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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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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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往前,就是姚雪儿的住宅楼,半明半暗的灯光下,张雨亭已看到了站在楼下的姚雪儿那娇弱的身影。
  姚雪儿和张雨亭、张子航可以说是童年最亲近的伙伴,从小一起玩大的。从中学时期起,姚雪儿和张子航就有了朦胧的爱情萌芽,并不断地慢慢滋长着,虽然两人从未表露过什么,可谁都能看出他们俩人的亲密关系。姚雪儿在在性格方面有些柔弱,不善言表,而张子航就比较鲜明,活泼好动。他总是能想出各种点子,把沉静的姚雪儿逗得喜笑颜开,所以,俩个人的感情一直很好。
  姚雪儿小张子航两岁,按说俩个人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已到了结婚的年龄,但现在的知识青年都时兴晚婚,有人不是说,结婚就如同走进了围城吗!所以,他们认为趁着年轻,还是多享受几年恋爱的浪漫,因为只有恋爱中的男女才是最美丽最动人的,婚后就难免为衣食住行所累,为油盐酱醋米,鸡毛蒜皮的一些小事而磕磕碰碰,大煞风情。人生短短,青春短短,何不潇洒走一回。
  姚雪儿平时也经常和张雨亭在一起谈心,她一直把张雨亭当成他的老大哥,张雨亭也一直把她当妹妹一样看待,姚雪儿有什么事总爱找张雨亭商量,因为他认为张雨亭年长一点,看问题做事情能比较成熟稳重。
  张雨亭在这方面也从未忌讳过什么,他们本就一起玩大的,在一起聊聊天,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可是,张子航那天说他蓄意接近姚雪儿;姚雪儿移情别恋,令张雨亭万分吃惊。这几句话,就象一把锥子,深深的刺痛了张雨亭的心,他不知道张子航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难道男女之间经常在一起就一定不正常,就一定会产生恋情吗!张雨亭觉得这件事没法解释,有些事情越描就越黑。总之,他自己认为,他和姚雪儿的关系就象是山涧的泉水一样,是清澈透明的。他觉得,自己无论从心理上还是在生活当中都绝对没有对姚雪儿越轨过,因为她毕竟是自己亲弟弟的恋人。张雨亭是一个比较遵守传统道德规范的人,这也许是他自小受的家庭教育和周围的生活氛围有关。他认为,一个哥哥去追弟弟的恋人,是有违伦理,有伤风化的事。所以,张子航那天在迪厅的门口第二次诬蔑他时,他认为是严重地侮辱了他的人格,所以,他耐不住冲动,愤怒地打了张子航一把掌。
  走近了,张雨亭已看清了姚雪儿那双明亮的眼睛,她的双眼就象天上的星星一样,亮晶晶的,但她的表面却不知为什么,淡淡地蒙上了一层如薄雾般的哀怨。
  姚雪儿本是一个快乐的姑娘,她有疼她的父母,知心的朋友,如意的工作,亲密的爱人。然而,随着张子航的改变,她的性情也一度陷入了低迷。也许,在人的一生当中,最能左右人的大喜大悲的莫过于爱情。姚雪儿现在就是在快乐着张子航的快乐,悲伤着张子航的悲伤。
  人的感情往往很奇妙,一旦付出了,是很难收回来的的。就象奔流的江水,蒙蒙的春雨,有时候明知道灌溉的是一片沙漠,既长不出什么参天大树,也长不出什么绿叶鲜花,但它还是一如既往地默默地付出,也许,到最后,它倾注掉自己一生的血泪,也无法得到应有的回报。
  姚雪儿的心已被张子航偷走了,却又被张子航无情地抛弃了。
  张雨亭默视着姚雪儿,在这个忧伤的姑娘面前,他第一句不知该说些什么,张雨亭虽然在各方面都很优秀,但哄人的本事就远远不如张子航。
  终于,姚雪儿轻轻地说了声:“这几天见过他吗?”她的声音如夜莺般的婉转哀啼。
  张雨亭摇了摇头,叹道:“那天你也看到了,我说什么他根本就听不进去,也许……”他深切地望着姚雪儿:“也许现在只有你才能感化他,因为我相信爱情是有魔力的。”
  姚雪儿微微侧过头,借着灯光他的眼中有亮晶晶的东西一闪,她咬着嘴唇幽幽地说:“他对我的误解太深了!”
