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你不相信我,从一开始就不信,让我说完!”打断了桀骜的反驳,林佳夕继续努力让语句连贯起来,她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在省略号上了,越来越僵硬的身体告诉她,真的快要坚持不住了,“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只说一次,应该也没机会说第二次了。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世界。有一个女人告诉我她有想要完成的心愿,于是我就这么被稀里糊涂地带来了这里,每次当我在那个世界入睡时,我就会来到你的房间,而当我在这边睡着时,我又会回去。这就是我一直这么来来去去的原因。我压根就没听清那个女人的任务,所以我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是一直跟在你身边,想着什么时候或许能记起来,或许她会跑来再告诉我一遍。但是现在,看来是完不成了,不过也好,你的疑问我回答不了,我的任务你也帮不上忙,与其我们这样互相猜测、质疑,互相伤害,还不如就到此为止。。。”
“什么叫到此为止!”桀骜忍不住愤怒地打断她,“然后呢?然后告诉我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当你没有出现过,当我们之间没有。。。”
“当我们之间没有过任何的交集。”林佳夕淡淡的说,“必须如此,不是吗?我这一闭上眼,你是留不下我的,谁也留不下,包括我自己。”
桀骜愤怒地瞪着她,嘴唇再一次抿了起来。
“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原本我以为,即使想不起来任务也无所谓,就这么穿梭在两个世界之间,那边有我爱的亲人和我在乎的朋友,这边有你。。。或许我可以就这么一直呆在你身边跟着你。。。可是,这个世界看来不如我想象中那么单纯呢。你有你的秘密,我也有我这个即使说出来也无法取信于任何人的秘密,我们之间的猜疑将会一直持续下去,就像那次。。。当你再也忍受不了我的不辞而别时,迟早会爆发。与其如此,不如就这个结局了吧,大家好聚好散,忘记你的猜疑,忘记我的秘密,就留下那一小段回忆,不好吗。。。”她说不动了,憋着一股劲持续不断地说话本来就是个体力活,何况边说边玩血崩。
“好聚好散。。。”桀骜放开按在她背上的手站了起来,“哈哈哈哈!!!好一个好聚好散!你要我怎么散?!说散就散,我没有你这个女人这么狠心!”
那就恨我吧。
这句话,林佳夕没来得及说出口,因为她已经闭上了眼睛。
在这里死掉的话,会怎么样呢?那个女人会抓狂吧,好不容易逮住一个冤大头就这么糊里糊涂地翘了,呵,郁闷死她也好,大家一拍两散。只是如果“后宫”就这么散了还真是不甘心啊,小正太们。。。不会埋怨她丢下他们吧,真的,如果可以的话,她不会舍得,不会舍得他们,不会舍得他。。。
“啊——!!!”
寂静无人的街道上,一个浑身浴血的男人站在满地纵横的尸体间,脚下血流满地,血河的中央有一块相比之下略显干净的空白。
那个晚上,所有人的人,无论是成均馆内外,都听到了那一声——仰天长啸。
正文 (二十二)青春……斑?
背上好痛,手也好痛!
勉强睁开眼的林佳夕止不住地呻吟,怎么那么痛,睡觉扭到了?阳光射进眼帘,光芒刺激到泪腺泛起了湿意,眨巴眨巴眼睛,总算找回了视线。铺着蓝色条纹状壁纸的天花板告诉林佳夕,她醒了。
艰难地坐起身来,林佳夕一手扶头开始回想。街道。。。火光。。。刀光。。。血光。。。尸体。。。桀骜!
桀骜!
林佳夕暮地睁大双眼,成均馆、桀骜!她这是活过来了吗?不对,那个是梦,也就是说,她在梦里死去的话,真身还是活着的,太好了!
劫后余生的人总归是兴奋的,兴奋得去想念许多美好,比如“后宫”之类的。
想到就做,是林佳夕的一贯作风。即刻抓起电话下达懿旨,全体集合!
地点依旧是KTV。别问她为什么老不换地儿,她懒还不行嘛!有的吃有的喝有的唱有的调戏,关键是没人旁观,自然也没人打扰,这么好的佳地为何要换?
