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身上,刹那间我的灵魂出窍了,飘荡在黑暗的蛇腹中。当然我知道身边还有赵午,解脱出来的感觉真好,他带着我沿着黑暗的如甬道般的蛇腹向里飞。突然前面出现了一点亮光,这蛇腹中那里来的亮光,没有给我思索的时间,我很快就看清楚了那个亮点。
竟然是一盏白纸糊成的灯笼,那灯笼悬在空中,而朦胧的灯光下,放着一个红色的棺材。而此时我才发现我们的身体正一步步地向那个棺材移动着。忽然那棺材盖“吱嘎”一声从里面被挪开了,有个东西从里面爬了出来,我只看了一眼,差点显得魂飞魄散。竟然是一个被蛇身包裹着的人形的怪物,他的整个身体和蛇身融合为一体,但却是有手的,也有脚,却拖着蛇的尾巴。那头也被蛇头包裹着,露出一张惨白的脸,从额头处露出几缕白发,那脸上布满了皱纹,那皱纹太多了,像是活了万年的老鬼。
看到我们渐渐接近的身体,他很兴奋,闪着绿光的眼睛里砰然一亮,他鞠楼着身子向我们的身体走去,从他的嘴里流出猩红色的馋水,那水淋淋漓漓的,马上就要沾到我们身上了。他探出了手,那手枯瘦如此,但指甲却长长的,像刀一样,闪着寒光。说着他开始扑向我们的身体,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就在这时赵午终于行动了,赵午竖起了手臂,那手臂变成了金黄色,那手指处变得模糊了,闪着剑刃的光芒,我靠这叫什么,化臂为剑吗,他从空中俯冲下去,臂剑砍向了那怪物的头。
“唰”的一声,一道寒光闪过,那怪物头上包裹的蛇头被砍掉了,就在赵午飞下来的瞬间,那怪物感觉到了危险,一个躲闪,但却没完全躲开,“嗷”的一声,鲜血从蛇头的伤口处喷射出去,那怪物发出野兽般的吼声,连忙翻滚着躲避到棺材的后面赵午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唰——唰——唰——”紧追着又是数剑,棺材上火化四溅,那怪物的皮也被刺破了好几处,鲜血流个不停。一转眼的功夫,从那怪物身上闪出了一道白色的光,像一个白色的影子一样,飞刀了高悬的灯笼上面,而那怪物的躯壳很快萎缩成一摊烂肉。
“赵尊,真是冤家路窄,又是你!”一个女人尖利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我躲了一百年,也修炼了一百年,你居然阴魂不散地又找来了。”我循声望去,上空中竟然是一个被暗紫色光圈包围的女人的影像,她穿着一身古代的华丽的衣服,那身段绝对婀娜多姿,祸国殃民,那脸蛋,卧槽,真,真是漂亮,竟然有点像纣王的妃子苏妲己。
“你这妖孽竟然能从前年寒珀中出来,唉!当年我真该用天山神火把你烧成灰烬。”赵午用剑指着她,恨恨地说。怎么赵午和这妖精也是老相识,他的“朋友”可真多呀。
“谁让你的师弟那么多情呢,哈哈哈,居然想着要超度我,哈哈哈,自不量力。当年我呼风唤雨的时候,你不知道在哪个娘胎里呢?”那女魔放肆地笑着,尖利中带着妩媚,说实在的,我竟然有些心动。赵午居然觉察到了,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少废话,今天我一定要除了你。”赵午严正地说道,“就凭你吗,可能吗?今天你破坏了我的修炼,但我的元神还在,你奈我何?哈哈哈!”那女魔骄傲地说道,“你的小徒弟满可爱,来,咱们亲近,亲近。”说着她向我扑了过来。
“师傅,救我。”我很没有英雄气概的大喊救命,赶忙躲闪。但女魔的速度极快,眼看就要抓到我了,我回头看了一眼,那里还是什么美女,明明是一个吐着芯子的额头斑斓的蟒蛇头。但赵午却没有向我这边赶来,而且高高跃起,一剑斩落了那盏纸糊的灯笼。