  张雨亭内心仍然充满希望地说:“心中的结是可以化解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付出努力,滴水可以穿石,铁棒可以成针。”
  姚雪儿强力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我真的怕我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了,他真的变了,已不象从前的子航了。你知道,这一年多我们根本就未见过几次面,他从未主动来找过我,我觉得在他的心中,已不再有我了。”
  张雨亭急切地说:“他心中一定还是有你的,我相信他还是爱你的,要不然,他也不会那么在乎你和我之间的交流。”张雨亭继而说:“子航他现在就象是一个即将掉进万丈深渊的人,急需要人拉他一把,虽然现在崖上有很多双手,但是他对我们有抵触情绪,不愿把手交给我们,现在,最有希望的人就是你,你和他毕竟有好几年良好的感情基础,只要你能不懈地用真情去感化他,他还可以上岸从新做人,如果你也要放弃的话,他就真的万劫不复了。”张雨亭字字铿锵,如火烧竹子般啪啪作响。
  姚雪儿象是被说动了,默不作声。
  张雨亭紧跟着说:“我知道你很恨他,恨他的无情,恨他的堕落。但是有爱才会有恨,这说明你心中一直还爱着他,我们每个人都难免会出错,张子航也是一样,他现在正在茫然之际,最需要有个人与他沟通,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现在有人贯彻他什么思想,他很可能就会附会什么思想,善恶就在一念之间。那天我很冲动,打了他一把掌,他也不会再见我了,所以我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他是我弟弟,也是你的恋人,更是我们童年的伙伴,我希望你不要放弃,就算不为爱人,也算为朋友。”张雨亭话语诚恳,浓浓地透着哀求的意味。
  姚雪儿轻轻地闭上了双眼,细长的睫毛下挂上了两颗晶莹的泪珠,她用轻颤的声音问道:“他现在在哪儿?”
  张雨亭马上面目清朗起来,就象一个夜路人看到了一线光明:“他还在金夜迪厅里面,在给人做保安,其实哪是什么保安,分明就是黑社会打手。你可以不用到那里去找他,那里很乱,我这里有他迪厅的电话号码,你可以打电话约他出来谈谈。”说着从上衣兜里掏出了一张记着电话号码的纸片。
  姚雪儿接过纸片,表情复杂地望着张雨亭,语气嘤弱地说:“我,试试!”
  张子航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忽然被一阵强烈的的士高音乐吵醒。他迷迷忽忽地睁开了双眼,立时感到脑袋里面象被什么东西敲打着一样,一撅一撅地疼痛,并且胃中也隐隐地翻涌着,有些恶心。
  他坐起身来,发现自己已金夜迪厅打更室的床上,他隐约记得自己中午喝多了,是被几个弟兄抬回来的。
  他推开门,见天已经黑了,迪厅已开始营业了,跳舞的人群越聚越多,四周的看台上也已坐了不少的人。
  张子航自顾来到洗手间,洗了洗脸,籍着水的凉意,才感到微微舒服了一点。
  他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又踱回了大厅里,正准备去找徐战东。忽然,他看到徐战东的一个手下和一个陌生小伙子走了过来,俩个人鬼鬼祟祟的,一边走还一边比划着什么,双双进了洗手间。由于厅里的灯光很暗,并且急变流转,那手下也没有看见张子航。
  张子航好奇地跟在他们后面,见俩个人径直进了里面的厕所里。只听俩人在嘀咕着什么“……多少克……”“……多少钱……”之类的话。
  张子航站在外边,所以也没怎么听清楚。
  不一会,俩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那手下看到张子航先是怔了一下,继而笑着打招呼:“航哥,睡醒了?”
  张子航若无其事地回答:“刚睡醒,脑子混浆浆的,来洗把脸,清醒清醒。”接着问:“徐战东哪去了?”
