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二的股份吧?”
段二胖子笑吟吟地看着田景生,很巧妙地回答:“既然你田市长非要给我段二安一顶什么赢州市娱乐业‘泰山北斗’的帽子,我也无话可说。反正,我段二今天能够小有成就,也多靠田市长的关照。”
田景生喝了一口酒:“说不上什么关照不关照,我是主管赢州市经济的,无论是谁,只要能够促进赢州市经济的发展,我田景生都会给予大力支持的。”
段二胖子狡黠地一笑:“既然,田市长口口声声是为了赢州市的经济发展,那你把天鹰集团何伟东请到赢州市要合资建什么赢州娱乐不夜城,是什么用心?”
田景生一愣:“怎么?香港天鹰集团来赢州市投资,和赢州市的经济发展相抵触吗?”
段二胖子点燃了一支烟,提出疑问:“咱们赢州市市民自己腰包里钱,为什么不让本地人赚,而要让外地人来赚呢?”
田景生听了哈哈笑了起来:“哎呀!段二,赚钱你是内行,可是搞经济你就是门外汉了,这是经济学,经济讲究的是相辅相成、共同进步、共同发展。招商引资,是搞活经济的前提,如果我们总是把自己封闭在巴掌大的小圈子里面,既不进来,也不出去,何时才能认识自己,提高自己,跟上时代的潮流?外商到本地投资,的确是为了赚钱,但他同时也带动着本地经济的发展,这是一个经济大循环,你就不懂喽!”
段二胖子讪笑说:“我是不懂你们的什么政治经济,可是我知道如果何伟东真的在赢州市兴建起什么赢州娱乐不夜城,对我们市的娱乐市场绝对是个冲击。”
田景生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冲击肯定会有的,但我们总不能修路时碰到了一片果树林,就不去修路了吧?经济需要发展,社会需要进步,我们不能总嚼别人吐过的唾沫。外商的进入,将会对你们起到一个很好的推动作用,他会使你们增强竞争意识,加快发展的步伐。”
段二胖子见说不过田景生,不禁皱起了眉头:“你为什么偏偏让他选择娱乐业呢!你可以让他在别的行业立足吗!其他行业也更需要扶持,更需要发展吗!”
田景生失笑一声说:“天鹰集团在香港也是搞餐饮、娱乐的。而餐饮、娱乐业又是咱们市经济的支柱之一,如果我让他在赢州市另辟新域,去搞未知的产业,这不是在害我的老同学吗?”
段二胖子诧异地问:“怎么?何伟东是你的老同学?”
田景生感叹了一声:“你以为现在招商引资就那么容易啊!咱们赢州市是一个新兴城市,既没有轴心经济,也没有产业基础。前几年水产、纺织在全省还算小有名气,这几年也不太景气,只剩下旅游、餐饮、娱乐,前景还比较看好。如果没有一点人际关系的话,谁肯贸然到咱们赢州市搞投资呀!”
段二胖子不以为然地说:“他们有你这个副市长做后盾,还有什么好怕的。”
田景生一只胳膊支着桌子:“你段二也别有什么想法,他何伟东是来搞合资,又不是搞独资,在香港时,我就已经把你介绍给他了,他说他可以跟你谈谈,就看你有没有和他合作的兴趣。”
段二胖子长长吐了一口烟雾,似笑非笑地说:“田市长!你说我有没有兴趣?你已经当头给了我一记闷棍了,如果再不给我留点余地,我段二可真要翘辫子了。”
田景生不经心地一笑:“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这时,田景生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停止了话语,不紧不慢地从旁边椅子上的皮包里拿出了手机,掀起了翻盖,听了一会,只说了声:“好!我一会就到。”
放起手机,田景生对段二胖子说:“这样吧!下午我抽时间与何伟东联系一下,让你们见见面,至于你们怎么谈,我就不参与了。我现在还有事,就先走了。”
段二胖子站起身说:“既然如此,田市长你就安排吧!我都听你的。”
田景生点了点头,叫来一个服务员,要了一条湿热的毛巾擦了擦脸。
段二胖子则走出了雅间,来到隔壁,抬手在207房门上敲了几下。
只见门开处,段二胖子的保镖韩智探出半个脑袋来:“二哥!什么事?”
原来,段二胖子的两个保镖,韩智和彭辉在207雅间内,正陪田景生的警卫员和司机吃饭。
段二胖子压低嗓子说:“田市长要走,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韩智回答:“已准备好了,在楼下呢!”
刚说到这儿,田景生就走了出来。段二胖子便没再言语,陪同着田景生一起下了楼。
韩智等人也急急忙忙,紧随其后。
到了一楼餐厅的时候,韩智从巴台里提出一包东西,待田景生等人出了酒店,上车坐稳后,他将那包东西快速扔进了田景生轿车后面的座位上。
此时,轿车本已启动,田景生又打开了车门,似乎想要说什么。段二胖子却伸手按住了车门,冲司机挥了挥手,轿车便一加油门,缓缓驶出了名人大酒店的院子。
目送田景生的车远去,韩智问段二胖子:“二哥!事情怎么样?”