难得的,林佳夕没有迟到,死过一次的人果然与众不同!这使得陆续抵达的正太们和死党一个个都是一副世界末日的表情,就差不敢进门了。。。
说说笑笑一番聊表相思之情,虽然正太们都相当奇怪今天女王怎么那么热情,不过倒也乐在其中,心情大好而带来的满面春风闪花了林佳夕的眼,喝了两瓶啤酒后一直在那咯咯地笑。
突然死党说笑过程中一巴掌拍在了林佳夕的背上,林佳夕痛呼出声,疼得弯下了腰。包厢里安静了两秒,突然爆发出此起彼伏的询问声。
“姐,你怎么了?”老十瞪大眼睛扑了过来。
“夕!死阿超,你怎么回事?!下手那么重!”这是老九,正拿桃花眼死命地刮着那个冤大头死党。
“我……我没有啊!”阿超手足无措地扶着林佳夕的双肩,“佳夕,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啊!”
老九是坐在林佳夕另一侧的,“后宫”里林佳夕比较宠的是他,最能接近她的除了老十也就是他了。此刻他正一手随意地支撑着沙发,长腿抵在面前的大理石桌面边,另一只手不易察觉地握成了拳,搁在他与林佳夕的中间。
不是他不想去查看林佳夕的状况,只是正太们都明白,林佳夕看似多情,看似随意,看着似游戏情场,却一直都有一条不成文的铁律——不和正太们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
当然,这不包括一些日常的碰触,只是如若情人或亲人间的抚慰、搂抱等任何亲密举动都是不被允许的。
他们并不明白林佳夕这么做的理由,说实在的,收了那么多形形□的帅哥在身边,难道不是和那些腐女们一样为了炫耀、为了解除寂寞?
话说,林佳夕不丑也不肥,相反地,可算是美女一名。她的美并不惊心动魄,更没有到令人发狂乃至于无法自抑的地步。那是一种淡淡的,慢慢的地,不知不觉就能网住你——这点和她的性子截然相反,却又脱不了干系。
1米70的个子在女生中傲视群雄,白净的鹅蛋脸光滑如丝,找不到一丝岁月留下的痕迹,天生那一张粉底脸,惹得一群羡慕嫉妒恨的女生人们成天扯她双颊,以期能抹下一点粉来嘲笑一番。细长的眼眸时常微眯着,流散出慵懒随性的异彩,只需稍稍瞥上一眼,便能让人恨声直骂妖人!对,没有听错,不是妖女也不是狐狸精,是妖人,气死人不偿命、害死人倒赚钱的准妖人一枚!林佳夕没有那些女人们常备的妩媚娇柔,多出的是一份自信和洒脱的——自信地勾引你,洒脱地甩开你!咳,扯远了…再看那小巧精致的鼻头,点缀在不算挺翘的鼻梁下,若是单看此处部位,不熟悉的还以为是一个天真可爱的娃娃。但是,天真可爱的娃娃是不会长就一枚丰腴水润的求吻唇的……思考时的紧抿、发呆时的微启、娇笑时的轻挑,无时无刻不吸引着视线,当然,如果你能知道她在琢磨什么坏主意的话,就绝对不会想再去一尝芳泽了。
长相和性格的截然相反却没有丝毫的离合感,反带来一种妖异,一种令人摸不透,吸引人深入了解的妖异。
不是所有小正太从一开始就都那么听话的,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自然也有一种名叫“出头”的鸟。
曾经就有一个正太仗着自己青春无敌的俊颜和迷倒万千少女少妇少奶的风情,妄想和她玩亲密,以图在“后宫”中上位,结果。。。自然下场如同小三阿肖一般——直接扫地出门,毫无挽回的可能。那份决绝令人记忆犹新,至此之后,便再也没人敢有这份肖想了。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其实按林佳夕称不上绝世大美女的长相,是不可能无休止地不断吸引帅哥的。可偏偏她越是不肯吃窝边草,帅哥们就越是挤破了头地想要往她“后宫”里钻。这倒是连林佳夕自己都始料不及的。
