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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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久毛-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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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了支烟说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总之我活这么大年纪了还没见过我们村人做出一件表现得很团结的大事来,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彩子父亲喝了口白酒吸溜着又说道,“彩子,把你拉扯这么大,就希望你以后过得好些,这下我可放心了,有宇飞照顾你,我和你妈放一万个心!不过也不好说,现在的男人们在结婚前都像是孙子,但是结婚后都成了大爷,完全变了个人,我还得在考验一下你,不能太急了,不然我的彩子会吃大亏的!呵呵……”

    “叔,这您就放心吧!对了,叔,我听说那个大学生后来又去你们家了,说了些什么啊?”宇飞满不在乎地问道。

    “我是后面回去的,而且我当时在气头上,没大注意听他们叽里呱啦说了些什么,叫彩子给你描述一下那天的情形吧!”彩子父亲看着彩子说道。

    “那天上午我跟我妈在家里正聊天,我妈问我为什么这几天没有跟富春联系,我说我们已经私下里解决了。我妈急得问我是怎么回事,我说我自己也不知道,并把富春发给我的短信给我妈看,就在这时,大花脸带着他们母子俩来了,磕着瓜子寒暄了一会后进入了主题。大花脸拍着大腿说好端端的一桩婚事,怎么连点动静都没有就黄了。今天把你们叫在一起,就是要把话说明白些,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不信我解决不了,如果是嫌我的说媒费贵了,我们还可以商量的嘛!我妈和富春妈说她们两个大人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是我们两个孩子自己做得主,还得由我们俩把话说明白。富春坐在小板凳上吞吞吐吐地说我是个漂亮的姑娘,肯定有很多人在追求我,而且在跟我的交谈中觉得我们俩的性格不合,想法也差别很大,所以觉得并不适合,还是做朋友好。我妈着急地问他为什么给我发那条信息,而且从短信里能看出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大花脸插话对富春母子说你们别听涞源村人胡说八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能耳根子太软了!富春憋了很久说他和一个在编织厂上班的朋友看见我跟别的后生在一起,还搂搂抱抱的,他最受不了这种事了。大花脸说没结婚的姑娘家肯定有几个异性朋友,就是结婚了的女人身边也有异性朋友,人活着还能没有朋友嘛。叫他别那么小心眼,但他还是接受不了。最后我爸进去就说既然接受不了,那就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该娶的还是要娶的,富春不愁娶不过媳妇,该嫁的还是要嫁的,彩子也不愁嫁不出去。以后能做朋友就做朋友,不能做就当不认识。就这样,他们走了,大花脸气得嗷嗷直叫,出大门了还在说现在的年轻人真不懂事,也不知道思想是变得开放了,还是变得更加保守了!”彩子边说边比划着,像一位演讲家一样。

    “哈哈,那个对你搂搂抱抱的后生定是我,我早料定这一天了。他们文化人就着个德性,读书读成书呆子了,总以为凭着自己是大学生就可以挑个漂亮的没文化姑娘,但是从来没有想到其他方面合不合适,而且文化人多数都是完美主义者,事事求完美,事事都认真,这样子活得很累!”宇飞拍着桌子大笑道。

    聊天中,菜都上齐了。彩子父亲已经是半瓶白酒下肚,酒兴高涨。二两的杯子几乎是两口见底。彩子劝说道:“爸,您少喝点儿吧,这样喝酒会伤身体的!”

    “哈哈,你老爸这样喝酒要不是第一次了。这样喝酒有什么不好,痛痛快快,神仙还得羡慕呢。彩子啊,你还不知道爸的脾气,喝酒喝不醉哪叫什么喝酒。我这辈子就爱两样东西,一是钱,二是酒,钱能买酒,酒能生钱,钱酒不离,没有酒就没有钱,没有钱也没有酒!”彩子父亲摸着嘴角处流下的酒水接着说道,“宇飞,叔是看破了很多,人这一辈子该来的它总会来,那不该来的它来了还得滚蛋!同样,那该死的喝口冷水都得被呛死,那不该死的被火车撞了也死不了。”

