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副县长不认识他,以为他是发改局的工作人员,说:“你好!你们的仇局长呢?”
“在六楼开会呢。”马继成笑着回答。
“你怎么没去开会?”尤副县长继续问。
这下,马继成犯难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想了想,他实话实说:“我不是发改局的人。”
“你不是发改局的人,怎么对发改局的事这么清楚,连在哪儿开会你都知道?”尤副县长一追到底。
“尤县长,不瞒你说,我是来办事的,在这里住有一个月了。”说完,他还拉着杨副县长的手,到转身台上看他的铺盖卷。
看完,尤副县长的脸挂不住了,脸憋得通红。他今天来,就是来暗查的,看看发改局的工作怎样,效率高不高?他是常务副县长,分管发改局,平常对分管的部门要求非常严格。怕部门办事不力,影响了大局。他毕竟才四十多岁,在政治上很想进步。他们两个人来到了仇局长的办公室,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尤副县长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问:“你是办什么事情的?”
“我是想立项造联合收割机的。”马继成战战兢兢地说,他怕他说完,尤副县长再像仇局长那样嘲笑他。
“造联合收割机?”尤副县长一听来了兴趣,问:“你怎么造?”
“我建个大工厂,招几百名工人造啊!”马继成自信满满地说。
“你有这个本事?”
“有!”马继成点点头。
“那他们怎么不给你办呢?”杨副县长又问。
“仇局长说这事得研究研究。”马继成无奈地说:“他们都研究一个多月了,还没研究完。”
“一会,我问问情况,能办我们就给你办。”尤副县长的脸和颜悦色起来,说:“这事挺麻烦的,要一级一级地往上报,得花不少钱?”
“我知道尤县长,什么事,我都考虑好了。”马继成深思熟虑地说。
“哎!咱啦半天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马继成,家是兰城的。”
“嗷!我知道了,你们祖祖辈辈都是做镰刀的。”尤副县长说:“你们马家做得镰刀很有名,当年,曾受到过乾隆皇帝的奖赏。了不得!了不得!说起来,我们尤家还恩惠于你们马家。当年的尤大户,就是我的老祖宗,第二年,他就买了你们马家的镰刀,并且与你们马家的老祖宗成了好朋友。你们马家一做出来新镰刀,就先卖给我们尤家,从那我们尤家就一发不可收拾,也就是三、五年的功夫,我们尤家就超过了刘大财主,地比他家的多二百多顷,成为当地的大富户。现在,你又想造收割机,我看是一件大好事啊。如果能成功的话,那收割机的名我看就叫快风,那名当年享誉大半个中国啊!”
“谢谢!尤县长的夸奖,我也是这样打算的。”马继成满脸感激的表情,说:“为这事,我都想疯了,夜里做梦,都想着造收割机的事。这回,我们马家得恩惠于你们尤家了,尤县长,你可得多帮忙。”
“俗话说,有志者事竟成。”杨副县长说:“老马,这事,我支持你。”
“尤县长,有你的支持,我更敢干了。”马继成走上前两只手又抓住了尤县长的手,再次握了起来。
两个人正啦得热火朝天,仇局长散了会。他拿着笔记本来到办公室,一下子愣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尤副县长会来,来了还同一个疯子啦得火热。他放下笔记本,赶紧地走向前,伸出手与杨副县长握了起来,边握边说:“尤县长,你好!你来之前,怎么也不打个招呼?”
尤副县长不能说他是来检查的,就说:“算起意,随便过来看看。”
第七章 巧遇恋人 (三)()
两个人寒暄之后,仇局长赶紧地给尤副县长泡茶。他把茶端给尤副县长之后,用眼角瞟了一下马继成。这一瞟,正好被他看见。马继成想,不能再坐了得赶紧地走。于是,他站起身来,一笑,说:“尤县长,你们两位领导谈工作,我到外边去了。”
“老马,你哪能走,坐吧!”尤副县长用手往下按了按,说:“给老马倒一杯茶,还有事情要说。”
马继成不能走了,又坐了下来。
仇局长站起来,按照尤副县长的安排,给马继成泡茶。茶泡好了,他给马继成端了过来。
尤副县长用嘴嘘喽了一口茶,说:“仇局长,老马的事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说。”
仇局长看了一眼马继成,心里不高兴起来,他想,这个家伙肯定在尤副县长面前告他的状了。他眨巴眨巴眼,说:“他想造联合收割机,我们认为他不行,所以,没有给他办。”
马继成听到这里,想说点什么,被尤副县长一个手势给制止住了。接着尤副县长说:“你们研究了吗?”
仇局长一打楞,说:“研究了。”
“研究了,你们决定不给他办了?”尤副县长不紧不慢地说:“你看人家容易吗,带着行李在这儿住一个月了,办不办的都得给人一个说法吧!”
仇局长的头上冒出了汉,说:“没有人叫他住在这里,我给他说了,他不理。”
“是,没人叫他住在这里,你老是说研究研究,人家不还有望望心吗!”尤副县长放下茶杯,说:“叫我,也得住在这里呀!”
