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民警真的会动了什么恻隐之心,也许,也是被小琏迷惑了吧,还想着占她点儿便宜什么的。金子嘴角挂了一丝冷笑,臭鱼配烂虾,就让他们臭味相投去吧。 “我可不可以对你说句话?”金子有气无力地看着老虎,就像一条濒死的鱼。 “你说。” “你不会烦吧?” “有准备就不会,你说。” “你可不可以不要把事情做得太满,”金子叹了口气。“不要在借钱的时候借好多,也不要倾其所有地把钱借给别人,不要在打麻将的时候输得只剩零钱的时候才说自己没钱了,不要把手伸得太长,不要把所有可以借钱的地方都借遍了,你说朋友就是要用的,没错,可我以为朋友不是随便被使唤的,友谊也是需要真心来维持的,求助是要用在刀刃上的。还有,为什么总不给家里存钱呢?你说你每月存一万,我知道不会实现,因为从来,你都只是拿钱,你还对我爸妈说,咱们也不见外,现在先不要你们的钱,等以后我们没钱了就到你们这来拿,不一样吗。害他们一直替我们担心。你打麻将的时候一个晚上输一两万,如果你还剩两千的时候就不玩了,把钱存起来,也不用事事处处被动啊。” “你又不懂,没法跟你说。建筑这个市场很大,我在这两年好好干,掘两桶金,然后就在后台操纵了,带你去旅游,弥补没有蜜月旅行的缺憾。” “我会等到那时候吗?你会不抛弃我吗?七十年代出生的人是性格扭曲的一代,因为他们不可避免地经历了社会巨大的变革和冲击,不可避免地面临物欲和色诱带来的前所未有的冲击。木子美这样的女孩也只是冰山一角,又跳出多少像张珏和竹影青瞳呢?为物质不惜出卖自己灵魂色相的人也很多。 “是啊,越来越多出生于八十年代的女孩,她们风华正茂,她们个子都比你还高,她们水灵漂亮,连路过的女孩都忍不住多看几眼。连凤凰卫视不都说我们这里十三岁以下的雏妓多不胜数吗?这个小区三分之一的房子都租给了她们。这个社会越来越多的人势利、务实,越来越多的人变成小人还沾沾自喜,他们的人生观变了,世界观也变了,这个社会也许会变得不分黑白,没有对错了。 “有多少例子是只能同患难,不能同甘苦的呢。更何况是今天。我不敢对你说心里话,因为,一说,你就说我干涉你的工作,一说,你就说我伤害了你的感情。你的工作,我从来就没有干涉也不想干涉,我有时候忍不住提了建议,因为我想,皇帝不也需要纳谏吗?连国务院不也有几百人的班子来为共谋国事出谋划策吗?但你从不喜欢听,我就都不说了。 “我还觉得无能为力的是,在这个社会里我是一个螳臂当车的人,而且,我也不能和过去的历史抗衡。你曾经生存的环境,你的家庭,以及你为人处事的原则,都是我不能改变的历史,对你,和你的家庭我也只能接受。可是,你知道吗?在你家,你吃熟肉制品你可以到集市上买,可是,到了北京,到了城里,你到集市上买的肉全都是可靠的吗?这和嫖娼的时候不戴安全套是一样的啊,社会变复杂的时候你再也不能用单纯的思想去处理类似的问题了。两年以前,我姐托人去查肝功的单子,发现化验单里有三分之一强都是艾滋病啊,用手一比都是一札厚啊,而且还是二十一二岁的女孩,那医院是一个毗邻八大院校的地方。而且,而且,你总是很容易流露出吸引别人的气质啊。连燕子都说过,他们家对你一度的生活习惯,曾担心你得性病啊。如果,形容一个女人,这就是轻浮。可是,普天之下的女人又有哪个骨子里不轻贱的呢?” 老虎无语,他也总是无语。 “我和你在一起的感觉总好像是抓着一根氢气球的绳子,你就是那气球,可是,氢气球在碰到任何阻挡它的物体的时候它就会爆破,我总是深深地惶恐,每天每天。”金子说到这里泣不成声。那种深深的绝望如同暗流一般向她袭来。 “你要是这样,咱们还有什么可说的吗?我都是最破最烂的,我们家也是劣等人种。你不就这个意思吗?这问题也是老生常谈了。”