    “这话您又说对了,说的太对了,所以说人这一辈子就该及时行乐,顾及的越多,死的时候就越后悔!”宇飞递给彩子父亲一支烟说道。

    “你这小子就是有出息,够胆量,所以富贵得来不费劲,你看我们村那些人,累死累活了一辈子,结果还不穷得叮当当的。他们就是死心眼,老天刮股风打个雷就吓得往耗子洞里钻,宁可饿死也不敢吃摆在眼前的王八肉!”彩子父亲带着鄙视的口气说道。

    “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隐瞒什么了。彩子,你还记得我在南岸庄打架的事吗?”宇飞解开皮夹克拉链看着彩子问道。

    “当然记得,而且我已经看出十有**了,那是你的苦肉计!”彩子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们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宇飞,跟叔好好说一说,让叔也听一听!”彩子父亲摇头晃脑地拍着宇飞说道。

    宇飞抽着烟慢慢道来:

    看井房烟雾缭绕一片!宇飞坐在里面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没夹烟的手戴着皮手套,颜色跟上身穿的皮杰克颜色一致,都是纯黑的。不知道是冷还是怎么回事,他的一条腿一直在抖跳。旁边坐着一个后生,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也抽着烟。水井旁停着两辆摩托车。那后生突然说道:“飞哥,这么久了还不出来,是不是谈得挺来的?”宇飞怒视着那后生说道:“闭上你的乌鸦嘴!”那后生急忙说道:“飞哥,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可别错怪我啊!”宇飞严肃地说道:“你就老实看着后面,别车子过去了还不知道,那今天就全泡汤了。”那后生边凑近后墙上的砖孔望着边说道:“看着呢,过去辆面包车,没有摩托车经过。”宇飞恐吓道:“错过了就拿你是问!”那后生委屈地说道:“飞哥,我对得起你,这么冷的天,除了我,谁还愿意跟你出来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那些家伙,平时对你嘴皮上面好的不得了,其实没有一个是真心的!”宇飞微笑着说道:“这些我心里明白,我也不会亏待你的。”那后生激动地说道:“来了,飞哥,来了!”宇飞急忙推开他,凑在砖孔处看:“没错,就是他们,赶快准备追!”

    他们立刻冲出看井房上了摩托车,加大马力顺着坑坑洼洼的土路朝大路奔去。上了大路,他们的车子并排行驶。那后生低声说道:“飞哥,要不干脆冲上去拦住他们,狠揍他们一顿,然后告诉他不准跟彩子来往,怎么样?”宇飞自信地说道:“你真是个猪脑袋,就知道出些馊主意,这种事情还用动手嘛,打他我们还得花钱给他看病,这样一来不就被村人和彩子知道了嘛,那我成了什么人了。对付他用不着动手,要动脑筋,文化人都比较小心眼,所以能把小事变成大事,我的下一步计划,足可以让他自愿放弃。”那后生说道:“跟你算是跟对人了,飞哥!”宇飞认真地说道:“第一步的计划就靠你了,你可别让我失望!”那后生拍拍胸脯说道:“飞哥尽管放心,完不成任务不回来见你!”

    跟到南岸庄村口时,宇飞停下了,那后生继续跟着前面的摩托车。一个戴眼镜的白白净净的后生骑着,带着一个女人。他们最终在一个黑木大门口停下,那女人下车打开大门,戴眼镜的后生径直骑进去,大门关上了。那后生认定这就是他们的家,但是为了更加肯定,便决定多等一会。他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处院落,院墙是80年代的土坯堆砌的,墙根处由于长年的风吹雨淋,已是薄薄欲穿摇摇欲坠,正墙的最西边处还斜撑着一根粗的原木。屋子也是过去的土平屋,这种屋子在现在已经很少见了。院子中间有颗杏树,刚刚发芽,枝节比较繁密,杏花盛开的时候一定很好看!看来,这家人的经济条件的确一般,不过,如果不是供养一个大学生,他们或许也住上了宽敞明亮的房子。不知不觉半个小时过去了,那后生觉得应该没问题了,他点燃最后一根烟,把烟盒撕开,掏出一支笔记下详细地址后就到村口去找宇飞了。