仇局长不敢吱声了,觉得再说,非得挨熊不行。
马继成不想得罪仇局长,想给他打个圆场,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尤副县长的话给堵了回去。他说:“你们发改局赶紧地再研究一下,到底老马有没有条件造收割机,如果有,你们尽快往上报,如果没有这个条件,就给老马说明白,叫他死了这条心。”
仇局长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汉,连声诺诺地说:“行!尤县长,我们一个星期给落实好,你领导放心吧!”说完,看了一眼马继成。
“我得要结果,你办好给我打个电话就行。”尤副县长脸上露出了笑摸样。
“行!行!尤县长。”仇局长笑着说。
“老马,我再给你透漏一个信息,一个半月后,市里举办第三届石榴节,也就是召开第三届招商引资大会。”尤副县长笑着说:“我建议,到时候你去参加一下,弄不巧,对你有好处。”
马继成一听,高兴地差点蹦起来,说:“尤县长,你给我说的这个信息太好了。到时候,我一定参加。具体是几号?”
仇局长慌忙地接过话茬:“到时候,我提前给你通知,保险不误你的事。”
“好!好!好!”马继成接连喊了三个好。喜得尤副县长和仇局长都大笑了起来。
等他们笑完,马继成想,他不能再在哪儿待了,就给尤副县长和仇局长两位领导打了声招呼走了。他扛着行李才刚下到一楼楼梯,就听到仇局长在楼上大声地喊了起来:“老马,你回来,你不能走!
马继成听到喊声停了下来,他不知道仇局长又喊他做什么?。
鲁含喜得屁个滋的,见谁都想笑。他能不笑吗?今年捡了一个大元宝,他掐指算算,八台收割机挣了有十三万元。那天,的钱,到县农村信用联社去存款,那儿的利息特别高。他一捆一捆地把钱掏出来,才刚放到柜台上,就引得联社营业部的主任快速地跑了过来,又是给他点头又是给他哈腰。他在外边站有多长的时间,营业部的主任就在里边站有多长的时间,直陪到他办完存款手续才拉倒,弄得他很不好意思。办完存款手续后,营业部主任还不算完,硬拽着他到办公室里去喝茶,那茶叶可好了,是正宗的明前龙井茶,产自龙井山十八棵树上,金贵的要命。营业部主任为了卖茶叶,人托人脸托脸地托了好几个人,最终才买来了二斤,一斤送给他的主任,另一斤自己留了下来,一般地不舍得喝。茶叶一看,成色就很好,叶片小小的,尖尖的,匀匀的,緑得养眼。每斤价值在两千元以上。上次市里的营业部主任检查工作来了,他才舍得给他泡一杯。这回,他一个玩收割机的小老板,居然他能给泡一杯。那得多大的面子啊!至今,鲁含回想起来还骄傲的要命,那茶真香!真好喝!看来,人还得有钱。
一对小鸟吱吱喳喳地在枝头上叫着,叫得鲁含心里甜蜜蜜的。他抬起头,用嘴一上一下的与鸟儿逗着乐,两只鸟儿像他喂大似的,一点也不害怕,看着他欢快地叫着。人与鸟逗了大约有十分钟,不知是鸟怕人,还是人吓着鸟了?两只小鸟一下子飞跑了,飞在天上还叫着。望着远去的鸟儿,鲁含觉得身上轻飘飘地,也想飞到天上去。天上多好呀!蓝蓝的天,白白的云。说刮风就刮风,说下雨就下雨。他一低头,远远地看见一个女人往这边走来。那女人婷婷玉立的,走路的姿势很好看,步子迈得不大也不小。于是,他放慢了脚步往前走着。按照他算的速度,他们俩正好能在没有人的地方相遇,不管认识不认识,挂个面都好。一步两步,十米二十米,能看清前边的女人了。鲁含抬头一看,那女人不是别人是孙怀秀,正款款地往这儿走来。他心里真是喜极了。他想,天随人愿,真是想谁就能见到谁!不知不觉地一口涎水从他嘴角流了出来,慌得他赶紧地用卫生纸擦掉。他虽然擦掉了上边的涎水,但是,他没有办法擦掉下边流出来的涎水。此时,他下边的涎水流出了很多。鲁含有很长时间没有见到过孙怀秀了,准确地说,自从在她家出了那件事之后,他就一直没有见过她。先前,他不想见她,一点都不想见了,觉得再见她也没有多少意思了。从此,一刀两断算了。可是,他到后来就不行了,又开始想念她。随着时间不断地往前推移,他就越想越厉害了。有时候想得连觉都睡不着,感觉心里疙疙粘粘的。摸了几次手机,想给她打个电话,号都拨好了,愣是没敢打,怕是小四接了手机,又惹出**烦来。就这样,想见人见不到,想打手机不敢打,真是折磨死了人。
今天真好!庆幸老天爷帮忙安排,叫他出门没多会就碰到了她。眼看眼的他就到孙怀秀的跟前了。谁知,她一个九十度的急转弯,三步两步地就岔到了另一条小路上去了。显然,孙怀秀是故意躲避他。他有心追她,看她忙个着的样子,就立马打消了追她的念头。他想喊她,又怕别人听见,也没敢喊。刹时,鲁含的情绪一落千丈,刚才逗鸟玩的好心情,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于是,他闷闷不乐地往前走着,走了大约有半个小时的样子,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停在了他的面前。
第七章 巧遇恋人 (四)()
车门打开,从里边走出一个外国人来。鲁含一看愣住了,他想,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怎么来了一个外国人?他朝外国人看了一眼,只见这外国人金发碧眼,高高的个子,高高的鼻梁,穿着一身夏天穿的牛仔服,约莫有四十五六岁的年龄。
老外一笑,对鲁含介绍道:“你好!我是美国人,名字叫派克斯基。请问你尊姓大名?”这外国人不简单,会说一口流利的中国话。
鲁含朝他一笑,说:“我叫鲁含,是中国兰城人。”
“兰城人,好!”派克斯基伸出大拇指,说:“兰城在哪里?”