老虎也有气无力地坐在那儿闷头抽烟。“为什么我对这个家的努力你都看不到呢?我成天累死累活的。你成天要攒钱攒钱的,我不辛苦,我拿什么攒钱?” “你是很辛苦,我看见了,我没有一天不心疼你,可是,可是,你为什么不把脚步放慢一点呢?你那么辛苦,王哥不就是个例子吗?人说不定哪天就突然不行了,还没来得及安排和享受生活。有个故事:上帝让一个人牵着蜗牛散步,他已经放慢了脚步,可蜗牛还是跟不上他的脚步,蜗牛用了全力,脚也磨破了,汗流浃背,可还是走得很慢,他开始打骂蜗牛,抱怨上帝为什么给他安排这个工作,他问天天不语,上帝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停下来的时候,发现蜗牛已经走到他前面去了,他跟在后面,小心地走,忽然发现,天蓝了,云白了,阳光灿烂,鸟语花香了。你常说你没时间去看一场电影,没时间去吃一顿大餐,也没时间做一个好菜,你甚至没心情在床上,你有十分的精力,你有没有留一分给我呢?如果你的资金你的人力你的质量保证只能同时进行三个项目,那你为什么一定要做七个呢?你费劲巴力地总是给别人承诺却不能兑现的时候,你知道吗?也许,你就已经失去下一个工程了。” “有项目不做是傻子,我现在人缘那么好,人家想有项目都没地儿找去,别说这种情况了。不懂就妄下断言也不是特好。” “在我看来,你现在停止所有新的项目,等结账以后你有一笔钱,可是,三年以后,你依然也只有这笔钱,你知道狗熊掰棒子的故事吗?我从没看不起你,可是,我认识你五年以来,你从没有不借钱的时候,你也从没有兑现过自己说过的话,你假装豪放的性格可以在开始的时候吸引一些朋友,可是,现在他们,我看到他们都拼命利用你,你有怨恨可你还帮他们了,为什么?人都是镜子,别人对自己怎么样,你也会反过来对别人,惟独爱情是个例外。爱让人变成瞎子或者聋子。 “我常常想,你吃过亏就会明白,可是,你的木线厂倒闭了,你的酒楼也倒闭了,你现在也面临着众叛亲离。” “我现在就众叛亲离了,设计设计没有一个,没钱工厂就要停止运转,面临资金问题,招工也没人来,要是小陈也走了,我就是一个光杆司令了。” “是啊,大爷说小陈跟了你十几年你都没正经给过他什么工资,就是一年一万,也是十几万啊,难道资本家就一定靠剥削才能发家吗?” “我不是该死吗?像王哥那样挺好,没烦恼了不是?一了百了了不是?” “该死的是我,也许,王哥最想带走的也是我,他不想带他老婆,因为他不想在地下也有人吵他,他也不想带小琏,因为他不想被她烦死,他也不想带丹丹,因为他心软。他最有可能带的是我,因为,只有我能听懂他的话,而且他也恨你,你总是到他那里揩油。”金子越说越激动,哭倒在床上。 “那我走,我只能走。”老虎说着,拿起衣服,摔门而去。
第一部《穿长靴的猫》(2)
西风烈残阳斜 生与死永相别 但愿风雨路上独行夜 你如花我如叶如泣如诉 你如花我如叶泪难歇 …… 来生相逢处你我泪难歇 …… 电视里传来《少年天子》的主题曲。 十八 也许床前有一线亮光,金子仿佛看见。的确,她的屋门开了。她记得她进来的时候是随手把门关上了的。不过,这并不重要,她忘性很大。她接着眯上眼睛,她仿佛爱上了这个无聊的游戏,在梦里或者在恍惚中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人,发生什么事,就好像摸奖一样变幻莫测。在恍惚中,金子觉得有人拉她的胳膊,她猛然警醒过来,发现了眼前的老虎。 老虎正严肃地望着她,仿佛在对她说:“吃药!” 吃药?我要吃什么药?我为什么要吃药?金子不知道。毒药?这个念头一掠而过。金子呆呆地望着老虎,不会说话。 老虎拿着一个白色的小药片和一杯水,金子想了想,他不会让我吃避孕药吧,很久以前他也是这么说的,不过,太过久远的记忆让金子想起来有些模糊和失真。