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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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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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琳的心暗自做上了劲。她决心不再相信方璞光。想到方璞光出资装修了她的新居,就像神经质一般,跑到银行兑取了尚未到期的三万元存款,用纸包了一个包儿,送到了方璞光的办公室。

  方璞光不知其所以然,到了晚上,来到黄琳的家,摁响了防盗门的门铃。然而黄琳根本不理方璞光的碴,始终没有打开防盗门。楼上楼下的跑出门来察看究竟,一看是省经贸局的土皇帝,好似避嫌一般,立刻躲回家里去了。

  方璞光这样找了黄琳三次,黄琳终于撑不住心脚,最后一次将方璞光让进家里。

  方璞光感到黄琳寒冰般的冷,除了送来纸包里的三万块钱,就是一脸的莫名其妙。他问:“琳,好好的,你怎么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究竟我哪个地方做错了?”

  黄琳抱着孩子,生硬地说:“你没有错,错的是我,让人家把我卖了,我还帮着人家数票子。”

  方璞光益发不解地问:“你说话我咋越听越糊涂?究竟是咋回事?你能不能把话说得明白一些?”

  黄琳说:“你不需要明白,你只要照顾好你的吕馨兰就是了,免得人家委屈,动了你儿子的胎气。”

  方璞光瞪着一双大眼,不解地嘟囔说:“儿子?吕馨兰?”蓦然间他恍然大悟,懊恼地说道,“你说的是上次机关的人事变动情况吧?这事怪我,没把文件带给你,过后就忘了。”

  黄琳挖苦说:“你应该忘,这事情不忘的话,我怎么能被你骗得住?”

  方璞光无可奈何地说:“看看,这话说得难听了吧。你呀,就是这点不好。”

  黄琳落泪说:“我当然不好了,长得没有吕馨兰好,又不会像吕馨兰那样哄着你,你还找我干什么?”

  方璞光发火说:“你胡说什么!黄琳,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王明伟和吕馨兰的工作调整的确是我提出来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他们把我给告了。所有人都以为我会整他们,如果我这样做了,机关上下如何看待我方璞光?所以我调他们的职,用这样的方式来堵机关人员的嘴。这是收买人心的一种方式。琳,你也是个领导,今后学学这里面的哲理……”

  黄琳气得浑身乱颤,她打开防盗铁门,手指着门外歇斯底里地喊:“方代局长,你少在我面前讲述你的那套黑厚学,少在我面前说些恶心人的话好不好?这是我的家,我不欢迎你进来,你走!”

  黄琳怀里的小东被母亲尖利的喊声吓着了,好似受到惩罚似的哭起来。这种哭震颤了方璞光的心。方璞光犹豫了一下,无可奈何地说:“琳,你太激动了!好,冷静冷静,咱们改日再谈好吗?”

  方璞光不情愿地走出黄琳的家。黄琳将防盗铁门重重地关上。关门声再一次惊吓了小东,小东发出更加刺耳的哭声。

  方璞光和黄琳的关系再一次陷入僵局。

  此时的方璞光方才发现,黄琳有着一种他不为了解的个性,或许这样的个性就是黄琳和刘剑东之间感情破裂的罪魁祸首。他有些犯难,如何才能真正地了解黄琳,避实就虚,缓和他们的关系呢?

  眼前的烦恼无法解决,新的困惑接踵而来。正当方璞光和黄琳反目为仇的消息传遍机关大院的时候,方璞光的妻子带着女儿小英从美国回来了。

  方璞光上班的“宝马”轿车里多了一位三十六七岁的女人,这女人就是方璞光的妻子李秀娟。李秀娟照三年前离开中国的时候胖了一个圈儿,她身着中国夏式旗袍,充满女性性感的富态身姿越发美丽动人。这样的美姿让机关大院的人们看到了黄琳的不足,想到了黄琳做“二奶”的下场。所有人都在担忧,黄琳会不会有第二次自杀的可能呢?