    说到这里时,宇飞一口喝掉半碗玉米糊,继续说道,“第二步的计划你都在场,那个黑色的木大门就是富春的家,那两个后生是我的朋友,为了把戏演真实,我们也不得不受点皮肉伤。其实,我们打斗时有人说了句‘这几个人是哪儿的,从来没有见过’,彩子,你要是注意到的话,当时就能知道真相了!”

第三十七章 开会() 
坟墓是人们花钱请风水师精挑细选的分水宝地,在一些极其讲究的人看来,有人随便拔掉他们祖坟上的一株草或是投掷块小石头,就会被那些人连祖宗都揪出来说骂。前几年清明节,有住在县城多年的人开车回来上坟,买了不少祭品和烧纸,烧完纸离开后突然又返回来,说是把一个数千元的老式煤油打火机落在坟上,不巧的是,碰上有人提了袋子撅着屁股在坟上捡东西。他们跳下车立刻大呼小叫起来,那人正捡的入神,被背后突如其来的喊声吓得坐在了地上。他们一拥而上抓住那人,原来是村里的羊倌。他们把羊倌拉到附近的田地里,指着他又是说,又是恐吓,羊倌说把东西放回原处,但是他们说在乎的不是那些祭品,而是被你这样的人践踏了祖坟上的分水。最后他们商量决定叫羊倌买些烧纸和香烛,跪在坟前磕头认错。羊倌理屈,只好照做,村人听说后少数人觉得羊倌可怜,而大多数人还是觉得合情合理。

    好多年了,每到上坟时候,他就边放羊边到坟上捡供品,现在的人们大方了也懒散了,祭品都是整个整个放在坟冢上的,不像以前一样,即使是一根香蕉也要掰成两段各放在一个坟冢上。捡供品的羊倌们也变了,变得挑三拣四起来,对于一些穷又小气人家的坟冢,他们去都不去,他们直接去那些阔气人家的坟冢,捡的时候也不捡碎的祭品,只捡整的,整的面包,整的香蕉苹果,整的没有开过盖子的罐头等等,即使这样挑剔,他们的收获还是颇丰,他们自己有的说过,几天捡来的祭品就够他们大半个月的干粮。

    有的人们更加有讲究,他们总会在上坟时带把铁锹和扫帚,将坟冢四周扫扫,坟冢有洞不平的地方铲土填平拍实,像是修理房屋一样仔细。这次开煤厂要大动土木,选好的田地里将一律夷为平地,然后进行铺天盖地的建设煤场。村里的坟墓分布零散,不管煤场建在哪个方向,都会覆盖很多坟冢,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一件大事,也算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

    移坟的事儿非同小可,宇飞父亲等一帮人都知道它的重要性。移不好和移不对可是要惹火烧身的,对别人不好,对自己也不好。于是,他们几个呆在村委会一间小屋子里围坐着一张方桌,连夜召开了记忆中最长的一次会议,从晚饭后开到将近凌晨一点多,看村委会的大关爷倒了满满三大烟灰缸的烟屁股,要不是开着两扇窗户,恐怕小屋子像是着火一样。那个叫阿兰的女主任被呛得咳嗽不止,不断地用手帕擦拭眼泪。大概晚上十点钟左右,宇飞来到村委会,见他们正谈的火热,便坐下听了听。

    “移坟,就是把老祖宗挖出来重新安葬,这可是件晦气的事,一般人听了就害怕,就恶心,就不同意。移坟会动了他们祖坟上的分水,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这几天村人们私下里闹得厉害,说什么话的人都有,还商量着怎么对付,那老鑫就在自家祖坟的边上围起了矮墙,很明显是不同意移坟的,现在还只有他这么一家这么做,要是像传染病一样传开,那就麻烦了!”阿兰边喝茶边说道。