四周的空气突然沉闷起来,窗外隐隐传来的汽车喇叭声和炸酱面的味道让金子有些摇晃,她仿佛和怀孕了一样敏感,她禁不住捂起来鼻子,她直想呕吐,那种强烈地想呕吐的感觉一直搅动着她的胃,她流出了眼泪。老虎一定以为她又被他感动了吧,金子总是那么软弱的。金子颓然地翻倒在枕头的一侧,扭动着身体,像是一条正在干死的鱼。 老虎擎住了她的身体,他们正挣扎在吃不吃药的边缘。 “吃药!这可不是我让你吃的是大夫让你吃的。”老虎厉声喝道。“你胃都出血1000多毫升了,差点儿就死了你。” 金子差点忘了,几天前,自己还在医院里。金子也从没想过要吃药。 “那我也不吃!”金子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有这么多事的突然发生,让金子早把自己置于事外了。 “你必须给我吃!” “不吃!” “吃!”说着,老虎去掰金子的嘴。金子就咬老虎的手。 老虎举着被金子咬出了深深牙印的手伸到金子面前:“你咬的。” 金子仇视地瞪着老虎,突然扑到老虎身上一口咬住老虎的肩膀,老虎按住金子,老虎只用了一个手就抓住了她两个手,金子动弹不得,气得她差点儿疯了。老虎脱掉衣服看自己身上的伤口,有两个大大的紫色牙印。 “你咬的。”老虎看着金子。 金子又有了心脏抽紧的感觉,她漠然而仇恨地望着前方的某一个地方,她想,反正什么都有结束的一天,即使是家庭暴力,又怎么样呢,反正已经不像一家人了,都随他去吧。更何况,身体的伤害往往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痊愈,心灵的呢?早就有人说过,言语的伤害也是家庭暴力的一种形式。而她的心早已经是千疮百孔了,不是吗?金子的心里充满了仇恨,如果此时,她可以挣脱的话,她想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拿刀。 老虎骑在她身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她读不懂他的眼神,她也不想去看他。 老虎开始解她的睡衣扣子,金子认为老虎一定也要咬她,因为,在以前众多的家庭冷暴力出现以后,老虎从没动手打过金子,金子也没咬过老虎。所以,金子就做好了决一死战的准备。 金子在老虎的身下无谓地挣扎,因为她在老虎面前永远都是弱者,无论从什么角度,的确,即使是身体的较量,金子也是弱者,老虎的力大无穷在此时又淋漓尽致地显现出来,他还是只用一只手,另一只手去脱金子的裤子,金子发出了绝望而无力的哀嚎,然后就哭昏了过去。的确,老虎就是老虎而她只是兔子而已。 恍惚中,金子仿佛觉得老虎试图在撕碎自己,他用锋利的牙齿咬着自己的嘴唇耳朵还有心脏。还有胡子,他新长的胡子在金子胸前甚至是身上的任何一块皮肤上划过留下清晰的火辣辣的痛楚,让金子再度呻吟起来。他的手指,他粗大的手指一定在她身上留满了手印,他几乎摧毁她,揉碎她。他从未那么有力而迫不及待地进入过金子,那种痛感让金子几乎再度昏厥,老虎身上滚烫的热度让金子觉得天昏地暗……金子使出全身最后一点力气挣扎着,她试图抓住身边可以抓住的一切,被子、枕头、床单…… 当金子再度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她看见床上一片混乱,自己正赤身裸体地躺在两个枕头之间,老虎背对她睡着,背上满是伤痕。金子几乎想都没想就伸出手去抚摩老虎宽大的背,老虎那么漂亮的背,曾经让金子那么迷恋的背影。老虎翻了个身,手和脚都搭在金子身上,金子感到了老虎身上的热度和硬度,脸都红了。