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源又何尝不清楚泠守话里的意思,可是他的立场不允许他掺杂任何私人的情感。“也许你还不知道你们究竟有多火,就算你们不与C国为敌C国也不敢收留你们。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我一个人能做主了,我不过也只是一个跑腿的而已。也许只有你说明了你们的真实身份与目的才有希望彻底摆脱困境。”洪源见泠守到现在都还没有看清局势,所以他只能把话挑明了说。
“你是说……”虽然泠守不敢相信,但洪源的眼神已经非常肯定了。
“争取时间,他们应该还不知道这棵树的重要性。”夜寻星没有料到事态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那紧皱的眉头已经充分说明了她的担忧。
“这么看来一开始你对这棵树就没兴趣,你只是需要一个理由接近我们而已。”泠守不仅要拖延时间,而且他还想弄明白洪源是什么时候开始动手的。
洪源点头。
只要洪源背后那些人的目标不是圣树就好,他们就算被抓了也能安全逃脱。不就是暴露身份么,谁在乎呢?“如果我们自证不了身份,你们打算怎么对付我们?”
夜寻星突然手指吃痛,摊开一看才发现指尖处多了一道小口子。
泠守一见到那道伤口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圣树受损才会导致夜寻星的意识体损伤。他愤怒地瞪着洪源,“让你的人立刻停手,否则一切免谈!”
“什么?”洪源一愣,他转头看了看他带来的人,一个个站得笔直。
就在泠守与洪源说话的时候夜寻星的手指上又多了一道血痕,好在伤口很细没有流多少血就自然止住了。这下泠守变得更愤怒,突地一把揪住了洪源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我最后再说一次,让外面的人住手!谁再敢动这棵树一下,我就要了他的命!”
洪源屏退了准备上前的护卫,看了看自己的衣领而后又看了看泠守,“你怎么知道有人在动你的树?”
夜寻星上前拉住了泠守已经准备挥拳的左手。“泠,放手。这些小伤不碍事的。”
洪源看着泠守的拳头停在半空中迟迟没有落下他心里还真有些紧张,坦白说他已经有进十年的时间没被人打过脸了,更何况是被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子打。“小子,要不你先放开我,咱们单挑?”
泠守收回拳头也放开了洪源,不过却依旧很生气。“说吧,你们打算怎么对付我们?”
“还是那句话,我后面的人只对你们的身份感兴趣。派人看着你们也不过是为了摸清楚你们的底细而已。”洪源的立场已经很明显了,他不想动手但不代表他身后的人也不想动手。
“底细?哎……我说我清清白白的你们也不信。不如你来说说你们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底细,说不定我们可以达成一致。”泠守无语。底细,别人要什么底细他就能做什么底细,这多简单啊。
“你是不打算坦白了?”洪源见自己苦口婆心地说了这么久泠守依旧不能对他坦白,心中顿时有些郁闷。
“原来如此。”夜寻星似乎明白了,点点头笑容里多出了几分苦涩。“泠,你跟他说你只要五天时间,五天后便向他说明一切。”
泠守知道这只是一个缓兵之计,看来夜寻星也没有办法了。“给我五天时间,我要好好考虑考虑。”
“三天。”洪源得向上面交代,毕竟这不只是他们C国的事。
见寻星比划了一个“四”,泠守立刻开口还价:“四天,不能再少了。”
洪源想了想,说道:“四天也行,但你们不能离开别墅半步。”
见夜寻星点头,泠守便爽快地回答道:“成交。”
“别想偷偷逃走,外面有几百双眼睛盯着你们呢。”洪源忍不住叮嘱一声才离开。
“族长,我们现在怎么办?”泠守不确定,难道三千年前的事情又要重演一次?