  李秀娟的脸上透析着惯有的阴冷和高傲,这种高傲刺伤了一些爱打招呼爱凑热闹的人们。于是,方璞光感到了悲哀,感到了应有的面子被妻子捣毁得荡然无存。他看了一眼目中无人的李秀娟,愤愤然走进了电梯。

  李秀娟没有跟随方璞光走进电梯间。她出了办公楼,四下里打听黄琳的下落,最后来到黄琳的家,摁响了黄琳家的门铃。黄琳开门,仅仅说了一个“你”字便怔住了。

  李秀娟看了一眼黄琳,慢悠悠地走进房内,上下打量着房舍的装修与陈设,不无感慨地说:“很好啊!难怪我家老方要往这个窝儿钻哪!”

  说实在的,李秀娟的内心很不是滋味。就像三年前一样,她与方璞光在争吵之中度过了一个不眠的夜晚,只不过这一次争吵的主题是离婚。围绕这个主题,在黎明时分,方璞光道明了美国优于中国的诸多优点,这些优点说得李秀娟声泪俱下。李秀娟充满怨艾地喊道:“好什么呀,你了解美国吗?你知道美国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度,美国人的亲情在哪里,朋友间的情谊又在哪里?你当江鹏是你的朋友,可江鹏拿你当成了什么人?他口口声声说你是他没齿难忘的朋友,口口声声说是要报答你的恩情,可他是如何对待我的你知道吗?他给红酒里面下了药,在我昏睡的过程中把我强奸了。过后我找他理论,他却恬不知耻地说,这算什么呀,在美国不要说朋友之间,就是兄弟姐妹之间也经常发生这样的事。这是一种交流感情的手段,就像亲嘴握手一个样。方璞光,你说,你让我离婚之后去美国,投靠江鹏那个王八蛋,难道你在中国拥着你的小情人就心安理得吗?”

  方璞光惊愕万分,近似语吃地说:“那,那你还不离开他?”

  李秀娟说:“谁说我没离开他?你看看我现在住的地方,离他有多远。”

  方璞光的脸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他无论如何想不通,江鹏怎么是那么一号人,常言道,朋友妻不可欺,何况他还不是江鹏的一般朋友,他是在江鹏最艰难的时候帮助过江鹏的恩人啊!

  可话说回来,朋友坏了不要紧,最重要的在钱上。方璞光的妻子在美国存款有百万,这些钱足够她和女儿在美国生存一辈子。为了这种幸福的生活,他还是坚持离婚的主张,坚持李秀娟离婚以后回美国,守好那笔百万美元的大存款。

  方璞光的顽固不化再次激恼性情刚烈的李秀娟。李秀娟如泼妇一般,瞪着眼睛咬起了牙。她又如何不咬牙?且不说江鹏带给她的伤痛有多大,单就美国的生活她也受不了,语言交流有障碍,饮食习惯、人际交往、社会风尚样样都不同。别看夫妻同榻的时候除了争吵就是争吵,可在美国的李秀娟,内心最惦念的除了丈夫就是家。她想家乡的青山和绿水,她想家乡的父老和乡亲,更想那个处处招惹她又处处爱护她的丈夫。然而她的丈夫心太狠,分别短短三年间,丈夫竟然另觅新欢,竟然搞出了孩子,竟然提出和她办离婚。即使她找出各种不同意离婚的理由,丈夫还是没完没了地去说这话题。说得她走投无路的时候搬出了在美国的五十万美元、五百万港币加二百万人民币的事。她向丈夫要挟说,她要向法院的法官说明,她的丈夫不知道从何处给她弄到美国一百多万美金的存款。这下方璞光吓坏了,他颜面大变,惊愕半晌方才痛心地说:“秀娟啊,你可真的辜负了我的一片心。我之所以坚持要你去美国,之所以坚持与你办离婚,就是因为这笔钱。纸里包不住火,这件事早晚会败露的。到那时,我被枪毙一百次都不冤。而你,如果在国内,如果还是与我保持夫妻关系,势必要受到牵连,势必要交出那笔钱。到那时候,你让我们的女儿去喝西北风吗?”