段二胖子摸了摸下巴,叹声说:“看样子,只有和何伟东合作了!”
三个人边说着,边又回到酒店内,并在客房部要了两个房间,韩智和彭辉一间,段二胖子自己一间。
午睡,是段二胖子一天当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他倒在床上不一会,就鼾声如雷了。
下午,田景生果然给段二胖子打来了电话,让他到市政府宾馆406房间去找何伟东,由于他有事,不能一同前往。
段二胖子马上带着韩智和彭辉来到了市政府宾馆。在406房间他们见到了香港天鹰集团的总裁何伟东和他的助理李广林。
何伟东和田景生副市长既然是老同学,年龄自然也在五十左右。只见他西装革履,腰板挺直,脸上虽然已淤起了皱纹,但面色红润,显得非常的精神。
段二胖子对何伟东的第一印象是,此人不但精明而且是个难斗的人,因为他的一双眼睛,笑的时候,也在冒着冷光,不笑的时候,简直就是两把冰锥子。
段二胖子是个内行人,他一看这双眼睛,就知道何伟东绝对是一个在黑社会混过的人。
其实,搞娱乐行业的人,如果没有点黑手腕,也很难把生意做起来。
双方自我介绍后,互相寒暄了几句,便很快进入了正题。
段二胖子试探着问何伟东:“何先生打算在你所策划的赢州娱乐不夜城上投资多少钱?”
何伟东立时拿出一副大富豪的派头,伸出一根手指,盛气凌人地说:“我准备分期投资一个亿。”他抹了一下下巴:“我的意思是,咱们不做则已,要做,就做大,做好,要在赢州市能引起轰动效应,因为轰动效应的本身对我们也是一种宣传。”
张口就一个亿,确实把段二胖子吓了一跳。段二胖子平时在赢州市自觉已经挺口大气粗的了,没想到,站在港商面前,明显比人家矮了半截。
段二胖子有些低气不足地说:“如果是咱们两家合资的话,一个亿我确实拿不出来,最多也只能投入五千万。”
何伟东用一根手指敲了敲脑门,思索了一下:“咱们两家合起来一亿五千万也算可以,工程的总投资应该够了,如果不够,我们可以向银行申请贷款,或想一些别的办法。”
于是,他让助理拿出了工程的预算表和工程的效果图给段二胖子看。果然是香港人,工作效率就是不同一般。
之后,两个人就工程的位址,工程的工期,完工后的室内装修,和娱乐点的合理分布,营业后的总体运作进行了磋商。
由于两个人都是同行,总体谈的还算投机。但是在利润分成这方面,双方却陷入了僵局。
何伟东认为,自己是投入一个亿,而段二胖子只投入五千万,理应七三分成。
可段二胖子却说,我虽然投资少,但我投入的精力肯定要比你投入的精力大,因为从工程开工到工程完工,直到最后的营业管理,大部分都得依仗我人力和势力,所以要求五五分成。
两个人各持己见,相持不下。到后来,段二胖子也许想到了此事还需田景生从中作以调解,就向何伟东提出日后再协商。何伟东也表示同意。
就这样,段二胖子和何伟东的第一次谈判以失败而告终。
第18章
已是深秋时分,天黑得很快,海面上刮起了西南风,海浪一波逐着一波,拍打在岸边,哗哗作响。
码头上渔火点点,仿佛是满天的星斗在海水中形成的倒影。
一艘远海渔轮的跟前,有数十条人影在不停地窜动。由于天很黑,看不清这些人究竟在干什么,只能听到他们杂乱的脚步,以及鞋底踩在船板上时所发出的“噔!噔!”的响音。
有人在不断地催促着:“快!快!快!”语音很低,还夹带有一丝的惶恐,似乎生怕会惊动了什么。
随着脚步声的逐渐减少,一切很快又归于了沉寂。
须臾,岸上传起一个声音:“好了!可以走了,千万要小心。”
“知道了!”船上有人回应着。
接着,渔轮开始起锚、启动,船身一阵摇摆后,缓缓地驶离了码头。
张雨亭和丁开元并肩坐在刑警大队的会议室里,四只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桌子上平放的一部手机。
这是一部很普通的手机,而且是张雨亭自己的,可是张雨亭和丁开元此时瞅着这部手机,就象在瞅一枚定时炸弹。
张雨亭和丁开元的身后,整整齐齐坐着刑警大队的全体队员还有部分特警队的人员,他们全部荷枪实弹,整装待发,每一个人的脸上都表露出高度的使命感和责任感。
会议室里很静,没有一点声息。只有每一个人心里的那座生物钟在“嘀嘀哒哒”地走着。
就在这时,张雨亭和丁开元所盯着的那部手机突然“铃——”响了起来,声音乍一传来,使在座每一个人的心跳立时加速起来。
张雨亭一把抓起了手机,放在了耳边:“喂?我是张雨亭。”
电话竟然是张子航打来的:“消息绝对准确,船已经出发了,可以行动。”
“知道了!”张雨亭说着收起了手机,将眼光射向了丁开元。
两个人对视的一瞬间,彼此点了一下头。
张雨亭腾地站了起来,向身后的队员命令着说:“马上行动。”
四十分钟后,赢州港湾有四艘治安巡逻艇象离弦的箭一样,向北部海域挺进。
巡逻艇行驶没有多长时间,远处海面就凸现出一艘远海渔轮的影子。
四艘巡逻艇立即以包围的形式,迅速向渔轮靠拢。并且,有人拿起了话筒,站在巡逻艇的前端喊话:“前面的船只请注意!我们是中国公安,请你们立即停船接受检查!请你们立即停船接受检查!”
