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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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妆长歌-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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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想了想,叫人来吩咐道:“将这题目誊写一遍,叫外头的人作答,不必说明出处。只说若做得好重重有赏。”

    那使官忙捧了这份题卷去了,我一心多用,又记起那北苑的李孺人来,心烦意乱地摸了摸衷儿的脑袋,悉心宽慰道:“衷儿别急,阿姐在呢。”

    衷儿扁了扁嘴,乖乖巧巧地道:“衷儿听阿姐的。”

(五)暗箭难防() 
衷儿乖乖巧巧地窝进我怀里,不出半盏茶的时候,我只觉得怀里的小脑袋越来越重,低头一看,这孩子倒是心宽的很,上一刻还泪眼汪汪的,这一回却反倒睡着了。

    我委实无奈,又觉得可爱,又觉得好笑,斜了他身侧伺候他的内侍一眼,小声问:“殿下怎么这样疲累?”

    那内侍轻着嗓音道:“陛下这几日传召殿下问了殿下的课业,发了好大的脾气。殿下夜里辗转反侧,总是惶恐难眠。”

    我神色一厉:“怎么不早来禀报?”

    那内侍“扑通”一声,冷汗涔涔,伏跪在地上,嘶哑着嗓子低声道:“殿下哭闹着要找娘娘,奴才等去请了娘娘,说是娘娘睡下了,殿下便吩咐奴才等不许再打扰。”

    我叹了口气,摸了摸怀里如玉如瓷的小脸蛋:“傻孩子。”

    我睨了地下伏跪着的内侍,那内侍纤弱的很,此时吓得浑身战栗。

    我道:“把殿下抱到里头去罢。给他盖些东西,别着了凉。”

    内侍小声应着,袖子蹭了蹭额前的冷汗,从我手中小心翼翼地接过衷儿,往内室去了。

    我坐在交椅上,撑着下颌等了小半晌,侍女上了一盏佛手杏仁露,我含了一口在口中,抿了抿。

    有意思,陛下知道衷儿天赋如何,平日里对他不寄厚望,若不是皇后一直在后头力保衷儿,抬出立嫡长子的祖宗家法来,衷儿保不齐一早被陛下封了王扔出去了。

    看来那几位兄弟没少在陛下面前栽赃陷害,委实是委屈他们了。

    我勾了勾唇角,冷笑着将那盏杏仁露随手一巴掌砸到地上,吓了进来禀报的东宫使者一跳,忙跪下道:“微臣该死。”

    我见了他,霎时来了精神:“张大人快快请起。”

    张泓双手呈上那些宫外名士的答卷,我略扫了扫,见上头辞藻极尽华丽,横贯古今,那辞藻是引经据典,看的人眼花缭乱。

    我将那几张纸拍在桌上,望着张泓:“张大人以为如何?”

    张泓拱手道:“愿闻娘娘高见。”

    我笑:“才华横溢,满腹经纶。个个儿挑出来都是今年高中状元的料。”

    张鸿道:“只是微臣瞧着,怕是不妥。”

    窗外半边天色浓烈似焰,血色如炽,将金砖地面映的红热生辉。

    我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杏仁露冷了些,我舀了一勺,牛乳有些发腥。我不喜欢破败的东西,便将这杏仁露推到一侧。

    “张大人请讲。”

    他拱了拱手,恭声道:“恕微臣直言,殿下平日里不通文墨,如今若是呈上这几篇上去,如此引经据典,长篇大论,难保陛下不生疑心。”

    我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

    我想了想,点了点那张题卷:“不如。。。张大人来答,如何?”

    张泓双手上前,接过那卷卷宗:“微臣领命。”

    我叫人来给我换了一盅燕窝。陛下虽将众多使臣都传召到宫中,但却未将衷儿传唤到宫中当面考察,如此可见,这次考察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既然如此,自然要让陛下有台阶下,若用那些文采飞扬的答卷,陛下自己劝服自己都难。

    当东宫里头幽幽点起几盏灯火时,张泓将那答卷呈给了我,我接过来扫了扫,言辞虽不华丽,但句句皆是道理,极有说服力。

    我点了点头,这才安心露出笑来,将那卷答卷递给身边的侍女,命她叫人封好了,呈到陛下面前。

    张泓一叩三拜地下去领赏去了,我想了想,唤了人来:“你叫人去宫里盯着,看看陛下那儿是什么态度。”