鲁含哈哈地大笑了起来,说:“你都来到兰城了,还不知道兰城在哪里?真是身在庐山不识庐山真面目啊!”
派克斯基也笑了,他不无幽默地说:“这兰城真大啊!大的我都不知道来到哪里了。”
哈哈哈哈!两个人又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
笑了一阵后,派克斯基说出了正题:“鲁先生,我麻烦你问一下,向你打听一件事情,是我们董事长专程叫我来办这件事的。”
“派克斯基先生请不要客气,你说就是喽!”鲁含也客气地道。说完,两眼看着派克斯基。他不清楚一个美国人跑到这小地方来干什么。
“你们兰城是不是有一个打镰刀的人?”派克斯基说。
“有啊!”鲁含紧张的心放了下来,他以为派克斯基有什么大事问他呢。
派克斯基一听说有,露出了笑容,问:“他在哪里?你领我去一下好吗鲁先生?”
鲁含双眼一眨,脑子一转,说:“我说得是过去有现在没有了,打镰刀的人已经搬家了。”说完,鲁含两眼看着派克斯基的反应。
派克斯基刚才晴朗的脸,一下子转为了阴天。他想,他是一路打听过来的,刚才他还说有,怎么一叫他带路,他就说没有了呢?他有点不相信,脑子高速地转了两圈之后,说:“那好,我走了鲁先生。”
鲁含一看他要走,心想,哪能让他走啊!不弄清楚他的目的,是不能让他走的。于是,他笑笑,说:“派克斯基先生你别慌,你容我再想想,是不是还有别的打镰刀的人。”说完,鲁含用手一下按在了脑门上,装作沉思状。
派克斯基又停下了脚步,说:“你好好地想一想鲁先生,不要慌,要满满地想。”
“好!好!派克斯基先生。”鲁含礼貌地笑笑,问:“我能不能问你一下,你找打镰刀的人干嘛?”
派克斯基笑了笑,说:“你们中国人真有意思,做事非得问个明白不行,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我就告诉你吧!”
鲁含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心里却非常的高兴。心想,熊老外还想耍滑头,你不说出来真实目的,我决不会告诉你。于是就满脸含笑地说:“那就麻烦派克斯基先生喽!”
派克斯基两手放到胸前,看着鲁含说:“你们这兰城打镰刀的是不是有个姓马的?多少代人了,都是打镰刀的?”
鲁含一听明白了,派克斯基是来打听马继成的。于是,就更加小心起来,他不说有也不说没有,就含糊其辞地点了一下头,问:“你找他们马家有什么事?”
“是这样。”派克斯基说:“如果能找到马家的人当然最好,如果找不到马家的人,能找到马家的宝也行。”
一听说能找到马家的宝也行这句话时,鲁含顿时眼前一亮,立马想起了石斗给他说的故来。
那是几个月以前在安徽割麦的事了。因为老天下连阴雨,鲁含十八个人不能干活,就吃起了趴窝的。他当时在柳树镇开了九间客房,每天闲得不是吃就是睡。鲁含与石斗一个屋住着,先前,两个人啦呱还戒备着,不往外掏心窝子里的话。鲁含知道石斗是马继成的人,石斗也知道鲁含把他当作外人看,彼此都提防着。正像人说的那样,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待鲁含知道马继成回到家里买了一台收割机之后,那天夜里都到很晚了,两个人就马继成的事又接着晚上的话题啦了起来。不知道是怎么搞的?两个人越啦越投机,越啦话越多。鲁含先说马继成的不是,接着摆他的好处。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鲁含说的话就像*汤一样,一下子把石斗迷倒了。石斗躺在那里,觉得他说得对,认为马继成做得确实不地道。于是,就在态度上来了一个大转弯,自觉不自觉地跟着鲁含说起了马继成的闲话。两个人除了说马继成不地道之外,鲁含又问石斗,是不是这几年马继成的家里没有钱了?要不,他怎么会这样急得去买收割机发财?
石斗摇摇头,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鲁含不同意他这个观点,说:“马继成哪能算一个骆驼,连一匹瘦马都算不上。”
石斗笑了,半天没吱声,躺在床上瞎咕哧。鲁含一听他那动静,就知道他有话想说,就进一步设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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