  李秀娟理直气壮地说:“你还能想到我们的女儿?你要是想到我们的女儿的话,就不会让别的女人给你生儿子。”

  方璞光忧心忡忡地说:“黄琳能生出这么一个孩子也是我没有想到的事。现在木已成舟,连书记省长都知道了这件事。省纪委吩咐我妥善处理这事,尽快平息黄琳的问题在职工群众中造成的风波与影响。你不与我离婚,这件事情我能了结吗?”

  李秀娟终于明白了症结的根本所在,她恨得牙齿咬得嘎巴响,怨气十足地说:“看你干的这事!玩女人都没有经验,哪个大傻帽儿会玩女人玩出孩子的?”

  方璞光无言以对。他真的不忍心再坚持下去了,他看出了李秀娟实实在在不愿意再去美国的心,他该怎么办?

  最后的最后,李秀娟放话说:“好吧,这事情我来处理,大不了把那个女人的孩子要过来就是了。”

  宽敞的客厅里,真皮的高档沙发,木纹色的实木茶几,橘红色的木墙裙,配以乳白色的马赛克墙壁,墙壁上倚着一个面白如玉的女人。女人虽然相貌普通,可是气质优佳,处处渗透着可怜,处处流露着不幸。李秀娟不但三年前不相信这个貌不惊人的女孩能成为丈夫的小情人,就是今天她也无法面对这样的事实。她只是认为一切都是她的错,是她的离开造成丈夫的性饥渴,导致丈夫饥不择食,拾掇了这个面貌丑陋的小女孩。面对女孩的可怜与不幸,她的怨恨心理逐渐儿软化了。软化的心让她站到了黄琳的一边,这样的换位让她产生出方璞光毁了黄琳一生的心。她在想,中国的国情与美国大相径庭,一个妙龄女子带着自己的私生子,在大千世界里立足的艰难程度是令人无法想象的。她在重新思考领养黄琳儿子的问题。

  黄琳含泪咬唇,摆出一副等待对方摊牌的阵势,双手麻木地抱着活泼可爱的襁褓小儿。怀里的小东呀呀地说着无人识别的呓语,伸出小手抓扑坐在真皮沙发上的李秀娟。李秀娟蓦然感到孩子与她有缘,禁不住站起身,来到黄琳面前说:“来,‘Handsomeboy,Letyourauntgiveyouahug(漂亮儿子,让阿姨抱抱)’。”

  李秀娟从黄琳的手上抱过小东,卡着小东的小腰,仔细端详说:“看来老方说得没错,这孩子笑起来和老方一模一样。”

  黄琳哭出声来。

  李秀娟看着黄琳说:“我知道你的心里想什么。明着说,老方和我是离不成婚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黄琳反击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你家那个人结婚了?”

  李秀娟眼睛一亮说:“是吗?照你的说法,咱们可就存在共同语言了。是啊,不管咋说,你毕竟年轻,和我们不是一辈人,掺和到我们的圈圈里的确够委屈的。或者你是想……虽然离了婚,可你终归要重新组建家庭的。这样一来,孩子可就是你的障碍了。要么我出个主意如何?你把孩子给我们,这样你的后顾之忧就解除了。我们呢,自然会善待孩子的。孩子毕竟是老方风流出来的种子嘛。”

  黄琳的脸扭曲了,她好似承受不了李秀娟的揶揄一般,神经质地抢过孩子,用尖利的嗓音喊道:“夫人,请你说话放尊重些好不好。你家的那个男人和我任何关系也没有,这孩子是我和我丈夫结婚之后生的,没有任何见不得人的地方,更是无从谈起你家那个男人的什么风流事。如果你找你男人的风流事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你迈错门槛了。我丈夫名叫刘剑东,我的儿子名叫刘小东。”

  小东似乎受到惊吓一般,号啕大哭。

  黄琳打开防盗门说:“夫人,你该走了,我儿子不欢迎你!”

  李秀娟的脸上泛出一脸的鄙夷,她狠狠地瞪了黄琳一眼,拿着自己的小包走出门去。在黄琳关闭防盗门的同时,李秀娟恶狠狠地骂道:“破货!”