在周围陷入黑暗的瞬间,我的扳子竟然开始发光亮,微微的绿光跳动着,越来越亮,这给我信心,不能在这样躲闪了,后背始终留给敌人是非常不利的,我集中意念,猛然回头瞪向那个女魔,一道绿光射向了她,她离我就在咫尺,哪里还来的急躲闪,“嗷”一声惨叫,那绿光射中了她,她直直坠落下去。
“崔岩,你,你居然也来了,居然又是你们两个?!”那女魔又幻化成美女的造型匍匐在地上,幽怨地说道。谁是崔岩,崔岩是哪位,我听的莫名其妙。但我肯定不是,不趁人之危,痛打落水狗,就不是我的风格了。我再次凝神向他射去一道绿光。
“啊——”那女魔显然没有想到我这个时候还会发动攻击,惨叫一声,身形变得模糊起来。“你,你,你不是崔岩。”那声音有些颤抖,又有些不安。“我是李昊,不是什么崔岩,你记住了。”我这个时候可以骄傲一把了。“哈哈哈,哈哈哈,好的,我记着你。”那声音越来越飘渺。
忽然我感觉到整个空间里的温度开始上升,一股股燥热的气浪在周围升腾,“你毁了我的元神,我就让你化成灰烬。”那声音变得越来越轻,却越来越狠毒,好像四面八方都有这个声音。我茫然地控制着自己的意念,想找寻目标方向,却始终没有找到。
“我不会死的,呵呵呵,永远都是会死,只要有人在。”那声音惨笑着。“快走!”赵午一边抓住我的肩膀,我们一起回到了身体里。我赶忙爬了起来,我靠,怎么这么热呀,估计周围的温度已经达到了五十度了,这是怎么了。赵午忽然口里默念某种我听不懂的咒语,大喊一声“开!”,像打雷一样的声音传来,那蟒蛇的腹部“嘭”地一声破开了一个大洞,他拉着我冲了出去。
啊!迎面是一阵燥热的火焰,我才发现我们处于老操场的中间,我们的身后就是那条巨大的蟒蛇的尸体,那些荒草已经全部燃烧起来了,那巨蟒的身体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也在剧烈地燃烧着。蟒蛇的脂肪和油脂助长了火势,那火好像都喜欢我们两个一样,火苗都向我们这个方向聚拢。
“你们两个傻站那里干嘛,快,快往我这里跑!”一个声音从火海的外面传来,赵午连忙抓住了我的手,把扳子指向那个方法,默念一句,“四海水王,破火流路,急急如律令”,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火苗忽然向两边分开,我们趁势踏着烫人的灰烬冲了出去。
浑身是血的王有才赶忙上来扑打我们身上的火苗,我像只死狗一样趴在那里,大声地喘息着,赵午也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忽然我跳了起来,“怎么了你?”王有才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蛇,蛇?!”我忽然想起来,这里还有那么多条蛇呢?“别找了,那些都是幻觉,早就消失了。”王有才说道,我长出了一口气,再次瘫倒到地上。
大火在熊熊燃烧着,那一片荒草全都被点燃了,那个小屋也被大火包围了,那蟒蛇匍匐在那里,张着巨大的嘴巴,大火在他身上燃烧着,蛇皮和蛇肉已经被烧化了,那骨头发出“噼啪”是声响,就连那硕大的蛇头骨也在火中崩裂了,化成了粉末。
“咱们得快点走,省的麻烦。”赵午艰难地站了起来,王有才也把我扶了起来,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了那里。好在已经是深夜,学校里有没有什么人,要不估计早就有人报警了。“这样不行,我们必须洗一下”赵午看到我们几个浑身的血污说道。我们就窜到了学校里,找了个水龙头冲洗了一把,好在是夏天,要不准的感冒。这才敢到大路上去拦车,费了好长时间,终于回到了城里,找了个旅馆,住下了。
第五十九章 书中鬼之老童生()