    那内侍应了一声,我又道:“最紧要的是瞧瞧这回究竟是谁在陛下跟前儿多嘴了,回来禀报。”

    内侍拱手应是,匆匆去了。

    我坐在交椅上发了会儿呆,烛火莹莹,帐帘微掩。

    过了一会儿,卷帘微动,衷儿撩了帘子,少年身量,纤细白净,他揉了揉眼睛,奶声奶气的小模样,叫了一声:“阿姐。”

    我忙抽了神,应了一声,笑着迎上前去,他虽比我高些,但那模样却是十足的孩子模样,问我:“阿姐,又有人要害衷儿?”

    我有些愕然,拉了他在榻上坐了,抚了抚他的发丝,问道:“怎么是‘又’?从前有人想害衷儿不成?”

    衷儿打了个呵欠,不以为意地道:“衷儿知道兄长们不太喜欢衷儿,冬天的时候骗衷儿赤身,将衷儿推进河里。。。”他想了想,又道:“还在衷儿靴子里头钉过钉子。”

    我听得心里微微泛酸,伸手摸了摸衷儿的脸。

    衷儿的小脸贴着我的手蹭了蹭:“阿姐,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他盯着我的脸,讨好地蹭了蹭我的手:“阿姐,你别难过。衷儿不疼。”

    我沉默片刻,咬牙道:“衷儿乖,这个仇阿姐一定给你报,等你做了皇帝,阿姐都给你一个一个讨回来。”

    衷儿拍手笑道:“好啊好啊,阿姐聪明,衷儿听阿姐的。”

    我笑着捏捏他的脸,骤然记起李孺人的事儿来,脸色不自主地沉了下去。衷儿有些怯怯地望着我:“阿姐?”

    我清咳一声,将衷儿的身子扳正,直视着他,见他满脸委屈,目光清澈,又不好发作,只得沉着脸道:“衷儿前些日子去瞧了瞧李孺人?”

    衷儿点了点头,老老实实地道:“李孺人说想衷儿啦,哭的可伤心呢。”

    我冷笑一声,好一个瞧准衷儿心智不熟的小贱人!

    我循循善诱,尽量扯出笑来,问道:“李孺人还说什么啦?”

    衷儿翻着大眼睛想了想,不遮不掩:“李孺人还说,东宫凄凉,想有个孩儿陪伴左右。”

    我自觉脸上笑意已经挂不住,便只能严肃了神色道:“东宫里头这些女人都是外头人塞进来的,衷儿太纯良,哪儿能知道这群人的用意呢?往后少去,知道么?”

    衷儿忙道:“衷儿记下了,阿姐别生气。”

    我这才舒展了神色,微笑着点点头:“衷儿这才乖,往后后院的事儿你不必管,有阿姐替你打点。你只消记着,不管你愿不愿读书,在陛下面前都得做出个样子来,记下了么?”

    衷儿乖乖巧巧地道:“衷儿记下了。”

    我扶他在榻上躺下,柔声问他:“饿不饿?要不要用些晚膳?”

    他摇摇头,我便将他的被角掖好,握着他的手柔声道:“睡吧。阿姐在这儿呢。”

    衷儿握着我的手合上眼睛,不一会儿,呼吸声渐渐均匀,已是睡熟了。

    我手心里被他握着,濡湿了半个手掌。外头烛火莹莹,帐帘微动,青衣内侍悄没声地缓步而入,拱手轻声道:“娘娘,宫里头的人回来了。”

    我微微颔首,将衷儿的小手塞到被子里头去,小声道:“让他去书房等我。”

    诸事交杂,夜色渐染,月华莹亮,想来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了。

(六)李孺人没有保孩子的命() 
夜色渐浓,我将衷儿哄睡了,自己却觉得精神饱满,命内侍在殿前守夜,转而去了前殿。

    前殿烛火莹莹,内侍替我打了帘,躬身将我迎了进去。

    派出去的使臣跪在殿前,冲我叩首问安:“夜深雾重,请娘娘爱惜身子。”

    我往内室去坐了,免了他的客套,又命侍女上了茶,道:“陛下说什么?”