    “但不移是不行的。不可能因为这些土堆子就阻碍了这么大的工程,可别忘了这个工程会给整个村子带来多少好处,何况现在工程已经开始了,一天都耽误不得!老鑫那样做无非是想多得些钱罢了!”瘦高的李主任说道。

    “有些人可以被钱搞定,但有些人就不行,动了他们的老祖宗,他们肯定会闹事的。”阿兰说道。

    “那些都是穷讲究,有些人连祖坟都找不见了,还不照样该发达的发达,该长寿的长寿,而那些把老祖宗当成宝贝一样供奉的人们,还不是该穷的当当响,该短命的白发人送黑发人!”李主任说道。

    “你这人,不动你家的坟,你肯定无所谓,那要是移你家的坟,还不知道会怎么闹,说不定闹出人命来了!”阿兰半开玩笑地说道。

    “那你有本事去跟那个大老板说啊,叫他把煤场建在我家祖坟那片田地上,我求之不得啊,到时候你看我移不移,我肯定二话不说。人家选中你家的地,那算你运气好,那可是别人盼星星盼月亮都盼不来的福气!”李主任也半开玩笑地说道。

    “那要不这样,大老板那边移一个坟给我们多少钱,我照价给你,你移啊!”女主任说道。

    “你这人,真的是不安好心,自己怎么样那还非得别人怎么样,别人怎么样你也非得怎么样。我是带把的,你怎么不也带个把!”李主任说着就抿嘴笑起来。

    阿兰唰地站起来,伸手要去打李主任,他一不做二不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疼得她直求饶,人们不由得都笑了。

    “好了好了,大家都不要闹了。既然我们当中有的人的祖坟也被占了,那这个移坟的事就先从我们做起,干部干部就要先干一步,起个带头作用,至于你们的损失,我们会多给些补偿的。现在我们需要跟村人们做好思想工作,但是需要移坟的人家比较多,仅靠我们几个一对一去打电话或是上门说服他们,未免太费时费力了,所以我决定明天召开一次大会,把他们叫到一起一次性说服!接下来我们一起讨论一下移坟的钱。”宇飞父亲挥挥手说道。

    “既然老大都这么说了,我们这些小的们也就没话说了。我第一个赞成!”阿兰说着情不自禁地要依靠在宇飞父亲的右臂上,但还没靠上便红着脸坐正了。

    宇飞瞅了他一眼便离开了。

    次日晚上,他们开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会,所谓“前所未有”,是因为他们第一次和村人们在一起开会,第一次有这么多人,第一次通过举手表决的形式来解决问题。自从人们有了手机电话后,那个大喇叭就基本被判了“无期徒刑”,而如今提前被“释放”,被封存了四五年后又一次被用起来,倒也是一件新鲜事。等到晚饭过后,大喇叭开始吱吱呀呀,并传出咳嗽声,这个时候的人们不管是闲着的,还是忙着的都会停下来,聊天的不聊天了、看电视的声音调低了,吵架的安静了;为了听得清楚些,有的人们打开了窗户,有的走出屋子站在院里、有的跑到大街上,也有的上了房顶,竖着耳朵仔细听。大喇叭吱吱呀呀了好久才开始喊话:“社员们,社员们,大家听好了,凡是念到名字的家庭,两口子都必须来大队院,关于移坟的事,要跟大家商量,大家必须来,不来的就算没问题的。社员们……”

    趁着重复开场白的空当,有人插了几句话:“这定是宇飞老子的声音,不是那个没牙的老头子喊的!”

    大喇叭继续喊道:“下面开始读姓名,读两遍,大家听好了,听到的赶快带个小板凳来大队院。曹占红、曹占红!王文清,王文清!高清云,高清云!宗朝明,宗朝明!段小翠,段小翠!李……”

    喊的当中就已经有人来到大队院里,有的靠墙站着,有的大门口蹲着,有的带了小凳子坐在院里的大灯下,抽烟的、嗑瓜子的、衲鞋垫的,好像是十几年前来大队院看黑白电影时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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