“养精蓄锐!我有把握四天内圣树必会开花,到时候我们便可以一走了之。”夜寻星动动手指屋外便挂起了大风,不过眨眼时间豆大的雨滴倾盆而下。
圣树在雨水的滋养下飞快疯长起来,树根总是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它们肆意生长着,就连客厅里的沙发也被瞬间抬高了四五厘米。外面的士兵们何曾见过生长如此迅速的植物,有的几乎看傻了眼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赶快把脚手架拆了,你们最好也退出警戒线外。”泠守本不想出来警告那些士兵的,可是谁让族长大人发话了呢。
泠守出来说话的时候洪源还没有走远,他看着泠守的目光透着几分惋惜。其实他是赞同泠守所说的话的,无论什么身份只要不为敌就好。可是这个世界并不是所有人都如同他一样……
见李恒宇跑过来,洪源只点了点头,说道:“听他的。”
“走吧。”洪源坐上车,他还要回去复命。他知道他只是战场里九死一生的兵、一个听令行事的兵,他不能有太多的个人思想、甚至不能有过多的怜悯心。洪源看了看这栋他熟悉却又只来过四五次的别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只能做一个“尽人事听天命”的无奈之人。
NO。332()
倾盆大雨足足下了两天两夜,但无论雨多大、风多猛圣树却连一片树叶也没掉落过。它的枝丫变得更加茂盛,也完全褪去了那间紫色的外衣。原本长条状的树叶纷纷展开变成了椭圆状,很美。此刻的圣树已经与别墅缠绵在一起,密不可分地相拥着,仿佛它们本就是一体。这两天两夜别墅里没有一个人进出,让那些早已将别墅围得水泄不通的士兵们摸不着头脑。
期间封锐赫开车来过两次,但都是远远、远远地看了看便又驾车离去。像是在怀念寻星,又像是在等待。夜寻星能感觉到他的靠近,能听见他的思念,可是她却给不了任何回应。她想,这次她又要让一个爱她的男人失望了。她觉得她总是欠着债,永远也还不完的情债。
第三日的清晨,圣树的枝叶间出现许多密密麻麻如珍珠般大小的绿色颗粒,夜寻星知道那是花蕾。虽然花蕾还没开放但却依旧包裹不住那丝淡淡的清香,似茉莉又似栀子,或者说那也似清风般的香气。
语者们很兴奋、兴奋得几乎就要欢呼起来,可是她的泪水去不自觉地流了下来。泪水混合着雨水滴落到泥土里,突然泥土里便长出了几朵白色的小花来。
“族长?”语者们不明白为何夜寻星会哭。难道这不是应该值得高兴的事吗?一个个如同茫然的新兵般用迷惑地眼神注视着她。
夜寻星只是感觉一股前所未有的悲伤,眼泪就不自觉地落了下来。她看着地上的花朵也满是错愕,“不知道,我只是……”
她的话还未说完,圣树上的花蕾便如同与她有感应一般纷纷绽放。那满树的小百花与她眼泪所产的小白花一模一样,每一片花瓣都带着珍珠般的光泽。雨泽万物在此时戛然而止,强行被夜寻星聚拢的云层瞬间散开,阳光为圣树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这一刻世界仿佛静止了,院内的语者也好、院外的士兵也罢皆为之倾倒。
说起来三十米高的树不算出类拔萃,如果不是那满树的百花、不是那旺盛过度的生长力估计也没有人多瞧它一眼。突然一阵清风拂过,白色的花朵随风飘扬,漫天的白色如同雪花般美丽。可是那些白色的花朵如同受到什么牵引般尽数朝一个一方飘去——只有语者知道那是夜寻星所在的位置……
白色的花朵一朵朵缓缓落在夜寻星的身体周围,越来越多、越叠越高。直到这时院子里的语者们才发现夜寻星的眼神已经变得空洞,如同一个失去灵魂的玩偶般矗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很快的白色的花朵已经将夜寻星包裹得严严实实,如同一个镶有无数花朵的巨大蚕茧。没有人敢上前更没有人敢去触碰,生怕一个不小心影响到夜寻星的蜕变。
守在外面的李恒宇还沉浸在那漫天飞扬的百花时,耳机里便传来了洪源的声音。“进去看看。”
“可是,这才第三天。”当李恒宇说出这句话时连他自己也有些错愕,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质疑洪源的命令。“对不起,首长。我马上进去查看。”
“注意安全。”视屏里的画面太过诡异,这么大一棵树、这么多小花为什么没有一朵落到院子外面来?洪源已经嗅到到了一种危险的气息。
“是!”
李恒宇挥挥手分散在各处的士兵们便迅速地向警戒线靠拢,就在离警戒线一步之遥的地方他们却全都停下了脚步。李恒宇慢慢抬起手朝前面探去,手还没有打直便触上了一个柔软但无形无色的东西。
“报告首长,前方有不明物体。”李恒宇沿着右手方向一路探索,越走心里就越没底。
“什么东西?”透过屏幕洪源能清楚地看见李恒宇的动作,要不是李恒宇还能清楚地与他对话否则他一定会以为李恒宇已经疯了。因为他根本看不见李恒宇的前面有任何东西……
“有一定韧性、无色透明,物体似乎很大……”李恒宇心里是惧怕的,他没见过这样的东西,更没有体会过这样的触感。
洪源在控制室来回踱着步子,时不时地看向视频里显示的画面。
“首长?”李恒宇等了许久耳机里依旧没有半点声音,他只能回头看向探头的方向等待着洪源的命令。
“等我过去再说。”洪源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脑袋又疼又晕。
李恒宇撤回了那些已经跨过警戒线的士兵,静静地看着眼前那道根本看不见的屏障。白色的花瓣依旧在眼前飞舞着,本应是盛夏光年蝉鸣阵阵的季节,眼前的世界却安静得可怕。
指挥中心设置在花千秋的物管中心,这里到寻星的别墅只需要两三分钟的车程,李恒宇还在发愣时洪源就已经抵达了现场。亲身站在这漫天飞舞的白花前要比从显示器中看见的更为震撼,墨绿色的参天巨树包裹着红色屋顶的别墅再加上这飞舞的白花,色彩的冲击险些让洪源迷失在这摄人心魄的美景中。