于是便造就了林佳夕在这边快要疼出眼泪了,一群正太却一个都不敢上去扶,还好有死党在场,不然真是要急死人的…当然,关键时刻纵使冒着被踹出“后宫”的危险,他们也不会放任她不管!这点觉悟每个正太都有,只是不到最后关头没人愿意拿这个去做尝试。小九九大家都会算,可是万一林佳夕大发慈悲不做计较,谁知道其他几个会不会得寸进尺,想着法儿地制造点混乱出来,反正自己是肯定会这么使坏的…与其如此,还不如大家一块儿有的看没得吃呢,哼哼~
良久,林佳夕缓过了一口气,直起身来:“没事,好多了。”用力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把眼泪逼回去,“阿超,帮我看一下背后到底怎么了,从早上就开始疼了。”
她记得在那个世界,由于她的圣母和狗血而挨了两刀,手臂上的那一刀看不出任何异样,也不疼。唯独背上一直火辣辣的,自己看不到,又不好让父母看,免得引来莫名的担心。
阿超没有丝毫芥蒂地扶着林佳夕转过身去背对着自己,一点都不避讳在场的那些个热血青年们,小心翼翼地卷起了她背后的衣服。
衣服一点一点地被卷高,雪白细致的肌肤慢慢曝露在众人的视线里。
老五眯起了双眼,老六斜眼就是一个眼刀飞来,老十的聊…腾地红了,眼神打着飘。唯一看不到春光的是正面面对林佳夕的老九,由于啥也没得看,只好挺直了身子,两眼死死地瞪着阿超,仿佛一只刚学会捕猎的小豹般,随时地蠢蠢欲动。
阿超那叫一个六月飞雪——冤哪!活该他倒了霉了,今天那些个死党一个个都跑去成双结对了,扔他一个过来报道。现在好了,莫名其妙地变成了众矢之的。虽是怨念着,他手下可没带一点儿停顿地动作着,直到整片雪背彰显无疑,屋内不约而同地响起了抽气声。
这下老九也忍不住了,蹭地站了起来,长腿一跨,脑袋一转……呆住了……
“喂!到底怎么了?”林佳夕倒无所谓他们一睹□,反正也吃不着,逼急了难受的也不是她…只是那一声声的拉风箱声有点下咋到她了,还不会是毁容了吧!
背后一阵瘙痒,似乎有人用手指沿着她的背脊在划拉着:“都说话呀!”瞧着还是没人回应,林佳夕回头望去,只见老九正一把抓着阿超的手,阿超的手竖着一根食指,不雅地狂翻白眼,老十也跟着在一旁撅着个小嘴,“都闹什么呢!说正经的!”
酥背半裸的林佳夕丝毫不减女王风范,一声轻叱就使得老九气鼓鼓地甩开了阿超的手,惹得老六闷头直笑,老九气的恨不得俩眼外八,一只拿来瞪阿超,一只瞪老六去。
一阵闹腾之后,阿超总算找回了主题:“你偷偷去纹身了?”
刷刷刷!林佳夕连翻三个白眼:“我请求您用您那聪明到快谢顶的脑袋瓜子想想,我林佳夕是那种会为了耍酷去干那么疼的事儿的人嘛?!”
阿超低头,故作思索了一番:“也是,连耳洞都不敢打的胆小鬼,的确不像会去纹身的样子。”
“我这叫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是是是!发肤~”阿超当她在唱歌,“对了,刚才碰你这块地方,还疼吗?”
林佳夕摇摇头,阿超抬手轻触背后的疤痕:“好奇怪,明明看上去不是新的疤痕呢,怎么会那么痛呢?”
“疤痕?!”林佳夕吓了一跳,“长什么样的??”
“喏……”阿超用手指沿着疤痕的形状描绘,林佳夕闭上眼体会着,那是一条直线,从左侧肩胛骨笔直地延伸到背部中端,很直很直的一条,“看上去像是刀划的,可是又有点像是笔迹的样子。”
“笔迹?”林佳夕更是摸不着头脑了,照理说如果是梦里的刀伤留下的疤,应该不会是笔迹的形状呀,难道那个蜘蛛侠会书法?!林佳夕甩了甩脑袋,被自己的想法雷到了……
“所以说我才会以为是去纹身了嘛!”阿超辩解一般地冲着老九解释道。
老九翻了个不雅的白眼,不打算理会他,只是仔细地盯着林佳夕的一举一动:“夕,是想到什么了吗?”