  “破货”的刺激,让黄琳流了将近一整天的泪。她想着“破货”背后的一桩桩傻事,想着同时和两个男人厮混的前后经过,想着蹲出去丈夫的种子的荒唐行为。如今这些荒唐行为带给她的除了身心的凄苦,剩下的恐怕就是名声的毁灭了。她在想,声名狼藉的她还能在省经贸局里长久地待下去吗?

  或许是哭的作用,黄琳的家里忘记了空调的调节,门窗紧闭下的室温燥热难耐。燥热笼罩下的黄琳和她的孩子,对于无法容身的环境,所能表现的也就是无休无止的哭。两种哭声有如一支支离破碎的乐曲,演奏着支离破碎的苦难。

  突然间,刺耳的门铃声打破了黄琳母子的哭,小东睁着大大的眼睛向门上张望。这种张望带动了黄琳,黄琳抱着小东来到了防盗门前。猫眼里影射出方璞光的脸。黄琳没有开门。

  方璞光喊道:“黄琳,我是方璞光,找你有点事,你把门开开。”

  黄琳还是没开门。

  方璞光再次喊道:“我这是最后一次过来,真的有点事情要和你说。”

  黄琳咬了咬牙,把防盗门打开了。

  方璞光情绪低落地走进屋来,他感到了室温的不适和空气的污浊,看了看啼哭中的小东说:“怎么不开空调啊?”

  黄琳满脸流泪,咬着下唇怒视方璞光。

  方璞光叹息说:“琳,你这样下去可不行,这样会毁了你的。”

  黄琳哭着说:“我已经被你毁掉了。”

  方璞光说:“是啊,是啊,这就是我内心苦恼的主要原因。本想用离婚来弥补我的过失,没想到她竟然那样不讲理,宁死也不离这个婚。”

  黄琳愤愤地说:“少惺惺作态吧!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看清楚你的丑恶嘴脸。方璞光,你还打算如何折磨我?是不是拿我受贿三十万的事做做文章,把我送到监狱去!”

  方璞光急了,大声喊道:“住嘴!琳啊,你咋能这样?你这样胡说八道不是在毁你毁我毁孩子吗?无中生有的事今后可不敢胡说啊!”

  黄琳放声大哭。

  方璞光妄图哄劝一下黄琳,遭到黄琳的怒斥:“你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再也不想听到你的名字,否则我辞职!抱着孩子我去死!”

  方璞光被吓住了。

  天骄似火的季节里,黄琳和方璞光的感情之路走到了尽头。汗流浃背的人们依靠着空调调节环境的温度,感情的怒火依靠什么来平息呢?


第二十章

  黄琳恋爱了。她和男朋友是在网络上认识的。那是她与方璞光分道扬镳后的一天晚上,天下起了大雨,含带着雨气的风儿顺着敞开的窗子吹进了卧室,吹散了一屋的闷热,也吹来了一屋的清爽。清爽的环境勾起了小东的几丝眠虫,小东流着鼾涎,进入了幽幽的梦乡。

  失去幼儿骚扰的黄琳有如毫无张力的弹簧,竟然在闲暇的雨夜感到了难耐的寂寞。寂寞下的黄琳登录了时别已久的网络,以“雪莲花”的网名闯入到网易泡泡的“古城安都”聊天室。

  或许是将自己的年龄编到一百零三岁的缘故,在聊天室的很长时间都没有收到网友的问候。黄琳看了会儿聊天室的大屏幕,觉得甚是无聊,正欲退出,对话框中收到网名为“磨砺人生”的问候:“你好!”

  黄琳回答:“你好!”

  磨砺人生说:“你一百零三岁?看来你非常珍爱自己的生命。从‘雪莲花’的网名上看,你具有非常强的适应能力。”

  这是停留时间极为短暂的文字答复。什么样的人能打这么快的字?

  黄琳来了兴趣,回答说:“生命代表着苦难,生命的适应能力只不过是苦难的感受罢了。”

  磨砺人生说:“看不出来,你竟然如此悲观?”

  黄琳说:“你没有处在我的位置。如果你处在我的位置的话,你就不会这样说了。”

  磨砺人生说:“是吗?我自以为对生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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