“小李”,洪源定了定心神唤了一声李恒宇。
“啊?”李恒宇回头,眼神中还有些恍惚。不过也只是一两秒时间,很快他的眼神就明亮了起来。“是,首长。”
“到底什么情况?”洪源的视线越过李恒宇看向他身后的别墅,他怎么看也看不出中间有什么东西。
李恒宇微微低头,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您还是亲自看看吧,属下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李恒宇可以说是洪源最看中的下一代,他一向沉着冷静很少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洪源微皱着眉头迈步上前,气势很足但步伐却很小。
就在洪源快要撞上那道无形的屏障时李恒宇抬手拦住了洪源。
“这里?”洪源眯缝着眼睛抬手慢慢朝前探去——
果然有一个犹如果冻般触感的透明物体在他的正前方。洪源手掌微微用力拍了拍,没有传来任何声响反作用力却拍得他的手掌有些疼。洪源看了看自己微红的手掌,心里的好奇心显然已经被放了出来。“有点儿意思。”
李恒宇当然也看见了洪源那微红的手掌,但也看见了洪源原本焦虑的脸上平添了几分兴奋。“洪老……”
洪源朝李恒宇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继续探索这道无形的屏障,他的手掌就这么轻轻地扶着那道略微Q弹的墙一直朝右边走去……终于,洪源走到了悬崖边上,黑铁栏杆挡住了他的去路。他先是回头看了看,然后又看了看寻星别墅的方向,最后他蹲下身子将手臂从栏杆的缝隙探了出去。他笑了,因为他依旧能摸到那个Q弹的屏障。
洪源站起来拍了拍裤腿上的泥土,“通知徐长青,让他立刻过来。立即封锁现场,一个字都不能走漏出去。立刻疏散小区内所有住户,行动等级设为机密。”
“是。”李恒宇双脚一靠行了一个军礼转身就走。
洪源伸手向秘书要来手机拨通了泠守的电话,电话通了但一直没人接。洪源把手机放进兜里,朝旁边的一名士兵招招手,“你,过来。”
士兵从来没有和洪源说过话,一时间竟然有些手足无措。他压抑着激动的心情跑到洪源的面前行了一个军礼,还没开口洪源就指着不远处的起重机对他说了一句:“爬上去看看。”
“是!”士兵没有任何犹豫便朝着起重机走去,因为他知道对于一个士兵而言最重要的就是服从命令。
洪源又抚上那道Q弹的墙朝着左边行去,虽然他心中早已有底,但不亲自走一遍他还是不放心。他不是一个思想陈旧的人,毕竟对于拥有全球顶尖科技的SAKURA集团而言一切均有可能,而他此刻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将这项科技收入C国的军队储备中。
泠守看着那道爬上起重臂顶端的身影时他肯定对方也同样看见了院中的一切,他嘴角一个危险的弧度慢慢勾起看得起重臂盯上的那个士兵全身打了一个寒颤,尽管士兵并没有看清泠守的眼神。
在泠守抬头的同时其他语者也纷纷抬头向起重臂上的人影看去,塔可可突然有些想笑。“这是闹的哪出?”
“你没感觉到我们的能力回来了?”泠守不再理会起重臂上的人,只用心灵链接与语者们交流。
塔可可念头一动,掌心传来的温度告诉他他的能力已经回来了。眼中的兴奋难于言表,只能用右手的“V”字代替。
大家也都纷纷学他,一个个都比划出幼稚的剪刀手。
可是就在大家都兴奋、高兴的时候索玛却皱起了眉头。“副官,外面的护盾是怎么回事?”
“果然是索玛,这么快就发现了。不错、不错。”泠守对索玛微微赞许了一番,可是他也不知道那个护盾是怎么来的。
“我的意识出不去。”索玛在发现护盾的时候就已经用自己的意识撞击过护盾一次,可是护盾却根本没有让他出去的意思。
“应该是族长的护盾,因为我也出不去。”泠守不觉得这护盾有什么,因为他在撞击护盾的时候并没有受伤,所以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护盾是起保护作用的。
泰莲看向起重臂顶端的那个人,“这么说来外面的人岂不是已经知道护盾的存在了?”
“知道就知道呗,难道我们还怕他进来不成?”泠守得意的一笑,恢复能力的他难道还会怕几个人类的小兵?
恢复能力海奴是高兴的,可是这并不符合常理。“可是,圣树为什么没有锁定我们的能力了?”
语者们的视线全部落在泠守的脸上,可是泠守也不知道……
“不会是族长出了什么问题吧?”
允瞳刚欲上前查看夜寻星的情况却被泠守一把拉住,“等等,我们还被人监视着。”
允瞳厌恶地看了起重臂顶端的人,“洪源什么时候竟然想到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了?”
“估计他也是没辙了。”索玛也厌烦被人盯着,但仔细一想他又有些同情洪源。
“他们盯着我们,我们为什么不出去看看他们在外面干什么?”看来泠守是语者中心态最好的了。他双手往裤兜里一插,大摇大摆地便朝着屋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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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守开门走下台阶,当走到护盾的边缘时他非常自然地止住了脚步。就是这么简单的动作洪源已经明白泠守知道那道墙的存在,而且不用测量便知道那道墙的具体位置。
洪源拿出手机指了指,然后拨通了泠守的电话。
泠守一摊手索玛便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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