“对啊对啊!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嘛!”老十也急不可待地跟着追问。
“呃……没有……完全没印象呢!”林佳夕赶紧摇头否认。这要怎么解释啊!说做了个梦,梦里被砍了一刀,醒来就多了一道疤?她偷偷瞥了老九一眼,见他俊逸的双眉紧紧地皱了起来,还是算了,估计这么一说,就该轮到这脾气最暴躁的老九四处找刀来砍她了。。。
“那这个……”
“哎呀~没事啦!”见老九还想说什么,林佳夕立马打断,“已经不痛啦,估计是我自己都不知道的胎记吧,或者是青春……斑?”
老九眉毛一跳,斜眼剜着她。“噗嗤……”阿超憋不住笑了出来,“你这个活宝哟!亏你想得出来!你背后哪来的胎记?还青春斑呢,亏你没掰成老年斑!”
林佳夕一脸黑线,活不耐烦了啊,敢说她老!
“你怎么知道她背后没胎记?”一直闷声不响的老六在接到老五的暗示后,冷飕飕地飘来一句。
“呃。。。”阿超那叫一个懊恼,怎么就管不住这张嘴呢,现在他孤身一人深陷狼群,死党们啊!谁来救救他啊!!!
“奇怪什么,上学时不是都有游泳课的嘛,估计除了我自己,他们几个人人都比我熟我的背。”林佳夕一脸不稀奇地耸了耸肩,将衣服放了下来。
“对对对!就是这样的!”阿超内心抱拳,感激上帝。
“姐~~我也要去游泳!!”单纯的老十听到游泳,两眼放光地撒起了娇。
“好啊,等天再热些,我们就一起去。说起来,毕业后就一直都没去好好游过了呢。”林佳夕拍了拍老十的脑袋,“好啦,唱歌吧!我真的没事了,估计真是睡觉扭到了,不碍事。”
“哼!”老九鼻翼一张,发出一声冷哼,转身又斜斜地倒在了沙发上,伸手去点歌了。
老五淡淡地又看了一眼她的背部,闭上眼继续假寐起来。转过身来准备抓瓜子的林佳夕感受到他的视线跟着瞥了过去,看他一脸放松的样子这才偷偷松了口气。老五,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主儿啊!别看平时不声不响的,精明的很。年纪轻轻就接手了家族企业,跟着父亲大江南北走了个遍,什么生意场上的对手没碰上过,林佳夕有没有说谎,他嗅一嗅鼻子就能闻出来。这会儿没有开口,估计是觉得事情还没到重要的地步吧。
只是老五不知道,他这一放松,将来有多么的后悔。那时的他,除了酒精,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缓解他的痛苦了。
大爽一番后,阿超负责送林佳夕回了家。林佳夕偷偷摸进父母房间,把路上采的一束野花放在了父母的床头柜,笑着说了声晚安。
熄了灯,林佳夕安静了下来。一天的笑闹并没有使她忘乎所以,她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发生的每一幕。桀骜的血,她的血,还有……桀骜的眼泪和那声最后的嘶吼。
正文 (二十三)你脑子有病吧?有病吧!有病吧!!
那些血迹是如此的鲜红,仿佛整片夜色里都只剩下了这一种颜色。可即使是这般的刺眼,却依旧无法遮盖离别时的萧然与伤痛。
她是爱了吧。不仅仅是喜欢,那就是爱上了。莫名其妙地,沉寂了两年的心就在那一片虚梦中,毫无征兆地跳动了起来。林佳夕叹了口气,抓起被子蒙住头,好快。爱得好快,走得也好快。即使心里明白这只是一个梦,即使心里明白不得不这样结束,还是有点放不开呢。别人都以为林佳夕是那种洒脱不羁的性格,除了死党,又有谁知道她的念旧?
因为在意,才不得不放手;因为在意,才容不下一丝的芥蒂。这就是林佳夕,倔强而又固执的林佳夕。
逼迫自己不去想,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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