  那手下说:“在休息室里呢!走,咱们一块过去。”
  在张子航不注意的时候,那个陌生的小伙子早已不知去向了。
  休息室在大厅的东北角,舞台的侧面。此时徐战东正和几个领舞小姐在聊天,那几个小姐打扮的异常妖艳,而且穿戴甚少,光滑浑圆的肌肤佩上树叶般制成的胸罩、三角内裤,不禁勾起人们最原始的冲动和幻想。
  徐战东见张子航走了过来,眯着眼笑说:“怎么样?这回喝多了吧!”
  张子航拍了拍徐战东的肩膀:“不胜酒力,现在还有些头疼恶心呢!”
  徐战东忙叫来服务生,给张子航要来一杯咖啡,关怀地说:“喝点东西会好点。”
  这时,那几个领舞小姐已到台上表演去了,忽听一人喊道:“航哥!电话!”
  张子航愣了一下,暗自猜疑:“我来这儿没几天,没和谁联系过,谁会给我打电话?”
  当他接过电话,听倒那端的声音后,身子就剧烈地震动了一下。
  电话是姚雪儿打过来的,她说:“子航!你能出来一下吗?我想和你好好谈一谈?”
  张子航面色略显苍白,沉默了好长时间才淡淡地说:“你和我已没有什么好谈的。”然后他听到电话那端传来轻微的抽泣声。
  张子航用轻颤的手扣上了电话,情绪显得很低落。
  徐战东问:“谁打来的电话?”
  张子航强展笑容:“是一个朋友,没有什么事。”他岔开话题:“今天晚上跳舞的人怎么这么多?”
  徐战东说:“今天是周末,而且今晚咱们的节目也很特别。”说到“特别”的时候,他的表情也变的很特别。
  然后,他神色凝重地叫来一个手下,从身上掏出一包东西,并在那手下的耳边私语了几句,那手下便小心翼翼地把那包东西揣在兜里,匆匆走了出去。
  张子航好奇地问:“什么东西,这么神神秘秘的?”
  徐战东站起身:“走!出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这时,迪厅内狂野奔放的乐曲声中传来男主持人嘹亮的声音:“年轻的先生们!年轻的女士们,尽情的跳,尽情的舞吧!拿出你的豪情,拿出你的精气儿来!随着我们的旋律,动起来!这里没有烦恼,没有忧愁,没有红尘俗事,在这里,你就是天底下最快乐的人。”下面跳舞的人齐声附会:“最快乐的人!”
  主持人又说:“今晚,我们不仅有煽情暴露的艳舞表演,还有更特别的礼物要一起奉送给大家。”这时,随着一声锣响舞曲骤停,只听“嘭!”的一声,大厅上空突然飘下许多彩纸、彩条,在众人的欢呼声中,音乐又轰然响起。
  紧接着,一个人影在舞台昏暗的灯光下一闪,向台下抛出了一把东西。台下的人顿时发出了声声尖叫,他们发疯般的互相推着、挤着、抢着,人人脸上发着奇异的光。
  张子航离得远,没有看清那人扔的究竟是什么,他惊疑地望着徐战东:“他们这是在抢什么呢?”
  徐战东没有说话,只是机械地摇了摇头。
  张子航的脸色刹时变了,白中透着青,张大了嘴,一字一字地道:“摇头丸?”
  徐战东笑着点了点头。
  张子航有些慌了,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们,这是贩,贩毒,如果被查,查出来,可是要……”他做了一个枪毙的动作。
  徐战东对张子航的反应似乎不甚满意,冷冷地说:“航哥,你应该说是我们,不是你们,咱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出了事,谁也跑不了。”他话中带有警告的成份。
  张子航慌忙道:“这件事我根本就与我无关,我可不想扯到这中间来。”
  徐战东冷笑一声:“如果这里的一个工作人员说你贩毒,警察还可能不相信,如果这里所有的工作人员都说你贩毒,你说警察会不会相信?再说,航哥,你别忘了,你赌博输的钱是谁帮你还的。你不帮我们做点事怎么还我的钱呀?”