第二天一早我昏昏沉沉的睡着,赵午敲门进来,我头重脚轻地起来给他开了门,便又爬上了床,我很可能感冒了。“怎么了?”赵午走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有点发烧”但他的手并没有离开我的脑门,我感觉到一股清凉的感觉从额头传来,驱散了那份疲惫的感觉,“你不是感冒,你是被那蛇妖伤了元神,我已经帮你驱除了蛇毒,过一会你就会感觉好点。”,“谢谢师傅!”我有点累,有点脆弱,可能人生病了都是这样吧。
“好了,别装可怜了,以后你还会有更多的事情要经历呢,来,先看看这个。”他总是这样不同人情,说着他丢过来一个脏兮兮的锦布,上面写满了繁体字,发出一种陈腐的味道。这不是那天他从棺材里取出来的吗,我本能地有些厌恶,真想丢开,但还是不情愿地硬着头皮展开了那块布。
“没有想到有些精神竟然能够让一个尸体不腐烂,而阴魂不散,牢牢地盘踞在那里,而且能让这些精神去影响活着的人”赵午看着我展开了那布,莫名其妙地说道。我抬头看看他,他应该是在讲布上的内容吧。那布上竟然密密麻麻地写满了蝇头小楷,而且那些字是褐色的,我的眼神里闪出一丝惊恐,“你猜的不错,那是用血写的,而且是人血”赵午说道,听到这些我不由地一丝惊诧,但他示意我镇静,我便开始看那上面的文字,虽然都是繁体字,对于喜好看古文的我,这构不成障碍,这是一份墓志铭一样的东西,上面叙述了一个人的经历。
这个人是清末的一个老童生,他从出生就被人教导着要通过科举实现自己的仕途,但就其一生也不过是个连秀才都没有中的童生。赵午打断了我的阅读,“你可以通灵,只是你现在还不能自由地收放,我陪着你,你去看看他的经历吧。”赵午说道。
“师傅,能不能改天?”我有些犹豫,每次灵魂出窍都没有好事。“呵呵,随你吧,明天我就要走了,估计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看你。想教你些东西,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赵午说着,就准备起身离开。
想起他以前告诉我的话,我是个特容易招惹那些阴魂的人,没有他在我身边,我有没有什么本事,那还真是很危险,“好,好,我来试试,你,你怎么不识逗呢?”既然他要教我本领,我还是快点学点吧,别到时候求告无门,吃了大亏。
我凝聚精神,紧紧抓着那锦布,迷迷糊糊地穿越到了另一个时空。
那是一个太阳将要落山的傍晚,一个头发花白的人正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他脚步有些蹒跚,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走着,路旁枯树上的乌鸦用漠然的眼睛看着他,随着他的靠近,“扑棱”着翅膀,“呱”的飞走了,他被这种叫声惊醒了,抬起疲惫的眼睛四处打量着什么。
他大概也就五十岁光景,但脸上布满了愁苦的皱纹,唉!这次又名落孙山了,老天爷怎么这么不公,竟然连个秀才都没有考取,真想一头撞死在树上算了。但,但他忽然想起了那些老年勃发的例子,《儒林外史》上的周进和我不是差不多吗,我总会有荣华富贵的那一天,这样想着他有来了精神,抖了抖长袍上的灰尘,昂起头向家的方向走去。
说是今日回来,怎么妻子没有按礼数在门口迎接呀,他不由地一阵不高兴,推开柴门走了进去,茅屋里静静地一丝声响也没有,“贤妻,为夫回来了。”他只得呼唤了一声,但依然没有任何的动静,他撩起里屋的帘子,一股异样的味道让他不由地停住了脚步,木板床上躺着自己的妻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他赶忙走到床前,扒开蚊帐,啊,妻子的嘴角边竟然有一丝血痕。搭上妻子的脉搏,那手冰冷,这,这,怎么。他的妻子已经死了多时了。
她怎么会死,忽然他高声地叫喊,“救命呀,救人呀!”这喊声惊动了四周的邻里,都赶了过来,涌进了他的茅屋,有一个老妇人看看了死去的妇人的脸色,有闻了闻她嘴角的血迹,“你老婆是是吃了断肠草了,唉,可怜呀!还是早早安葬吧。”老人叹息了一声。安葬,为什么要,安葬,她应该等着我一起金榜高中,光宗耀祖呀,她是什么意思。