    那使臣道:“陛下见了殿下的答卷龙颜大悦,直夸殿下颇有长进。”

    我抿了口茶,思忖片刻,问道:“陛下看完后可曾传召谁了?”

    “陛下传召了太子太傅卫瓘大人。”

    我冷笑一声:“果真是卫家的人。”

    卫瓘身为太子太傅,在皇帝面前搬弄是非的手腕倒是一流。虽说天下百姓皆是皇帝的子民,但既辅佐衷儿,却还抱了别的心思,委实令人不齿。

    况且。。。我同卫瓘算是有旧仇的。当年皇帝看上卫家的女儿,少不得这个卫老儿从中作梗。

    如今我动不得他,可这每一笔我都记在账上呢卫瓘。

    我揉了揉发痛的脑袋,烛光哔啵地跳动着,这样忽明忽暗的光影将我本就不怎么入得了眼的脸映的越发不堪。

    我挥了挥手:“你先去罢。叫程太医来。”

    过了小片刻,程太医躬身而入,拱手道:“见过娘娘。”

    我道:“李孺人的身孕,你可瞧过了?”

    程太医有些迟疑:“是。”

    我“哦”了一声,尽量笑眯眯地问道:“孩子可康健么?好还是不好?”

    程太医道:“孩子月份不大,瞧不出好坏。且头三个月很紧要,保不保得住也都是运数。”

    我道:“那可见李孺人命不好。”我还是笑眯眯的,心神通畅,半盏茶留在我手里凉冰冰的,不过这倒是我今儿个听到最舒畅的事儿了,“年纪轻轻的,却没有保孩子的命。”

    程太医心领神会,拱手道:“微臣这就去开方子,必定‘药到病除’。请娘娘宽心。”

    我举起烛台来,烛光下的程太医倒是一个俊美的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委实令人心动的很。

    我喜欢漂亮的东西,喜欢漂亮的人。可我也真心实意地想要他们死透算了。

    我凝视了他一会儿,程太医规规矩矩地拱手作揖,亦不敢言语,我便笑道:“夜深了,程大人且回去歇着罢。李孺人的身子还请程大人多多照拂。”

    程太医暂且是个可用的人,很会审时度势。如今东宫是我主事,他上赶着巴结我也算是聪明人。只是不能尽信就是了。

    他果真是拜了一拜,退了几步,隐没进重重叠叠的帐幔里,身影再不见了。

    我又坐了一会儿,将这些事儿在脑子里头捋了一遍,渐渐地天色竟然也亮了。我伸了个懒腰,顶着乌青的眼圈去叫衷儿起床。

    衷儿若是睡不醒脾气就大得很,从前更小些的时候是哭闹,现在大了,便是坐在一边赌气,若有人上前去劝,劈头就是一巴掌。久而久之哪儿还有人敢上前去劝?

    如今正在风口浪尖上,光糊弄了陛下可不成,还需得做做样子。

    我入了后殿,里头果真还是静悄悄的。守夜的内侍早已起了,见我来了仿佛见了救命恩人似的,连连下拜:“见过娘娘。”

    我往内室里飞了一眼:“殿下呢?”

    内侍面露难色,我便心中有数,撩了帘子进了内室,几个侍女捧着锡盆跪侍榻前,衷儿抱着双臂,盘腿坐在榻上,气鼓鼓的模样。

    我无奈地笑着上前掐了掐他的脸:“我们衷儿还闹觉呢?”

    他一巴掌直挺挺地狠拍在我脸上。

    我没躲过,便挨了这一下,亲自拧了热手巾给他把脸擦了,柔声劝道:“乖衷儿,今儿个该去宫里头给父皇母后请安了。若是晚了,少不得父皇又要考你功课。”

    他没吭声,我便又给他穿了靴子,等他清醒过来,一只软绵绵的冰凉的手覆着我的脸,颇有些愧疚:“阿姐,疼不疼?”