在此以前,除了做那事的需要,老虎是从不会主动拥抱金子的,即使是有也只是短暂的一下,就算是老虎的前戏了。金子僵在那里,一动不动,她不知道是自己迷恋这种感觉还是怕吵醒熟睡着的老虎。金子就这样保持一个姿势不动大概一个早上或者是两个小时,金子不记得了,只觉得自己热得浑身淌汗却又流不出来,闷得要命,身上的肌肉又酸又麻,她觉得自己正在控制不住地发抖。 这时,老虎醒了。老虎睁开了他有长睫毛的眼睛,和永远通红的眼珠,就那么近距离地,面对面地看着金子,每当这样的对视发生的时候,金子总是怯怯地看向别处。当金子再看老虎的时候,老虎又闭上眼睛睡了,当然,他也没收回他的爪子和腿。 金子看他醒了,觉得自己再也坚持不住了,就试探性的动了动,她挪动到床边准备坐起来的时候,老虎抓住了她的胳膊一下子把她拉倒在床上,一个翻身,又骑在金子身上。金子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无所适从,老虎就拉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身下,让金子感觉到了明显的坚硬,老虎的嘴就咬上了她的脖子,摩挲着她……金子深深地陷入床里,她闭上眼,努力拼命地向上挣扎着,回应着,紧紧抱住老虎,没有什么能分开他们。金子一次次地向上,更一次次地深陷,她听到老虎在她耳边的低声嘶吼,这一次,她分明地感到了老虎强而有力的跳动直到潮水袭来又退去…… 金子摩挲着老虎漂亮的背,直到老虎在她身上渐渐发出鼾声。唉,老虎可爱,可爱老虎。金子怎么办呢?金子正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肋骨生疼,可她还是一动不动,她怕惊扰了老虎的好梦,或者说是自己的好梦,她生怕她一动,这一切都不复存在了。就让老虎在这里睡上一千年吧。 十点三十分,金子的电话声吵醒了正在熟睡的老虎。是领导打来电话问金子为什么不去上班。金子说家里有点事,耽误了,现正在路上。金子小心翻过身,把老虎轻轻挪到床上。看着老虎熟睡的脸,她禁不住伸手去摸老虎的眼睛眉毛,她最喜欢老虎的眼睫毛,然后轻轻吻了又吻,才恋恋不舍地下床去了。准备出门的前一分钟,她还站在床边看着老虎都呆住了,边走边想,老虎怎么长得那么好呀。她真希望老虎还会抱她,这种被保护的感觉真好。 虽然迟到了,但金子整个人的状态和过去有明显的不同,她一扫往日的阴翳和晦气,一整天都阳光灿烂的,以至于一直仇视她的李副经理都看着她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阳光灿烂,万物生长,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第一部青春无敌
“你知道我等了你好久,因为你没在,所以我也没上线。今天我下午没事,专程来听你的故事。”金子找到“新裳”。今天,她心里阳光灿烂。 对方没有反应。 “你说过,你会等我,你还在吗?” 还是没有反应。 这时候麦推门进来,“你说那女孩……”他欲言又止。 “你是说那个残疾的女孩子吗?怎么了?” “我跟她说话,她一直就不爱理我,尤其是昨天,问她十句她才说一个字。今天,我本来不想理她了,她又缠着我。她好像特别怪。” “怎么了?” “她老说那样的话。”麦的脸红红的,站在那里,仿佛鼓足了勇气才说出这一句。 “什么话?” “就那种。”麦既说不出来又很气愤。 金子觉得自己可以想像但却不能确定,她看麦的眼神就像看个结巴。可麦依然脸红红的不说。 “那种话?”金子探询地问麦,麦仿佛读懂了似的点点头。 “她勾引你来着?”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