心立马就软了下来,委屈至极的捏着王仁的手,然后转头一脸煎熬的看着徐立正,“立正,不然还是再等几天吧,不碍事的。小仁这背上的伤的确太严重了,不能乱来啊。”
见这母子俩一唱一和的模样,再看了看王仁脑袋上尚未拆下来的绷带,徐立正终究心软了,“行吧行吧,下周必须走,我去开会了。”
“小仁我也先走了啊,你也别太担心,过阵子就没事了。你别看你舅那副凶巴巴的样子,其实他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本来他不让我说的,其实我们早给你找了家不错的投资公司,让你去当副总,你得空就先看,等你从国外回来就去当副总。”
等了个把小时,一光头汉子来了王仁病房。
“王哥,我找学校里的人看了,那小子昨天回来了,只要你觉得合适,今晚我就带**个超能打的哥们儿去堵他,要揍成什么样你说了算,断手断脚也没什么问题,我找的人都是能扛事儿的。”
这汉子笑呵呵的说着,浑没把陈光当一回事。
“还是曹光头你够意思,知道帮哥哥我出头。”
王仁因为先前徐立正的态度而低落下去的心情,又渐渐亢奋起来了。
“王哥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我小曹能有今天,还不得全赖你给我弄的你们那学院楼的工程?人生最难是雪中送炭,王哥你的恩情,我这一辈子可都记得牢。”曹光头摩挲着脑袋,笑得和弥勒佛一样。
他很清楚王仁的背景,知道甭管外面风风雨雨,只要自己抱紧这条大腿不放松,那自己这个小人物就算是和徐立正隔空搭上了关系,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帮王仁把这事儿给处理了,往后大家的交情更深,徐立正一天不倒,自己曹光头便一天不会落魄。
赌这一把,值当!
陈光把车扔在数码城的停车场里,打车前往位于东二环的互力巅峰小区,正是武山在五京市的家。
在小区里等候了约莫个把小时,大约傍晚**点时,武山才姗姗来迟,是时候敞开来谈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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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一章 二选一择其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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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也不多废话,就在武山的家里,陈光将丁露的遗书、带着精斑的内裤,还有万能的数码城修复电池后的诺记手机全给摆了出来。
陈光是和武山一起听的丁露的录音,长达三十分钟的录音里,充斥着非常不雅的呻吟,凄凉的惨嚎,以及药性散去之后丁露无比痛苦和绝望的哭诉,更多的却是王仁那极度张狂得意的风凉话。
“丁露你得明白,老子睡你是看得起你,要不是你挺漂亮,考试作弊直接就开除你了。”
“别哭哭啼啼的了,你烦不烦?”
啪!
这是耳光的声音,然后传来丁露的一声尖叫。
“我告诉你!你要惹烦了我,哪怕你把我伺候得再舒服,我一样让你滚出学校!你自己仔细想想,你家里为了让你来读书出了多大力,如果你被开除了,你对得起你家人吗?你怎么就这么不识趣?和我睡一觉又不会掉块肉,学校里多少女人排着队想爬上我的床都没机会,这是你的幸运你知道吗?”
“哈哈,笑话,你想告我?你去告啊,去啊!你以为我就没被人告过吗?告诉你也无所谓,告过我的,想告我的,加起来起码有一个排!但这又怎么样,我还是好好的坐在这儿,骑在你身上,谁也拿我没办法!”
“我数三声,你再继续哭,我就打电话叫七八个人来。一起上你,哪怕让你死在床上,明天的新闻标题上也只会写,女大学生沉迷吸毒,过量吸毒后死于酒店,值当吗?这值当吗?”
片刻沉默后。再度传来男子癫狂的低吼,女子痛苦的呻吟。
嘭!
听完之后,武山重重一拍桌子,“可耻!可恶!可恨!这……这简直让骇人听闻!”
陈光默默收起手机,“武叔叔,你以为这就是全部了吗?”
“还有什么?”
陈光眼神一凝,“还有两段视频!”
接下来,他又用自己的手机播放了郭明提供的两段视频,或许其中关于护士那段视频会伤害到当事人的**。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再是看完这两段视频,武山沉默良久。
不曾想,陈光又是说道,“还没完。其实如果只是这些东西,我会只想对付王仁,但受害者丁露在临死前曾和她的朋友打过电话,在电话里明言,让她选择退缩的。是因为徐立正的威胁!徐立正用受害人丁露家人的性命,要挟她必须将秘密烂在肚子里!”
武山瞳孔一缩。“有这种事?证据呢?”
陈光摇头,“没有证据,但我认为这事没什么好质疑的吧?如果不是徐立正的荫蔽,王仁凭什么在这样张狂无忌?之前我在医院也与徐立正谈过,你知道他什么意思吗?他居然一丁点悔改的意思都没有!口口声声说着反省,说着自责。说着闭门思过,但武叔叔你想啊,那是什么,两条人命!一个女孩子的一辈子人生!就这么毁在王仁手里,这还只是我们知道的。看到的,天知道藏在下面的还有多少藏污纳垢在我们视野之外!他就那样轻描淡写的对待这种事?咱们这是新华夏!不是旧社会!当官的凭什么骑在小人物脑袋上作威作福?就凭他是官?他有权有势,就能无法无天?凭什么!”
陈光越说越是激动,甚至下意识的一手又一手的拍着桌子。
坐他对面的武山不禁有些尴尬,“这……这话也不能这么说……”
陈光猛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说过分了,徐立正是官,坐自己面前的武山也是官,一不小心把他也给骂进去了。
抛开他这次要帮自己,又是个大官儿的身份不谈,从私人角度上来说,人家毕竟也是武彤的父亲,自己也就一晚辈,该尊重点。
“呃,一时亢奋,口不择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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