    我笑:“阿姐本来就难看,打一巴掌也无妨。”

    他扁了扁嘴,委屈的小模样:“衷儿不是有意的。”

    我轻轻把他的手拍下去,等他装扮齐整,出门前还少不得叮嘱他两句。

    衷儿虽说心智不全,但这副小模样实在生的好看的很。虽我们大晋已然有一个掷果盈车的潘公子,人称檀郎玉貌。但我瞧着我们衷儿也不遑多让,肤白如瓷,眉目如画,委实令我一个平白托生了女儿身的人自惭形秽。

    我踮着脚尖替他正了正玉冠,严肃了神色,叮嘱他:“衷儿,虽说卫大人身为太子太傅,可你也要留个心眼,不能尽信,却也不能显出不信的神色。对待父皇更要谨小慎微,要恭敬有加,不能僭越任性,知道么?”

    衷儿一一答应了,临要走了,却又转脸来,茫然地问我:“阿姐,李孺人说衷儿要有孩子了,是真的么?”

    我脸色一沉:“谁在你跟前嚼舌根了?”

    衷儿怕我生气,忙拉了我的手摇了摇,如实相告:“是李孺人昨儿个派人来跟衷儿说,让衷儿去瞧瞧她。”

    我少不得冷笑起来,原本我是想留她一条贱命,倒是她自寻死路了。

    我怕吓着衷儿,便放缓了脸色,笑道:“你瞧瞧你父皇后宫里头那些妃嫔不都也这样?不过是争宠的法子罢了,你不必管。若是她真有了身孕,阿姐自然会照顾好的。你就把心思放在读书上,不要分心。”

    衷儿很相信我,当即点点头:“衷儿听阿姐的。”

    我送他到殿门前,华盖重重,车驾已起,渐行渐远,直往宫里的方向去了。

    我站在风口上又凝视了那消成小点儿的车驾一会儿,侍女上前替我披上一件衣裳,低声道:“娘娘一夜未眠,去歇歇罢。”

    这话却是有趣了,我如今哪儿还有睡觉的心思?后院儿里头有人蠢蠢欲动地自个儿往刀口上撞了,我身为这东宫的主母,若是此番还能给她留个全尸,便是对不住我费尽心机嫁进来的心了。

    我拢紧了披风,挑眉笑道:“我去瞧瞧李孺人,不是昨儿个上赶着来向殿下禀报喜讯了?我若是不去瞧瞧,岂不显得我这个太子妃失职么?”

    侍女似乎瞧出了我冰寒的脸色,拱手退到一侧:“是。”

(七)你这样的人也配做母亲?() 
什么?

    刚刚他没有出全力?

    王易闻言,心中一片震动。

    下一刻,吴管家的身体、容颜,竟然开始变得年轻起来。

    王易知道,这说明吴管家对隐藏身体血气方面,也有了不起的功夫。

    从李志颖学习憋住血气的功夫以后,王易对血气的理解,也非常的精神,他明白,吴大管家的实力,的确深不可测。

    这个时候看到吴大管家的举动,他心中就明白了这武圣比他想象的可怕和强大太多了。

    吴大管家就如此了得了,那王天机呢?

    王易心中对双方的实力和势力,第一次有了清晰的认识,他感觉到了彼此之间存在的巨大鸿沟,本来还有一些自信的他,这一刻觉得自己还需要好好的努力。

    灵魂漩涡!

    李志颖再度发动了攻击,这一次发动,他感觉到了一丝纯阳力量。

    从某种程度上说,玄阴斩鬼摄魂**并不是用来摄魂的,而是炼尽阴渣,把神魂变得纯阳的手段!

    观想壮大阴魔,然后一举破碎,企图灭尽阴渣,返回纯阳,不过创始人没有想到,心中的阴魔是破灭不掉的,就算绞碎之后,只是一刹那慑服,过后便会恢复,寄托在心中。

    天地之间,真正练尽阴渣的法门,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借天地雷霆的生死之力。

    除此之外,别无他途。

    当然灵魂漩涡,李志颖这个时候施展出来,只是为了配合自己的遮天手第四指罢了,他并没有指望这点东西能够对付对方。

    四指灭灵神!

    四根手指,在空气之中出现了,朝对方碾压而下!

    吴管家感觉到一股毁灭灵魂的力量,落在自己的身上,他脑门剧痛,竟然有种血液不通畅的感觉。

    “厉害的手段。”吴管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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