  豆大的汗珠从张子航的额角渗了出来,张子航颤声道:“东哥,你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拉吗!”
  徐战东哈哈一笑:“航哥,你也别太害怕了,这事我徐战东也干了几年了,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
  张子航心有余悸地说:“如果,现在这里面有警察,我们不就全完了吗!”
  徐战东自信地说:“你放心,航哥!这里面绝对没有警察,事先,我们已作了严密的窥察,在道上混的人不但要有气魄和胆量,有时还得要有一双敏锐的眼睛。再说,干这个行业的,谁还没有点儿后台呀!”他又敲了敲张子航的胸脯,语重心长地说:“航哥!这世道,不冒点风险怎么能赚大钱呀!”
  张子航呆若木鸡,感到心直往下沉,他忽然发现自己就象是一头笨牛,被人牵着鼻子走,不知不觉就被拉进了沼泽地,想回头已经来不及了。


第05章
  “八一建军节”就要到了。为此,赢州市人民政府,大康实业股份有限责任公司,赢州市电视台,共同举办了一台军民联欢大型歌舞晚会。准备在七月三十一日晚,赢州市电视台一套节目的黄金时间现场直播。现在参加晚会的各项节目已基本就绪,马上就要进入后期的彩排阶段。
  赢州市文工团为这台晚会选送的是一组歌舞——《新木兰颂》。主题是反应我广大武警女兵,不爱红装爱武装,在困难险阻面前,不怕牺牲,勇往直前,保家卫国的大无畏的新时代女性的光辉形象。
  参加此项节目演出的共有二十几人,领舞的是文工团的正式演员孟海欣。
  孟海欣今年二十四岁,家住赢州市江城区紫晶花园,父母均在金融机构工作,家庭条件还算优越,由于她是独生子女,所以备受父母的宠爱。孟海欣自幼就喜爱歌舞,在家庭的大力支持下,她一直都接受着良好的体质训练和文化教育,并在高等学府得到深造和学习,毕业后,她被分配在赢州市文工团工作,成为一名优秀的舞蹈演员。
  不论从舞蹈功底和艺术底蕴,还是身材和相貌,孟海欣在文工团里都算得上是出类拔萃,鹤立鸡群的。并且,她为人细心善良,工作勤恳认真,很受同事的喜爱,领导的赏识,成为文工团的一根顶梁柱。
  这天下午,孟海欣和大家排练完毕,一起坐在舞蹈室里休息,闲聊时,有人谈起了参加晚会的服装问题。
  坐在孟海欣身边的舞蹈演员王燕说:“马上就要进行彩排了,可咱们的服装到现在还没有到位!”
  另一个舞蹈演员白璐问:“咱们团长不是已经找人联系了么?”
  王燕回答:“那人一直都没给信,我看八成是吹了。再说,咱们团长这一段时间老是外出,也不知都忙些什么,该不是他把这借服装的事早就忘到脑后了吧?”
  有人说:“哎!去年“元旦”期间我曾看到咱们市公安机关举办过一台联欢晚会,当时公安边防大队也参加了演出,边防警察也是武警编制,他们应该有这种演出服。不过没有熟人,恐怕不好借。
  王燕自言自语地说:“如果咱们团里有人认识武警部队和公安机关的人就好了!”
  白璐嬉笑说:“谁叫你当初找男朋友不找当武警或警察呢!否则也用不着咱们团长到处乱跑了。”
  王燕佯装叹道:“唉!是呀!我是没戏了,可是你还有戏呀!你趁着这两天赶紧去逮一个武警或者警察,那我们不就皆大欢喜了么!说不定咱们团长一高兴,还会封你一个大官。”
  白璐双眉一挑:“能封什么大官儿?”
  王燕失笑说:“当然是管服装道具的官儿呗!”
  白璐嘴角一撇:“这么好的官职,还是留给你吧!”
  孟海欣一直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她此时心中忽有所动,因为她想起一个人来,也许这次正是和这个人见面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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