就在他离家去赶考的那一天,其实家里已经断粮了,妻子把最后的几钱银子给了他,另外还有几个窝头。他当时没有任何反应,很正常的接受这样的安排,但妻子那痛苦的表情他根本就没有在意,这日子是在不能过了,他的妻子不愿在低三下气地去求人,受尽了人前人后的白眼,这样十几年的屈辱,她实在忍受不了了,也就在老童生离家的那个晚上上,她选择了结束生命。
他不管乡邻们说什么,抱起自己的妻子向外走去,嘴里嘟囔着,“她要等我,等我金榜题名的时候,她不能死,不能死。”他居然把妻子抱进了地窖里。乡人们一阵惊愕,赶忙上来劝阻都被他骂了回去。
过了几天,那尸体开始腐烂,臭味弥漫了整个村子,村人们实在没有办法告诉了他妻子的娘家人,他妻子的娘家人听到这个消息愤怒之极,赶到村庄,把那女人埋葬了。并痛打了他一顿。
他藏妻子在地窖的事情传了开去,大家都觉得他疯了,也没有人敢把孩子交给他来教授了,原来的私塾先生的工作也丢了。
那是一个冷冷的月夜,乡邻们忽然听到了朗朗的读书声,那声音很苍凉,乡人们知道他在读书,也觉得这个人可怜,就没有阻止他,但他一直在读,凌晨的时候,有人大着胆子推开了他家的门,啊,一个人站在那里,捧着书读着,但鲜血一股股地从嘴里冒了出来,已经湿透了他的衣襟。那人赶忙上去阻止,但被他挥开了,他还是在读着。知道天明鸡叫的时候,他轰然倒下了,再也没有起来。
邻人们用一卷草席埋葬了他,他的故事似乎就此完结了,但这故事远远没有结束。
几个月后,人们已经渐渐地忘记了他的存在。但不幸的事情发生了,村里的孩子开始陆陆续续地失踪了,竟然有十几个孩子找不到了,村人四处找寻,都没有找到,村子里一片哭声。有孩子的家庭,再也不敢让孩子出门了,整个村子笼罩在不安和恐惧之中。
几天后一个朗月当空的夜里,有人听到了读书声,而且是从那座破败的茅草屋里传来的,不是一个人的读书声,而是一群,那是孩子的读书声。邻人们赶快起身去看。在朦胧的月光下,一群孩子席地而坐,每人手里都捧着一本书,正大声地朗读着,村人们渐渐围拢了过来,近了,啊,竟然是那些失踪的孩子。那些孩子虽然在读书,但眼睛却直直的,没有一点生气。失踪孩子的父母们冲上去,去拉自己的孩子。
忽然一阵怪风平地而起,院子里顿时飞沙走石,邻人们被风刮的东倒西歪,忽然他们看到了一个影子,就站在孩子们的前面,是他的背影,阴深深的背影,他开始慢慢地往前走,身后孩子跟着,一个跟着一个,大声地读着书,有的孩子的父母悲痛而恐慌地晕了过去,而他带着孩子消失在茫茫地黑夜里。
第二天愤怒地村民掘开了他的坟头,啊!他的尸体竟然没有腐烂,还像死时的模样,只是,只是他的身边多了许多孩子的小鞋子,一双双地整齐地码在那里。这也太诡异了。那些孩子去哪里了。村民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便请来了一位道士帮忙。
那道士看到了他的尸体,不由地一阵颤抖,赶忙就要离开,一个老人拉住了他“道长,你这是?你可不能走,一定要帮帮我们。”那老人哀求着,全村的人也都跪了下来哀求着。“不是我不肯帮你们,这个已经变成了鬼煞了,我的道行浅薄,实在是,实在的爱莫能助。你们还是搬离这里吧,远远地离开这里。”那道士说道,“要不,要不会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看着可怜的村民道士用尽了法力把他暂时镇住了。
并要求村民用红漆的棺材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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