那艘渔轮听到了声音,果然放慢了速度,有十几人集在了甲板上向飞驰而来的巡逻艇观望。
这时,四艘巡逻艇已分成两面,贴在了渔轮的两舷。在公安人员的再次喊话声中,渔轮熄灭了发动机,有人放下了攀梯。
公安人员陆续登上了渔轮,并打开枪的保险,将渔轮上的人都归拢到了一起。
最后登上渔轮的正是赢州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长张雨亭和局长丁开元。在微微的星光下,两个人的表情显得刚正而严肃。
“谁是船主?”丁开元开口问。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我是!”
“你叫什么名字?”丁开元又问
“我叫刘兴!”那船主笑嘻嘻地回答。
“你这艘船是干什么的?”丁开元直视着那船主刘兴的脸。
“捕鱼!”船主刘兴仍面不改色。
“捕鱼?”丁开元冷哼一声,跺了跺船甲板:“你这底舱里有什么?”
船主刘兴见丁开元一下子提到了底舱,顿时脸色变了变:“都是一些日常用品。”他继而反问:“你们可是赢州市海上巡逻队的,我想找你们陈昆队长说话。”
丁开元的脸阴了下来:“对不起,你想要找的陈昆队长不在这儿!我们也不是海上巡逻队的,我们是市公安局的。”
“市公安局?”船主刘兴惊恐地望着丁开元,预感到灾难要降临了。
丁开元从一名队员手中要过一只手电筒,和张雨亭一起走到渔轮底舱口的跟前。
底舱口是锁着的,张雨亭让人打开了锁,并亲自掀起了盖子。
丁开元把手电筒伸进黑漆漆的底舱里,只见底舱里面安静地坐着近二十个少女,它们见到一束光线射进,不禁眯起了眼睛,发出了一阵唏嘘的声音。
丁开元站起身,厉声问船主刘兴:“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船主刘兴一哆嗦:“是,是船上打工的。”
“打工用这么多少女?你们是要往韩国拐卖妇女吧?”丁开元声音尖锐地说。
船主刘兴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丁开元随即吩咐警队人员,严密看守住渔轮上所有的人,然后命令船长马上转舵,返航。
虽然已是凌晨两点,但赢州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办公楼里依然灯火通明。
这个面积原本就不大的办公楼,一下子变得人满为患、热闹非凡起来。
刑警大队长的办公室里,张雨亭和朱兵正面对面地坐在同一张办公桌旁。
在桌子的一角,有一个戴着手铐脚镣的中年男子,歪着脑袋,斜倚在一张陈旧的木制椅子上。
审讯开始了。
“姓名?”张雨亭例行公事地问。
“陆家义!”那人懒散地回答。
“年龄?”
“三十二!”
“地址”
“赢州市双山镇西街五组!”
“职业?”
“没有职业!”
“你不是渔船上的人吗?”
“不是!”
“这么说你和那些姑娘是一起的喽?”
“是!”
“和你一起的男士还有几个?”
“……六、六个!”
“你知不知道你们犯了什么罪?”张雨亭话锋一转。
“犯罪?我不知道我犯了什么罪。”那人装出一脸的茫然。
“那你们打算把那些姑娘运到哪儿?”张雨亭沉下脸问。
“她们是自愿跟我们偷渡到韩国去赚大钱的,不关我们的事。”那人在找理由替自己开脱。
“这么说你们只是普通的偷渡客喽!那你认不认识魏刚?”张雨亭加重了语气。
那人迟疑了一下,才说:“不认识。”
“我告诉你,你不要巧辩,我们已经完全掌握了你们的犯罪证据。你目前要做的就是要坦白交代自己的罪行,把知道的全都说出来,这样才能争取政府对你的宽大处理,否则,你就等待法律的严惩吧!”张雨亭正气凌然地说。
那人垂下了头,不说话了。
在高晓明的办公室里,另一番审讯也在同时进行着。
“姓名?”
“刘兴!”
“年龄?”
“三十四!”
“住址?”
“赢州市桃园路东街49号!”
“职业?”
“个体经营者!”
“那艘渔轮是你的吗?”
“是!”
“你们准备把那些姑娘往哪儿运呀?”
“我不知道,陆家义他们只是要我们把那些姑娘运到中韩边境,到时候有人接应,其余的我一概不知。”
“啪!”高晓明一拍桌子:“你不要想逃避责任,你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吗?你们这是在引渡,而且是在给拐卖妇女的‘蛇头’引渡,你们犯的罪可大了。”
“我不知道那些人是在拐卖妇女呀!我真的不知道啊!”那船主刘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声嚷嚷着,好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